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 我本傾城 男兒心,誰懂?——疑惑
(?)
拓跋弘渾身一震。。
這消息,的確夠隱密,不過,如今再反過來想想,有了這樣一個理由,所有事情就有了一種合情合理的詮釋——
父皇對他的寵信,既是對他才華的欣賞,更是一種愛烏及烏的表現,又或許,這並不是愛烏及烏,只是利用:以九無擎爲要脅,得到他想得到的女人;而九無擎之所以會對拓跋曦如此呵護愛惜,也有了依據,他種種謀權的表現,可以解釋爲是對其母親及弟弟的維護。
因爲五年前,他曾想弄死他們,所以,五年後,九無擎便對他起了殺意。
“怪不得!”
他喃喃而語,整個人處於初聞的震撼中——
如此看來,他與九無擎,果真是天生的死對頭;而那隻狐狸精,則是所有禍端的根源——嫡子換庶子的恥辱,堂堂元妃爲救兒子被馬蹄踩踏的悲慘,嫡兄經不起羞辱而死於非命,他自幼受盡苦難和折磨,所以有一切全是因爲她而來。
這樣一個禍害,若是落到他手上,他必將其千刀萬剮。
如此想着想着,臉上的恨意便一層層濃烈了起來。
“少主,那個女人身在未央宮,我們暫時動她不得,拓跋曦身爲太子,終日有人守候,我們也拿之無可奈何,但現在,屬下發現還有一個人同樣是九無擎的死穴。只要動了另一個人,一樣能令九無擎痛不欲生!”
容伯再度語出沉沉,露着濃濃的煞氣。
“……”
拓跋弘擡頭,臉上的震驚之色還未消退,又聽到了一個讓他錯愕的名字:
“那個人就是:燕青城——少主不是喜歡她嗎?平叔和容伯會助你得到這個女人——”
此時,晉王府外。
夜風瑟瑟,一道修長的身影,站在小橋旁的樹蔭,月色皎皎,河面清波盪漾,一圈圈的月光在波浪上化作萬道銀鱗,一個個銀鱗底下,浮現的是曾經一段純摯的交往——當初不問出處,當初真心以待。
今夜的風,並不大,金凌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身子已經發了涼。
驀的,有人發出一聲悲吼。
那吼聲隨風而來,飄蕩在夜色裡,竟是如此的痛斷腸。
辯這聲腔,是拓跋弘在吼叫。
她的心,一抖。
按着九無擎的計劃,拓跋弘也會在這個案子裡倒臺——從那間暗室內搜出的物什裡,本該有一封拓跋弘寫給拓跋軒的密信,上蓋有晉王私印,以叮囑他在東林如何如何行事。
這信若交給皇上,拓跋弘也是一個死罪——即便那字跡是仿的:有些東西仿到真假難辯這樣一種程度以後,假的也就成真的了。
是被她截下的。
駱晴秋並不是九無擎的人,她身邊的侍女小菊是。
九無擎很懂得女人心,他穩穩拿捏住了那個女子剛烈的性情,通過小菊將拓跋軒曾經揹着駱晴秋做過的事捅了出去,然後,便生出了這麼一樁窩裡反的事。
至於那天盤寶珠什麼的,都是小菊安排藏進去的——駱晴秋是拓跋軒心尖上的人,小菊則是駱晴秋身邊最倚重的人,常出入在毓王的書房重地,甚至知道暗室的所在,想要玩這一手嫁禍,不是難事。
金凌只能嘆一聲:可憐!
可憐那女子還懷着孩子,可憐本該是一個沉浸在幸福裡的女子,因放不開前曾舊事,終鬧的家破人亡。
她不得不佩服:九無擎真了得,殺人不見血,毒。
其實,她心裡是清楚的,在這一場你算計我、我算計你的遊戲裡,誰玩的手段高,誰纔是那個能可以活下去的人。
這是法則。
她也知道自己不該片面的認定他是惡毒的。
一旦踏進這個圈子,萬事不由人,是她終究太過良善。
所以,她放過了拓跋弘,趁着幫拓跋曦進去搜查的當口上,將那封信藏了起來,同時,救了另一個王府幾百條性命。
人們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會嗎?
不知道!
“撲通——撲通——撲通!”
