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聽進了他的話,沅夏安抱着他的手逐漸鬆了力道,迷茫的睜着眼睛看着他。
清澈的美眸凝着薄薄水霧,添上了一抹迷濛幻彩,小手不安分的撫
.摸上洛謙的臉,低低出聲道,“叔叔,我喜歡你”
清淺的呼吸拂面而來夾雜着些許淡淡酒香,洛謙任由她這麼胡鬧也不動作,銳準緊鎖着因爲醉酒而攀爬上兩抹紅暈的白淨臉龐,咧着嘴傻笑的沅夏安,這樣的她看着格外乖巧又惹人憐愛。
25歲的洛謙在聽到18歲的沅夏安告白時,落荒而逃。
現在27歲的洛謙被20歲的沅夏安
當面告白,還是在她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他心底多少有些異樣的情愫正在萌芽。
他沒丟下沅夏安,一個人離開。
而是選擇了留下,他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好像過了兩年沒有沅夏安的日子,他的靈魂似乎也虧空了...
倏忽,溫熱的脣覆在他脣上,洛謙猛地一個激靈,瞳孔微縮。
沅夏安揪着他的衣襟不放,兩脣相抵,卻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
洛謙大腦一片空白,忘記了要推開她,兩個人的距離近在咫尺,他可以看到沅夏安因爲閉着眼睛而垂下的長睫,細細密密的纖長眼睫如同一把象牙齒子,彎曲着優美弧度,眼瞼處被投下了一小片淺灰陰影。
綿綿呼吸自她鼻間緩緩呼出,與他的交織纏綿,直到再也分不清彼此。
驀地,原本緊閉着眼睛的沅夏安緩緩睜開了潤澤美眸,舌頭微微伸出來輕舔了下他脣瓣,隨後立馬便收了回去。
這個動作無異於是將洛謙腦裡本就岌岌可危名爲理智的弦絲徹底拉斷,他甚至可以聽見線路崩斷的聲音。
原本一直垂在身側不敢亂放的大手緩緩擡起,落在她後背,微微用力,將她帶進自己懷裡。
頃刻便反客爲主,大手扣着她後腦勺,修長玉指插.進墨黑髮絲中,用力吻.住了沅夏安脣瓣,長舌輕而易舉的便撬開了她牙關,長驅直入,靈滑的舌掃過口腔內的細微處,直到勾住了躲閃的靈舌,邀之共舞。
沉淪的不止是醉到分不清現實夢境的沅夏安,還有洛謙。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不想去考慮自己現在應該怎麼做纔是最妥帖的。
手緩緩下滑到她腰身上,鐵臂越發收緊了力道,緊緊箍着她,兩個人身子嚴絲無縫的貼合着。
沅夏安揪着他衣襟的手愈發緊,呼吸被盡數掠奪,長睫微顫了顫,她被迫往後仰了仰身子。
“唔...”細若蚊音的嬌吟自脣角溢出,愈發激怒了正在失控邊緣徘徊的男人。
他挪了挪位置,曲起右腿半跪在牀榻上,隨後扣着她後腦的手緩緩下移。
大掌拂過之處均激起了一陣顫慄,如同火球在她身上滾動。
被力道帶着倒在牀上,沅夏安眼底凝着水霧迷濛的看着他。
像是食髓知味,他一直都沒放開柔軟的脣瓣,吮的她發麻了,瀕臨窒息了,洛謙才戀戀不捨的鬆開了她。
沅夏安微張着嘴喘着粗氣,紅脣殷腫,脣上還有泛着一層水光。
白瓷般的臉頰上暈染開兩抹桃紅豔色,
翦水秋瞳瀲灩着昂然媚意,雙眸含春,胸前柔軟也因爲呼吸而高低起伏,不時會觸到男人堅硬胸膛。
手指輕撫着她紅腫的右臉,幽深眼眸裡除了化散不開的濃濃情.欲以外,還有愧疚和自責。
倏地,他低下頭,輕輕吻了吻沅夏安右臉,聲音低沉喑啞,“對不起,安安...”
臉深埋進細嫩脖頸中,近乎貪婪的嗅着她身上夾雜着些許酒氣的清香,酒不醉人人自醉,他彷彿也被這酒香微醺了頭腦。
好半晌,他才鬆開了力道,撐起了身去看她,卻發現那挑起火來的小女人已經熟睡過去了,眼睛翕合,睫毛不時輕輕顫動。
睡的很香沉,看的洛謙一陣好笑又倍感無奈,嘴角微揚起淺淺弧度,他凝着看了沅夏安很久,眼底墨色散去恢復了往日清明,牟眸複雜的看着她。
驀然,他低下身在她脣上輕啄了下,輕聲念道,“睡個好覺,安安。”
細心的爲她掖好了被子後,他才起身,輕手輕腳的從房內退了出去。
下樓時,剛好碰到準備端着溫牛奶準備上樓的敏姨,腳步微頓,他立在臺階上,漠聲吩咐,“敏姨,安安已經睡熟了先別吵醒她,明早上再送解酒湯過去,你看看...”
