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關了兩天,傅雲墨也不着急着要離開的事,當下他們只有先靜靜的等着,否則根本無法全身而退,現在就只希望洛謙能夠早點找到他們的位置。
飲食方面,傅霆彥還真的沒有虧待過他們,吃穿用度幾乎都是最好的,只不過是很難能夠見到外面的人進來。
只能夠透過屋內的窗子看看外面的太陽,下面也有人層層把守着,顧詩若左手還吊在胸前,看着樓下時不時走動的人惆悵嘆氣。
驀然,腰身上多了一隻手。
“唉聲嘆氣的做什麼?嗯?”
溫熱的氣息近在耳邊,她躲了躲,“你看樓下也有人守着,這幢樓怕是被人層層把守起來了,我們要怎麼離開?”
“離開?誰說要離開?”
“不離開你想怎麼樣?還真的在這裡待上癮了不成?”顧詩若嗔怒的瞪了他一眼,不滿傅雲墨現在這聽之任之的狀態。
這段日子過的太安逸了,還不想走了不成?難不成被人用鐵鏈子鎖在這房裡寸步都離不得,還是一種很能夠令人享受的狀態?
“傅先生,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有受虐癖?”
下巴夾着削瘦的肩膀,他微微側過頭去看,細膩的肌/膚,湊這麼近都看不到毛孔,誘人採擷的紅脣微微張着,看得他一陣口乾舌燥。
“你也看到了這裡把守森嚴,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我們是離不開這裡的,就算魯莽的試圖逃跑又能怎麼樣?”眉含嘲諷,輕笑了一聲,“你信不信我們還沒出這幢樓就能夠被手槍掃射成馬蜂窩?”
“……”這倒是實話,她也覺得如果沒有人接應,他們根本無法離開這裡。
“那我們就只能坐以待斃聽之任之了?”
“除此以外,傅太太還有什麼更好的方法?”
好像沒有…
顧詩若時不時的偷瞄着他,悄聲問道,“我怎麼覺得你這麼沒用?我已經夠沒用了,你比我還要沒用”
“嗯?”
狹長鳳眸微微眯起,似乎是在審視着她,冷笑,“不知道傅太太所謂的有用是指什麼?”
“比如你看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嗎?男主角找到了女主角,然後拼進全力將人帶走,無論面前有多少人都擋不住!”
“傅太太”
“怎麼了?”她疑惑的望向傅雲墨,清澈的翦瞳盛滿了不解。
“他們有槍”
“……”
“而且他們人多,在你動手之前,他們會開槍直接斃了你”他有點無奈的嘆氣,吻了吻滑嫩的臉頰,“叫你平時少看點沒用的書和電視劇,總這樣異想天開,你容易守寡”
“我只是個平常人,現在撇開了公司和資產不談,我跟普通人根本沒有區別,你能奢望一個普通人幹什麼?上天?”
“我…”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尖,不大好意思的撇過了頭不去搭話。
她承認她確實是被腦殘電視劇荼毒太深了,以爲傅雲墨也能夠這麼強大。
可現實是現實,不可能這個樣子。
強大的是虛幻,現實中的人類都是脆弱的不堪一擊。
她的人生確實充滿了狗血,湊起來也能夠算得上是一部八點檔的狗血偶像劇了。
可是跟電視劇不同的是,在她身上發生過的事,多了一分現實。
比如傅雲墨並沒有電視劇裡的男主角那麼強大,也沒有那麼善良專情,他一開始也只是基於利用,在商言商纔是他的本性,無論做什麼都喜歡去用利益衡量。
而她呢?
她沒有電視劇裡的女主角堅強,也沒有那麼多優點讓人去喜歡。
至於他們能夠相愛,她猜想可能是他們兩個人都恰好瞎了眼就撞上對方了,感情這種事也無法用正常的邏輯來解答。
“真惆悵,我總以爲我是找到了一個屬於我的霸道總裁,強勢又強大到一手遮天,可惜啊!”她看着傅雲墨惋惜的搖了搖頭,“你就只做到了前面兩點,霸道還是個總裁,哦,對!現在你連總裁都不是了”
“顧詩若”
“啊?”
“你是不是現在就想讓我弄死你”咬着後牙槽,陰惻惻的說着話,顧詩若立馬轉變了態度,笑的很狗腿,“我錯了,只是待在這裡太無聊了,我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嘛~”
“哦?玩笑?”
“嗯…不好笑嗎?”
傅雲墨冷笑了一聲,懶得搭理她,鬆開了原本圈在她腰上的手,兀自開口,“這幾天如果傅霆彥沒有什麼動作的話我們暫時就可以逃過一劫”他怕就怕現在協議已經簽了,傅霆彥會覺得顧詩若這顆用來牽制住他的棋子沒用了,會選擇棄棋。
現在已經過了兩天了,一點動靜都沒有,也不知道洛謙他們那邊究竟進展的如何了…
入夜,屋子內靜謐異常。
他看着牀上睡熟的人,眉眼柔情難掩。
“啪嗒”細微的門鎖扭動的響聲驚擾了他,警惕的看向門口。
房門被緩緩打開,一個瘦小的身影鬼鬼祟祟的進了屋內。
看到牀榻上睡着的人,顧晴菁愣了片刻,旋即走到了傅雲墨身邊,將手裡的鑰匙交給了他,“這是解開這鐵鏈的鑰匙,你自己收好,你們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傅霆彥已經準備對你們動手了”
“對我們動手?”
