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千傲緊忙用手去捂着她的小嘴,“小七七,他們快要來了,不要鬧了!”
“我沒鬧,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瞪他一眼。但還是聽話地憋住了咳嗽。
這時,一片烏雲擋住了月色,旅館的院子裡影影綽綽地出現了幾個人影,這幾個人影好像是鬼魅一樣,快速地朝着正對着院門的那個屋子摸了過去。
那裡是閆千傲住的房間,而旁邊就是阮朱琪的。
這些人分成了兩撥兒,分別溜到了閆千傲和阮朱琪所住的房間門口。
吱呀一聲,房門被他們給撬開了。
兩撥人分別進入了房間。
屋子裡沒有燈光,一切都是憑着感覺的。
有人撲到了牀邊,然後無聲地揚起了手裡的刀,刀在夜色中劃過一道冷寒的光芒,噗一聲,就砍在了牀上……
呃?
怎麼回事?
刀落下的感覺似乎並不是砍在人身體上的那種?
持刀的人微微一怔,剛想要回頭,卻不料身後一陣疾風掠來,他還沒來得及明白怎麼回事,直接就被人一個手刀砍中了後脖領,咣噹一聲,他就直接躺倒在地了……
他身後的同夥聽到這聲響動後,感覺不妙,剛想要逃,卻被人從後面,撲哧一刀,直接就切透了整個身體……
血,迸濺得到處都是!
燈光亮起來,閆千傲看着滿地的血跡,不禁搖頭,腫麼辦啊?小七七等下過來,又要不樂意了,我怎麼總是改不了血腥的毛病呢?
果然,阮朱琪拎着劍過來,一眼看到地上死去的那個人,還有滿地的血,就很惱火,“我說你這個人怎麼回事?每次都弄得這樣難看,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也覺得沒意思,可是……忘記了!”
他只能如此說了。“下次吧,下次,我把他的脖子擰斷了,不再動刀子了,行不?”
“哼!”
阮朱琪童鞋哼了 一聲,轉而對身邊的小白狐說道,“乖乖回去看着那個死人,誰敢靠近,你就咬死他!”
喵嗚!
小白狐叫了一聲,想說,主人,小白好純潔的,小白不是殺手啊!
但主人的命令它不敢違背!
只得乖乖地回去了。
“是南越國皇帝身邊的禁衛軍!”
阮朱琪檢查了一下死去的那個人,從他的腰間拿到了禁衛軍專屬的腰牌。
“哼,南皇,你可真夠狠的,本太子已經避開鋒芒,想要息事寧人了,你卻還沒完沒了了!小七七,對於這種貨,你說我們該怎麼辦?”
他問阮朱琪,自然也是在試探,畢竟一旦他出兵攻打南越國,第一個出來迎戰的恐怕就是阮家了!
這種情況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
“有本事你就只殺了他,關百姓們,還有阮家軍什麼事兒啊!”
她蹙眉,想着有朝一日可能會和爹孃在戰場上見面,她就心痛。
“好了,我們先不說這個!”
閆千傲說着,就拿起繩子把那個被他砍暈的南越國禁衛軍結結實實地捆綁起來。
“哼,他們是南越國的奸細,也是最終能證明到底誰纔是出賣茗背國的那個人,所以,他交給你,萬一他在你手裡死了,那你就是罪人,你通敵南越國的這罪名是無法洗刷清楚了,你可記得你的家人老小都在帝都,你不要因小失大,最後讓趙家跟着你成爲茗背國曆史上的罪人!”
閆千傲這話可把趙四本給嚇壞了。
他爺爺當年是跟着先皇的侍衛,絕對一等一的忠心,要是他老人家知道他孫子會被扣上叛國通敵的罪名,那一定會氣死的!
“太子殿下您放心,屬下就是豁出性命來也會保證這個傢伙的安全,直至把他押送到帝都!”
有了趙四本的保證,行軍的速度就快了許多。
那個醒過來的南越國禁衛軍看起來神情很緊張。
但趙四本親手搜查了這個傢伙幾次都沒從他身上尋出什麼密信啊什麼的來。
這讓趙四本很是煩躁。
他不想當叛國通敵的罪人,更不想因爲這趟差事連累了家人。
一行人在第二天踏上了回帝都的行程。
走出去不過幾十里,就下起了大雨。
瓢潑的大雨,前面的路都看不清了。
沒辦法,趙四本只好讓馬車停下來,在路邊一個空宅子裡休息。
這個宅子似乎很久沒住人了,到處都蜘蛛網。
“閆千傲,這個宅子有貓膩!”
阮朱琪抱着小白狐,看着宅子迴廊下的一個窗臺,本來很久沒住人的宅子應該到處都是灰塵的,可是那個窗臺下卻是纖塵不染的,就好像被什麼人擦拭過了一樣。
如果說是房子的主人擦的,那他爲什麼不把正門的灰塵擦掉?
而且正屋門楣上掛着許多蜘蛛網,看起來,很是瘮人。
沒人住的宅子,窗臺卻被擦拭的很乾淨。
閆千傲和阮朱琪兩個人交換了一下神情,彼此都明白,屋子裡面,那個窗臺下面一定有貓膩,之所以有人擦拭窗臺,那是因爲他進去正屋的時候,沒有走門,走的窗戶,可他又不想腳印落在窗臺上被人發現,就只能是回身將窗臺擦拭乾淨!
