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弱受穿成種馬文男豬 補上下半章
回到農莊之後,上官清容稍微檢討了一下自己對那兩個孩子的態度,是不是稍嫌太高調點了?畢竟他的身份是個從小學習鬥氣的鬥士,又沒什麼機會接觸魔法,突然就成了魔法師這點,也是挺引人注目的。爲了掩飾自己真正的魔法老師,上官清容決定出去買本魔法方面的書,給人造成個自學成材的印象。
對於這點,費倫也相當贊同,畢竟他已經五千年沒有和人交流過了,沒準現在又出現了什麼更高級的魔法、禁咒之類的,他也想好好研究一番。
再說,上官清容在魔力積累方面進步神速,他也準備教他些更高級的魔法和古代魔語、預言術之類的,總要買些紙筆和魔法卷軸才方便。此外,一個魔法師,總要有身好點的法袍,他放在埃姆拉之鏈裡的高級法袍上官清容穿着都太長,還是要買身適合他穿的才行。
師徒兩人商量好了之後,就由上官清容出面,趁瑪麗大嬸進來替他整理房間的機會,問她哪裡有書店,他想去買幾本書看。
瑪麗大嬸憐惜地看着他,不知怎麼眼角就滲出了幾滴淚水,拿自己的圍裙擦着眼淚,飽含嘆息地說:“我可憐的少爺,被送到鄉下來,想看本書都看不到。您的父親也太狠心了,怎麼能在您生病時把您送到這種地方來呢?唉,在這種鄉下地方,哪能買得到什麼好書啊,只有一些三流小說家寫的愛情小說而已,不適合您這樣身份的人看,您還是寫信求求男爵把您接回王都吧?只有在那裡纔有適合您這樣有學問的人看的書。”
瑪麗大嬸說得也是,費倫也贊同她的意見。可是上官清容一想到要見那個威嚴可怕的父親,心裡就發怵,對着瑪麗大嬸拿來的羊皮紙和羽毛筆,說什麼也下不去手。
他一手支頤,憂心不已地咬着筆端平斂的細羽,滿面愁苦地對瑪麗大嬸說:“瑪麗大嬸,我真的怕父親見到我生氣,會再打我,能不能請卡拉奇大叔進城去幫我買一本魔法書?”他從埃姆拉之鏈中掏出一小塊魔晶,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是我和利特出去玩時撿的,能不能請卡拉奇換成錢,幫我買幾本魔法教程和一些紙筆來?”
瑪麗大嬸顧不得傷心,拿過那塊魔晶在陽光下照了照,驚訝地叫道:“這是魔晶,天哪,少爺,您的運氣真好!我可從沒聽說過在這種城郊的小山上還有魔獸出沒的!”
上官清容臉微微紅了一紅,輕聲答道:“這也許是路過的人丟掉的吧,你讓卡拉奇大叔拿去吧,我聽說魔法用品都是很貴的。”
瑪麗大嬸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戀戀不捨地收起魔晶出去了。過了兩三天,卡拉奇果然專程套車進了一趟城,給他買了一整套魔法入門教程,和一捆小樹那麼粗的羊皮紙卷,還有一大把雪白堅韌的羊毛筆,和書寫魔法文字專用的魔晶溶液。
上官清容看着那摞和他自己差不多高,每本都有磚頭厚的魔法書,突然後悔起自己當初要費倫學魔法的決定。
事到如今,也容不得他不學了。因爲有了魔法書,他學習魔法的行爲變得光明正大起來,再也不用藏着掖着,也不用白天睡覺晚上學習,而是一天到晚連軸轉——白天讀書、學魔文、練習畫魔法陣,晚上也別想休息,還要在費倫的監視之下打坐冥想,積累魔力。
這樣夜以繼日的高強度腦力活動,完全不出屋門、不見陽光的生活習慣,再加上有利特帶着那些孩子們給他找來澤瀉、白芨當飯吃,正式的飯菜卻幾乎不入口,上官清容終於如願以償的瘦了下來。
才過了半年,他整體人就徹底換了副模樣:身材直如一株剛剛開始抽條的幼細柳樹,娉娉嫋嫋,弱不勝衣,一直糾纏在他身體上,如夢魘一般的壯碩肌肉也早已萎縮不見。臉上身上的肌膚如美玉般雪白通透,觸手滑膩如脂,再也沒有了剛醒來時的粗糙裂痕和厚繭。
雖然長得還是高鼻深目,頭髮眉毛也都是淡金色的,不及當年黛眉烏髮、玉面朱脣時那般孌婉韶秀、眉目如畫;但總比剛剛得到穿到這世界時,那副如同怒目金剛,黃巾力士一樣粗壯的形象強得多了。
俗話說,好夢由來容易醒。上官清容還沒來得及享受上幾天勝利的果實,一個晴天霹靂就砸到了他頭上——他的父親,那個剛一穿來時就把他嚇得魂不附體的休伯萊男爵派人來接他回家了!
