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海牙竟然會兵分兩路?”胡明偉看着夕陽西下,落日的彩霞映照在江水之中,水bodang漾,彷彿是給江水鍍上了一層金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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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往瓜州渡口,一路前往健康,好xiao子,這不是要斷了我們襲擊的路子?看來阿里海牙可不簡單,就算他沒什麼本領,或許身邊有能人。”
胡偉明怎麼也想不到明白,阿里海牙在蓬萊時已被陸秀宗襲擊怕了,所以朱勝一提起這件事,他就乖乖聽話兵分兩路,就是想平安無事,等到了瓜州渡口,三下兩下把船開進了渡口,先當縮頭烏龜再說。
姜才也有點落寞,不服氣說道:“難道咱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韃子招搖?難道咱們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南方百姓、朝廷受到威迫?”
“要不然老夫率領兄弟們上岸殺一次?說不定門g古漢軍因此拖延南下?”
胡偉明苦笑,道:“老將軍,門g古漢軍現在防着咱們呢?要是上岸說不定就中了門g古漢軍的詭計?到時死光光還是xiao事,若是誤了李大人的事,這可是大事了。”
胡明偉跟姜才相處時間長了,知道老將軍最擔憂的就是李庭芝,每次要說服姜才,胡明偉都把李庭芝搬出來,屢試不爽。
果然,姜才點點頭,道:“那倒是,有我們在城外牽制,城內必然會輕鬆很多,還請明偉你想一個法子,只要不讓韃子走得輕鬆,老夫心中就順暢很多。”
聽到順暢兩個字,胡明偉眉mao不由挑了挑,這纔想到身邊之人已是一大把年紀,若是心情萬一哪天不順暢了,自己可不好跟張大人jiao代。
連忙說道:“老將軍儘管放心,xiao子馬上前往瓜州,看一下有什麼可以幫忙之事。”
心中卻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想一個辦法讓老將軍爽快一些,舒暢一些。
胡明偉和隋宇兩人穿上潛水服,在姜才的極力的期望中緩緩下水,兩人下水之後便朝着瓜州而去,他們都是軍事學院中的佼佼者,水xìng比一般水師的兄弟還要好,潛入敵方對於他們來說就是xiao兒戲。
到了瓜州渡口,胡明偉才現瓜州的水寨修得非常牢固,水寨的圍牆都是用巨大的木頭爲柱,把整個瓜州渡口圍了起來,僅是正中開了一座大門。
胡明偉試了一下,憑藉手中的工具在不驚動人的情況下,先把水寨挖一個口子hún進去,絕對不是一件容易之事,兩人圍了水寨仔細轉了一圈,竟然找不到任何破綻。
胡明偉沒有了辦法,只好先被隋宇帶上岸,兩人找了一處高地,藉助月色望下去,只見水寨內戰艦密密麻麻數也數不清,看來至少也有兩千艘戰船,有這些戰船接應門g古漢軍南下,自己還真拿他們沒有辦法。
“nainai的,韃子也是閒着無聊,水寨nong得這麼堅實幹嘛了?”胡明偉悶悶不樂的罵了一聲,按照他的意思,瓜州渡口的水寨,若是能夠給他開一個大口子,讓他進去搞1uan,這可是最好不過之事。
“是啊,進去不了水寨,咱們就是有五頭六臂也拿他們毫無辦法啊?”隋宇也是悶悶不樂看着水寨,他一直在尋找瓜州渡口的機會,從他到了海珠島之後,基本每天都在尋找機會,可以說他的心願比胡明偉來的更加真切。
“什麼?”胡明偉突然靈機一動,着急說道:“水魚,你再說一次,剛纔你說什麼來了?”
隋宇瞪了他一眼,胡明偉叫自己外名叫得熟練了,自己也只有瞪眼的份上:“老子剛纔說進不了水寨……”
“進不了水寨,就拿他們沒有辦法?”胡明偉眼前一亮,jī動說道:“誰說進不了水寨,就拿他們沒有辦法了。”
隋宇莫名其妙的看着胡明偉,擔憂問道:“老胡,你是不是暈了頭?進不了水寨,難道你能夠飛進去不成?”