只是她沒想到,種種考慮卻敗給了她自己的多此一舉!
趙四本的人進去把正屋門下的蜘蛛網都給清除掉了。
“讓你的人不要離開門口半步,尤其不能到那個窗臺邊上……”
閆千傲壓低了嗓音說道。
“是。”
趙四本急忙對幾個手下使了眼色,他們退了回來。
“你在這裡等着……”
閆千傲對阮朱琪說了一句,便一下子就從原地掠上了房頂,然後從房檐的位置倒掛金鉤探入到窗子裡。
噗噗噗!
幾聲悶響之後,利箭就從窗臺發出,彈射到院裡的樹幹上。
閆千傲躍回來,冷麪道,“好了,進去吧!”
趙四本等人進去。
閆千傲和阮朱琪也跟進去。
“太子殿下,這箭頭屬下認識,乃是二皇子親信於凱的,他和我是舊識,曾經有一次我們在一起比試 功夫的時候,他射出的就是這種箭!”
從樹幹上把箭頭拔下來,趙四本說道。
“哼,本太子知道!”
閆千傲冷笑,“趙四本,你覺得二皇子爲什麼要步步追殺本太子?既然本太子已經被你給帶回來了,如果本太子真的有罪,那他何不等本太子被押解進宮之後再請皇上懲處呢?這樣急着殺本太子,你覺得正常嗎?”
這個……
趙四本猶豫了。
其實他不是傻子,二皇子千顏傑如此急迫地佈置了層層殺戮,目的很明確那就是想要置閆千傲太子於死地!
可問題是,從太子殿下跟着她們一起回來,到現在,他一直都沒有逃跑的跡象啊!
他逃,你有殺他的理由,可他不逃,那憑什麼要追殺?
這是個問題,而且是一個很詭異的問題。
雨停了,他們從老宅裡出發,繼續往帝都趕,先後又遭遇了幾次的追殺!
不過,這幾次中,趙四本都是帶人抵擋的。
他明白過來了,太子殿下是不是有叛逆罪,他不清楚,但有人想要趁機殺死太子殿下,把押解不利的罪名扣在他頭上,這是真的。
終於他們趕到了茗背國首城帝都。
北皇第一時間召見了閆千傲和阮朱琪。
“父皇,兒臣回來了!”
閆千傲近前施禮後,把阮朱琪拉過來,“父皇,這是兒臣認定的女人,您的兒媳婦,還請父皇成全!”
“遨兒,你在南越國都做了些什麼,你不想跟父皇說說嘛?”
掃了一眼阮朱琪,北皇神情不虞。
“父皇,兒臣自然會將一切稟明,但現在,兒臣想請父皇看一樣東西!”
閆千傲一揮手,示意趙四本把那個南越國的俘虜給帶上來。
“他是什麼人?”
北皇不解地看着。
“他是南皇身邊的侍衛,這次在兒臣趕回的途中刺殺了兒臣,兒臣將他擒獲後,本來想要一刀殺死的,但是兒臣發現了一個秘密,轉而就沒動手,想等讓父皇看到了這個秘密後再定奪!”
“什麼秘密?”
北皇上下打量着那個南越國侍衛,並沒有看到什麼。
阮朱琪也驚訝,她也沒看出這個侍衛有什麼秘密啊?
“父皇,請看這裡!”
閆千傲走到那俘虜身後,隨後,一下子把他後背的衣服掀起來,而後他在他後背上摩挲了一會兒……
就這一會兒,那個侍衛原本鐵了心的想要求死,所以一路沉默着,拒不配合,可是,在閆千傲摩挲他後背的時候,她駭然得全身都在發抖,歇斯底里地喊着,“你殺了我吧,殺了我……”
“殺你很容易,但殺了你,皇上就看不到這精彩的一幕了,就算你要死,那也得等到那一刻再死!”
閆千傲低低地在他耳際獰笑。
那侍衛被捆綁着,仰天狂吼,聲音絕望。
刺啦一聲,一張人皮被從那侍衛的身上撕扯了下來。
“啊?他的整個後背都是被人皮覆蓋着的?”
阮朱琪也被驚訝了。
這個閆千傲什麼時候發現這一點的,爲毛他一直都沒跟自己說啊,哼,這個狡猾的傢伙,是完全信任不過自己嗎?
她生氣了,狠狠地瞪了那妖孽一眼。
“小七七,世間有些事兒,你不知道就不用糾結,知道了,卻要一直痛苦地折磨自己,質問自己到底該怎麼辦?所以這就是爺沒告訴你的原因。”
閆千傲神情脈脈地看着她。
阮朱琪還是有些不高興,但壓住了火氣,想想,似乎有這種道理存在,若是自己真知道了這個侍衛身上有秘密,那她會不會想辦法助他逃走啊?
北皇從龍椅上下來,親自擦看了那個南越國侍衛身上紋着的字跡,那是一封信,一封寫給茗背國二皇子千顏傑的信,雙方約好了,只要閆千傲被殺,那千顏傑就在帝都起義,把北皇從皇位上推下來,而南越國的大軍則會在帝都城外支援千顏傑,阻擋從邊疆急速趕來救援的茗背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