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帝位(下一)

文執政,大王有請!”

不知在偏廳中枯坐了多久,宇文粹中終於等到趙瑜的傳喚。一名長得五大三粗的軍漢踏着大步走進偏廳,喚起宇文粹中,領着他向內院走去。

這名軍漢是北方人的相貌,口音也不是閩浙一帶的,反而帶着河北大名府附近的土音。宇文粹中有些納悶,軍漢明顯是級別很高的班直侍衛,胸口別的胸牌上的兩枚銀月也證明了這一點——這幾日被東海軍軟禁,最大成果就是了解了東海的軍銜體系——但一個河北人怎麼會當上東海王的親衛?

“校尉是河北人?”

“沒錯。”軍漢隨口答着,在前面領着宇文粹中穿過圓形的門洞,走上一條長廊。

“我看校尉相貌度絕非尋常之輩,想在國朝謀個出身也不難,爲何會遠行萬里去投東海?難道不顧念家中鄉里?”

“東海沒有昏君奸臣!”軍漢一句話將宇文粹中的嘴徹底堵住。兩人默不作聲的向前走着,直走到一間守衛森嚴的院落之前,軍漢方回身道:“執政請稍後,待末將先去通報!”說罷獨自走進門中。

很快,另外一隻有二十出頭的校尉從院裡出來,衝着宇文粹中一擺手:“執政請進!”

宇文粹中應聲跟隨年尉走入院中,方纔的那位河北校尉就站在正屋的門外侯着,看到兩人走過來,便向屋內道:“大王,尚書右丞宇文粹中帶到。”

“進來!”沉的聲音從房內傳出。

由明地室外走進略顯陰暗地室內。宇文粹中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當他稍稍適應了黑暗。就看到隔了一張擺滿了文書地巨型桌案名三十出頭。穿着一身沒有任何紋飾地青色東海軍服地壯漢。正四平八穩地坐在鎏金雕花地交椅上。

黑圓臉。菱角胡。身寬體胖。海王地外形地確與曾經看過地太祖遺像很有幾分相像五官還是有些差別。說不上神似傳言中太祖皇帝轉世地說法有着很大地差距。他就這麼大剌剌地坐着。看到宇文粹中進來。完全沒有起身相迎地打算。

見到如此場面。宇文粹中不由微微一怔。

以大宋地規矩。宰相位在親王之上。宇文粹中是副相趙瑜不過是外藩國王。兩人皆比宰相、親王低上一等就是說。宇文粹中位次還在趙瑜之上。雖然以眼下地情況。宇文粹中不指望趙瑜能降階相迎。但再怎麼說他也該起身致禮。而不是高座於上。趙瑜此舉。實是無禮之至。

但趙瑜這般無禮副小人得志地樣子。宇文粹中心中卻放鬆了不少隱地甚至有些鄙視。

‘東海王才具不過如此!’

周公旦捉髮吐哺,漢昭烈三顧茅廬信陵驅車夷門,燕昭王千金市骨真有謀朝篡位的野心,掩有天下的器量,禮賢下士的樣子總會做出來的。趙瑜現在這般慢待於他,不論是心無野心也好,還是思慮不周也好,都證明了他沒那個能力。再聯想起早在八年前,東海人就已經能夠一戰殲滅十萬金虜的實力,但如今金人滅遼破宋,而東海卻仍僻居海外。擁有那樣的軍力,卻甘心枯守小島,只做些買賣就心滿意足,東海王……不過是個小富即安的庸人罷了!

‘不過如此!不過如此!’

宇文粹中心中不屑,這樣的庸人完全可以輕而易舉地對付,但面上神色卻更爲謙恭,在趙瑜桌前躬身一禮,朗聲說道:“宇文粹中見過大王!”

