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明的大喝,大家不敢怠慢,稍作遲疑即刻拔腿狂奔。就踩着這些棺木,一頭奔向前面的阿約。而阿約在拋出一團燒着的木板之後,也縱身再度飄起。
船棺剛剛從身邊掠過,沒等跳下這些棺木,丁曉東在身後喊道:“中間有狗”
船棺附近再向前,棺木上沒有蓋板,以現在的速度和幾人之間的距離,不能在那些沒有蓋板的棺材上疾馳。一旦掉下去摔傷倒是沒什麼,怕只怕那些棺材中間,正在蹲守的惡狗。
散亂敞開的棺木,在外沿上也能搭腳,大家跳躍幾個之後,紛紛落在棺木中間的空道。一條不小的惡犬正呆立在那,似乎並沒發現我們是它能吃的,而此時李立明則表現出超人的強悍,當先向那發呆的惡狗飛起一腳。
這一腳將那身軀龐大的畜生生生卷飛,直落向右邊的一口棺木上。李立明毫不遲疑,全身勁勢不減,直接加速向前疾馳。幾人緊隨其後,轉眼已到階梯下面,三步並作兩步,向上衝刺。
奔到臺階上面的平臺,阿約的手電光就在臺階下面晃動。看到下面跑動的阿約,心中立刻涌起一絲寒意,雖沒看清情況,但已經知道,阿約之所以在那遊走,一定是身陷重圍。
石階跑至一半,立刻看到三隻膘肥體壯的花白巨獒,將阿約逼到又邊石牆下。那種巨大的獒犬,不是近戰能解決的東西,所以在第一時間我的槍就響了,絲毫不能猶豫,因爲那三隻已經發生先前石室內,親眼見到過的那種神秘異變,渾身的紅色似乎要滴出血來。
三顆子彈只打中兩顆,目標是最前方的一隻。7.62的子彈口徑,強大的推力將那隻阿約最右邊的擊倒,在倒地的同時阿約飛身起來,同時大喊道:“快上去”。
阿約剛剛越過倒地的那隻畜生,旋即就看到這畜生敏捷的翻身而起,‘砰砰’又是兩槍,李立明他們三個已經超過了我,緊追阿約而去。
另外的兩隻已然覺察身邊有人跑過,掉頭直追過來。這時我已是離它們最近的一人,也是落在最後的一個。生死已經懸於一線,前面就是石階。
單腿起跳躍上第一步的同時,胳膊甩向身後,將手槍裡的子彈亂打一氣。槍身橫在手中,擺動的同時將子彈打出一個扇面,希望這樣可以阻擋一下。
彈殼落地和跳彈的砰砰亂響中,聽到幾聲雜亂的倒地掙扎聲,心中一喜,至少打中了一個,同時也加大了向上的步伐。
‘噗通’一聲落水的聲音,前方的李立明三人還在臺階上,來不及多想,也不相信阿約能拋下我們,自己帶着氣管先跑了。等我跑到平臺上的時候,氣管和潛水面罩都不見了,只能看到水下阿約一點點下潛的手電光。
身後沉悶的爪子叩擊石板的聲音,如索命的音符,讓四個人頓時驚醒過來,幾乎同時一頭轉進水中。
四個人如魚雷般急速下潛,並不敢潛入太深,沒有供氣管,那無疑是自殺。幾人入水後就將身體直起來。在水中睜開眼睛,阿約在下面又潛行回來,手中拖着並沒有氣體輸出的膠管。
阿約揮舞雙手,示意大家上去,雖然大腦裡簡短的憂鬱一下,但馬上回頭浮向上邊,膠管裡沒有空氣輸出,只能回頭與惡犬一戰了。
奇怪的是那三隻惡犬不在平臺上,小來站在臺階上就開始使勁搖頭,他的耳朵進水了,這讓他很難受。李立明走上臺階幾步,四下張望,那三隻惡犬就在臺階下不遠,水面的涼氣讓它失去了目標。
“就在這僵持着吧!”李立明說道:“冷氣會迷惑它一下”
“怎麼會沒有氣,邵軍不會不知道”丁曉東道。
下水之前,對楊家和那幾個中年男女遊客的室內已經放香了,這樣首先確保了不被院子裡的人發現,留下邵軍就是要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時間也敲定在幾個小時之內。
這些面罩是先前沒有固定牢固,所以纔會隨重力滑進水中的。張春來提出有可能是空氣壓縮泵沾水漏電,導致的電機被燒壞停轉,導致的迴流,阿約馬上排除了這個猜測。我們買的空氣壓縮泵不是防水型的,但是汽車內胎做的浮子不會落到水下,所以不可能是漏電導致的停轉進水。