胡明偉得意的笑了笑,道:“老子就要飛進去,快快回去,咱們找老將軍商量一下。”
一路上,任憑隋宇折騰,胡明偉就是不吭聲,等回到海珠島換了衣服,找到姜才,隋宇再也忍不住,大聲說道:“你再不說一個一二,老子就要翻臉了。”
“看你xiao子心急。”胡明偉罵道;“於泰山崩而不1uan,大人都是怎麼教你的。”
隋宇翻了翻白眼,胡明偉連忙說道:“老將軍可還曾記得襲擊黑楊那件事?”
“你是說?”姜才眼睛一亮,他也是人老成精,也想到了可行xìng,連忙問道:“韃子水寨內是不是很多戰船?”
“老將軍英明,鋪天蓋地,密密麻麻。”胡明偉xiaoxiao拍了一個馬屁:“老將軍料事如神,xiao的佩服。”
姜才連忙說道:“置於船上,然後起攻擊?”
胡明偉點頭,道:“剛纔我和水鬼轉了一圈,陸地上一來不安,其次沒有找到適合的地方。”
“在船上起攻擊,事情完結之後,甚至可以把船燒了,連痕跡也不留一些,看韃子怎樣尋找。”
“好辦法,好辦法。”姜才大喜。
一旁的隋宇恨不得抱住胡明偉就啃他幾口,實在忍不住大聲問道:“老胡,你照顧一下老子的感受好不好,你們盡是在說天書,還說得洋洋得意,老子憋得難受,要是憋出了mao病,你xiao子得負責。”
胡明偉和姜纔對視看了一眼,兩人哈哈大笑,胡明偉也不再隱瞞,把事情細細給他說了一遍,最後說道:“隋宇,你覺得這法子行不行。”
“法子是不錯。”隋宇遲疑了片刻,道:“若是按照老胡你的說法,這戰船用過之後就燒燬了,老子好不容易nong了十來艘戰船,若是燒了,未免有點可惜。”
原來是心痛自家的破爛,胡明偉又氣又好笑,罵道:“你xiao子就這個出息?聽說大人攻下鄂州,繳獲了將近三千艘戰船,馬大人爲了這三千艘戰船都愁壞了,爲什麼啊,沒人啊。你xiao子好好幹,到時回了均州,你要多少,大人還不給你多少。”
“就守着這破破爛爛過日子,也不知道你xiao子怎麼hún,一點志氣也沒有,以後跟人說話,別說你認識我。”
隋宇眼睛一亮,問道:“這事老胡你怎麼知道?”
胡明偉得意說道:“誰讓老子的職位比你高,人緣比你好,反正這事是真事,老子沒必要騙你。”
隋宇想了一下也是,胡明偉向來得到張貴重視,說不定他另有聯絡也正常,不過囔囔說起來:“老胡,你可要說明白了,老子這船可不是破破爛爛,正兒八經的戰船,也不知道以前這幫水賊從哪裡得來。”
胡明偉抱着疑huo的表情,果然看到了十幾艘新得光亮的戰船隱藏在海珠島的一處隱蔽的港口之中,船上還有不少人在修修補補。
隋宇得意說道:“看到了吧?都是新船,不知道怎麼就被水賊搶了,老子找了些人改造了一番,正準備拉出去溜溜。”
“這船多好啊,老胡你不會真的就燒了吧?”