幾顆石子打在她的面前的水面,驚斷了她的沉思。
她懶懶的擡頭,坐到河邊的石椅上,沒有看向來人,只望着中天的那輪漸圓的月亮,滿天星星眨着眼睛,夜如棋盤,星如子,這與江山爲局,人作棋,異曲同工!
“終於肯出來?鬼鬼祟祟跟了我半天……幹嘛呢?”
轉彎處,一幢小樓的陰影后面,笑嘻嘻的跳出一個人,月光撒在他身上,杏色的衣裳在
風中鼓鼓的翻揚。
他徐步走來,口氣閒閒的道: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問,你在幹什麼?一個人跑到這裡傻傻的站着……”
來的是龍奕。
“沒事!就隨便走走!想點事!”
“是麼?”
他站到她跟前,用含笑的眸子來回看着,這裡離晉王府不遠——她自不可能是來看晉王的落魄樣的,這個女人藏着太多太多的心事,從不肯對他敞開心扉。
“嗯!”她眨眼笑笑,手撐在冰涼的石扶手上:“怎麼樣?我拜託你的事,查的如何?”
龍奕笑容可掬拍拍衣衫上的風塵,坐到她身側,伸出手作出索討狀:“先把報酬全拿來!”
金凌嘴角一抖,側頭,狠狠打上那隻索要手:“滾……”
他哈哈一笑,一把抓住:“哪有你這樣的,讓人辦事兒,還這麼兇……”
“別鬧!”
唉,這人又來了。
她瞪一眼,收回手,站在這裡有點久了,有點冷,他的手心卻是溫熱溫熱的,肌膚這樣一接觸,味兒怪怪的:“說正經的!”
“八無昔是不是?”
“嗯!”
“九華人,姓金,名西,十二歲入公子府,當時公子府死了好些個公子,當今皇帝便在衆多優秀的少年中挑了一些補上,其中,就有他,後,按着年紀排名,排行老八,取名無昔。十三歲因救九無擎輕微燒傷了面部,十四歲當今九貴妃給他醫好了臉。這人性情樂觀開朗,後來和九無擎成爲莫逆之交,一度形影不離,深得帝寵於駕前。五年前,八無昔捲入公子之亂,九無擎逃脫皇帝的看禁,帶病直闖刑場送行。八無昔斬首於市時,他曾悲痛的暈死當場,後,九無擎親手縫合了八無昔的頭顱,停靈三日,葬於公子陵……”
她的臉上,原是微笑着的,漸漸的,就失了顏色,彎起的薄脣在輕輕顫着。
“怎麼了?”
他不覺湊過去看。
這種表情可稱之爲“悲涼”,涼到了骨子裡,疼到的眼神裡。
金凌已說不出話,自領子裡取那塊貼身戴着的玉佩,想到的是另一塊戴在九無擎身上的那塊,雙手將它捧在手上,小心翼翼的摩挲着:
“難道,事情真的是這樣子的嗎?他真的已經死了?”
喃喃的自語,平常勃勃有生氣的嬌脆嗓音忽就蒙上了陰影,低沉而暗啞,三分茫然,三七疼痛,那自信的眸子流露着孩子似的不確定。
“他?你是說燕熙?”
“嗯!”
她把玉佩貼到心窩窩上,擡頭睇月,癡癡而望,努力的憶想着那張臉膀,喃喃道:
“出來的時候,我是金琬瑛,他便是金西,我們扮作兄妹……
“這個名字是錯不了的……
“可是,他怎麼會進公子府的呢?
“他爲什麼不回家?
“是不是因爲沒有盤纏回不了家?
“還是他不認得路?
“又或者是瓏姨出了什麼意外?
“對啊,熙哥哥沒死,那瓏姨應該也能倖存下來的——
“可這十三年,爹爹派了那麼多人出來找,都沒找到,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另一張燦爛的笑臉,自然而油就鑽進了腦海——
拓跋曦笑吟吟的喚她:“喂,燕青城,你功夫真好,我們來比劃比劃……”
一種奇怪的聯想在心頭生成了——
這幾乎是一種本能的聯想!
但是——
怎麼可能?
九貴妃是皇帝的老相好,二十幾年前,就曾和皇帝生過一個兒子……那個時候,瓏姨正跟在母親身邊,怎麼可能和遠在龍蒼的拓跋躍扯上什麼關係?
問題是:拓跋曦長的這麼像熙哥哥,這是怎麼一回事?
這當中必然是有原因的!
她深信。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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