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聽了這話,就微微一笑,慢慢說道:“青城,你不要只問我,那麼你呢?”
青城是個爽朗之人,聽了就道:“白秋漪永遠在我心裡。”
瑞安聽了,心裡更是激動,因就緩緩地問:“青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青城就道:“當初的白秋漪一直在我心裡。但柳府裡的秋漪,我哥哥的妻子,我依舊保持了一份敬重之心!這兩者是平行的,是不交叉的。”
青城這話,瑞安是懂的。他緩緩地在一塊大石頭上坐了下來,看着青城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其實,我心裡想的,其實也和你一樣。這些想法,真正也就只能藏在心裡,永遠地藏在心裡。我只和你說,其他任何人我都不會說,見了秋漪也是如此。你說,我們兩個,是不是很傻,是不是很好笑?”
青城聽了,就回頭看了瑞安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沉沉說道:“是傻,是好笑。但也——不傻,不好笑。到底我們都是真心。其實,你我二人的這一分心,我大哥也是知道的。”
瑞安聽了,就嘆道:“這就是墨染的高明之處。”
青城就道:“好了,秋漪都已經有了孩子了,就更能和墨染長長久久的了!從此,我的心就更是放下了!”二人正說着,就見梅花深處,含珠正笑意盈盈地走來。
含珠見前方聊天的二人是瑞安和青城,也就上前行了禮,打了招呼。青城見含珠和以前一樣,還是畢恭畢敬的,因就對含珠笑道:“含珠,你在這柳府住了也有好些日子了,真的不必這樣恭敬!你這樣客客氣氣地待我,我的心裡當真是不習慣呢?”
青城看着含珠,關切說道。他想:既然含珠是大哥認下的妹妹。那麼理所當然的,也就是自己的妹妹。含珠就道:“青城哥哥,到底這禮不能不行。說到底,我到底還是個外姓的人。這貿然進了柳府,總是要懂一些規矩。”
含珠雖和青城說着話,但一雙眼睛卻是情不自禁地停留在瑞安的身上。瑞安接收住了含珠的目光,笑意深深地問含珠:“有好幾天,我未見着你了。聽說,這進了府裡後,你爹爹的病也好了。看來,你果然就該住在這裡。”含珠聽了這話,更是對瑞安盈盈一笑,口中說道:“瑞安表哥,說來一切都託了那半塊玉玦的福。”含珠的話裡,自然是帶了只有她自己才能懂的深意。
瑞安就道:“將你尋到了,我表哥果然也就安心了許多。從此以後,他可一心一意——”話到嘴邊,瑞安想着到底不能泄露了墨染的秘密,因又將話給吞了回去。這個時候,青城也適時地給瑞安一個警示的眼神。含珠是個聰明人,聽了就知瑞安心裡有不便對她說的話。
瑞安就道:“含珠,從此以後,你只管安心在這府裡呆着。有什麼需要的,只管過來找我。”
含珠就道:“那含煙閣裡什麼都有。秋漪嫂子又將我照顧得
十分之好,真正我什麼都不缺的。”含珠說完,卻又朝瑞安抿嘴兒一笑。瑞安就道:“是麼?但我怎麼聽說前兒個你那裡缺個什麼東西,竟是沒有尋到?當然不是我表嫂疏忽,而是那傳話的人懈怠,因此弄得我表嫂聽錯了,會錯了你的意!”
含珠聽了這話,趕緊搖了搖頭,因對着瑞安說道:“瑞安表哥,你弄錯了,根本就沒有這樣的事!不過是人云亦云,以訛傳訛而已!”
“人云亦云,以訛傳訛?”瑞安聽了,心裡更是關心了。“這樣說來,事情只怕還更是複雜?我知道你,你剛來府裡,一定沒少受府裡那些沒眼色的下人欺負!”瑞安幾乎要爲含珠打抱不平了。含珠聽了,更是搖頭。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真的不想惹是生非。含珠更是搖頭,堅決說道:“瑞安表哥,你弄錯了!事情真的不是那樣的!如今,早就弄清楚了!”
一邊的青城見瑞安和含珠兩個,說說笑笑,只顧着自己聊天,卻是將自己撂下了。青城看着瑞安對含珠神色間只是蘊着深深的關心,想了一想,更是在心裡笑了一笑,因就抱着胳膊,對着瑞安和含珠打趣道:“好了,我就不當隱形人了!真正我快受不了了!你們這樣卿卿我我的說話,哪裡顧及我在你們身邊呢?”
