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這話的時候,阮朱琪稍稍猶豫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閆千傲的樣子來,那傢伙說過,他會回來尋自己的,讓她等着!
哼,我纔不會等你,你以爲你是誰啊,臭妖孽!
她心中暗想着,嘴角卻抿出一抹弧度來。
“公子,你……”
丹青看着她有些奇怪的表情,問道。
“我沒事,就聽老人的吧,我們反正也沒地方去……”
可是,小姐,沒有地方去,也不能跟着一個老叫花後面,萬一他是壞人呢?
丹青有心想要阻攔,但也知道小姐的脾氣,她是不會聽的,所以就只好沮喪地低下頭,看着地面,口中唸唸有詞,大公子,奴婢要怎麼辦啊?
兩個人跟着那老叫花,左一個衚衕,右一個小巷子,七拐八繞的終於在一個看起來很不起眼的小衚衕口那裡停住了。
“這裡面可是個好玩的境地,小丫頭,你身上帶有多少銀子?”
呃?
“丹青,我們還有多少銀子?”
“呃?回小姐的話,我們也不多了,幾十兩而已!”
丹青撅着嘴,很不情願地回答。
“幾十兩差不多了,不過,你還是得稱呼她是公子,那個地方不允許女人進,被發現的話要壓上大石頭沉河的!”
“啊?小……公子,我們不去了吧?”
丹青被嚇得周身哆嗦了。
“閒着也是閒着,我們就進去玩玩,沒準兒前輩帶我們來的地方真是好地方呢!”
阮朱琪很是爽快地將丹青手裡的錢袋一把抓過去,遞給老叫花,“老伯,我的銀子都在這裡,你想要就拿着吧!”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
老叫花將錢袋接過去,臉上就好似菊花開了似的,都是笑意。
“公子,您這樣都給了別人,我們怎麼辦啊?”
“他不是說可以得回來更多嗎?”
阮朱琪說着,就和老叫花一起往衚衕深處走去。
走出了幾步,阮朱琪忽然回頭,對丹青說道,“丹青,你不用進去了,在這裡守着吧!”
“是,奴婢遵命!”
丹青不情願地應了一聲,只好站住了腳步。
小巷的盡頭,出現了一個高門樓,朱漆門的宅子。
“前輩,你既然賭技很高,怎麼還會……”
阮朱琪想說,怎麼還會淪落到這種程度?
“老叫花太喜歡喝酒,有了錢就想打酒喝,結果,每次來都會喝醉了,一醉就被人算計了!”
老叫花有點驚訝地看了阮朱琪一眼,心說,這個小妮子怎麼會知道自己帶她來的是賭場呢?自己剛剛可是什麼都沒說啊!
“老叫花我會算命,你信不信?”
“信吧!”
阮朱琪點點頭。
“那就跟着老叫花走,只要等下你管住我,不讓我喝酒,那我就能贏遍全場!”
看着老叫花那得意洋洋,信心滿滿的樣子,阮朱琪的心頭驀然揚起一個聲音,給點陽光他就燦爛啊!
噠噠……噠噠噠……
兩長三短,老叫花在那朱漆大門上敲了幾下,然後大門就被打開了一條縫隙。
“老五,我來了,快點開開門?!”
老叫花拍門後,對着裡面說道。
“他是誰?臉很生啊!”
開門的是 一個官家模樣打扮的人,賊兮兮的眼神落在阮朱琪身上,有種冷颼颼地被風吹透的感覺。
“他是老叫花的後臺老闆,看到沒這些銀子可都我老闆送給我的!”
哦、
那開門的人目光繼續在阮朱琪身上打量,看他衣着簡單,但衣服材質卻是上好的錦緞,而且他的神情眉宇間都是傲然與氣勢,一看就知道家世不簡單!
於是,他直接將門打開了,打開的同時就蹭到了阮朱琪跟前,“這位公子請吧!”
“嗯。”
阮朱琪沒有再說什麼,話說的越多,就越是容易出錯兒,在目前這種情形來看,她不說話纔是對自己最好的保護。
讓阮朱琪沒想到的是,這一家地下賭場竟非常大,和外面宅子的不起眼簡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進去後,又轉悠了整個院子,這次走到了一個假山跟前,不知道那管家在假山什麼部分按了一下,然後假山上竟然直接開了一個門。
再走進去,就是一片熙熙攘攘了。
整個賭博大廳人很多,嘈雜聲,叫罵聲此起彼伏。
老叫花帶她轉悠了一圈,也賭了一圈,沒贏,反而將帶來的幾十兩銀子都給輸了。
“呵呵,這個……老叫花的手氣一向都是極好的,今日這是怎麼了?”
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埋頭苦想,大有我今天想不出個之乎者也來,絕不離開的架勢。
“前輩,我這裡有一樣東西,或許能當銀子,只是我不知道要到那裡才能把它換成銀子啊!”
阮朱琪說着,視線就落在他手腕上的寒石魄上了。
“寒石魄?你怎麼會有?”
那老者這會兒也驚愕了,急急地看着阮朱琪問道。
“也沒什麼啊,有人送的,說是驅毒療傷!”