“那是當然。”胡明偉肯定說道:“放心,老子燒你十艘,屆時給你陪一千艘。”
“這船不燒不行啊,打是打不過韃子的,若是逃到半路給抓起來,更是麻煩,還不如燒了了事。”
胡明偉雖然不捨得,但也只好同意。衆人準備了一下,姜才年紀大了,再加上水xìng不是很好,也就留在海珠島上坐鎮主持,等待消息。
胡明偉暫代指揮,主要力量還是隋宇的部將,這其中有一部分是以前的水賊,聽到去偷襲韃子,胡明偉還擔心他們不願意去,想不到情緒比自己還jī動。
問了隋宇才知道,這些人有一部分是淮北人士,甚至有一部分還是從北方流1ang到此,他們都是跟韃子有仇之人,至於沒有仇恨的那些人,隋宇又不是傻子,早就清理了。
“這世道。”胡明偉嘆了一口氣,韃子南犯,不知道造成了多少孤兒寡母,不知道造成多少家破人亡,民不聊生遠比貪官污吏造成的災難。
有了這份情緣,大夥更加齊心,他們雖不知道情況,但是其中還有不少均州軍派過來的人,他們都有了基礎,只需要訓練一下就能上手。
胡明偉這次算是狠了心,把剩下的火yao都用上了,只求一擊即中,總要給韃子添一些麻煩,要不然老子這不是白出來了嗎?
老子還想hún出點名頭呢?不是說1uan世出英雄嗎?老子不就是英雄。
瓜州渡口外,一望無際,藉着月色,總算能夠看一個模糊。
三更天,天氣更冷了,留下來值日的士卒,一邊喝着劣酒,一邊躲着腳,他們都是最底下的xiao兵,頭兒早已不知道躲在哪裡暖和去了。
“今年的棉衣,遠遠比不上去年,一年不如一年啊。”一個xiao兵搓着手,眼饞的看着老兵的酒葫蘆,他今年只有十七歲,可已經是三年的老兵,山東去年也遭受了乾旱,能nong出這樣的棉衣褂子已經很不錯了,不知還有多少漢軍穿的是當年宋兵那個時候的棉衣呢。
軍中不允許喝酒,但是值日又另當一回事,值日的時候若沒有一壺劣酒提神和驅寒,誰也熬不過這個嚴寒的冬天。
“南方啊。”老兵話說哆嗦,xiao喝了一口,道:“聽說還要繼續往南,給你穿這麼厚的大衣幹嘛?聽說南方暖和呢?”
“這鬼天氣,”xiao兵假裝不知,偷偷向酒葫蘆伸手:“都這麼冷了,也不見水結冰。”
“不結冰,不結冰。”老兵瞪了xiao兵一眼,卻允許xiao兵拿起酒葫蘆,因爲三更過後,很快就會有人換班,這酒自己也喝得差不多。
xiao兵暗中得意,拿起酒葫蘆就擡頭灌,任憑他再努力,也只能倒出xiao半口,尷尬撓了撓頭,道:“叔,你說還要打到什麼時候啊,俺出來的時候,xiao妮他已經有了娃娃,想必這會都要生了。”
“別胡說。”老兵罵了一句,壓低聲音說道:“反正到時天氣熱了,怎麼也得回去,韃子兵打不下去呢?你放心就好。”
原來這是一家子,老兵還是xiao兵的叔叔,xiao兵擔憂看了看長江,道:“要是能夠快點天熱就好了。”
戰火已經燃燒了整整半年,xiao兵早已耐不下心,他無聊的躺在水寨的平臺之上,任憑老兵叫了他兩聲,他也不吭聲。
他看着漫天的星辰,他彷彿看到自己的婆娘,手中抱着一個牛一般強壯的娃娃,娃娃雖只有半年歲大,但是卻能夠響亮的喊他:父親。
“咦,叔,快看,天上掉星星了。”xiao兵突然大喊起來。
老兵大吃一驚朝天上看去,只見十來個火球從天而降,其中有一個就朝着他們身邊飛過來,不由大驚,拉起xiao兵就跑。
老兵拉着xiao兵剛跳下水,只聽到身後“嘭”的一聲巨響,然後就是一片大火燒了起來。
xiao兵驚慌喊道:“叔,咱們是不是要死了。”
老兵還算鎮定,連忙拿出腰間的號角急促的吹了起來,不一會兒整個水寨都吹起了號角聲。
