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96、誘惑失敗
96、誘惑失敗
完了!五位曾經追隨聖人彌平大陸上硝煙的英雄們痛心疾首。千防萬防還是沒防住,龍王這麼一示弱一裝可憐,崔斯特果然就當真的了。
奧倫學長長嘆一聲,拍案而起,對着萊斯利發起火來:“你不是他未婚夫嗎?他不是說除了你,誰都不嫁嗎?你管管他呀!我們這些人什麼都不是的,說話不管用,你怎麼也不說說他?就說有龍王沒你,有你沒龍王,你看看崔斯特選誰!”
把萊斯利數落得不吭聲之後,他的教育目標又指向了蘭斯:“你也是,你不是休伯萊伯爵親自求來的未婚夫嗎?你管不了崔斯特,怎麼不知道讓他父親想想辦法,把那個龍王趕出家門去?”
蘭斯剛想反駁,奧倫的炮火又轉向了貝爾法斯特:“你就會跟我們鬧,跟我們鬧有什麼用?現在什麼都晚了,只要龍王在,他就是崔斯特的第一夫人,這倆是第二夫人和第三夫人,還不一定當得上當不上,你算什麼?連個替你求婚的人都沒有!”
這一罵罵得貝爾法斯特面紅耳赤,差點兒撲上來吃了他。可奧倫面沉如水,顏色青黑,顯得比被罵的三人還生氣,摔開大門,說了一句:“夠了!再跟你們這些人混在一起,我真對不起奧倫家的姓氏!”說罷,就在一屋子人或惱怒或自省或淡定的目光圍繞之下,大步趟出了休伯萊家大門,拿着教皇新近頒給他的勳章找上了他父親:“父親,我要向聖崔斯特求婚,你一定要幫我!”
奧倫伯爵坐在沙發上,足足半天沒說一句話,聽着他兒子把他跟聖人相知相遇相親的前因後果講了一遍。眼看着自己年輕有爲、天才橫溢、前途無可限量地兒子痛苦地捂着胸口說:“父親,我們已經在光明神的祝福下結合了,我非要和他結婚不可,你一定要幫我啊!你想想,要是沒有他,我現在還只是一個喜歡繪畫的普通貴族青年,不會成爲受教皇表彰、能名留史詩的英雄。現在,我只想和讓我變成英雄的人結婚,這難道也不行嗎?父親……”
兒子的聲聲呼喚和對感情強烈的執着終於打動了奧倫伯爵:“你要是一定要和聖崔斯特結婚,也不是不可能。雖然他已經和洛克雷拉的王子訂了婚,可他是維什納的聖人,他結婚後要去洛克雷拉,國王陛下應當也不願意。你快去換衣服,我帶你去求國王陛下想辦法。他對這種事一向很上心,出入宮廷的夫人們又都愛好做媒,肯定比咱們父子倆的主意多。”
奧倫學長四下發動羣衆解決自己的婚姻大事之時,魔王終於摸到了上官清容獨處的機會,裝作關心哥哥的模樣進到他房中探聽消息。
“兄長,我是艾弗森,您現在有空嗎?”魔王頭微微低下,雙眼向上看着上官清容,目光清澈純潔,一副單純無害的少年模樣。
他進門之時,上官清容正坐在沙發上思索怎麼擺平龍王和精靈和蘭斯和黑豹和奧倫和雖然大多數時候不用他擺,但身份上總有些麻煩的死靈法師。逆光之下,上官清容的身體幾乎籠罩着一層光暈,臉上浮着一層悲天憫人的愁苦之色,整個房間似乎都被那憂鬱的氣質感染,空氣中浮動着一股令人黯然傷神的氣息。
但見到魔王的一霎那,他的神情就一變,整個人都戒備了起來,獨處時那種不加掩飾的憂煩全數斂起,嘴角掛上了一絲柔和的笑意,眼底卻是一片平靜,再看不出任何心緒。
“艾弗森,你好。你有什麼事嗎?”這兩句話說得極拘謹,彷彿面對他的不是相處了十幾年的弟弟,而是一個關係並不親近的人。魔王暗歎了口氣,對於下屬的辦事能力更加絕望了。他之前還以爲只是這個小男孩對命運之子有嫉恨之心,想不到當哥哥的對弟弟也不怎麼樣。若他的僕人們再有力量一些,能把休伯萊男爵的身體弄到手,現下他要掌握命運之子也容易得多。
想歸想,魔王並未將自己的思緒帶到表面上來,依舊帶着崇拜的笑容,欺近上官清容身邊:“大哥,你是怎麼成爲聖人的,能不能給我講講?我學校裡的同學們一直很想知道大哥是怎麼和魔族戰鬥的,可你一直不回來,我又不敢問父親,同學們都笑話我不像是你親弟弟呢。你給我講講吧,大哥?”