“坐!”趙瑜指了指下首的座椅,並沒有回禮的意思。

宇文粹中心平氣和的坐了下來,與這等海外蠻夷、海寇之後計較,反而失了身份。張開口,正打算說話,趙瑜卻搶在他的前面說起話來:

“執政的來意,孤已經知道,那些廢話就不用再提了。孤一向是看人怎麼做,而不是怎麼說。若上皇真的想結個善緣,循規蹈矩就夠了,沒必要傳些廢話。”趙瑜毫不客氣的說着,方纔朱聰說的鎮江城內趙等人的行爲讓他心情很不爽,話鋒也變得刻薄起來,再加上他又有些累了,不想再繞着圈子說話,“如今金虜已經攻破東京城,而勤王軍尚頓兵於外,天下已是大亂,同時又有消息說完顏宗望和宗翰兩人打算廢掉新帝,將東京城中所有的宗室都擄去北方,改立孤那個不成材的弟弟爲僞帝,這件事想必執政應該聽說了罷?”

“聽說了。”宇文粹中點了點頭,雖然趙瑜把上皇的口諭說成是廢話,但把話題轉到正事上,也正合他心意,反正他有足夠的自信說服面前這個粗漢對上皇俯首帖耳,爲王前驅,他一挺胸:“如今……”

趙瑜並不理會大宋副相想說什麼,自顧自的說下去:“如此一來,這大宋的帝位就空了下來——孤還有天下兆民不可能再認金虜手中的俘虜爲君,而孤那弟弟不過是個傀儡又做不得數——天下不可一日無主……宇文執政,你說呢?”

趙瑜的聲音這時停了下來,浮起略帶玩味的笑意,視線在宇文粹中突然變白的臉上打轉。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對如宇文粹中這等敵視於他的宋人,說起話來根本不需要顧及禮節,一力破百巧,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餘地。趙瑜現在就有這樣的想法。

宇文粹中猛然站起,放聲道:“即是如此,請大王擁立上皇復辟!如此天下幸甚,百姓幸甚,大王也可以名垂青史,流芳百世!”

趙瑜冷笑搖頭:“孤曾聽人這麼評價過昭陵【注1,‘仁宗皇帝百事不會,只會做官家’,而上皇是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吹拉彈唱百藝皆能,卻唯獨不會做皇帝。如今天下大亂生民塗炭,究其因,便緣起於上皇。若論好大喜功,妄開邊釁,信重奸侫,大興宮室刮聚斂,勞民傷財上皇的所作所爲不比隋煬帝好到哪裡去,若不是大宋根基深厚遠過故隋,早幾年就亡了。如今上皇棄國南逃,與放棄長安、洛陽,幸駕揚州的隋煬又有何區別?若讓上皇復辟下恐怕更亂!”

趙瑜的這番話很不客氣,完全可算是悖逆臣之心也溢於言表,但宇文粹中根本找不到反駁的言辭。以趙比之隋煬,雖然沒人敢說出來,但卻是天下的共識,他的所作所爲,完完全全是那些亡國之君的翻版。趙瑜之言刻刺骨,讓宇文粹中無從駁起

很敏銳的發現趙瑜的話裡還有破綻。趙瑜只說上江城裡還有十幾個皇子皇孫在呢。

“鄆王學造淵深明仁孝,可以爲帝!”

趙瑜從鼻腔裡噴出不屑:“他與上皇一個德性!關係大宋命脈的掄才大典他都能亂來……輕佻!”

政和八年楷以親王之尊參加科舉,毫無懸念的被唱名第一,得中省元,後趙顧及天下物議,欽點第二名王昂爲狀元,但趙楷此舉卻是把國家最爲重要的選士制度當成了兒戲,再加上得中進士的樑師成,政和之後的科舉簡直成了玩笑。‘內臣及第,始於樑師成;親王及第,始於嘉王楷。’輕佻,這個當年章送給趙的評價,同樣是趙楷洗不脫的罪名。

“景王仁厚好學,排行又僅次於今上、鄆王,大王即棄鄆王,自當立景王。”

趙諸子,長子桓被擄,次子早夭,三子趙楷被趙瑜否決,四子同樣早夭,五子肅王趙樞留在東京城中沒有出逃,與趙桓一個下場,所以接下來就是皇六子景王趙杞。

趙瑜搖頭,連反駁的話都得說。

宇文粹中開用看着逆賊的眼神盯着趙瑜,嘴裡將道君皇帝家的老七和老八拖了出來:“那濟王、益王又如何?!益王之母還是明達皇后,身份尊貴,立嫡當立益王。”

趙瑜不想再繞圈子,讓文粹中把趙的兒子按順序一個個報出來,天都要黑了,他直截了當:“孤覺得英國公聰穎好學,其母又爲明節皇后,宜爲天下之主!”