喉結微滾,復又出聲,“你看有沒有能夠治宿醉頭疼的,幫她做點,早上給她端上去。”
敏姨一愣,反應過來後,眼底閃過一抹驚喜,忙應聲,“好的,少爺。”真是太好了,少爺和夏安小姐終於冰釋前嫌了。
這樣說來,夏安小姐要回來洛家住,也不是不可能了...
敏姨臉上是掩飾不住的欣喜,洛謙心底濃霧逐漸被驅散,他凝神問了句,“敏姨,你覺得讓安安回來洛家住怎麼樣?”
“啊?這當然是好事啊!這兩年家裡沒有小姐在,家裡面都格外的冷清,以前安安小姐在家裡的時候,就算是站在大門外,都能夠聽見笑聲,這兩年...”敏姨看了一眼洛謙的臉色,輕嘆氣,“唉—少爺,小姐她年紀還小,要是做錯了什麼事情,您多擔待着點,也不用將她送到人生地不熟的異國他鄉去。”
洛謙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俊顏神色晦暗不明。
好半晌,他才低沉出聲,“我知道了,安安要是想留下來住,我不會反對也不會再送走她。”
這兩年沒有她在洛家,這幢莊園也格外的愁雲慘霧,像是沒有了能夠照進來的明媚陽光。
回到了家裡也只覺得壓抑窒息,時常能夠看到她晃動的身影。
久而久之,他也不願意回來這裡了,這莊園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有她的影子,揮之不去,不時就會從眼前晃現。
有時候,他看着也會出神,可伸出手又碰不到,一碰便霎時消散,那種從美好幻境跌落到現實的差距,令他承受不起,所以....
他用了最懦弱的方式,他選擇了逃避,一逃就是兩年。
輕碰嘴脣,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莊園內枯黃的園從,心思沉鬱。
剛剛的失控還近在眼前,糾纏不清的脣齒交融,青澀卻甜美的滋味引得他心底最邪惡的念頭還蠢蠢欲動着。
真的差點就快控制不住對她做出過分的事情...
洛謙緊擰着眉,眉宇間皆是煩悶之氣。
他在做什麼?安安可是他的侄女,自己竟然也會對她做出逾矩的事情來...
夜色漫漫,格外冗長,隆冬的嚴寒被隔絕在室外,屋內溫暖如春。
沅夏安不適的擰起好看的秀眉,嚶嚀出聲,喉嚨燒的快冒火了。
眼睫顫了顫,她掀起沉重的眼皮,看着屋內的施洛華水晶吊燈兀自出神。
驀地,渙散的瞳孔神色漸漸聚焦,她一個猛扎子從牀上爬了起來。
這...這是...
沅夏安四下環顧着周遭,見到既熟悉又陌生的屋子,鼻尖驀地一酸
。
這兩年她做夢都想回來這裡,每次在國外被排擠孤獨無助的時候,她總是格外想念這裡,想念這裡的一磚一瓦,想念這裡的一草一木。
更重要的是,這裡住着的人是她這一輩子都夢寐以求想要與之偕老的伴侶。
“夏安小姐,你醒啦!”蒼老的聲音自房間響起,沅夏安擡頭,循着聲望去。
看到那人時,眼眶一紅,乾澀難忍。
她扯了扯嘴角,聲線顫抖不穩的叫道,“敏姨...”
“誒!”敏姨應答的很是爽快,眼裡也有着潤溼水光,她麻利的將托盤擱置在牀頭櫃上,將解酒湯端到了沅夏安面前,慈愛的說道,“來,把這個喝了酒頭就不疼了。”
“嗯”她伸手接過,小口小口的輕抿着。
真好,這是離國時期裡,她曾經朝思暮想的場景,有疼愛她的敏姨,還有寵她的...洛謙。
一想到他,沅夏安的心臟就澀澀的疼,乾脆仰頭將解酒湯盡數喝完。
昨天的事情她可沒忘,從婚紗店出來,她就喝醉了酒,人事不省。
到現在她都記不起昨天喝酒以後的事情,她只記得在夢裡,洛謙很溫柔,他會跟過去一樣輕聲哄着自己,甚至還...
那親吻的場面太過真實,沅夏安臉染上了兩抹緋紅,如果那是真的就好了,沒有祁靜姝,只有她和洛謙在,她的叔叔是隻獨屬於她的。
夢境雖好,終會清醒。
面對凋零殘酷的現實,沅夏安難掩落寞,她將碗交給了敏姨,笑意吟吟的開口道,“謝謝你,敏姨。”
“夏安小姐,你怎麼跟我這麼客套了?”敏姨很不喜歡沅夏安這麼疏離客套,以前的夏安小姐可不是這樣的...
客套嗎?這裡又不是她的家了,洛謙也跟她鬧翻了,他再也不是她的叔叔,也不會再是她想要廝守的人了,既然他那麼深愛着維護着祁靜姝,那麼....她也願意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