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49、正常的豔遇
49、正常的豔遇
逃出森林之後,又跨過一道草原,米洛奇的身體終於撐不住了,兩頰紅得猶如滴血,脖頸處的衣服都被汗水溼透,每次呼吸都彷彿帶着鐵鏽的味道,艱難不已。終於,在邁出他力所能及的最後一步後,他軟弱的雙腿再無力支撐身體,腳下一頓,身子直直向前倒下。
身軀砸在地上的沉重聲音引起了前面兩人的注意,他們回過身來,才發現一同逃亡的夥伴已力竭倒地,臉上還帶着不正常的紅暈,呼吸也極其細微。上官清容立刻給他施了個光系回覆術,可他的疲勞已到達頂點,雖是睜開了雙眼,卻仍無力行走。
這裡雖然離荊棘森林已不近了,可也不能說他們就安全了。萊斯利回身望向森林的方向,也深呼吸了幾氣,用手背抹去了臉上流淌的汗水。“再堅持堅持,等到了大路上,我們攔一輛車往海邊去,等到了洛克雷拉境內,我祖父他們就追不上咱們了。”
是啊。逃亡當中,哪容得他們這麼休息。米洛奇此時只顧得逃,根本就想不起來,其實眼前這兩人有逃的理由,他卻根本不必,只要等開學時自己回學校就可以。他只沉浸在對自己這無力身體的深深厭棄當中。
他一步也走不動,須得有人來揹他。精靈前輩年紀雖長,可經過一夜狂奔,也已經汗透重衣,呼吸不暢,自己腳下都不利落,哪能再背了他?這個任務,唯有落到三人當中最爲瘦弱矮小的上官清容身上了。
上官清容責無旁貸,伸出雙手抱起了米洛奇,叫他用手攬住自己的脖子。可這麼被人抱着實在不好看,米洛奇死活不肯,非要上官清容揹他。這麼一亂之間,精靈前輩卻是着急了,一把撕下上官清容的長袍罩在了米洛奇臉上,讓上官清容怎麼省力就怎麼抱上,他們還是逃跑要緊,此時顧不得臉面。
等到他們終於跑到大路上時,形象確是十分地慘不忍睹。上官清容穿着一條抹胸長裙立在路邊,長髮全數被汗水溼透,粘在胸前背後;胸前還打橫抱着個被長袍包住頭面,動彈不得的米洛奇。而跟在他身後的精靈前輩也是一樣地儀容不整,上衣的扣子幾乎被全數扯開,露出一大片光裸的肌膚,雖是空手,卻比上官清容更加疲憊,已半跪半坐在地上,手掩胸口低低喘氣。
光明神果然沒有拋棄他們,正在這當喘氣兒的工夫,遠處就來了一趟車隊。那些車輛都套着雙馬,有普通馬車的兩倍大小,裝飾得華麗非常,畫着不知哪家的紋章,隔着數米就傳來陣陣女子笑語之聲。
“那是黑斯廷帝國的車,應該不是去荊棘森林的。崔斯特,你過去問一下,他們能不能帶咱們到人類的國家去。”精靈前輩此時早已無力起身,蜷縮着坐在地上,指揮上官清容過去攔車。
上官清容應了一聲,本想先放下米洛奇,可那車來得極快,眨眼就已到了他們面前。上官清容見勢來不及,只好就這麼抱着人跳到路當中,擡起一條腿,準備等車來了,先一腳踩到車轅上。憑他如今的力氣,只要踩上了,他還真有自信能頂得那車再往前走不得。
車隊最前列的那位車伕可不知道上官清容有這等本事,當然,就算他知道,此時的心情也是不會好上多少的。他只看到一位穿着雪白長裙,懷中抱着一個人,還對他伸出嬌嫩白晰的小腿的少女——長得雖然棱角忒分明兒了點,但長裙、鞋子卻都是高級貨,又是滿頭金髮,肌膚如雪,非千金小姐可打扮不出這樣來。
於是車伕高喊一聲:“小心——”手中繮繩一緊,硬生生頓住兩匹寶馬的奔勢,在米洛奇的頭和腳被馬撞折之前停下了車子。在他身後,其他車伕也被迫急剎車,馬車迤邐一路,車上的歡歌笑語立刻變成了哀嚎慘叫。
“怎麼回事,爲什麼停車?”車中傳來一陣低沉威嚴的聲音。那位率先停車的車伕立刻向車中報告:“有一位小姐突然跳到路中間攔車,我怕傷到她,所以……”
“哦?”車門大開,從車廂中緩步走下一位衣冠楚楚的中年紳士,滿頭金棕色的捲髮,臉上還長了兩撇小鬍子,身材還算勻稱,只是肚子略有些大。那人下車之後順着車伕所指的方向往前一望,便看見了貌似柔弱實則力大無窮的上官清容。
這位小姐……懷裡抱的,是個男的?路邊上坐着的,那是個精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想也覺得精靈是不可能當劫匪的,這位窈窕嬌柔的小姐應該也不是。她們難道是路上遇到了什麼危險,一路逃出來的?而小姐懷裡那個……好像是個男的吧,是不是爲了幫這兩人抵抗劫匪時受了傷,所以這位小姐一必急,就抱着他出來攔車了?
