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69、又見黑法師
69、又見黑法師
上官清容頭一個想到的也是丹尼爵士,“嗯”了一聲,也和父親說起了自己的懷疑:“上一回丹尼派來的殺手就是能隨意變化外形的蜥蜴人,這回保不齊也是他害了咱們的車伕,再變成車伕模樣,將車子駕到偏僻無人處,再由接應他的人用什麼高級魔法道具將馬車套進來。那丹尼爵士交遊廣闊,還認得龍族的人,弄到這種東西也實非意外。”
休伯萊男爵對兒子這般猜測也十分贊同,他老人家幹了一輩子近衛隊長也沒遇到過這麼高端的刺殺,纔跟兒子進一回宮就進了魔法空間,那簡直肯定就是他兒子招來的麻煩了。不過,他的兒子他知道,那是從不在外頭惹禍的。肯定是丹尼的不好,欺侮他兒子老實,居然下了這種狠手。
父子二人此時心意相合,互相扶持着慢慢向外走去,想先探明這個空間的大小,再尋找出去的方法。走了不遠,上官清容忽然發現身外的白色光芒減弱了許多,心中一動,便知這回情況不好,立時將老父緊緊攬住,光系魔法愈加強烈地施放了出去,將他父子二人重重裹住。
休伯萊男爵也查覺了兒子的異狀,忙問他發現了什麼,爲何要加大魔力輸出。上官清容嘆了口氣,便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我早先就覺得那個丹尼可能勾結死靈法師,想不到竟是真的。這空間恐怕不止用來囚禁咱們,還充滿了死靈魔法,連我的光系魔法都被消磨得下去了一層。如果不小心點的話,很容易被黑魔法侵染,成爲任他擺弄的傀儡了。”
可丹尼這麼熱衷於奪取他的肉身,怎麼捨得讓這身體被黑魔法所污?上官清容心中雖有些疑問,卻是不便與老父商量,只得走一步看一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防備這片空間中還有其他魔法裝置來攻擊他們。
上官清容本身就有兩件能容人居住的空間法寶,一是費倫給的埃姆拉之鏈,二是在法師塔贏來的光輪指環。可這兩件法寶俱都空間有限,不曾有這樣一個走出多遠也見不到邊界的東西。若非這件法寶比他的高級,那就是他們入了什麼迷陣當中,自己雖覺得走出了許多路程,實際上卻還呆在原地。
若是這樣就更加麻煩了,可是看了一眼滿面焦急的父親,卻也不忍再增加他的心理負擔,決心再走一陣看看。他揮手打出一個光球飄在頭頂,帶着休伯萊男爵往前繼續走去,每隔幾步便再拋出一個光球,揹着那光球相連的方向一路前行。果然這麼走了一陣,前面彷彿出現了一面牆似的東西,阻住他們不能再前行。
“這應當就是這個空間的盡頭了。看來這個魔法道具的確是很高級,莫不也是神器?可光明神怎麼會做出這樣一個充滿黑魔法的神器,難道是魔族所造……”上官清容手摸着那無形有質的牆壁喃喃自語,正要試着發力將牆壁鑿個窟窿,身邊的老父突然身子一顫,口中發出了一聲低低的悶哼。
“父親!”上官清容忙摟住休伯萊男爵的肩膀,向他身上施了個回覆術,“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休伯萊男爵費力地說了一句:“小心地上……”便再也說不出話來,呼吸也急促了起來,原本在聖光照耀下略顯蒼白的臉上竟浮起了一片黑氣。上官清容一驚,忙扯下光輪指環戴在手上,默發咒語,用一道光牢將自己父子浮在空中,與地面隔開。之後他將父親身子放倒,除下兩腳上的長靴,果然在左腳大腳趾處發現了一處淌着黑血的傷口。
是黑魔法造成的傷害?他來不及多想,右手用力扥下了雪白的長襪,順着腳底涌泉穴一路點到了腰間,將整條腿氣血封得嚴嚴實實,擡起休伯萊男爵受傷的左腳,低頭便吸起毒血來。
休伯萊男爵看在眼裡,急在心上,伸手就去推他兒子:“別吸,有毒!”
