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39、分別與重逢
39、分別與重逢
河谷外頭就是一片叢林,正值農曆**月間,不少樹上都垂掛着累累果實。供果這東西,供了神自己也要吃的,上官清容生怕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挨個都嚐了,撿了幾種樣子好看味道又甜的,拿身上的披的外袍裹了,又順手摺了幾條細樹枝預備作線香。
回到河邊後,他便用土系魔法建了個三層小臺子,放上鮮果和空間戒指裡帶來的燻肉、火腿、麪包;頂上用土捏的香爐插上樹枝,用小火球點着了,就算是個神龕。都供好之後,還怕不精潔,又拿聖光術灑了兩遍算是消毒,之後便對着臺子一個頭磕下去,誠心誠意地請後媽大神保佑他別落到那個灰袍法師手裡,死後猶受折磨。
拜完之後,他正想拿下些福物來吃,忽然餘光掃到地上幾塊枯骨,被燒得焦黑,露在地面上,說不上的可憐。
這些屍骨有生之日,說不定也和他一樣是個魔法師,也或許是哪裡的將軍或是傭兵,如今死在這裡,連口薄棺也沒有,還要被死靈法師喚出屍骨,如今又被他打得七零八落,身首不全。
唉,上官清容心下一軟,便又施了個風系魔法,用龍捲風沿着河谷捲了一圈,把還在外頭扔着的枯骨收攏成了一堆,拿火燒成了灰,就手刨了個坑,埋了下去,還給拱了個墳頭,把供完後媽大神的三枝香插了上去,墳前又放了飯菜水果。
人死爲大,也磕幾個頭吧!上官清容誠心祝禱,求那些死人莫怪他焚屍之罪,享用了這一頓祭品,以後就在地府裡好生做鬼,再也別爬出地面上來了。
禮拜已畢,他站起身來,望着周圍赤地,撫掌輕唱起來:“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復落,人死一去何時歸!蒿里誰家地?聚斂魂魄無賢愚。鬼伯一何相催促?人命不得少踟躕。”萬請萬靈的太上老君,泰山大帝、東皇太一、觀世音娘娘、十殿閻羅……你們該顯靈就顯靈,把這些鬼都收了去吧。
他的外袍隨意丟在地上,中衣雪白飄逸,隨風招搖,長髮也在獵獵風中舞動,口中幽幽吟唱悼曲,雖是字字真切,卻讓人聽不懂什麼意思,只覺身上一陣陣發涼。
費倫在埃姆拉之鏈中,聽得毛骨悚然,也不知這學生是怎麼了。會不會是因爲被死靈法師在靈魂中種下了什麼奇異魔法的緣故,現在顯現出了什麼後遺症?
顯然,受刺激的不可能只有費倫一個人。千山萬水從自己窩裡掏回來光輪指環的白衣少女看着曾經美麗如畫的,自己最愛的這片河谷;剛剛還如青竹般標挺俊秀,和自己差點沒訂下契約的男人,心中一片茫然。
這是怎麼了?這難道是龍神對她跨越種族界線,愛上了一個人類的懲罰麼?她的河、她的心上人,怎麼一會兒不見,就都變成了這副模樣?
少女在心中默默地向龍神懺悔着,雙眼流下了兩行清淚,卻仍是無怨無悔地跑向了上官清容,從背後用力抱着他:“對不起,親愛的魔法師,我不該這樣愛你。你說得對,我們之間沒有‘緣份’,如果我再來見你,一定會害了你的!但是,這個戒指請你收下,這是法師塔的主人交給我的,你拿着他離開這片森林吧,它是個極好的神器。這也是,我能爲你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白衣少女扳過上官清容的手,看到自己剛剛強套上的戒指還在他手上,辛酸而又幸福地笑了笑,把光輪指環套在了他左手的無名指上,又把自己剛剛給他套上的戒指摘下來,帶在自己的無名指上。
上官清容早已停下了輓歌,安心地看着少女,任她給自己套上戒指。這樣全然信賴,毫不提防的神情,看得少女心中更加酸甜交織。
“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阿麗莎。”
再見了,我心愛的魔法師,我不能再留在你身邊了,但是我會永遠記着你,記着我們之間短暫而又美麗的‘緣份’。我相信,你也一定會像我一樣,永遠忘不了今天的相遇的。你手指上的光輪指環,請不要摘下來,也不要送給別的女人啊……
阿麗莎捂着胸口轉過了頭,奔過墳幕時,又看見了上官清容之前用來包供果的白色長袍。她想着自己剛剛看見的,金色長髮、白色中衣迎風飄揚的模樣,停下腳步輕輕撿起了那件衣服,把它抱在懷中,重又飛奔而去。
