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觀歷史長河,自古以來,似乎所用的君王都熱衷與萬國來朝、四夷賓服,這也沒有錯,仁義播於四海,萬國爭相來朝,這是所有皇帝們爭相追求的,哪怕朕也不例外,但讓朕無法忍受的是,要了面子,卻丟了最重要的裡子。
夷狄奉中國禮之常經,以小事大,古今一體。
爲了面子,自古以來,這些蠻夷,到我們中原王朝,哪回不是好吃好喝的伺候着,走之前還有大大地的紅包,憑什麼如此?
剛纔唐儉大人的回答,還有諸位愛卿的表情,讓朕明白了一件事,今天就皆着這此大朝會給大家說說。
在朕眼裡,這種所謂的萬國來朝,都是謊言,都是假象。
衆位愛卿不妨換位思考一下,這些小國,千里迢迢進貢我大唐,爲的是什麼。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們有哪個不是有着抱着大樹底下好乘涼的念頭,送給我大唐一點點土特產,隨便劃拉點家裡的破爛,就可以換來一個盟友的地位,也可以換來十數倍的回禮,怎麼算都是絕對合算的買賣,何樂而不爲。
美其名曰:朝貢臣服。
事實上卻是薄來厚往,拿根野草,換回我中原實實在在的金條,有這麼好的事,如今想來,連朕都想去了,不去是二傻子!
想必那些蠻夷的君主們此刻正在心中偷樂,我中原的皇帝們個個都腦瓜子進水了,整出這種好事來。
“許敬宗,你來告訴朕,也告訴告訴各位臣公,我大唐如今的稅收是多少?”李治冷着臉,近乎低吼的聲音響徹整個太極殿。
“回陛下,今年的歲入大概四、五百萬貫左右。”雖說貪財,但許敬宗掌管戶部,這錢糧稅收每一筆也都是暗藏在心的。
“也就是說,爲了虛僞的面子,這一次的進貢,要花去起碼二十多萬貫,而這樣的進貢,每年盡然還有數次,甚至朕聽說有些蠻夷的商人竟也敢冒充使者,拿着一些破銅爛鐵朝貢,換走大筆金銀,以前朕還不信,如今看各位臣公這腦袋,算是明白了,天下果真有此荒謬絕倫之事。
當然朕也知道朝貢,其出發點也不全在錢財之上,中原乃天下中心,中原皇帝乃天下共主,自然要做到萬邦來朝,但這樣的朝貢朕不想要,朕的將軍們,難道你們都死了不成,難道你們的橫刀都鏽了不成,爲何不能爲朕將這些蠻夷之國打的心服口服,而是僅僅滿足於用我大唐百姓的血汗去引誘別人來臣服,這不是榮譽,這是恥辱,是我們漢人的恥辱,也是軍人的恥辱。”李治說的話決然無比,眼神中凌厲如刀四顧。
“國家與國家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友誼,有的永運只是利益,沒有任何道義可言,更沒有仁義禮信的存在。收起你們的以德服人,收起你們高傲不屑,大唐強盛,不是靠收買這些異族,而是靠大唐人民幸苦勞作,靠大唐將士們南征北戰,黃沙百戰,馬革裹屍換來的,我大唐那三個凡是是如何說的,房遺直,你出來告訴列爲臣公。”
“喏,大唐三個凡是,是,凡是有利於大唐帝國的決策,我們都堅決維護,凡是有利於大唐帝國的指示,我們都始終不渝地遵循,凡事有利於大唐帝國的決定,我們都應該堅定的支持。一切以大唐的利益爲最重。”房遺直等一干少壯派官員被李治的話說的一身熱血,要再不表示一下,就快噴出來了,以房遺直一貫的溫文爾雅,都近乎嘶吼的將三個凡是念了出來。
揮揮手,讓房遺直推下去,不帶走一絲遺憾。
“各位臣公,這些屬國來進貢些破銅爛鐵,我大唐回贈大量金銀珠寶,就能彰顯盛世大唐,天朝上國的胸襟氣魄了嗎?愚,愚不可及,他們只會開心,樂此不疲的不斷派人帶着一批垃圾來朝貢大唐,再心滿意足的帶着大量的金銀絲綢回去,然後再派人來,我大唐就像他們的屬國一樣,將養着這些狼子野心的蠻夷們。
若有一天,你們把自家錢財全部散給你們的佃戶,把房子也讓給他們,再把妻妾也送給他們享用,你們說,他們會不會感激你們。
話又說回來,他們憑什麼要感激你們,你們那是已經不是他們的地主了,你們失去了一切,相信你們自己也覺得好笑。
同樣的道理,這些看似謙恭有度的四夷,都像是一匹匹餓狼一般,環伺在我中原大地的周圍,一旦待我中原消弱的時候,就會狠狠的咬上一口。
漢初之時如此,五胡亂華更是如此,就連我大唐開國,我父皇也被頡利兵臨城下,冒着生命危險,屈顏求和,俯首稱臣,這纔多久,各位愛卿卻是通通都忘了,用我漢人的血肉去養肥這些異族,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你們都給朕都忘了嗎?”
