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千傲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必殺的寒意。
他肅手而立,甚至手中連一枚兵刃都沒有拿,只是那麼周身素白地傲然佇立,面對着君突闞的狂妄和咄咄逼人,他冷清孤傲得好似謙謙君子,沒有絲毫的邪戾。
但肅漢卻蹙眉了,他看了一眼那邊傲慢自大的君突闞,心中默唸,君突闞,你這是來找死來了!
“肅漢,我覺得妖孽太子要發飆了,這幾百人,唉,可能都會死!”
阮朱琪貌似有些可憐那幾百人,嘆息了。
“小七,到時候,若是他們求生不能,那我們就助他們速死吧……”
肅漢的話讓阮朱琪汗顏,他這是在變相地贊同自己的安樂死行徑嗎?
在他們兩個人交流的時候,那邊兩隊人馬已經動上手了。
君突闞是西蒙國的大太子,也是未來西蒙國的帝王。
他怎麼會來到東嶺國,還帶着這樣多的人,阮朱琪就不知道了。
她只有一種感觸,太子和太子真是各不相同。
目前兩個太子對戰,到底誰能贏?
場中,閆千傲一揮手,那十幾個龍魔軍就飛快地閃身掠去。
須臾間,他們已經飛身躍上了幾個小山包上,搶先佔據了有利的位置。
而且,他們是四個人一組,整整四組。
小山包上他們四個人的站勢都是相同的,分別後背朝裡,前身朝外,東西南北四個方向,他們一人佔了一處。
與此同時,君突闞的幾百名殺手也分成了四組,分別撲向了那四組龍魔軍。
最後剩下在原地的幾十名殺手逼向閆千傲。
“閆千傲,今日你的死期到了!”
君突闞在幾十名殺手後面叫囂着。
“我真想過去狂扁那個君突闞,他想要殺閆千傲,有本事自己上啊?仗着人多欺負人少算什麼大丈夫!”
“呵呵,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丈夫!”
肅漢的眼底閃過一抹冷光,同時又隱隱着一抹期待,他斜睨向閆千傲,眼見着人數相差如此之大的對峙,他到底能不能如當年一樣取勝呢?
“肅漢,你說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幫閆千傲!”
再不喜歡那個妖孽太子,但他總還算是相識一場的……朋友吧,就這樣眼見着他被人羣毆,似乎有點看不下去了!
“小七七,你要留意肅漢,小心他會傷了你……”
突然,閆千傲的傳音密語響在耳際。
“你還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肅漢招你惹你了,你這樣仇視他?”
阮朱琪表示無語。
“哼,他招惹本太子的太子妃了,奪妻之恨,不算仇嗎?”
“誰是你的妻?”
阮朱琪氣惱。
她就納悶了,這都什麼時候,那妖孽眼見着就要被人包圍了,他還能沒事兒人似的和自己在這裡閒聊,他是真不要命了,還是就真的覺得眼前幾十人不是他的對手?
“殺了他!”
君突闞急急地一聲喊。
旋即那幾十人就衝着閆千傲撲了上去。
閆千傲原地彈起,腳尖掠上了那些人的頭頂,須臾間就在他們的頭頂上如履平地般的奔到了另一邊……
然後就在所有人都微微愣怔的空當兒,他人就到了君突闞的跟前了,一伸手就戳中了他的肩部穴道,那君突闞也真是不含糊,驚呼的聲音比殺豬了都要來的慘烈,隨後他手中的西蒙國名劍血鋒就到了閆千傲的手中了,他反手就將血鋒抵在了君突闞的脖頸底下,“君突闞,說遺言吧!”
“你……你怎麼可能!”
君突闞被驚得眼珠子都要暴突掉了。
他的足足給自己留下了六十多個護衛啊,可是,人家卻輕飄飄滴如同一片雲彩般的踩着他那些護衛們的頭頂就殺來了,現在刀在頸下,稍稍一個不小心,他可就得人頭落地了!
“你說不說?”
閆千傲的眼底閃過冷厲的殺氣。
“我……我……”
君突闞被嚇得話都說不利落了。
他可是西蒙國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的主兒,怎麼能就此死了?
“我絕不能便宜了君御風那小子!”
他咬牙問道,“你要怎樣纔會放過我?”
“君突闞,你這算是求本太子了嗎?”
閆千傲的嘴角蕩起一抹得意的冷笑,“剛剛你的雄心大略呢?千辛萬苦地潛入東嶺國來,就這樣言敗,你不難過嗎?”
我難過,我太特麼難過了,可是,我再難過也得首先保住命啊,沒命在了,別人可就得笑了!
“我可以答應你一個條件,只要你放了我!”
君突闞這話一說,阮朱琪就鄙視他了,“肅漢,西蒙國怎麼會有這樣不堪的太子,簡直是丟臉啊!”