沒毒還吸它幹嘛?上官清容頭也不擡,趁着父親的腿動不了,用力吮吸傷口,並將內力自足三裡穴注入他體內,將血液逼到足尖傷處,裡外交加,好將毒性拔除。他正自拔毒,卻感到一道勁風向左耳掃來,忙伸手去格時,卻發現掃到他胳膊上的不是別的,正是他父親那條未曾受傷的右腿。
那條腿力道之大,震得他胳膊也發麻了。上官清容心中一驚,便覺有些不好,卻也不敢和父親動手,只擡頭叫道:“父親,我是崔斯特,你怎麼了,爲什麼要踢我?”
再這麼一擡眼看時,休伯萊男爵卻已不再是平日那沉穩嚴肅的宮廷重臣形象,臉上佈滿黑氣,形容猙獰,三分不像人,七分倒似鬼。上官清容一見即知,定是腳下的傷口他處理不及時,毒氣漫延到了全身,才致他父親行爲顛狂。
正在這時,他身後又有一道銳利的風聲襲來,上官清容忙用風系魔法將光牢浮起數丈,那道利風擦着光牢而過,被上面放出的白光照得透徹,竟是一隻三尺來高,半似人不似人的小妖怪,看着極是眼熟。那妖怪一擊不成,又蹦起了二人多高,揮動利爪正面向上官清容撲來,幸好光牢堅固,未被它趾爪劃破。
如此正面相交,上官清容便看清了它的本來面目,不須再看第二眼,他便能確認,這小怪物正是當初在遺蹟森林當中,那個幾乎將他奪走製成傀儡的黑法師所用的妖魔!
他才分神看了小怪物一眼,光牢的父親卻又暴起,上身合身撲向他,全身鬥氣涌起如潮,能斷金碎石的大掌向他頭上招呼而來。休伯萊男爵神智已失,下手十分狠厲,上官清容對父親卻是不能下什麼狠手,只好伸臂格檔,趁男爵一條腿行動不便,尋隙點他的穴道。
籠內有失魂的老父,籠外有滿身巨毒、利爪如電的巫妖,上官清容內力精神都消耗得極快,對那小妖主人的畏懼更讓他不得不留力防備身周,一時連人休伯萊男爵也壓制不住,形容極是狼狽。
可他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最不願聽到的聲音,偏就在此時響起在他耳旁:“親愛的崔斯特,怎麼樣,我這次招待你還滿意嗎?”
上官清容一時渾身發冷,寒毛倒豎,對他父親之前的不敢下手也想不起來了,左手分花拂柳,擰住了休伯萊男爵揮來的直拳,右手順着他的胳膊一路點到胸前,最後在老父頸側輕輕一按,男爵那高大魁偉的身體就癱軟到了上官清容懷中。
男爵這麼一倒,那名死靈法師詭異飄渺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做得不錯,連自己的父親也能下這種手。我知道你現在的光系魔法比從前又強了不少,可在這個空間裡,任何魔法元素和光明神的神力都透不進來,你又能支持多久呢?我對你可是十分愛惜,不忍心讓你受傷……你還是早點兒放棄,主動把身體給我吧。作爲交換,我可以放了你父親,怎麼樣?”
浸滿森冷殺意的笑聲在上官清容身周響起,那隻黑色小妖怪的攻擊也是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光牢不少處已滲出了黑色的氣息,搖搖欲墜。
上官清容一手撐住父親背心,源源不斷地把內力輸進他體內;另一隻手按在牢底加固光牢。一心兩用之下,他竟還有餘力說話,帶着一絲不屑詰問死靈法師:“我還以爲死靈法師有多麼了不起,想不到也是被人收買的一條狗!你的主人,就是黑斯廷國王的寵臣,丹尼爵士吧?”