宇文粹中一愣,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趙瑜說的是皇二十八子趙——道君上皇的兒子實在太多了——他蒼白的臉,霎時又漲得通紅,跺着腳厲聲大叫:“英國公不過是個七歲孩童,如何可以治天下,大王意欲爲王莽、董卓否?!”

“孤讀不多,王巨君、董仲穎如何孤卻是不曉,倒是唐高祖本紀,太祖皇帝實錄讀過多遍!”

王莽、董卓、李淵、趙匡胤都廢立幼主,宇文粹中拿王莽、董卓的下場來恐嚇趙瑜,趙瑜則反過來拿廢立隋恭帝楊的李淵,和陳橋兵變,廢掉周恭帝柴宗訓的趙匡胤做例子,挑明瞭英國公就是下一位恭皇帝。

“逆……逆賊!”宇文粹中張口結舌,就算要謀朝篡位,好歹也要先做做忠臣樣子,哪有趙瑜這般**裸的說出來的,小皇帝還沒登基,就事先聲明要廢掉——王莽、曹操也不敢這麼做啊!除了逆賊二字,宇文粹中想不出其他詞來形容趙瑜。

趙瑜眉梢微微一挑:“別以爲太祖皇帝立在太廟裡的那塊碑上刻着不殺士大夫上書言事者的那一條【注2,你就可以肆無忌憚的亂說話,將你九族貶到萬里之外的荒島做野人,孤也不算是違反太祖之誓。”

宇文粹中愣了,這事他可從來沒聽說過:“……太祖皇帝何曾立過這等誓約?”

“你以爲爲何大宋立國百七十年來,從未因諫言妄殺一名士大夫?……話說回來,這事的確也只有皇帝本人和皇儲才能知道,那間偏殿一向是妄入者殺無赦!孤這邊還是康惠王傳下來的,雖然沒有進行冊立,但吾祖是被太祖當皇儲對待……”趙瑜冷哼一聲,“不然太祖駕崩後,皇后爲何會召吾祖入宮?只恨被那奸人搶先一步……”

太祖駕崩後,孝章宋後使內侍都知王繼隆召秦王德芳入宮,但王繼隆卻改去找趙光義,若非如此,大宋的第二任皇帝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上也說不準。這件事在大宋並不是什麼秘密,連司馬光都在《水記聞》記得明明白白,宇文粹中當然不會沒聽說過。

只是如果趙瑜說的都是真的,太廟裡當真有那一塊碑,他太祖嫡脈的身份可就一下坐實了,而他謀奪帝位也是名正言順。宇文粹中順着趙瑜的話往下想去,猛地打了個寒戰深受皇恩,豈能背主改投,何況東海王的話還沒有證實,如何能信。渙散的目光重新凝聚,牢牢盯着趙瑜宇文粹中雖算不上什麼名臣,但忠義之心卻並不缺。

“即如大王所言祖皇帝立誓善待士大夫,太宗以下亦無不恪守。如今國朝養士百餘年,恩澤深厚,大王意欲行操莽之舉,難道不顧忌天下間世受皇恩的士大夫的議論?千夫所指,無疾而終王欲爲不義獨夫?!”

趙瑜臉色陰沉下來,他前面生氣只是做做樣子在卻真的有了點怒意。他已經拋出了那麼大的一個八卦來給宇文粹中當臺階下,想不到蔡京的侄婿還這麼死硬虧他還打算說服宇文粹中,讓他領銜上書擁立新帝。

“士大夫?不知執政說的是哪一黨的士大夫?若說元佑黨的國相就是陳陳瑩中的長子,孤之臣僚的師長,也多有黨人碑【注3上客,你說元佑黨人會心向於誰?若說的如君輩的六賊黨徒,孤還沒放在眼裡,只不過……”趙瑜從桌上找出一封厚厚的公文夾丟到宇文粹中的面前,冷笑着,“他們卻自己湊上來!”