不敢上到平臺上,怕那些惡狗發現我們的熱量,李立明叫大家將潛水服充氣,保持一下體溫,站在水中確實很冷。現在已經是接近凌晨,時間也到了約定時間,我想邵軍不會開這個小差在打瞌睡的,我們在這裡做什麼他很清楚,他是不會放鬆自己的。
但想到他一路舟車勞頓,折騰過來也是人困體乏來不及休息就守夜,難免會精神鬆懈。想到這不禁有點沮喪,他要是一覺睡到大天亮,才發現空氣壓縮泵停轉,大白天又不方便動手,那我們豈不是在這要再耗一個白天。
這大半宿的折騰我們現在也是強弩之末了,大家都覺得餓了,每個人的肚子都有抗議的聲音。“哈哈,好在我們還有水喝”丁曉東道:“你看看這些水,怎麼喝都喝不完吶。”
“真佩服你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但是我想說,誰要是喝光這些水,我所有的金條都給他”李立明道。對這兩人的打屁我只能報以一聲長嘆。
大家不時的警惕着那三隻惡犬,潛水服充滿了氣很臃腫,但多少緩和了一下寒冷。阿約覺得有可能是空氣壓縮泵的電機工作時間太長,燒壞了電機的銅絲。我們已然不關心這個可能了,買的時候那家器材商店的老闆娘信誓旦旦的表情記憶猶新,“廠家經銷信譽保證,名牌產品質量可靠”老闆娘的話猶在耳邊。
“不行就吃狗肉”丁曉東道,手指面前石階下的惡犬,這時的惡犬已經不再是先前火紅如血,顏色淡了許多,身上以出現塊塊白斑。
“我那份留給邵軍好了,你們想什麼時候吃就什麼時候吃”李立明淡淡道。
三隻畜生緩緩向臺階下走去,帶着複雜的眼神,丁曉東若有所思的掏出揹包裡的胡桃核,凝神看着。轉身對我說道:“你說這是不是北方薩滿巫師的邪術。”
本來我就很困,在這冰涼的水中,睏意更是難以抵擋。勉強擡起沉重的眼皮,憤憤的說道:“小弟才疏學淺,沒見過的東西太多了,畢竟咱不是大腕。”
丁曉東帶着輕蔑的眼神道:“莫非你以前和我說的‘血猴子’都是編的。”
人屍和動物屍體有很大差異,想要達到醒屍效果,一定要仰仗邪術。把人做屍的那一套按部就班,那是行不通的。必須另開一個領域,光是一個神經系統,就夠研究的。看似很牛逼的一門學科,其實就是些詭異的奇術,這些東西很淫邪,用邪術稱呼一點也不爲過。
“你要是能上去拿炸藥和瞬發火雷下來,我編給你看,現在不要打擾我”我有氣無力道。
阿約在自己身上摸索,他是想利用潛水衣裡的氣體撐出去,這倒不失爲一個好辦法。可是我們手中能用的只有刀槍,還有剩下的三把工兵鏟。劃破潛水服容易,難就難在要趕在泡沫橡膠潛水服將空氣擠出去之前,至少先要到井底,用最後一口氣急速上浮到水面還是有可能的。
“睡一會兒吧”李立明道。阿約的設想被排除,潛水服一旦被割破,幾秒鐘氣就沒了,想要潛行百多米,根本不可能的。
幾個人一致同意,留下丁曉東警戒,其餘的人抱成一團,在平臺上睡。阿約想要回去拿回那捆沒點着的木板,以他的身法,絕對沒有問題。他先前被圍住,也是他故意吸引那三隻惡犬的注意,不然憑阿約的特殊體質,根本圍不住他。心裡多少有些欣慰,果然沒有看錯,阿約和鍾磊不一樣。
通道里的空氣很涼,大家抱在一起還算暖和,但是潛水服充滿氣,呼吸總是覺得壓抑。不知睡了多久,只是覺得那一覺很香,被憋悶的感覺壓不住,深吸一口氣醒過來,換了曉東讓他睡會兒。這時看看手錶,已是上午八點多了,心裡做好了打算,恐怕真要熬上一個白天了。
丁曉東丟在平臺上的煙盒,裡面還有幾隻香菸,我根本沒有煙癮,只是覺得無聊才點上一顆。剛剛睡醒飢餓難耐,只要那幾只畜生不過來,我還可以悠閒的抽菸。
時間快到十點,李立明悠悠醒來,站起身就舒展筋骨,骨節格格直響。看到丁曉東的菸酒在旁邊,帶着壞笑拿起就抽。“至少能讓我不覺得那麼餓”李立明輕聲道。
給他看看時間,明哥臉上也滿是沮喪,對這種飢餓的等待,顯得也很無奈。身下平臺上,不知何時流過來一些水,弄得屁股都溼了,二人回頭看去,固定好的膠管和潛水面罩,正在無聲的涌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