“哼,怎麼三皇子是覺得本小姐也和她一樣沒長腦子嗎?”
阮朱琪這話可謂當即給了度世胤一棒。你家妹子一時興起,很快忘記,但本小姐卻是記仇的,上門來滋事的,什麼時候本小姐都是毫不留情的!
“呵呵,七小姐,今天的事兒就算是給世胤一個面子如何?回去後,本皇子就好好教訓她!”
度世胤這態度算是低到塵埃裡了。
阮沂源也聽聞到東皇對這個寶琳公主很寵溺,而既然作爲皇子的度世胤都如此說了,他們阮家再揪着不放,似乎就有點得理不饒人了。
“既然三皇子如此說了,那阮某就不追究了,不過……”
哪知道他這話沒說完,那邊寶琳公主卻不樂意了。
“什麼叫你不追究了?這事兒本宮還沒追究完呢,何來你的追究?阮朱琪,告訴你,本宮的眼裡是容不得沙子的,肅漢是本宮看上的,你若是再耍狐媚子的脾性對他眉來眼去,本宮一定會將你打出東嶺國去!”
寶琳這話一說,在場的人皆都變了臉色。
度世胤臉臭的不行,那是怨恨寶琳公主說話不經過大腦,阮家人那是父皇親自發請帖邀請來的,能說打走就打走嗎?
而阮沂源臉色明顯不悅,這個公主的脾氣看來可真是不一般的沒理智!
肅漢的神情卻異樣地掠過一抹驚惶。
他下意識地看去阮朱琪,很想解釋一句,小七,我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從頭到尾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但他失望了。
因爲阮朱琪根本就沒看他,只是冷冰冰地就笑了,笑得很玩味,很詭異,“寶琳公主,你的消息不可能會這樣不靈通吧?本小姐身邊可是一直都有人追求的,你們東嶺國的炫太子,以及茗背國的遨太子,他們可都是本小姐的追求者,至於你的肅漢侍衛,本小姐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你喜歡玩什麼公主愛上侍衛的戲碼,本小姐卻是不喜歡,現在,請分分鐘滾出我的院子,不然本小姐即刻將你打出去,你還別說這裡是東嶺國皇宮本小姐不敢打你,本小姐今天還就吹一句,只要是本小姐想打的人,她就別想逃開……”
阮朱琪這番話說完,已經是柳眉倒豎,怒目圓睜了。
小七……
肅漢的心直接跌入了冰窖中。
“你……你敢打本宮?好啊,我們再來打上幾百回合,看本宮是不是怕了你!”
寶琳公主也怒了,一跺腳,擺開了架勢就欲衝上前。
嗷嗷!
一個白色的毛茸茸的圓球一下子就嗷叫着滾到了她腳邊,小嘴一張,就咬住了她的裙襬。
她本來穿的衣衫已然被小白給撕裂了,這會兒草草穿的是宮女的衣服,再被小白撕扯下來,還是當着肅漢的面兒,那她就糗大了。
所以,寶琳公主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往後躲。
“三哥,救我,狗啊狗……”
剛剛的飛揚跋扈都不見了,她驚惶地和一個遭遇到莫大危險的小女孩一樣,儘管對方只是一隻小白狗而已。
“寶琳,你快向七小姐道歉,不然誰也救不了你,這小狗據說可是來自西域,有很邪門的法子對付你呢!”
哪知道度世胤並沒有即刻對她伸出援手,反而故意緊張兮兮地說道。
“三哥,你快點讓它滾開啊!”
寶琳公主哪裡會想到,這隻小白狗竟是來自什麼西域的妖狗,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你說不說?不說我可走了,我可不想被這隻小狗給害了……”
度世胤面色更爲緊張了,好像是真的怕了小白似的。
“我……”
寶琳公主像是真的很害怕狗,額頭上都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兒了,說話也變得語無倫次了,“我……我好怕狗的,母妃……救我,母妃……”
她這樣喊着,神情就變得非常悽慘。
度世胤的眼底幾不可見地閃過一抹痛楚。
但轉瞬即逝,他依舊硬着心腸沒有施以援手,就寶琳公主這個性子如果再不改一改,早晚會吃虧的,他終究是不能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保護她……
“我錯了……我不該來,好了吧!可是,肅漢,我這都是爲了你……爲了你才向她道歉的,嗚嗚……三哥,你是個大壞蛋,你欺負寶琳了,寶琳要回去上香告訴母妃……”
寶琳公主說着,竟嚎啕大哭起來,那樣子就好像此刻的小白已經把她怎樣了似的。
她這一哭嚎,都把小白給嚇了一跳,早就鬆開了嘴,跳到了阮朱琪身後,探出小腦袋看着對面這個哭得稀里嘩啦的小女人,眨巴着黑白分明的眼珠,彷彿在說,你嚎什麼啊,本小白又沒有把你怎樣?真是沒勁兒,嚇嚇就哭了……
“寶琳,不要哭了……”
終究是自家妹妹,度世胤心疼了,走過去,抱住了她,“你乖乖的,七小姐不會和你一般計較的,她可是很善良很寬容的,對不對?七小姐?”
“哼,對不對都你說了,我還能說什麼?”