這個故事看似合理,實則處處漏洞,紳士覺得自己怎麼編也編不圓了,乾脆走上前來,對上官清容鞠了一躬,彬彬有禮地問道:“您好,美麗的小姐。我是黑斯廷帝國的特使艾爾維爾公爵,請問您是哪國人,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啊,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告訴我們這位、這位先生,還有那位精靈,和您是什麼關係嗎?”
艾爾維爾公爵正等着上官清容開口,身後的馬車裡卻又跳下一個高大英俊的金髮男子,一臉玩世不恭地笑容。這人一下車,上官清容便不由得多看了一眼,沒來得及答話。那人的眼睛也是一樣立刻望向了上官清容——不過他着眼的部分,是胸口。確切地說,是米洛奇的胸口,上官清容是把他打橫抱在胸前的,自己除了脖子,哪都沒怎麼露出來。
艾爾維爾公爵一見他跳出來,也不急着問上官清容問題了,而是苦笑着和他搭話:“丹尼,你怎麼下來了?我這回出門可是領了索菲亞公主的命令要看着你的,你要是再弄回家幾個女人去,她肯定要扒了我的皮的。”
那個被稱作丹尼的年輕人又輕眺地打量了上官清容一眼,餘光掃到半張臉幾乎都埋在膝中的萊斯利,眼前倏地一亮,臉上便帶出了些垂涎之色。
上官清容前世見慣了這種神情,身子一轉,立刻擋住了那個丹尼的視線,嚴肅地說道:“那位精靈前輩是男的。”
丹尼一時愕然,旋即轉爲婉惜,再看向萊斯利那張豔如桃李的臉時,就不再有先前那般淫猥之色,而是純然感慨這等佳人怎麼竟生作了男兒身。
硃砂沒有,紅土爲貴。眼前這個雖然沒那麼美,聲音也低沉了些,但勝在身姿纖細,年紀幼小,於是他看向上官清容的神色便又輕佻起來,帶着些玩味和挑逗。
上官清容立時警惕起來,自我介紹道:“我也是男的,叫作崔斯特。那位精靈前輩是疾風傭兵團團員,也是維什納的劍聖阿爾弗雷德?沃特的朋友。至於我懷中這位是我的同學,魔法師艾德里安。”
這麼一介紹,那個丹尼眼中的火焰算是徹底熄滅了,而那位艾爾維爾公爵也頗有異色地看着他,不可置信地問道:“你是男的?你身上怎麼穿着裙子和女鞋?”
原來這是女鞋吧?上官清容也有些意外。他到這世界之後,還是恪守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不敢多看女子,尤其是腳,那不是男人該看的地方嘛!也因如此,他穿上這身衣服時,也只覺得裙子有些奇怪,倒像唐代那些女子穿的及胸長裙。而這鞋……正裝中的男鞋也有高根,他是真沒想到啊!