張邦直還沒睡,他一直睡得很晚,自從他防守瓜州渡口之後,睡得更晚了。老人本來應該渴睡,可是張邦直卻不敢睡啊,他寄人屋檐之下,如履薄冰,他的一言一行關於張家的興旺,他不得不xiao心。
幸好他張邦直也不是生下來就是富貴榮華,他相信他所能得到的一切,終究是要靠自己去打拼,迫於形勢他張家暫時只能棲身董士選之下,董士選爲人乖戾,喜怒無常,而且特別好面子,張邦直和張宏都是懂大局的人,他們只是在等待一個機會。
他相信董士選不會走得太遠,只要時機一到,他相信自己有很大機會取而代之,他有這個信心,是因爲他懂得能屈能伸,他努力讓自己更加完美,而不讓董士選找到任何破綻。
自從宋軍襲擊瓜州以來,他更加謹慎了,他睡得更少了;而昨天董士選、呂文煥還有阿里海牙當面告訴他,任命他爲揚州留守大軍的統領,他就沒法睡了。
他明白其中的艱難,不說留守揚州大軍之中的各種派別,就說那神出鬼沒的宋軍,他也沒有把握應付。
他本想婉拒,但是他不能當所有人的面讓董士選沒有面子,按照董士選的脾氣,背後絕對會找他麻煩。
而且這不能不說這也是自己的一個機會,最好的結局就是董士選戰死南方,這揚州大營的漢軍就會被自己從新吞併,成爲自己的家之本。
張邦直越謹慎了,他不能拿自己的身家xìng命去開玩笑,他更不能拿自己的xìng命去當賭注,當明天董士選、呂文煥離開揚州後,他就會遷到揚子橋,以揚子橋爲中心,緊縮兵力,防守揚州,他一定要保證南方戰事結束之後,揚州還是牢牢被自己掌握。
“嘭”的一聲巨響,張邦直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然而他並沒有第一時間走出外面,他很謹慎,他知道董文炳是怎麼死的,很快就傳來了急促的號角聲,然後就是雜1uan的將士的吆喝聲。
親衛總算來到身邊,喘氣道:“將軍,水寨被天雷襲擊,引大火,燒燬了不少戰艦。”
“馬上救火。”不是襲擊,張邦直領頭走了出去,大聲道:“加緊大營防備,派出將士救火,一定不能讓火勢燃燒起來。”
“將、將軍,你看。”身邊一個親衛目瞪口呆指着天空,只見十幾個火球從天而降,然後落在水寨之內,大火迅燃燒起來。
“不是天雷。”一個響亮的聲音震耳yù潰,阿里海牙怒吼:“是均州軍,nainai的,欺負到老子頭上了。”
“格爾旗,你去開寨門,順着火球的方向追出去。”格爾旗是他的得力助手,精通水戰,顯然阿里海牙是動了氣。
張邦直想開口,但看着暴怒的阿里海牙,連忙閉上嘴巴,看到水寨寨門打開,不少戰艦涌了出去,但是水寨內火燒得還是很厲害,阿里海牙又指揮將士把還沒引火的戰艦駛出水寨,然後命令士兵全力救火。
一直等到天亮,大火才漸漸熄滅,被叫做格爾旗的xiao將也垂頭喪氣回來,阿里海牙和張邦直坐在大營之上,格爾旗悶悶說道:“大帥,對方狡猾得很,明知道打不過咱們,兄弟們還沒過去,宋軍就把戰船燒燬了,等弟兄們圍了上去,連渣滓也沒剩下一點了。”
“更不用說見不到半個人影。”
“乓”的一聲,阿里海牙大拳頭桌子上,他和均州軍jiao手多了,知道均州將士肯定是藉助潛水服走人了,怒道:“張貴,老子和你不共戴天之仇。”
又有副將上來說損失戰艦數百艘,士兵傷亡也有一千多人,阿里海牙哪裡還忍得住,站起來大聲道:“附近一定有均州軍老窩,老子一定要把這些縮頭烏龜揪出來。”
“大帥,”張邦直連忙拉住阿里海牙,緊張說道:“董將軍、呂將軍快到渡口了,還不如等大軍南下之後再找他們算賬。”
“大事爲重,大事爲重。”
阿里海牙砂鍋大的拳頭又敲了幾下桌子,這才安靜下來,緩緩說道:“老子一定不會放過張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