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缺德給嚇慘了,他驕橫跋扈很久了,有些事兒其實幹爹也是知道的,只是礙着他生母的面子,纔沒有怪責他,沒想到,今日遇到了阮朱琪,真是倒黴透頂了,不但被幹爹當成是小卒子推了出去,而且還要留在這個破宅子裡照顧一個瞎眼的老婆子!
“王缺德,你作惡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的時候,可曾想到過有這一天?”
阮朱琪冷冷地瞪着王缺德,那王缺德哪裡還敢說什麼,兀自身子趴在地上,一個勁兒地哆嗦。
“徒兒,你放心走吧,老身專門擅治各種作惡!”
裡面的老婦人似乎很滿意阮朱琪這種安排。
師父專治各種作惡,我專治各種不服,呵呵,我們師徒看來,還真是對撇子啊!
阮朱琪啞然。
一行人走出去不遠,衚衕口還沒到呢,就聽到那棟宅子裡傳來王缺德殺豬般的嚎叫,繼而,他就狼嚎着,祖宗奶奶,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欺負您眼神不好了……“
坐在馬車裡的阮朱琪嘴角微微上揚,抿出一抹淺笑來,師父動作好快啊,這就是給王缺德治上了嗎?
活該!
她想着,就偷笑。
回到了瀛坮宮。
東皇聽說阮七小姐回來了,安然無恙,那一顆懸着的心纔算是放下了,急忙就讓人打點了禮品送到落英別院。
阮沂源照單全收。
但還沒過癮,對那來送禮的人說道,“請回話給東皇,明日阮某還是要去面見他,炫太子如此用魔術來愚弄我家七妹,將將她獨身一個人變到帝錦城街市上,我家七妹那也是有尊貴身份的千金小姐,什麼時候上街去不是人前人後地簇擁伺候着?這次險些在街市上受欺負,這事兒東皇可是要給阮家一個交代!”
啊?
還要交代?
那送禮的人傻眼了,心說,這禮物都擺滿了一院子了,阮大公子,您還嫌棄不夠啊?要不要奴才帶您去東嶺國的國庫,您想要什麼就搬什麼好了!
折騰了將近一天,阮朱琪讓丹青燒了熱水,然後她美美地洗了一個熱水澡。
又換上了舒適的衣服,她斜靠在小榻上,吃着水晶葡萄,腳下是蜷縮成一團的小白,生活似乎可以停止在這一刻了,多麼美好啊!
丹青去膳房交代張嬤嬤他們按照七小姐帶回來的包子製作水晶包了。
阮朱琪吃了一會兒,就有點躺不住了。
“小白,我們去外邊走走,本小姐帶着你去逛逛皇帝的御花園怎樣?”
說走咱就走,她拿來一件披肩,然後和小白就一前一後走出了落英別院。
隨着夜色漸漸變濃,一彎淺月就升起在幽藍色的夜幕上,淡淡的光華灑落下來,在樹葉的縫隙中透下了如許的光斑,看起來,竟斑斑駁駁的,很好玩。
阮朱琪孩子氣地就和小白一起踩地上落的光斑玩。
“哈,小白,這個歸我踩,你踩那個……”
阮朱琪玩興大起,也就無形中走到了御花園最邊緣的一處亭子旁邊。
走着走着,忽然就隱隱聽到了兩個人輕聲交談的聲音……
“寶貝兒,我和他誰更好?”
這個聲音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如此的邪氣?
“你,胤,你最好,不然梅兒怎麼會……喜歡你……”
女人的聲音越來越嗲,嗲到了骨子裡……
“梅兒,他沒說有什麼打算嗎?”
男人問女人。
“他說了,要想辦法處置了那個女人,炫就不能和阮家聯姻,然後炫就不一定能在太子的位置上太久……”
女人說道。
“嗯,很好,他們兩個人去折騰吧!”
男人低聲地獰笑。
“我知道你是想要坐收漁翁之利,對不對?”
叫梅兒的女子輕笑着……
“到時候,我一定不會虧待你的……!”
“胤,你可不能忘了今日說的話,梅兒,梅兒可是會等着的……”
喵嗚!
小白似乎也覺得有些情形不對,竟刻意壓低了嗓音,發出了宛若貓兒般的聲音。
不過,小白聲音再小,涼亭裡的人也被驚動了。
因爲它和阮朱琪這會兒都已經到了涼亭邊上了,想不看到裡面的人都不行了。
“誰?”
那個男人頓時驚詫地喊起來。
他這一轉頭,阮朱琪藉着月光看清楚,那男子竟是東嶺國的三皇子度世胤!
而女人則是二皇子的寵妃梅妃。
阮朱琪在白天的遊園會上看到過她,那個時候,她一身絕美的華服正小鳥依人般的依偎在二皇子度世暉的身邊!
“呵呵,三皇子,你們繼續,繼續,我只是隨便走走……”
呃?
這不是阮家七小姐嗎?
度世胤和梅妃都同時吃了一驚。
也只有阮家這位行爲舉止都很不拘一格的七小姐纔會眼見着別人在幽會,她還很有興致地站在邊上做做點評什麼的?