宇文粹中從地上撿起公文夾,打開來略略一翻,臉色登時泛起了死灰,“這……這怎麼可能?!”

“這就是你所說的士大夫!這就是你說的士大夫!!”趙瑜哈哈大笑,宇文粹中臉色的變化讓他很開心,“你再看看最後一頁!看看那份勸進表的署名爲誰?”

宇文粹中連忙翻到最後一頁,只看了最後的署名,登時如雷驚了一般,張着嘴說不出一句話來,手一鬆,夾着近百封勸進表的公文夾啪的落地。

“想不到罷,不但上皇身邊的親信已經投向了孤,連孤的族弟,他的親兒子也向孤遞了勸進表【注……呵呵,不愧是趙)【注5之後,本性怯弱。讓他們養着狗羣,看守住門戶倒不難,可惜如今天下大亂,胡虜肆虐,能一掃妖氛、澄清宇內,卻只有我太祖一系。太祖皇帝得國雖是輕易,卻也是因爲他的軍功赫赫,讓衆將羣臣心悅誠服之顧,豈是那個坐臀整個爛於箭創【注6的廢物能比得上的!”

趙瑜發了幾句牢騷,又是一聲冷笑,“不過這是前幾天的事,現在聽說勤王軍到了,他們想必都在後悔不迭罷?!”

趙瑜說着,瞥了一眼聽到‘勤王軍’三個字突然一下精神起來的宇文粹中,面上的嘲諷之色愈加濃厚:“其實這幾天,孤讓上皇

令各州勤王軍回本州的旨意,其實並不難。執政可這麼做?”

不待宇文粹中反應,趙瑜就自己答道:“因爲不需要!”

“如今將至的勤王軍都是來自浙東各州:秀州、越州、明州還有台州。不知執政想過沒有,爲什麼浙西、江東兩路的沿江各州比浙東要早得多收到勤王令,但爲何到現在還沒有把軍隊整備起來?反而是浙東的這幾州搶先一步?”

“難……難道……”趙瑜的話如同當頭澆下的冰水,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就給撲滅。

“正是那個難道!”趙瑜笑得一百分的燦爛:“沒有孤的,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就籌措好糧餉?準備齊軍械?組織起軍隊?來自四個州,總計兩萬一千六百七十七人的勤王軍,其核心主力都是我東海軍的人,就像當年在方臘二十萬賊軍的攻勢下,守住杭州城的數萬新兵民中,作爲核心的五百東海將士……當年之事,想必執政也該從令弟那裡聽說過罷?”

“…………”

宇文粹中默然語,而趙瑜則更是變本加厲,

“方纔領參政進來的那位後生,就是當年領兵進駐杭州的三位主官之一,他還寫了三卷《守杭記事》機會可以讓執政看一看。”

宇文粹中低頭去,不想看小人得志模樣的趙瑜,深深嘆了口氣:“大王果然深謀遠慮!”

“深謀遠慮?這也叫深謀慮?!執政你也太小瞧孤了!”趙瑜說起了興頭,許多話也不再避諱,藏在心底的得意之舉也忍不住吐露出來,反正宇文粹中在他眼裡就如區區一隻蟲子若有什麼話說過了頭,待會兒直接捏死就行了。

“趙)脈養士百年澤深厚,孤早已知曉,所以從一開始,孤就在做着準備。最後整整用了十六年的時間,孤現在終於有了底氣能放言說,就算天下間所有的士大夫視孤爲敵也懼!”

宇文中冷笑:“大王欲爲秦始皇?”

趙瑜搖頭笑道:“不要以爲的是武力,孤的準備可是文治!執政你可知道,爲何早在七八年前,孤已經能夠一戰全滅十萬金虜。但到現在,金虜已然滅遼,如今更是攻入東京孤坐擁精銳三十萬,卻仍安居海外孤島?難道孤是個習於安逸可偏安的貪財庸人不成?”

宇文粹中渾身一震,遍體生寒椎骨都僵硬起來,難道趙瑜能透視人心?!