“呵呵,我也覺得是。”
肅漢的臉上表情有點尷尬,眼底一道冷光就掠向君突闞。
正好君突闞的目光無意識地也看過來,卻在這一刻兩個人對視了目光,電光石閃間,君突闞的表情變得驚愕了,他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肅漢,嘴巴張了張,想要說點什麼,但最終什麼也沒說,惡狠狠地瞪了肅漢一眼後,收斂了視線。
“喂,你怎麼回事?被人活捉了,還氣焰這樣囂張啊!”
阮朱琪看他就不順眼,走過去,狠狠幾腳就踹在他的腿上。
君突闞慘叫幾聲,想要罵,但懼於閆千傲抵在他脖頸下的刀而沒敢說,只是恨恨地低下頭,沉默不語。
“怎麼不求饒了?”
見他不語,閆千傲冷笑道。
“哼,要殺要剮,你隨便!”
君突闞一改之前的那種驚惶,貌似被什麼給刺激到了,表情依舊是頹廢的,卻沒有了剛剛的那種丟了尊嚴也要求生的舉動了。
“哈哈,好,既然你想死,本太子就偏偏不讓你死!來人將他給綁了,帶回東嶺國,讓東皇拿他向西蒙國皇帝要點東西!”
這會兒那四組龍魔軍也已然戰鬥結束。
四個人對敵近百人,毫無懸念,竟贏得快捷乾脆,一點不拖泥帶水,地上一片死去的西蒙國太子的護衛。
閆千傲的話說完,就有龍魔軍過來將君突闞給綁得結結實實了。
“走!”
堂堂西蒙國太子就這樣被人捆綁得和糉子似的。
“山後面的諸位,戲演完了,你們也該出來見見了吧?”
卻在這會兒,閆千傲冷冰冰地對着小山包後面喊了 一嗓子。
“呵呵,遨太子,沒想到在這裡巧遇,幸會幸會!”
隨着說話聲,從那山包後面出來的竟是東嶺國的炫太子以及他的幾十個侍衛。
“炫太子,我家太子妃的衣服都被你們東嶺國的樹枝給刮撕了……”
冷冷地斜睨了一眼一臉堪堪的宣十度,閆千傲語氣涼薄地說道。
“呃?小七,你……沒事吧?”
宣十度面呈愧色,轉頭看着阮朱琪。
“炫太子,你難道很想我有事兒?”
阮朱琪的眼神比聲音來的還冷,冷冷地看了宣十度一眼,他瞬時就感覺冷颼颼的。
“呵呵,本太子怎麼會想你有事兒,本太子其實剛剛就想衝出來幫你……你們的,只是看遨太子實力很強,根本不需要我們出來相助,所以才……沒有……出來!”
這話說的真太尷尬了。
阮朱琪就替着他窘,“炫太子,怎麼你很熱嗎?額頭上都是汗,臉還紅了,喂,我說你們這些侍衛都是幹什麼吃的,趕緊滴拿扇子來 給你家太子殿下扇風降溫啊!”
她的這話一說,那邊幾個侍衛哪裡敢耽擱,幾步過來,將袖子撕下了一片,然後以布條當扇子,對着宣十度就扇啊扇,直扇得宣十度從頭涼到腳後跟!
到這時,阮朱琪也纔想明白,爲毛這幾天在皇宮裡都沒見着宣十度,原來他是在暗中謀劃着什麼,卻是沒想到,他和君突闞都是太子,但比起閆千傲來差的還真不是那麼一星半點。
他們兩個一個被活捉,一個暗中窺視又被發現,一個比一個來的狼狽。
阮朱琪下意識地看了閆千傲一眼,心說,都是太子,咋差別就這樣大捏?
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啊!
“小七,回去本太子就去太后那裡,請了一匹十三錦來,給你做衣服……”
十三錦乃是茗背大陸最好的織娘織出來的錦緞,素有金價錦的稱號,一寸布就是千兩黃金,非常之昂貴。
“小七七啊,看在十三錦的份上我們就原諒炫太子的見死不救吧,反正他想落井下石也只是想想而已!”
這話是閆千傲冷幽幽地說出來的,頓時宣十度就鬧了個大紅臉。
他躲避在山包後面看大戲,這事兒本身沒什麼錯誤,人的本性都喜歡看熱鬧,但他豈非只是爲了看戲纔來這裡的?
無非是想要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罷了!
被閆千傲如此不客氣地指出了他的內心覬覦,總歸是太過尷尬的一件事兒。
“炫太子,其實小七想真誠地向你表示謝意的!”
哪知道阮朱琪聽了閆千傲的話並沒有惱宣十度,反而神情很專注認真,大眼睛裡寫滿了真誠的看着宣十度,說道。
“呃?感謝本太子?”
宣十度一陣迷糊,他想說,我剛剛也沒做什麼對你有好處的事兒啊?
“對呀,我真心地感謝炫太子沒有在君突闞圍攻我們的時候和他聯手打我們啊,這可是大品德,這種品德一定是東皇陛下教導你的,等下回宮後,小七就讓大哥即刻面見東皇陛下,隆重而熱鬧地召集人,當衆表達對炫太子的莫大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