魔王仗着已換了少年的身體,豁出一張老臉,有多嫩裝多嫩,抱着上官清容不及他一半兒粗的胳膊就搖了起來。從未享受過弟弟這般崇拜的上官清容頗有些受寵若驚,加之胳膊也確實被搖得快脫臼了,忙不迭地答應了他,小心地將手抽回來輕輕晃着,給佔據了他弟弟身體的魔王講起了自己除魔衛道的英雄業績。
可魔王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兒。他作爲故事中那個被聖崔斯特和五位英雄虐殺了的魔王,感到這故事講得十分脫離現實。怎麼他忠心的僕人杜蘭德到了這位聖人嘴裡,就成了被他囚禁的忠貞的光系魔法師了?怎麼他就傻到毫不反抗地等着聖崔斯特和五位英雄各施魔法,一舉消滅了?怎麼這位聖人體內的黑暗魔力他兩嘴一張一閉就沒了,就成了用光明神之力驅散了黑暗?
光明神所選擇的命運之子,居然是這樣一個欺世盜名的大騙子!魔王不怒反笑——那故事中對他的詆譭,他並不在意,他反而覺得,這樣一個與光明神教旨格格不入,行爲做派處處都更像魔族的所謂“聖人”,簡直是上天爲了魔族興盛而生的。
若是一個純然聖潔的人,要玷污他的靈魂,摧毀他的信仰,可能要花許多時間也未必成功;可這麼一個天性就不純善光明的人,只要有足夠的引誘,必然會落入黑暗之間,成爲他最有用的手下——一個擁有光明之名,內裡卻生着黑暗之心的聖人,不只是他自己,更能將這個世界也一併拖入黑暗!
既然發現了上官清容這麼多的優點,魔王自然對他更加志在必得。自打這對假兄弟暢談了一回他們如何剿滅魔族的話題之後,魔王幾乎每天都要纏在上官清容身邊,不是要他講怎麼成爲英雄,怎麼上陣殺敵的,就是叫他指點自己練習鬥氣,想法試探上官清容的戰鬥能力。
如今他鬥氣已到了聖位中階,魔法也有了大魔法師的水平,但戰場上真正的戰鬥能力和這些死的測試結果無關。一個普通的鬥聖和一個大魔法師加起來,絕然達不到上官清容這樣的水平。
魔王將自己所有的魔力都收斂起來,只動用一個四級鬥士應有的力量,根本試探不出上官清容的深淺。只有在上官清容教他點穴和內力運轉時,他才真切地體會到,魔族現時的敵人,未來的支柱,對於魔法和鬥氣的運用擁有怎樣一種天賦才能。
在魔王的刻意親近之下,上官清容也漸漸對這個弟弟生出了一種兄弟之情。他們之間除了休伯萊男爵的爵位和近位隊長的位子,本來也沒有什麼怨仇,如今上官清容成了聖人,休伯萊家也不必說定是由他繼承,他對這兩個弟弟自然也就沒有了嫌隙之心,當真把他當作個聽話懂事的小弟弟,事事照應,就連臨幸後宮都有些怠慢了。
眼看着上官清容對他越來越信任關愛,魔王無數次想把他直接擄回阿邁爾山脈,洗去光明神印在他身上的一切信仰之力,讓他從頭到腳都成爲黑暗一族的人。爲了得到上官清容的全心信任,魔王不惜自己的清白受損,藉着親近哥哥的理由,與他日漸親暱,有時甚至故意裝作不經意地將手腳搭到他身上。
每到這個時候,緊守在他們身邊的貝爾法斯特都會毫不留情地把他揪頸提起來,照着大門就扔出去,而在外面灑掃的龍王總會恰好路過門口,把他接到懷中,然後再送回上官清容面前,搏他一聲感激。
試了幾次之後,魔王就對自己這具身體更爲不滿了。他簡直和命運之子有不了什麼正式的,單獨的接觸,那幾個不知是未婚夫還是丈夫還是情夫的“抵抗魔族的英雄們”成天插在他們兩人當中,還個個都把他當作眼中刺、肉中釘。若非他早知道這些人和命運之子一樣心黑手狠,私下做了不少防備,又不必在意這肉身的傷痛,只怕早就無法再接近命運之子了。
不久之後,心懷怨恨的魔王終於又得到了再一次與他兄長單獨私會的機會。那天正好是奧倫伯爵父子挾國王一家的支持向休伯萊男爵求婚的日子,不僅男爵爲了要不要答應同僚求婚煩惱得不肯見人;四位與奧倫志同道合的英雄也出門和小奧倫先生討論這種單獨行動的錯誤去了;龍王在上官清容房裡訴了一陣衷情之後,就回去勞任怨地受休伯萊男爵虐待。
龍王離開之後,魔王悄然推開了他兄長的大門。
又一次被人求婚的上官清容此時心態比他父親也強不了多少,抱着頭坐在牀上,雙手支着額頭,心神恍忽得連魔王進來也沒聽到。這種狀態是最容易被控制的,魔王心中一喜,直接走到他牀頭坐下,聲音中悄然運用上了靈魂魔法:“大哥,你在煩惱什麼?”
