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會——龍奕的戰書
俊俏的小臉一片陰沉,金凌將粉拳捏的格格作響,心下生着一種想衝過去將人碎屍萬段的強烈衝動。
鳳烈微微側過身子,瞟了一眼,心疼之色陰厲的一閃而過。
“九無擎,你來的正好,本少主正想找你算賬……”
一聲厲喝,衆人但覺眼前人影一晃,龍奕那個雷厲的拳頭已經往九無擎面具上打了下去。
九無擎看到這個瘋子的龍奕那如奔雷的拳頭破空而來時,已明白他在怒什麼了,他微微眯了一下眼,手上輪椅急轉一個方向,就聽得“咯咯”幾聲尖響,整個人便往南邊兩個屍臺的走道間退去,嘴裡則沉沉喝了一聲:“龍奕,你發什麼瘋……”
“我發什麼瘋?,我打的就是你這個禽獸……饒你這幾天當了縮頭烏龜,要不然我早就過來取了你這條狗命……今日既然遇上,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收回拳頭,暴怒一喝,又飛身縱了過去,那力過千鈞的一腿,挾着呼呼之聲而去,直將九無擎的衣帶都掀了起來,若是被擊中,胸肋必定會悉數盡折。
九無擎自不是省油的燈,眼色一沉,說是遲,那時快,便見那輪椅椅背忽然後傾成180度形成躺椅狀,椅上之人便順勢向後一躺,那疾來的一腳,便在他身子上空飛來。
也是這時,九無擎雙手一捻,一掌看似綿而無力,卻沉沉的擊中了龍奕的大腿,將他打了出去。
後發制人,一擊而中。
龍奕一驚,只覺腿上呼呼生痛,已然中掌,凌空一翻,唰唰着地,轉身再度撲了出去。
九無擎已翻身坐起,輪椅恢復原狀,但見他騰空一躍,已和龍奕交上手。
二人沒有再廢話,幾招後,嫌這地方小,打不開,極有默契的破窗而出,待出了停屍房,兩人又纏上,斗的難解難分。
金凌的小臉微微有點蒼白,這樣怒不可遏的龍奕,她不曾見過。
她所認識的這個人,不管是虎頭,還是龍奕,都是笑語晏晏的,嘻嘻哈哈,整日沒個正經。既便是自己拒絕了他,他也只是沉了臉色,走掉罷了。與其說他惱怒,還不如說他是在傷心難過。哪像現在,兇相畢露,一副想將人吃了一樣——卻還是因爲她!
想必他已知道她在公子府發生過什麼了,他這是恨烏及烏——
可這三日裡,他只顧着與她笑侃天下妙事,根本就不曾在她面前提了一句。末了還說要娶她過去,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他也中意——明知她已“殘花敗柳”,他也不在意,這混小子,還真是……
莫名的,心頭一暖——身在異鄉,她一直堅強獨自,總覺得,除了自己,誰也不能依傍,現在,她突然間發現自己的運道也不是很壞,至少他遇到了一個一心對她好的朋友——人生得一知已,死而無憾!
“龍少主,你這是做什麼?到底什麼深仇大恨要和九爺打成這樣……”
府伊李臺大人急了起來,追了出去,吩咐身外頭的侍衛:“還不快將他們勸下來……”
“慢着……這二人都是厲害之人……讓他們上去,無疑是自討死路……”
樑王也追了出去,急急的喝止。
“那怎麼辦?”
府伊大人問。
樑王也無計。
眼前人影,又一動,金凌回地神時忽發現鳳烈閃了出去,緊接着外頭傳來了樑王的提醒聲:“鳳王,小心被他們的掌風所傷!”
金凌眯了一下眸,這鳳烈可是很能明哲保身的,若沒有十分之必要,他必不會隨意去擔事的,心思一轉,疾步追了出去。
院子裡火把通明,紫衣灩灩,墨袍沉沉,杏影綽綽,三道身影互爲纏絆。
表面看,這鳳烈似想將兩人勸開:一面擱着龍奕的攻勢,一面又擋着九無擎的反守爲攻,可實際上呢,這人有意無意在給龍奕製造殺機,一次次將九無擎下盤空出來讓他往死裡打下去。誰都知道九無擎不便於行,龍奕招招致命攻其下盤,九無擎所有反~攻之勢又被劫住,十招之後,他陷入被動。
東羅和南城臉色大變,爺的腳腿是經不起打的,猶其是膝蓋骨——兩個人一先一後跳進去護主,想架開龍奕和鳳王,令主子得以喘息。剛纔他們就想衝上去幫忙的,主子以傳音入密告訴他們不必,他們只能暗兵不動,心想一個龍奕,爺還是能應付的,即便身子狀況不太好……但現在再加一個居心叵測的鳳王,明着勸架,暗中相助,一招一式都儘想折辱了爺,他們哪還能看得下去。
有東羅和南城相助,九無擎成功退出戰圈,扶着梧桐樹,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腳腿疼的幾乎想癱倒。
“九無擎,你這孬種!有種就跟本少主大戰三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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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架算是勸開了,龍奕眼底的怒火併沒有因此而熄滅,相反卻是更加烈了——打的太不盡興。
“龍奕,若要打,日後挑個時間,在下一定奉陪到底,今日,沒功夫與你胡鬧——擔誤了時辰,你擔待不起!”
他的聲音是冰冷的,淡淡的一瞟,看到站於走道上的墨袍少年,如鬼斧神鵰般切出來的俊氣五官,無一不迸射着欲將人凌遲的殺氣,束帶飄飄,髮梢輕舞,合身的衣袍包裹着她單薄的身子,在冷風中肅立。
原來小凌子也在——不,此刻,應該稱她爲“青城公子”。
“她可能沒有死絕,也許還有救!”
對着她的眸,一句不可思議的話,波瀾不驚的在冷冷夜色裡詭異的響了起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