“黑斯廷?”那個冷笑了兩聲,聲音彷彿就在上官清容耳邊發出:“崔斯特,難道除了我以外,還有人想爭奪你這具可愛的身體嗎?那可不行,你的身體,你的靈魂,都只能是我的,如果再有別人敢和我爭的話,我一定會連他一起製成玩偶的,你說好不好?”
“你的主人不是丹尼爵士?”上官清容依然不大相信。他對丹尼那個叛徒的印象差到極點,這世上所有的罪名,恨不得都要栽到他頭上去。以那人的人品,勾結個把死靈法師是絕不會有什麼罪惡感的。
“崔斯特,你還真是固執。不過,看在你這麼有求知慾的份上,我就再告訴你一遍,我的主人只有一個,就是五千年前被光明神陷害,失去了大地和各種族統制權的黑暗神族!”那聲音又怪笑了起來,笑得人毛骨悚然,卻總不見人影。上官清容心下明白,這個魔法道具的所有者現下只怕是正裝成普通人的模樣帶着他們到黑魔法的據點去,而他所聽到的聲音,只是那個死靈法師通過魔法空間傳入的心音而已。
不過這麼一來,倒是證明了他最大的兩個敵人並未聯手,這一點於他只有好處。說不定還可從中利用一二,令丹尼爵士與這黑法師相鬥,無論哪個滅了都是大快人心之事。
可惜現下情勢也容不得上官清容多想,內憂雖是暫解,外患卻又多了一個,那名亡靈魔導也加入了衝撞光牢的行列當中,光牢損壞得更快了。偏偏他剛纔爲給父親驅毒而損失了不少內力,眼下撐着這牢籠也越見艱難。
若非有光輪指環的神力補充,他也難再撐多久,到時父子二人都要落入敵手,不知做成什麼傀儡魔物了。上官清容正自焦急,一時想到光輪指環,突然如醍醐灌頂,暗罵了自己一句糊塗,心念轉動,帶着父親一同進入了指環中那個光明神殿。
殿上雖然少了一尊女神像,依然滿盈神力,生生不息,上官清容略略轉動內息,立時覺得光明神力如溫暖的泉水般涌入他四肢百骸。他一面替自己補充內息,一面將父親扶起,雙腿盤成蓮花座的姿勢,站起身來,將一股神力自休伯萊男爵頭頂百會穴打入,繞着他奇經八脈循環數輪,將體內毒素包裹化解。
直到休伯萊男爵一身毒素全清,身上不見一絲黑氣,上官清容才放開手替他解了穴,眼含淚珠,痛切地抱着他哭訴道:“都是我不孝,讓父親受到黑魔法的侵害。父親,您現在身體如何?”
休伯萊男爵身上的毒素雖然清除了,身體卻還有些虛弱,輕輕叫着:“水……水……”
上官清容聽得真切,忙調動體內水系魔力,召出一個水球來。正要餵給老父喝,又怕他大病初癒,喝不得涼水,急切間又找不到盛水的容器,眼光一轉,就盯上了神殿一旁陳列着的一個花瓶。
那花瓶裡還有束玉雪般嬌豔的白花,開得正在燦爛之時,被上官清容拔了出來,隨手扔在地上,又將那瓶子倒過來看了看有沒有剩的水底子或是砂土在其中。倒了一倒並沒出來什麼,他便將瓶底向上,用眼往裡看去。正在這時,那瓶中忽然流下一滴似水而粘稠的東西,正滴到他右眼裡。他閉了閉眼,覺得也不怎麼疼,也就沒多在意,將水球投入瓶中,生火燒起水來。
不一時水已滾開,他又用風系魔法繞瓶子吹了一陣,將水吹冷,自己喝了一口,覺着溫涼正好,方纔送到父親嘴邊。休伯萊男爵方纔因爲虛弱而假魅着,並沒看到他兒子在女神的聖殿裡幹了什麼事,就着兒子的手喝下了大半瓶用光明神的花瓶燒的水。喝罷看到兒子也累得滿頭大汗,脣角乾裂,便逼着他把剩下的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