如果我註定不能擁有你的懷抱,至少我還能擁抱你的餘溫……啊,這句詩實在太悽美了,她回去之後就要抄下來,寫在金箔製成的筆記本里,記念她這刻骨銘心的初戀。
上官清容在後面看着她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跑,急得喊了兩聲:“姑娘,阿麗莎姑娘,那是我的……”可惜阿麗莎跑得太快,一遛煙就沒了蹤影。
寒風瑟瑟,他剛纔光顧着祭拜大神和亡者顧不得,如今被阿麗莎姑娘一攪合,可覺得透骨風寒,只得再向費倫借衣裳來穿。
這麼一搭話,費倫覺得他的精神好些了,便將自己那件最好的精靈法袍拿出來給他。雖然上面沒有光系魔法加持,但好歹精靈也是神眷一族,天生就不受任何黑魔法傷害,說不定這衣服也有點抗黑魔法的效果。可得趁着孩子腦子清楚趕緊給他穿上,免得一會兒又犯了病。
阿麗莎姑娘走後,上官清容看看河谷周圍也沒什麼可留戀的地方,便翻出山壁,打算找找周圍有沒有人。若是有人,便求他帶自己出去;若實在沒人,森林中好歹也能找些果實來吃,堅持一個月,總能被聯賽的主辦方救出去。
臨走之前,他再三考慮,還是把供到墳頭的麪包乾肉都放回了空間戒指,只留了些鮮果給那些可憐的鬼魂們分享。
密林之中,雖然滿地腐葉,虯根交纏,又多有蛇蟲鼠蟻,但比起先前見的白骨骷髏和幽魂厲鬼,也就算不得什麼。他輕功又好,攀到樹梢上,只踩着幾片葉子,提氣急奔,不多久便奔到一條小溪邊。
溪水上還能略見些陽光,有水有魚,還有果子可吃,大約撐個把月也不算大問題。天色漸晚,便用風刃術砍了幾顆術,又翻動泥土,整出一片平整土地,將砍下的木頭削得差不多長短,圍在身周,上面蓋了帶葉的枝條,權作個小屋棲身。
收拾好了住處,他才又重新想起右手上的傷口來。那傷如今已收了口,不再流血,翻出的皮肉還有些發黑,之前漫延到手上的黑氣卻都消散了,不知是和着血逼出了體外,還是隱藏到了血脈之中,更難得見了。
他要是留在這林中,再被那人循着體內的魔法找見可怎麼辦?再說,那個法師塔的主人雖說是到了日子都把他們接出去,可他身上的徽章被那個灰袍法師搶走了,若是外頭接應人出去全是靠那徽章的話,他豈不是一輩子都要被留在這林子中了?
這一宿外頭魔獸呼嘯,屋中寒風透骨。上官清容打坐也打不下去,滿腦子都是被灰袍法師先殺後奸,或是和河谷中那些白骨一樣困頓等死。他越想那情境越真,想得自己心喪若死,第二天一早天色才亮,就離開了剛造好的小木屋,順着溪流往下游走去。
不論如何,有水的地方纔可能有人,還是想法找找吧。
找了數天之後,他的打獵技巧又上了一個臺階。頭一次在沒有貝爾法斯特情況下如此密集地與魔獸搏鬥,不僅提高了他的施法速度,也激發了他的身體潛能,最後還提供他了一個在實踐中改進刀工、火工,增益燒烤能力的難得機會。
有了一戒指的肉傍身,上官清容行走在從林中的底氣驀然足了不少。又體驗了幾天生存訓練後,上官清容終於在森林中遇到了第一個人。
那男人一身灰黑色長袍,兜帽低低地扣在頭上,半掩面目,衣服上面沾了不少類似血液的黑色污點。他雙手緊握着一把黃晶法杖,在身前撥草尋路,邊走邊不時停下來觀察周圍的動靜。
上官清容目力極佳,隔着層層林木也看得到那人的面目。他滿面胡茬,一雙眼在長長的劉海下透出刀鋒般銳利逼人的光芒,雖是兩頰消瘦,臉色黯沉,看着卻有幾分熟悉。
“奧倫學長?”上官清容細看清那人模樣,心下微驚,輕呼出了他的名字。遠處的奧倫彷彿也聽到了他的聲音,卻是掄起手中法杖,對準他這一方釋放出一道崩山撼嶽的土龍!
這是怎麼回事,學長難道也被那個魔法師控制了神智?上官清容心中一緊,縱身躍到樹冠之上,藉着樹木根系的力量消解土系魔法的威力,輕身自樹頂一路奔向奧倫。
“學長!奧倫學長!”
那灰袍法師就算附近,他也顧不得了。奧倫學長如今性命交關,魂魄也不知還在不在他自己身上,救人才是最重要的。上官清容大聲叫着他的名字,跑到近前時快速念動光系咒語,先用一個光系障壁把學長包裹其中,再將聖光祝福不停向他身上灑去。
果然,奧倫被光壁圍住之時,手中動作便是一滯,在他身前轟隆作響的土龍也重新化作泥土,落入了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