虎目怒瞪,李治激動的身子都不停的顫抖,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倒是將那軍方的將軍說的心生動搖,唉,軍人天生一股熱血,卻是最容易鼓動的。
若是以前,恐怕此時孔穎達等一干老儒子們早衝上去,和李治辯論了,但今天卻沉默了下來,萬國來朝,是用錢堆出來的,事實也確實像李治所說,但最關鍵的是孔穎達對自己這個徒弟如今已是十分了解,剛強無比,乃如秦皇漢武一般,一介雄霸之主。
至於長孫無忌、房玄齡等人,一輩子轟轟烈烈的闖蕩大半生,對李治那句“國家與國家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友誼,有的永運只是利益,沒有任何道義可言,更沒有仁義禮信的存在”卻是最爲欣賞。
再看那些各國使節,神情中無比氣憤,想爭辯卻又不敢,只是漲着臉,看在有心人眼裡,也是暗暗皺起了眉,隱約間腦子中不由的回想起李治那句“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陛下,我薛延陀部可是真心歸順大唐的,不敢有絲毫異心的。”肩負着使命的薛延陀使者聽的李治如此鐵血近乎宣言的錚錚之言後,有點口不擇言,這話說的太沒水品了,滿朝文武,連孔穎達那種老實人都不屑的撇了撇嘴。
真心歸順大唐,不敢有絲毫異心,這不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嗎?
指了指那使者,李治冷笑道:“再來說說你薛延陀的使者。”
“北方草原,朕是不打算讓出來了,難道要朕再爲自家子孫養出一個匈奴,養出一個突.厥嗎?你們薛延陀要是有膽,儘可以和朕的大唐雄獅會獵於北方大草原,想要拿回北方草原,用刀和血來和朕說話吧,看看是你們薛延陀的弓箭犀利,還是我大唐的鐵騎彪悍。”李治說這番話的時候一臉平靜,雖然要修生養息,但是別人欺負你了,哪怕咬碎牙齒,也要咬回去,一個民族可以容忍失敗,但唯獨不能容忍沒有脊樑,那樣的民族,是不配屹立於世的,大唐的精神,皇帝的尊嚴,千古一帝的理想,漢人的鏗鏘,不容許李治有半點商量的空間。
那薛延陀的使者名叫呼塗邪,在薛延陀部落裡仗着學了不少學問,以及家族的權勢,也是一橫行無忌的主,如今聽的李治如此囂張強硬的話,雖然心中氣惱萬分,恨不得將李治碎屍萬段,但也只有壓下怒氣,但話語中卻也強硬了起來:“陛下雖爲天朝之主,但也不要看不起我薛延陀部,我們薛延陀,哪怕一個女人,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都能騎的烈馬,挽得起強弓,百發百中,若陛下真的如此,說不得我族酋長將親自率我草原健兒,馬踏萬里,親自去取那北方草原,哼哼,到時候,就不是我們企求你們了,那北方草原本不適合你們漢人耕種,陛下身爲天朝之主,廣有四海,何必吝嗇區區蠻荒之地,又何必吝嗇區區一女子呢。”
“大膽”“蠻夷找死”“陛下,此獠猖獗,應拖出去斬首,以敬天下。”
蠻夷找死,看我打賞、推薦票的威力,死來死來....小妖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