阮朱琪嘟着嘴,心底裡一陣不痛快,本來上門滋事的是寶琳公主,結果弄來弄去,就好像自己欺負了她似的,哭那麼大聲,至於嗎?
她斜睨了肅漢一眼,心說,都是你,腳踩幾條船……
呃?
自己也算是那幾條船中的一艘嗎?
她想着,臉頰就莫名發燒,堪堪地調轉視線,轉身誰也不理地往正屋走 ,“請走,不送!”
小七!
阮沂源察覺出她的不快,在她身後喊了一嗓子。
但迴應他的是咣噹一聲的關門聲。
眼見着正屋的房門被阮朱琪狠狠地合上,阮沂源訕笑幾聲,“三皇子,你也見了,我家七妹這次可是做了高姿態了……”
“呵呵,是,七小姐這個人情,本皇子領下了!”
度世胤也是很鬱悶,無端端地因爲寶琳公主的鬧騰,自己欠下了阮家這樣一個莫須有的人情,真是鬱悶,想想阮朱琪那種雁過拔毛的主兒,想必想來索還人情的時候,有夠自己喝一壺的!
“肅漢,你上次怎麼那麼快就走了啊,我都還沒得及和你說說話呢!”
眼見着小白跑開了,寶琳公主立刻就滿血復活了,幾步奔到肅漢跟前,直接就挽住了他的手臂,絲毫沒有顧忌自家三哥惡狠狠地瞪她那一眼,滿臉矯情地望着肅漢笑。
肅漢的臉色更黑了。
“公主殿下,請……自重!”
這話聽來怎麼也不像是一個侍衛對上頭主子說的話。
但肅漢說了,而且看度世胤那樣兒,絲毫沒有怪責他的意思,反而一臉無奈沮喪的笑。
“肅漢,你說話就是很男人,我就喜歡你這點,總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不像是別人,嘴巴上對我恭順,實際上心裡不知道怎麼陰暗地想要對付我呢!”
寶琳公主被冷冰冰地甩開手臂,不但沒有不高興,反而心情大好。
肅漢轉頭深看了正屋一眼,宛若深邃古井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淡淡的憂傷,這次小七生氣了,不知道她會不會以爲是自己無端端的去逗引寶琳公主!
這個讓人撓頭的公主,怎麼就黏上他了,真是討厭!
他想着,就煩悶着,沒有等度世胤發話,率先轉身就往外走。
“肅漢,肅漢,你等下我麼!”
寶琳公主兔子似的蹦跳着追上去,連本宮都不自稱了,直接稱我,可見她對肅漢動的可不是一星半點的心。
度世胤對阮沂源訕笑幾聲,也告辭了。
阮沂源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門,對張嬤嬤囑咐了幾句,也急急忙忙走了。
正屋裡。
“小姐,奴婢看那個什麼公主似乎對肅侍衛動了真心了!”
丹青看着那些人離開的背影說道。
“那不正是你希望的!”
阮朱琪忽然神情就很冷,說話的語氣也很冷,冷得丹青倏然就打了一個寒噤,直接跪倒在地,“小姐,奴婢知道這幾天多嘴了,可是小姐,奴婢是爲小姐好啊,肅侍衛只是一個侍衛,將軍和夫人是不會答應您下嫁給他的,將軍和夫人不是看不起他,只是不捨得您嫁給一個太普通的人會受苦啊,還有六位公子……奴婢也是想小姐能嫁得好,過的幸福,才……”
“你說什麼是幸福?難道就是被關在一個大宅子了,吃穿不愁,卻一輩子被鎖住了,還得和一干女人爲一個男人爭來搶去嗎?丹青,本小姐是絕對不會過這種日子的!”
阮朱琪說着,冷冷地看了丹青一眼,“如果你的志向就是跟着本小姐嫁入什麼富貴人家,享受一輩子的富貴榮華,那你就不必跟着我了!”
“小姐,奴婢沒有爲自己想,奴婢只是爲小姐啊!”
丹青真急了,眼淚撲簌簌地就往下滾落。
“丹青,這是最後一次本小姐聽你說這種話,還有,本小姐這輩子也不會嫁給遨太子之流的人,以後你若再在本小姐耳邊聒噪關於他的事兒,本小姐定然不會輕饒!”
這番話,她說的就有點狠了。
丹青給駭然的渾身都在瑟瑟發抖,“是,丹青知道了,以後不會了,求小姐恕罪……”
“起來吧!一會兒若是鳳儀宮那邊來人說邀請本小姐去參加什麼踢毽子的比賽,你就替着本小姐答應了!”
呃?
小姐,您未卜先知啊,怎麼會知道一會兒有人邀請您?
丹青有些狐疑地看着阮朱琪。
但阮朱琪已經沒有和她繼續說下去的興趣了,“你出去吧,本小姐累了……”
看出了阮朱琪眼底裡的疏離,丹青的心咕咚一聲就掉入黑洞裡了。
她自小都是一直陪在阮七小姐身邊的,七小姐做事兒一向都很驕橫,但對她還是挺好的,這次因爲自己的言行讓七小姐心底裡對她有了看法,這可怎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