他家的管家奧利凡德帶着四名僕人一起來到了農莊,見了他的面,不由分說地就替他換了一身正式裝束;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把他房裡的魔法書和紙筆都裝進了行李箱,連他的人一起扔進馬車,帶回了位於王都貴族區的休伯萊邸。
面對着不苟言笑的管家和僕人們,上官清容毫無反抗之力。他只能默默地流着清淚,緊緊攥着埃姆拉之鏈,孤獨無助地坐在敞篷馬車裡,看着熟悉的鄉間景色離自己遠去。
費倫對他家裡的情況瞭解不多,只知道他是家裡的長子,父親因爲繼母和弟弟的緣故不喜歡他,還把他送到鄉下。費倫一生順遂強勢,看到上官清容默默啜泣的模樣,頗有些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感覺。一路上又是勸慰又是數落,叫他不要這麼沒出息,只會哭哭啼啼的,應該用自己的本事讓人敬服,讓他父親重新寵愛他、把爵位繼承權留給他纔對。
這些話當然都是很正確的,甚至上官清容自己也想得明明白白。他曾答應過要替真正的崔斯特奪得男爵之位,這次回到休伯萊家,正是他的大好機會。他如今也變得好看了,休伯萊男爵看到他這個新形象後,應該就不再那麼厭惡他了;再加上他是個魔法師,按照費倫老師的說法,一個魔法師會給他的家族帶來很高的榮譽,他的父親沒理由再薄待他。
雖然他怎麼想也覺得,這次回到休伯萊家應該是福不是禍,可當初被休伯萊男爵那樣粗暴地打罵,在他心裡已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比起身體上的傷痛,被那樣毫無感情地懲誡和虐待,纔是讓他孤寂脆弱的心靈最爲難堪的。
不管他如何抗拒、如何害怕,馬車依舊沿着寬廣的道路駛過了片片麥田,座座山丘,終於跨進了王都的大門,帶着他重回了高大威嚴的休伯萊邸。
到了家裡,他心中一直忐忑不安,生怕再遇到休伯萊男爵,受到他無情的辱罵和虐打。可出乎意料的,他回到家整整兩天,都被關在之前他住的那間房間裡,除了一箇中年女僕每天給他送水送飯外,根本見不到一個人來。
既然不是要見他,休伯萊男爵爲什麼要把他接過來呢?上官清容盤問了那女僕幾次,她都一語不發,只說自己什麼也不知道,只是奉命來照顧少爺的。這下不僅是上官清容,就連費倫都感到十分疑惑和鬱悶,只是他的身體不能遠離上官清容,也沒辦法出去查探情況,只好陪着他可憐的弟子一起困坐愁城,等待着那位男爵大人提審。
在這般困頓不安之中,也沒當了上官清容繼續瘦身,繼續美容,繼續學習魔法。託這個大少爺身份的福,他現在每頓飯都有肉有菜有飯有奶,奇的是,早餐經常還給個生雞蛋。飯當然是不吃的,奶和蛋他卻是要用的。他把每天份額的牛奶都倒在屋內一個銅盆中,洗手敷臉,還拿蛋清塗在頭髮上,洗了幾回,果然見得頭髮也越發豐潤光澤了。
城裡還是比鄉下好啊,雖然沒有什麼藥材可用,可天天拿牛奶浴面,蛋清洗頭的待遇,在鄉下時還是享受不到的。而且,城裡的鏡子也比鄉下的更大,更清晰麼。上官清容這兩天照着等身的鎏金水銀鏡,看着鏡中自己兩靨生暈,秀髮流光的模樣,先前那些惴惴不安的心情早去了不少,也不再想什麼時候能見到他父親,會不會再被喝斥責打之類的事了。
又過了些日子,他的房間突然來了個女人,頭髮高聳入雲、衣着富麗華貴,裙襬直拖到地,面上也撲着二斤多厚的粉,看不出本來目如何。但在這個休伯萊府中,能打扮成這副模樣的,除了男爵夫人、他的繼母以外,又還有何人呢?
