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辰淵走後,夢娜姐好奇道:“我們這個新鄰居,總感覺看着面善。”
我笑道:“您什麼時候也犯花癡了?他是有張明星臉吧。”
詩吟也附和道:“我看着也很面熟,寸心,你真的不認識他嗎?”
我把頭搖得跟個撥浪鼓似的,再一次斬釘截鐵:“不認識!”
夢娜姐和詩吟兩個還在思索着,我把熬好的湯端出來,打斷她們:“底湯熬得差不多了,你們快過來。”
“哇,好香。”詩吟過來道:“先下什麼?丸子先下吧。”
成功轉移了她們的注意力,這邊正要開始吃,就聽有人敲門。
我愣了愣,心裡一緊,不會是杜辰淵又回來了吧?如果是,我得把他趕出去!
我搶着去開門,卻是送餐的人拎着餐盒:“這裡叫餐嗎?”
我搖頭說沒有,他拿着手裡的紙條又看了一眼道:“啊,我看錯了,是c座。”
我伸手指了指另一邊道:“c座在那邊。”
送餐的拎着餐盒說抱歉,擡手去敲另一戶的門。
我把門關上,返身回了屋,腦海之中卻忽然靈光乍現:杜辰淵就住在c座。可是他不是有約麼?不是要外出麼?怎麼還有人送餐到他家去?而且還是一人份的餐?難道是因爲我說要去公司拿東西?他根本就知道我不願意和他同處一個屋檐下。
心裡涌上一絲異樣,我甩了甩頭,把那股異樣甩出去,擡步回了屋。
火鍋的香味飄散在空氣中,詩吟正在大快朵頤,一面道:“我們的新鄰居還真是沒口福。”
我扯了扯嘴角:“不是和女朋友有約麼?”
“對了,夢娜姐,我跟你換個房間吧?”這是我剛剛在房間看見對面窗臺出現杜辰淵的身影時就想找夢娜姐說的話。
“好端端的,爲什麼要換房間?”夢娜姐之前特意讓我們挑房間,那間房也是我自己挑的,可是現在又要跟人換,的確不太說得過去。
詩吟和佳佳是住一間的,因爲她們兩人不常住,佳佳大多時候都回家,只偶爾加班的時候纔回來住一個晚上,詩吟也是今年要結婚的人,時不時的要回去。如果我和她們換的話,勢必要兩人一起搬,太麻煩了。
我悶了頭道:“也沒什麼。”
只能自己再住在那間吧,只是以後少開開窗也就是了。
策劃案正如火如荼的進行着,我和詩吟把案子重新調整後,又跟程琛約了時間,去了一趟美盼。
陳毅然雖然嚴厲,但對於我們後面提出的廣告策略,倒沒有太大的疑慮,只是在代言人的選擇上,和公司總裁發生了分歧。
公司總裁是土生土長的j市人,據說是賀泠然的粉絲,因而這次的代言,一再強調必須讓賀泠然來代言。
我徹底無語,賀泠然今年三十二歲,早已不符合那款產品的市場定位。讓三十二歲的賀泠然去拍十五歲的小姑娘,韻味出不來不說,單單熒屏形象就很有問題。
陳毅然也莫可奈何,誰讓對方是總裁呢。他送我和詩吟出來,表示很抱歉:“這次的廣告策略,你們完全按照產品特性及市場定位來執行,完成得很好。至於廣告代言、拍攝方面的事宜,我們後面再溝通。”
我和詩吟告辭着出來,既然客戶有這方面的需要,我們自己也要事先做做功課才行。
“詩吟,你這邊有賀泠然經紀人的電話麼?能瞭解到她近半年來的通告安排麼?”我之前因着帝一酒店重裝策劃,和賀泠然溝通過,也有她的經紀人的電話,但是,私心裡,我不想和她有任何的接觸。
詩吟道:“她的經紀人是星宇安排的,用了挺長時間,五年前花博會的時候,我們聯繫過。我先試着聯繫看看。”
我點頭答應。詩吟說今天要回市裡,就不和我一起回公司了。我點頭應着,一個人往公交車站去。
“言小姐。”有車在我身旁經過,扭頭看去,正是陳毅然。
“你回公司麼?我正巧要去東街,順路送你一程。”陳毅然邀請。
我本想推辭,但這裡是工業區,公交車不好等,索性就上了車。
陳毅然道:“我看了你做的策劃案。這麼短的時間內,策劃案做得很精細,很難得。改天見了陳總,得讓她好好的嘉獎你。”
我知道他說得客氣,笑道:“陳總說笑了,這是我的工作。”
“怎麼會想到做策劃的?”他和我閒聊起來。
“我喜歡策劃,喜歡構思,喜歡天馬行空,”又覺得自己說得太多,微微低了頭道:“一出學校就接觸策劃這一行,其他方面的工作倒也沒有多接觸,所以……”
“這麼看來,言小姐在策劃這一行有些年頭了。難怪策劃案會完成得那麼出色。”陳毅然毫不吝嗇他的讚美之詞。
我不知道該怎麼應,之前在祈望的時候,陸思明和何心航也看好我,但我總認爲那和杜辰淵有莫大的關係。直到此刻,自己被實實在於的誇獎了,才覺得真的是自己做得好,內心便覺得開心雀躍,卻又隱隱有着不敢相信的懷疑感。
“陳總以前也算是我的半個老同事,她出來單幹,我們都很看好她,再加上有你們幾個這般得力的助手相幫,天成一定會越來越好的。”陳毅然這話說得誠摯,我笑道:“謝謝陳總。您以前和夢娜姐就相識麼?”
