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走吧?這蟲子也沒什麼好看的。”常迎春道。
八戒指着還在蠕動的弒肉蟲問道:“那他們怎麼辦?”
藍月道:“將它們推下去, 自會有人幫我們解決。”
禍是八戒惹出來的,自然要由他自己承擔後果了,再說這力氣活怎麼看都覺得最適合他。最後八戒憋屈地提着槍靶子將那些弒肉蟲都推到了崖邊, 接着“撲通”的一聲, 弒肉蟲全部落水。聲音雖然不大, 但還是驚動了水下的麒麟獸, 只見它慢慢地浮出水面, 待巨蟲落定便一鼓作氣伸出脖子,快速地咬住大蟲,之後一口將它吞下去。
收拾完八戒闖下的爛攤子, 我們接着探路,頂上的這層石洞大多都是墓穴, 大大小小的瓷罈子成千上萬, 上面都畫着食人藤與綠色植物以及他們生前的經歷, 不過都是一些小人物,我們也就沒有讓藍月逐個翻譯給我們聽。
在這層石洞裡左繞右轉地走了好幾個來回, 兩個腿肚子都走腫了,總算黃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們在一番艱苦中直搗黃龍,終於找到了我們的終極目的地。
婪兆末任酋長的墓室沒有我們想象中的豪華奢侈,只是比普通的墓室大上了很多, 裡面堆着一些銅鼑和瓷器, 還有幾個箱子裡面都是書, 上面都是蝌蚪文, 看幾眼都覺得暈得慌, 我想這些書應該就是婪兆族人苦心研究的天文曆法還有煉丹之類的方術之學。對這些我向來都沒有大多興趣,因爲我從來都沒想過當個天文學家或者做個生物學家。
整個墓室最莊嚴的部分就是那個純金所打造的棺材, 棺體表面雕刻着各種形態的麒麟,或奔或靜,或吼或叫,或躺或臥,有幾十只,各個都形態逼真,栩栩如生,這等手工在古代可是一件極大的工程。可是奇怪的是這麼好的一口棺材居然沒有棺材蓋,難道是他們施工的時候忘記了,還是這也是他們婪兆國的特殊葬法?
也或許這口棺材根本就蓋不上蓋子,因爲從棺材中長出了一顆奇怪樹,說它奇怪一點也不爲過,因爲這樹居然冒金光,葉子與枝幹都像灑了一層金粉似的,閃閃發亮。這棵樹只長了一個果實,有點像八戒最愛的元寶,不過這果實卻不同尋常的果實,它是有靈性的,會隨意地變動方向,開口處或張或合。
“我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婪兆末任酋長的尊容啊?”八戒顯得格外的有興趣。
常迎春道:“去了也沒用,你忘了他們都是帶面具的。”
我們在這邊正討論着要不要過去,那邊的阿萊突然大叫了一聲,我們聞聲過去一看,阿萊的行囊裡面居然有東西在動,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行囊已經自行打開,裡面的東西也自行地爬出來了。它不是別的東西就是那具人身蛇尾女屍,當時身爲女性同胞的藍月同情她不忍她不得來世,所以就把它放在行囊中帶着了,沒想到這個時候它居然復活了。
不過現在的它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模樣,化成一條斑斕的大蛇,雖然看上去有些兇悍,但卻並沒有加害我們的意思,也許它是志不在此吧,只見它迅速地爬向金棺材,之後順着金棺材的邊緣爬向那棵奇樹。
大蛇在奇樹上盤旋着,纏繞着,似乎像是在玩耍,可就在這期間,奇樹的顏色逐漸退化,慢慢的變得枯萎,而大蛇全身卻逐漸閃光,最後它爬到最頂端,一口將那顆金色果實吞了下去。整棵樹瞬間乾枯,而大蛇也在瞬間脫胎換骨,全身的鱗片都變成了金黃色,它在樹上定定地看着我們,之後點了點頭,便鑽進了金棺材中。
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我們花了好長時間才消化乾淨,八戒結結巴巴地問道:“人變成了蛇,蛇又變成了龍,我剛纔是不是在做夢?”
沒人回答八戒的問題,因爲我們誰都回答不了,最後是藍月淡淡地說了一聲,“這裡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我們還是走吧!”
一直像軟柿子的常迎春這回突然強硬了起來,他道:“不行,我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走到了這裡,怎麼能不上去看看就回頭呢?”
老實說我也想知道那金棺材中到底裝着什麼,現在又下去一條似蛇非蛇似龍非龍的傢伙,不知道在裡面鬧騰成什麼樣子呢。
我和常迎春以及受了傷的阿萊看法都是一致的,藍月自然是反對的。至於八戒我想這傢伙比我好奇心還大,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的。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一向爽快的八戒這回居然猶豫上了,磨蹭了半天,最後說:“小陳,我看咱們還是聽藍月的吧,別上去看了?”
理智告訴我這裡面一定有問題,我一副不知道答案誓不罷休的架勢,“八戒,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事?”
八戒被我逼得實在沒有辦法,最後還是老實招了,他嘆了一聲,一番正經地說:“小陳,你還記得我身上的屍氣是怎麼回事嗎?”
我點了點頭道:“你在狼屍福地的時候對我和藍月說過,是因爲你吃了你父親的屍體。”
八戒惆悵道:“我對你說過沒錯,但我卻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當時就是在這間墓室裡發生了子吃父肉的悲劇,我父親就是當年的肥仔。”
八戒的爆料簡直就是一個晴天霹靂,我很是震撼,十五年可以改變很多,難怪常迎春他們都沒有認出他,十五年前他還是一個不大二十的愣頭青年,現在已經是一個懂得用心機耍手段的男人了,真是世事難料。
“這麼說你十五年前就來過狼牙窟?”阿萊道。
“都怪我這個臭記性,居然沒有認出你來,你僞裝的太好了。”常迎春道。
八戒道:“當年我和父親就是被困在這個墓室裡,後來聞到一陣奇異的香味,之後我便在狼牙窟外了,輕度失憶了一段日子,後來我也想過一些辦法想帶回父親的屍首,可卻怎麼也找不到了。”
阿萊突然道:“一陣奇怪的香味,是這種香味嗎?”
他邊說邊用鼻子去嗅,我們也跟着嗅,待要明白怎麼回事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一陣頭暈目眩後,大家都應身倒在地上。
全身已經痠軟無力,意識也逐漸地減弱,只是在迷離見隱隱約約地看到兩個戴着面具穿着奇怪衣服的人從墓室外走進來,他們逐漸地向我們靠近,手裡還拿着一條又長又粗的鐵鏈子,鐵鎖拖在地上發出“嘡啷嘡啷”的聲音,很是刺耳,這個墓室確實充滿着說不出的詭異,只可惜我們明白的有些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