上官清容乖巧地上前俯身鞠了一躬,按着崔斯特的習慣,輕輕叫了一聲:“母親。”
男爵夫人威嚴地“嗯”了一聲,上下打量了他一翻,就站在門口,嚴厲地批評他:“崔斯特,我聽女僕說,你自學了魔法,還變得又幹又瘦,一點也不像個鬥士。我原先還以爲這都是僕人們亂說的,沒想到今天親眼看到你,才知道情況比他們說的還糟糕!你現在簡直像只小雛雞一樣,哪還像個男子漢?要是你父親看到你這個樣子,還不知要怎麼懲罰你,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對不起,母親,我……”上官清容欲言又止,他記憶裡,崔斯特的繼母一直十分忌憚他的鬥氣天份,他也是因此才故意隱瞞自己的能力,怎麼今天見到男爵夫人時,她的表現卻好像一個嚴肅正直的普通母親喝斥自己不爭氣的兒子一樣?
男爵夫人沒有給他說下去的機會,繼續自顧自地說着:“幸好你父親現在還不知道你變成了這副樣子,不然的話,你就沒機會再回到休伯萊府邸了!但是,我也很難再保護你了。你要知道,這些日子我一直瞞着你父親在照顧你,他還不知道你變成了這副模樣。可馬上就要進行鬥氣等級測試了,到時候,人人都會知道,休伯萊家的大少爺變成了一個病鬼。你要想想,你父親他該有多麼生氣?也許他會殺了你的!如果你今年再不能通過三級測試的話……我不得不說,可憐的孩子,也許在測試之後,你就不能再姓休伯萊了。”
男爵夫人帶着滿面的愛憐和憂傷離開了上官清容的房間,留下他和費倫一起面對這個現實的問題——他身爲崔斯特?休伯萊,恐怕是不能不去參加這個鬥氣等級測試。可這副比魔法師都孱弱的身體,怎麼才能承擔一個真正的崔斯特?休伯萊都沒有完成了的任務?
費倫對鬥士的瞭解僅停留在“一羣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這種連準確認識都沒有的水平上,完全指望不上,上官清容只好向崔斯特留給自己的記憶求助。他彷彿記得,崔斯特曾和他說過,他已經有了三級鬥氣的水平了,只是爲了不招繼母妒忌,才一直掩藏自己的實力。
這樣的話,那他繼承了崔斯特的身體,應該也繼承了鬥氣的能力了?
找到了一線希望的上官清容暫時停下了魔法學習,坐在書桌前仔細回憶鬥氣是怎麼修煉的。這記憶不僅在崔斯特的記憶中,更刻在他的身體上,很快,上官清容就明白了鬥氣的運轉原理:
鬥氣和魔力其實差不多少,都是將氣貯在下丹田中,不過在鬥士的術語中,這裡又改叫了鬥氣穴。一級到三級的鬥士因爲鬥氣稀薄,是不能外放的;一直要到四級,鬥氣才能在鬥士身外形成一層薄薄的鬥氣膜,相當於是個盔甲;而到五級以上,鬥氣就和魔法一樣可以外放了,到那時,鬥士的威力才能真正體現出來。
而在測試時,三級以下鬥氣水平的測試是通過擊打一個靶子,計算靶子受力大小來評定的,十分簡單明瞭。他體內應該還有崔斯特留下的鬥氣,沒什麼大問題……
不對,問題大了!
上官清容猛然想起一事,冷汗涔涔而落——他丹田中原有的那點鬥氣,早就和着什麼元素的,一塊兒被他運化了,現在自己丹田中這些不知該叫內力還是魔法的氣息,能充當鬥氣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