難怪那些侍女給他穿衣服時,都笑得如此奇怪。
不過,穿女裝他也不是頭一次了,並沒有什麼羞恥感,很快擡起頭來,對艾爾維爾公爵淡然答道:“我們攔下各位的馬車,是想請求你們帶我們三人到附近的國家去,哪裡都行,我們好轉道回維什納。”
三個人中,有一個精靈,一個正在半昏迷,唯一還有力氣站着的卻是個十分瘦弱的小孩子,且是無論精靈還是人類,無論醒着的還是暈着的,穿着打份都不俗,身份看來也都不低。艾爾維爾公爵倒是十分心軟,覺得這條道上平日來往行人不多,他們若是不管,這三人便不知還有多久才能再見到一批旅客,終是點頭讓他們上了最後一輛馬車。
前面的車裡坐的是黑斯廷的使節團,後面則是僕人坐的,車內要簡陋得多。然而上官清容等三人有得車坐,能離開荊棘森林便已覺十分慶幸,更何況使節團本就是要往維什納的王都去,可以一路捎他們過去,還省下了他們半途中再找車輛的麻煩。
再到天黑的時候,他們就住進了人類城市的旅店中,這時萊斯利纔有了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可以騰出心力來考慮自己將來的路該怎麼走,和上官清容的關係又該怎麼處。他正盤算正經的時候,上官清容卻又惹出了麻煩來。
問題自然還是出在衣服上。他原先身上那條長裙是不能穿了,別的衣服跟費倫一起留在了精靈族,就只能從貝爾法斯特留給他的指環中找了身衣服換上。那套衣服似乎是某個鬥士留下的,一條褲腿就能裝下上官清容兩條腿,上衣更是肥大得直晃盪,只能將多出來的部分扥起來裹在身上,再拿腰帶扎住。
這麼穿起來,倒是極顯身材,雖然他個子因爲營養不良一直不大高,但手長腳長,腰身纖細,比例極好,看得那個使團裡面幾位侍女生出了無限愛心。有幾個女侍在飯桌上一直圍着他斟酒遞飯,端茶倒水,時不時的還要摸上一把,就是矜持着不摸的也盯着他看,連服侍自家使節的正事都耽誤了。
一回如此,上官清容也就忍了。但這一路上,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越來越多,不只侍女,就連那位丹尼特使的某位情婦也躍躍欲試,在他們進入維什納後的某天夜裡,將他堵在了走廊裡。
眼看着溫香軟玉的身子倒進自己懷裡,上官清容真是驚得手足無措,眼淚汪汪地望着與那位女子同來的另一女子,期望她能將此事大事化小,救自己於水火之中,順便最好不要讓她們的情夫知道此事。
可惜他的期望並不怎麼現實,在懷裡的這名女子對他上下其手的同時,旁觀的那位也一手托起了他的下巴,媚笑着說要教教他怎麼做“大人”。
他幾乎忍不住要把那兩個女人推開,可是一想起自己推過的人的下場,就不敢動手了。一個鬥士就能讓自己隨手推倒,這兩個嬌弱的女子,哪受得了這麼一擊呢?
想到此處,他不僅是不敢動手,更是悲從中來,哀嘆天命不公。他好好一個弱受,卻被時事所迫,如今竟成了武林高手,舉目所及之處,除了當初在法師塔比賽時遇到的那個灰袍法師,竟無一人是自己一合之敵。
這深沉的痛苦猝然襲來,逼得上官清容身子僵直,雙目微闔,除了眼角下一痕清淚,幾乎就像個死人似地立在牆邊,連那兩名女子的調戲都無力反抗了。那兩名女子看他一副置生死於度外的模樣,更覺得可憐可愛,湊過來就要吻上他的嘴脣。這時米洛奇剛好自房中出來,看到眼前這副情景,一下子怒火上衝,激動得不管不顧地衝了過去,一把一個,推開了兩個女子。
他的力氣雖然比不上上官清容,也及不上萊斯利前輩,但好歹也是個男人,那兩名女子被他一推,都往後倒了幾步,不得已放開了上官清容。
兩名美女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掐着腰質問他憑什麼壞人好事。“你跟崔斯特弟弟不過是同學而已,憑什麼管他的私事?難道你嫉妒他有這樣的豔遇?”
說到後來,那兩名女子又嬌笑起來,把之前被打斷好事的不滿拋了開來。先前投入上官清容懷中的那名女子又如蛇般纏到了米洛奇身上,誘惑地在他耳邊吐着氣,如蘭似麝,頗爲香豔。
米洛奇因受上官清容牽累,一向被當作不近女色的聖人,從沒被女性示好過。這一下受刺激過度,腦子一空,把那名女子隨手推開,一把拉過了上官清容來,對着他的嘴脣狠狠吻了下去。他還不懂怎麼接吻,只是將嘴脣摁到對方嘴上揉捻。
然而僅僅如此,他就已覺得十分沉醉。若非後來上官清容的纖手按到了他胸前,讓他對自己的性命產生了種極強烈的危機感,他還不知要在人前與一名剛剛訂婚的男人擁吻多久。
他放開了上官清容的脣,卻又牽起了他的手,略略轉頭避開了他充滿痛心自責的目光,對那兩名女子正色道:“就憑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