上官清容毫無防備,順着他的問題就說出了真話:“奧倫學長家裡替他向我求婚了,而且國王陛下好像也挺支持他的。咱們父子都是維什納的臣子,國王的命令,不能不從。”
“你是聖人,就連教廷也要讓你幾分。不願意就殺了他們,誰又敢把你怎麼樣?”誘人的聲音,誘人的話語,魔王越發切近上官清容,替他出了個足以污損他清名的主意。
可惜他誘惑的不是常人,上官清容煩惱的,和他所理解的,顯然不似一個世界的問題。“我不能這麼做。學長他對我一片深情,直到現在也不離不棄,可……我沒能和龍王離婚,已經是對不起前輩了,若是再和學長結婚,那又是置龍王陛下和萊斯利前輩於何地了?”
“那有什麼大不了。”魔王很快改變了自己的勸誘方向:“你是命運之子,這世上的一切本來就該是你的,無論是龍王還是精靈,還是那個人類,你喜歡誰就可以娶誰。從前的聖賢王和英雄王都是這麼做的,你當然也能。如果有人反對就殺了他,等到全世界都掌握在你手裡,無論你想要什麼就都能得到了。”
魔王的話說得如此動聽,就連聖人也會被他誘惑,只是這回他時運不濟,碰到了和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上官清容。明明他都勸得這麼明白了,可上官清容還是一副鬱結於心,惶惶無措的模樣:“那怎麼可能,這種事不是我能做到的。艾弗森,你不懂,我命中註定要受這種苦,永遠不得安寧。什麼掌握世界,什麼想要什麼有什麼,那都是別人才能做到的,我做不成。”
說這些喪氣話的時候,上官清容的姿態格外憂鬱,充滿了令人心碎的悽美之態。其意志之堅定,其心思之消極,急得魔王都恨不得把他腦袋敲開,直接把自己的靈魂灌進去。無奈他現在力量不完全,奈何不了這個受到光明神加護的聖人,只得又增大了魔力輸出,撿着最能引起男人雄心壯志的話教唆了起來:
“你是最高位面降下的聖人,和這片大陸上的人是不同的。他們對於你而言只是螻蟻罷了,你根本就不用管他們的喜怒和死活。只要你願意,我會幫助你把這片大陸納入手中,到時候你手握生殺予奪的大權,又何必爲了那幾個人煩惱?願意順從你,由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的人不知要有幾百幾千呢……”魔王的語聲越來越低,他已將嘴脣貼到了上官清容耳邊,魔王的意志籍着兩具肉身的接觸傳遞過去,直接在上官清空腦海裡勾起了意識的共鳴。
靈魂的接觸終於勾起了壓抑在上官清容心底最暴虐血腥的**,他一把攥住了魔王的衣襟,把他直接壓倒在了地上:“艾弗森,你到底想做什麼?你一直都在恨我吧?恨我能繼承休伯萊家,能繼承近衛隊長的職位,還有繼母因爲謀害我被逐出休伯萊家,你也都記在我頭上了吧?你以爲現在裝裝親近我的樣子,我就真的相信你對我毫無芥蒂?你現在故意親近我,故意挑撥我和萊斯利前輩他們的關係,是不是想搶走他們,來報復我?”
魔王被上官清容活活壓在身下,胳膊和腿上疼痛幾乎讓他張不開嘴來反駁。他終於成功地激起了命運之子的暴虐之心,可這暴虐之心竟是衝着他來的,這讓人怎麼接受得了?
幸好有龍王從門口經過,將他從上官清容手中救了出來,又順手把他扔出門外,自己挺身而出安慰起了上官清容那憂懼無助的心靈,魔王纔不至提前離開這具肉身。坐在門口冰涼的地板上,摸着青紫的手臂,魔王感到了一陣深深的挫敗感。
這個身體果然還是不行,吉斯他們怎麼辦的事,竟查不出來命運之子和他弟弟關係不好嗎?魔王輕咳兩聲,撫着被手肘壓得生疼的喉嚨,閉上雙眼思索着:看來他得再賜予那些忠僕一些力量,把自己的身體早日弄來。只有有了壓倒性的力量,才能讓這個命運之子按他的意思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