顧晴菁的神情格外嚴肅,她點了點頭,“我偷聽到他現在要除掉…”話沒說完,她看了一眼牀上安睡着的人,傅雲墨頓時也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怕是傅霆彥想要除掉詩若,覺得她已經沒用了,他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反正鑰匙我已經給你們了,今晚傅霆彥不在這裡,他纔剛剛離開,外面的人我也打點好了,現在你們就得離開這裡,該怎麼走你們自己看着辦!我只能夠幫你們到這裡”
將鑰匙收緊在掌心,有點膈手,金屬的冷感傳達到他身。
“你怎麼辦?”
顧晴菁狠狠一怔,“你...是在擔心我嗎?”
“嗯”
幽深的銳眸泛着淡淡淺光,有那麼一瞬間,她都出現了錯覺,誤以爲傅雲墨對她是有那麼一絲絲的疼愛存在。
忍下心酸,她笑,“你不用擔心我,我還有自己的事情沒做完”
“菁菁”
“嗯?”有多久了?有多久沒有聽過他這麼叫她了?眼底淚花閃爍,“姐夫,你放心吧!我自己有分寸的,你們快走吧”
緊了緊手心,他看了一眼牀榻上安然的睡顏,心思沉澱下來。
“你自己小心點”
“嗯!”顧晴菁轉身離開,關上房門之前,她看着傅雲墨解開了手上的鐵鏈,看着他將人小心翼翼的抱起來,就好像抱着的人是他的全世界…
就這樣吧,他有他心愛的人,現在能夠給她的就只是一句,各自珍重。
顧詩若睡得迷迷瞪瞪被傅雲墨弄醒,她自然的伸出手,見狀,傅雲墨抱住了她,啞聲道,“是不是還很困?”
“嗯…”哼唧了一聲,臉在他脖子裡蹭了蹭,“你怎麼還不睡?”
“詩若,我們現在就得離開這裡了”憐惜的捋着她垂在後背的長髮,輕聲哄慰着。
顧詩若起先還沒有什麼知覺,猛地回過神來,驚醒瞪大了雙眸,“你說什麼?”
“現在離開?”
她驚訝的張大了嘴,看向窗外被皎潔月光照亮的黑夜,“怎麼這麼着急?你不是說還沒到時候嗎?”
“現在到了,我們必須離開這裡,否則就是留在這裡等死了”
他沒事,但是他最怕傅霆彥對顧詩若動手,他不想顧詩若出一點點事。
看着她被吊在胸前的左手,眼底滿是愧疚,“我總是讓你受傷,跟你說的一樣,我的確不是什麼強大到一手遮天的人,帶給你的就只有無止境的傷害”
“說什麼傻話!能跟你在一起我就很滿足了”脣角漾開柔媚的笑意,作勢就要起身下牀,“走吧,不是說要離開嗎?趕緊的,免得被發現了”
“好”眉目溫和似玉,對她幾乎是有求必應。
其實沒有那麼小心翼翼也沒有那麼刻意,就大大咧咧的從房間裡出去,屋子內很安靜,平時在樓層口駐守的人也都不見了。
傅雲墨牽着顧詩若往樓下走,“小心點”
一路順暢,幾乎是沒有人阻攔,只是在快要出大門的時候,原本昏暗的大廳頓時大亮。
“雲墨啊,你這是要帶着她去哪兒?”
威嚴卻略顯滄桑的聲音迴響在廳內,頓時僵住,下意識的握緊了顧詩若的手,將人扯到了自己身邊。
回過身,看到樓梯上站着的傅霆彥,眼眸微暗。
緩緩下樓,“怎麼了?要走也不跟我打聲招呼?我也好安排人送送你”
眉目平靜的看着站到了廳內正中央的傅霆彥,沉聲問,“你刻意的?”
“我不這麼做,這個賤人又怎麼露出馬腳?露出真面目來?”
傅霆彥冷哼了一聲,顧晴菁被人控制着,他一把抓住了顧晴菁的長髮,揪的頭皮生疼,“賤貨,供你吃供你喝,竟然敢陰我!”
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她臉上,半張臉立馬紅腫起來,她低低的笑出了聲,“要不是你這個混蛋害死了我的父母,我至於淪落到這種地步?傅霆彥你就是個畜生!你根本不是人!”
傅霆彥眯起了眼睛,褶子滿臉,取出了槍抵着她的腦袋,“賤女人,跟你媽一樣賤,下作”
“你憑什麼說我媽!下作的人是你!該死的人也是你!爲什麼你這種豬狗不如的畜生還能夠好好的活在這個世界上?你怎麼不去死啊!”
陰鷙的瞪着她,如同蟄伏的毒蛇等着要撲出來咬死獵物,一擊致命。
槍往下移,開槍。
槍聲響,隨後而來的是女人的尖叫聲。
傅雲墨皺眉將顧詩若緊緊護在懷裡不讓她看,顧晴菁的腿被打傷,整個人都脫了力倒在地上。
“等會我再來收拾你!”
傅霆彥收回了槍,看向自己的兒子,“我給你一個機會,你現在殺了你懷裡的女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也不會對你做出什麼事來,你仍舊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