阮朱琪輕描淡寫的一句,神情也是冷靜的,絲毫沒有輸掉了全部家當,眼見着馬上就要成爲叫花子的那種沮喪,反而想起了某個小品裡的一句,世上最最最痛苦的事兒是人沒死,錢卻沒了。
“呵呵,這寒石魄可是雙排名的寶貝,在寶石排名裡是前十名,在防身利器中,它排名第五!小妮子,你有造化啊……”
話說到這裡,他打住了,阮朱琪剛要問什麼,卻看到那邊有一個男子正朝着她走來,他個子沒有閆千傲高,但相貌卻是很俊朗的,尤其是那雙眼睛,閃着澄碧的光澤,笑容直達眼底,視線筆直地看着她,“小七,你還好嗎?我是專門來尋你的,還記得黑暗森林裡,我對你的承諾嗎?”
男子一身華麗的服飾,走過來的時候,腰間那枚玉佩來回晃動,一下子就吸引了老叫花的注意,“你那是天賜姻緣玉嗎?”
“是。”
君御風點點頭,沒有和老叫花再繼續說下去的興致,反而是站在了阮朱琪的跟前,很是賣弄地說道,“小七,好久不見,你看起來更美了!”
“三皇子,你怎麼在這裡?”
阮朱琪對於這個西蒙國的三皇子,沒有什麼感覺。
不喜歡,也不討厭,完全當他是路人甲!
“喂,這位公子,你身上有帶銀子嗎?”
老叫花被丟在一邊沒人管,他自己先是沉不住氣了,跳到君御風這邊來,揚起臉來,貌似驟變成天真的小孩子,在要問人要糖吃。
“給你!”
君御風 掏出一張銀票,遞給老叫花之後,拉着阮朱琪就來到旁邊。
“三皇子,請放開我!”
阮朱琪對他這樣魯莽地牽起自己的手很不情願,就算他救了自己一命,那也不能這樣吧?
“小七,你終還是不能相信我嗎?”
他的眼底瞬時掠過一抹憂傷。
阮朱琪忽然就覺得他的這雙眼睛很像一個人,那個人,不知道去了哪兒了,但願寶琳公主能尋到他,他應該有寶琳公主那麼執着的愛!
“三皇子,我謝謝你曾救過我,不過,我是南越國人,你是西蒙國人,我們各自所維護的東西不同,所以以後我們還是少見面比較好!”
少見面?
厲御風想說,我們根本就是剛見面,好不好?
“小七,我們來這裡就是爲了來玩的,別的 先不說,我們先玩,反正也沒什麼事兒,我們都是大閒人,呵呵!”
他自己說着,先自我解嘲地笑了,那笑容落在阮朱琪眼底就是一種落寞。
“好吧!”
阮朱琪能說什麼,他說的極對,他們都是閒人的,大閒人。
於是,兩個人一起將整個賭場裡的賭博項目都玩了個遍,最後贏了幾十萬兩銀子,直接把場上的各色人等都給震住了。
“兩位,請跟我來,我們老闆想要見見您們!”
在兩個人拿了銀票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個小夥計跑過來,對他們說。
“這是想要殺人滅口的架勢嗎?”
阮朱琪看了一眼君御風,君御風回她一安慰的神情,那意思,沒事兒,有我在呢!
那小夥計把他們帶到了一個屋子裡,屋子裡生活用品一應俱全,像是有人住在這裡。
“小七,等下如是他們真想要動手,我會攔着他們,你先跑,等我跑出去會去尋你的!”
這話說的前半部分還是很好的,讓阮朱琪先跑,這是發揚了女士優先的原則,可後來那句就讓阮朱琪撇嘴了,什麼叫你出去了就尋我啊?我誰也不想見,只想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下去,能走多久走多久,反正是隻剩下半年時間了!
“我尋你們來,是想讓你們幫我尋一個人的下落的!”
兩個人正滿腹猜忌着,忽然的一道小門被打開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阮朱琪聽了頓時驚愕,一轉身,直面上一張俏生生的小臉,怎麼會是她?
出現在她面前的人豁然是寶琳公主。
“我們只是偶爾經過這裡的賭客,怎麼會幫你尋什麼人?”
厲御風像是也被驚到了,眼神有那麼一瞬間都是慌亂的。
但他自控能力應該是很好的,很快臉上就是雲淡風輕的冷漠了。
“你們都是在江湖上闖蕩的人,一定認識很多人啊,這位公子,你就幫幫我吧,我真的很想尋到他!”
說話間,度寶琳已經是走過來,拉住阮朱琪的手搖晃着,“這位公子,你長得好像是我的一個朋友,看在我們也算是有緣的份上, 你就幫幫我唄?”
我幫你?
誰幫我呢?
阮朱琪感覺有點想笑。
這個高高在上,身份尊貴的公主,這會兒爲了最求她得不到的愛情,不惜一切代價了!
“這位小姐,我不知道你要尋的誰,而且在下乃是一介書生,這次是剛離開家來這裡,根本也不認識誰,您還是另外託人吧!”
阮朱琪說着,就欲轉身往外走。
“哼,你們要是不幫我尋到他,誰都別想活着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