趙瑜不知宇文粹中方纔正是這麼想着他有着同樣想法的,把他當作偏安庸才的,趙瑜卻知道有很多很多。

“那是因爲孤在等啊!是在等我東海培養出來的第一批士子出仕!……你可知道,我東海立國以來——不,當孤還在衢山的時候,就一直重視着文治教化。在我東海,十歲以下幼童不分男女,人人須入蒙學。三年畢業,其中成績優異的三成男童可入小學,再往上,還有中學、太學,以及培養武官的軍事學院和培養匠師的技術學校。

除此之外,我軍中還有隨軍學校,教士兵識字識算的學問和忠義守節的道理。經過這麼些年的教化,我東海軍無人不識字,而諸將更是幾乎人人著有兵書戰策,雖然但看着文理粗淺,但綜合起來,卻比孫子兵法、武經總要還要強得多。我東海精兵能百戰百勝,靠的就是數以萬計、曉暢軍事的將校,和讀書守禮、視名節榮譽如生命的士兵。

我東海富庶猶在大宋之上,孤的內庫更是財稅充盈。但每年近千萬貫的內庫收入用,到孤自家身上的連百分之一都不到——孤的這身衣服還是王后親手縫的——除了小部分賞賜了軍中,剩下大半都投入了東海國內數千所各級學校上!若論根基深厚,東海不如大宋,但說起文風濃郁,大宋給我東海提鞋都不配!”

趙瑜說到最後,猛的提高了音量,宇文粹中雙膝不由得一軟,竟然跪伏在地。他從沒想到這個看起來粗鄙不文的海賊之後,竟然如此重視教化。擁有敵國之富,卻自奉甚簡,王妃要親手製衣,省下的錢全拿出去培養人才、收買人心,這樣的國家誰能贏?

……終究還是小瞧了他!

趙瑜見宇文粹中被鎮住,自得而笑,他站起身,在屋中慢慢踱着,“孤曾計算過大宋文武官職的數量,有品級的加起來最多不過五萬,而其中文臣實官不會超過兩萬。這麼點人數,孤在國中,舉手可集。

就算全天下所有的士大夫都不孤,孤一手建立的教育體系,也能培養出足夠的官吏來治理天下。想拿士大夫來要抰孤……”

趙瑜停下腳步,彎下腰,貼在宇文粹中的耳邊,惡狠狠的吐出兩個字,“做夢!!”

什麼叫深謀遠慮?

這才叫深謀遠慮!

注1:昭陵:宋仁宗葬與永昭陵,按照中國古代習慣,陵墓的名字可以作爲皇帝的代稱,所以在宋人的稱謂中,昭陵便代表了仁宗皇帝。

注2:宋代野史和筆記中有記載:宋太祖趙匡胤在太廟中立誓約碑:一是善待國賓柴氏,二是不殺士大夫及上書言事者,三是不加農田之賦,子孫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這塊碑深藏太廟,只有新帝即位時,才能在一名不識字的宦官引導下去觀看,北宋諸帝大體上都遵守了這幾條誓約。而這三條碑文上秘誓,在北宋時一直都被保守着,直到靖康二年,金人攻破東京後方才流傳出來。

注3:蔡京爲相,立元佑黨人碑,將以司馬光爲首的舊黨及一部分與蔡京不合的新黨大臣一網打盡,總計三百零九人的名字,刻在碑石上,盡數汰斥。並禁止黨人子孫留在京師,不許參加科考,而且碑上列名的人一律“永不錄用”。

注當宋徽宗被擄到五國城之後數年,徽宗第十五子王趙|【這個字打不出來與駙馬劉文彥首告徽宗左右及信王趙(第十八子謀叛,後被查實爲誣告,遂反坐遭誅殺。所以趙的那個不孝子在絕望中爲了求生向趙瑜遞勸進表不是不可能。

注5:趙)是趙光義登基後所改的名字。

注6:趙光義當年北征契丹,慘敗於高粱河畔,大腿近臀的部位中了一箭。這箭瘡經久不愈,據說他的死因,便是於此。

PS:這一章本是跟前一章連在一起的,不過字數太多,只能分開來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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