含珠聽了這話,臉即刻紅了。“青城哥哥,這話可不能亂說!真正我同瑞安表哥也沒什麼?”含珠說完,臉卻更是紅了。
瑞安聽了,也就白了青城一眼,皺眉說道:“青城,你又來了?對別人還可,但對着含珠可是不能這樣調侃?到底,她是墨染認下的妹妹!真正你這樣說,也是褻瀆了她!”青城聽了這話,心裡只覺得有趣,因就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看着瑞安,搖着頭笑道:“瑞安,你真會說話,你哪裡是褻瀆了!真正,你們兩個立在這裡,可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呀!哎呀,我也是混了,真正從前兒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青城故意誇張地說着。
含珠聽了,臉已經紅得像燈籠了。瑞安就道:“青城,行了,你若有事,只管你去忙你的吧!少在這裡瞎摻和!”
青城聽了,更是嘻嘻嘻地笑起來了。因道:“好好好,我不瞎摻和,你們且忙你們的吧!我就知道,我在這裡礙眼!”青城嘻嘻笑着,卻又對了一邊的含珠做了一個鬼臉,這才大步流星地走了。
這一日,墨染和瑞安就在園子裡,信步聊天。瑞安就道:“表哥,如今你又放這武九進來,我卻是不明白了!這武九既然是那秦國簡的忠犬,你這不是自找麻煩麼?”
墨染聽了,想了一想,就對瑞安說道:“瑞安,我想過了,這該來的,總是會來。躲也是躲不過的。怎樣都躲不過去的。不如,就近觀察控制武九。畢竟,我們是在暗處,那武九卻是在明處。”
瑞安聽了,也想了一想,但還是不能認同,因對墨染道:“表哥,可是——這樣放武九在府裡的話,
與你可是大大的危險呀!這武九是秦國簡豢養的亡命之徒,這要是讓他看出了什麼,一時惹惱了他,只怕就會與人同歸於盡的!表哥,你可要想好了!這個時候,你找那武九,隨便編個謊話,仍將他給辭了,趕出府去,豈不是乾淨?”
墨染聽了,就對着瑞安道:“瑞安,你這些想頭,其實我心裡,也是想過的。與其躲避,還不如直接面對的好。其實——我一直認爲,這個武九,良心其實未泯。”
瑞安聽了這話,更是搖頭嘆氣道:“表哥,你不要太仁慈善良了!這個武九,就是個鷹爪!他只忠心他的主子!他就是個沒有心的人!”
墨染一聽,也就深深一嘆,口裡說道:“瑞安,但我願意賭一賭!我相信我自己的眼睛!”
“表哥,如果你果然就看錯了呢?”瑞安聽了,心裡更是擔心。
墨染就道:“那我也還是有法子。”
瑞安聽了,自然就問墨染是何法子。墨染就道:“瑞安,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知道,咱們是在一條戰線上的人,你說的這些,我自然都懂。但我這個法子,現在還不能告訴你。因我心裡也還不肯定。”
瑞安聽了,就道:“還不肯定?表哥,我一直以爲,你是個妥當的人。但聽了你說的,我真是懸心。”
墨染就道:“瑞安,我懂你。但此事到底不能急。一急,就會亂了方寸,就會置咱們與危險的境地,若果然這樣了,又何談報仇雪恨呢?”
瑞安就問:“那表哥,你到底想怎麼辦?”墨染見了瑞安這樣焦灼,也就緩緩告訴他:“瑞安,前不久前,我在海陵,認識了一個人。此人說他姓王名白。”
瑞安聽了,口裡就喃喃地念道:“王白——王白——王白——啊——”瑞安再一想,心裡不禁大吃一驚。“王白?表哥,這合在一起,可不就是一個皇字麼?莫非,你認識的人,是皇帝的什麼親戚,是個王爺王子的不成?”瑞安心裡一下就激動起來了。
墨染聽了,就緩緩點頭,又對瑞安說道:“是呀,我也懷疑此人的來歷。你瞧——”墨染說着,又從懷中將那一日王白與他告辭時送於他的那塊玉拿了出來,遞給瑞安道:“你看,這是他送我的玉。你細細瞧瞧這玉上的花紋,看看可瞧出了什麼沒有?”
瑞安聽了,便接過墨染的玉,託在掌心,果然細細瞧了一回,瑞安看着那玉上的龍形花紋,沉吟了又沉吟,放對墨染說道:“表哥,就我所知的,在本朝只有那些皇室宗親,才能佩戴這樣的玉。”
墨染就道:“這個,我也知道。但皇室宗親佩戴的玉,卻又不該是這樣的顏色。這樣的玲瓏紫色,難道不該是咱們皇上才能用的顏色麼?”瑞安聽了,更是吃驚,他託着玉,結結巴巴地對墨染道:“表哥,你的意思是說,這塊玉,,是——是皇上送了給你的?那個王白,其實就是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