“胤,怎麼辦啊?她要是告訴了二皇子,那我……”
梅妃被嚇得直接就抖了。
“梅妃姐姐,你安心啦,本小姐從來不幹棒打鴛鴦的壞事,那都是壞人乾的,小七可不是壞人啊,夜色真是不錯啊,不錯……”
阮朱琪一句梅妃姐姐,險些就把梅妃給嚇暈過去,本來還僥倖地覺得她是被度世胤擋着的,沒準兒月色太朦朧,這個怪異的七小姐根本就沒認出她是誰來?
可是沒想到,人家竟眼神出奇的好!
意外撞見了一處幽會的野鴛鴦,阮朱琪直覺得很是晦氣。
她回到了落英別院,剛進院子就彎下腰,刺啦一聲把裙襬給撕開了!
現代社會裡母親曾說過,看到了不該看的情景,那就把褲腿兒撕破了,不然眼睛會長東西的。
古代人女子不穿褲子,撕裙襬也一樣吧?
“小姐,您上哪兒去了啊?奴婢找您半天了呢!”
丹青見她回來,急忙迎上來,問道。
“沒事,本小姐就是隨便走走!”
“可是小姐,您幹嗎把裙襬都給撕碎了啊!”
丹青大惑不解。
“呵呵,誰讓本小姐看到了小兒不宜的情景了呢?”
啥?少兒不宜是什麼東西啊?
丹青還想再問,阮朱琪卻沒了解釋的興致,大咧咧地走進院子,“包子呢?做好了沒有?”
“都好了呢,就是不知道合不合小姐的胃口?”
丹青說着,就去招呼張嬤嬤他們把包子都給端到房間裡去。
“小白,我們嚐嚐,看味道怎樣?”
阮朱琪說着,自己手捏了一個包子吃着,又丟給了小白一個,小白好似雪球從地上彈起來,一下子就將包子接住了……
“……”
一個包子吃完了,阮朱琪沒了再吃第二個的興致了。
和帝錦城裡小店裡的包子比起來,膳房裡包的包子沒有能讓人全部的味覺細胞都感覺到興奮的因素,就只是肉餡的包子而已。
“小姐,不好吃嗎?”
丹青是瞭解自家小姐的,若是好吃,她早就高興地跳起來了。
唉,吃在民間啊!
阮朱琪感慨,同時揮揮手,“你們下去吃吧!”
“小姐,那奴婢給您把帶回來的包子熱一下?”
“不用了,我不想吃了!”
阮朱琪這話剛說完,還沒來得及說,你給我倒杯水,我渴了,外面院子裡就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阮七小姐,本宮是來見阮七小姐的!”
竟是大成國美黯公主。
“公主殿下,我家小姐恐怕是歇下了!”
外面院子裡張嬤嬤客氣而疏離滴攔住了辛美黯。
“老奴才,本宮想要做的事兒,你也該阻攔?給本宮掌嘴!”
美黯公主頓時就怒了。
“美黯公主,你的威風請在你的富貴苑裡,或者是你們大成國的皇宮裡施展,這裡是瀛坮宮,是本小姐的住所,也是南越國使臣的所在,你亂髮威風,恐怕是想要挑起兩國戰爭嗎?”
阮朱琪冷冰冰地一番話從屋子裡甩出來,字裡行間可是一點都沒有當外面的這位公主是回事兒!
張嬤嬤自然也沒有動手打臉。
自家小姐都說了這裡是南越國的地盤,你大成國的來找事兒,那不是擎等着找死嗎?
“趙嬤嬤,花嬤嬤,杜嬤嬤,齊嬤嬤,抄傢伙,把那些來南越國阮七小姐的院子裡找事兒的傢伙打出去!”
張嬤嬤一聲令下,頓時從院子裡奔出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嬤嬤,個個手裡都拿着傢伙事兒,黑着臉就阻攔在美黯公主等人面前,一副你想要找事兒,儘管放馬過來的架勢!
“呵呵,阮七小姐,本宮今天可不是來找事兒的,本宮是因爲馬上就要嫁了,所以,有些話呢,想要過來和你說道說道,也算是爲之前我們兩人之間的一點小誤會做個解釋,畢竟冤家宜解不宜結嗎!”
美黯公主一看人家一個奴才都沒給她臉的架勢,瞬時就有些惱怒,但咬咬脣,她還是將心頭怒給忍了。
來和我做解釋?
阮朱琪神情微怔,嘴角便盪開了一抹冷笑。不過,她要嫁了是什麼意思?
“小姐,奴婢覺得這個公主這次來的可是很蹊蹺的,她不會是那種好給人道歉解釋的主兒吧?”
就連丹青都覺得美黯公主之行是有詐的。
“哼,本小姐倒想要聽聽她想怎樣和解!?”
阮朱琪神情一凜,對着外面冷冷一句。“張嬤嬤,既然是到本小姐院子裡來和解的,那你看看帶了和解的禮物沒有?若是沒打,馬上打出去,若是帶了,那就放進來,本小姐其實很疑惑,張牙舞爪的母老虎怎麼就能變成溫順可憐的小羊羔呢?”
這話一說,外面聽着的美黯公主可就被氣了個半死了。
且不說,她將自己從比成母老虎到小羔羊,就說她說的什麼帶和解禮品,你個賤人,本宮肯放下架子來向你和解,那也是給了你莫大的面子,你竟還敢要禮品?
她氣得渾身花枝亂顫。
那邊張嬤嬤可冷冰冰地就問了,“美黯公主,我家小姐說了,和解得有和解的誠意吧?您的誠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