陳毅然道:“大概十年前吧,我和致遠策劃的付總一起創辦了致遠。夢娜是我們招的第一批員工。”
陳毅然和夢娜姐竟還有這樣深的淵源?
“我也曾入職過致遠,不過是八年前的事了。當時致遠纔剛剛步入正軌,沒想到陳總您是創始人之一。只是爲何沒有和致遠一起發展,而選擇了離開?”
問完話才覺得這個問題自己不該發問,我和陳毅然不過才見了幾次面而已經,雖然他和我們有些淵源,也不好問這麼私密的問題。
我以爲他不會回答,誰料他笑了笑道:“十年前太過年輕氣盛了,現在回頭去看,纔會發現那時候的自己,放不下的東西太多太多。”
眼前的陳毅然也不過三十七八的年紀,十年前,也就是二十七八歲,和付總成立了致遠策劃,招收了夢娜姐這第一批員工,想不到十年後,夢娜姐也出來成立了天成。
我笑了笑道:“您現在也挺好,在美盼這樣的大企業,前景也不錯。”
陳毅然搖頭苦笑:“不是那麼回事兒,自己的策劃會受到很多元素的影響。現在我基本已經不做策劃了,腦子都快生鏽了。”
他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這樣的陳毅然,完全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既嚴厲又追求完美。
不和不覺他送我到了公司樓下,我記着他送我一程,又沿路像老朋友那樣說了那麼多話,想着邀他上樓坐坐。
陳毅然搖了搖頭道:“我去東街還有事,改天吧,改天來找你們陳總泡茶,好好聊聊。”
我點頭笑道:“那我先去給您備着茶葉,您最愛喝什麼茶?功夫茶的話,我可以幫忙泡。”
陳總笑道:“你會泡功夫茶?那敢情好。這次合作完成之後吧,哈哈。”
沒想到陳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挺平易近人的模樣,也算健談,許是他和致遠也有關係的緣故,我倒不覺得他陌生了。我笑着送他的車離開,一轉身就見我們的公司樓下還停了一輛車,卡其色風衣的男人正倚車而立,俊逸非常的一張臉,看不清喜怒。
杜辰淵?他還真有點陰魂不散的味道了。前幾天搬過來,險些和我們共進晚餐,今天又出現在這裡,究竟想要怎樣?
我假裝沒看見他,徑直往樓上走,我得把今天在美盼的溝通結果跟夢娜姐做個簡要的說明。
杜辰淵追了上來:“請問,天成策劃是在這裡麼?”
現在這樣算怎樣?我不失憶他失憶麼?裝陌生人裝得很像那麼回事。
“是,有事?”要裝,誰不會?
“有一樁業務,想找一家策劃公司。”杜辰淵要說的事情,果然和夢娜姐想拿下的那個案子有關麼?
“抱歉,我們公司最近接的業務比較多,恐怕無法接你的案子。”我一口回絕。
杜辰淵道:“天成的業務,您可以做主麼?”
一早就調查清楚了吧?知道天成不是我的,所以纔敢這般有恃無恐?
我咬了咬脣道:“我們最近的確很忙。”
杜辰淵不再理會我,徑直就往電梯裡走:“這樁業務,我想同你們的陳總談一談。”
狗皮膏藥也不過如此罷?杜辰淵,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我憤憤的瞪着他,杜辰淵倒是笑得一臉無害,看了一眼身旁電梯的空位,以眼神示意我,還不進來?
我拉了拉包包,我回去宿舍再和夢娜姐說也一樣,爲了避免和他同乘一架電梯,我徑直扭頭離開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