剷除王、高二人的行動,比想象中進展的還要順利。李淵看着王威被押下去時不甘的眼神,心中倏然暢快。他已經隱忍此二人很久了,現在終於除去,從此之後再也不必時刻提防,不必每日膽戰心驚了。
長孫順德見事情已定,帶領其他士兵都撤了。李世民看到王、高被押出去後,馬上從外面進來,見李淵平安無事,也放下心了。
“二郎,你來了。”李淵看李世民進來,對他和劉文靜說道,“王威和高雅君審問之事,就交給你們了。”
畢竟這個是李淵他們設計陷害的罪名,不能讓不知情的旁人審問。作爲李淵的心腹,李世民和劉文靜是最佳的人選。
李淵又對劉政會道:“這次多謝你的配合,將來若功成,我李淵定不會忘記劉先生今日的功勞。”
“唐公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劉政會謙虛地說道,他自然是看重唐國公的能力,纔將身家性命押在了李淵身上。等將來李淵起事,他變成開國功臣。
劉文靜和李世民去監獄,秘密提審王威。王威剛被衙役押到堂上,還是滿臉不服氣,痛斥道:“劉文靜,你好歹也是大隋的官員,食君之祿,爲君分憂。爾等竟然背棄陛下,和反賊李淵勾結!”
“你胡說什麼,我父親纔不是反賊。”李世民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王威,你暗通突厥,還敢將污水潑在我父親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王威大笑,“李世民,你好意思啊,我通沒通敵,你心知肚明。”
“你……”李世民氣急,剛想站起來和他理論,但是劉文靜伸手按下了心浮氣躁的李世民,微**他搖了搖頭。
李世民黑着臉坐了下來,劉文靜繼續審問道:“王威,你如何與突厥傳信,對突厥泄漏了什麼軍情?”
王威直接懟了回去,“我怎麼知道,這得問你劉先生啊。”
劉文靜不像李世民,纔不會被王威激怒,“看來,不上刑你是不會交代的。讓我想想,給王大人用什麼刑罰好呢?”
“劉文靜,你敢。”王威這下臉也白了,聲音開始發顫了,“我、我是陛下任命的朝廷命官,你不可以侮辱我。”
李世民畢竟年輕,有些心虛地小聲問道:“刑不上大夫,我們這樣太過了吧。”
劉文靜說道:“二公子,成大事者不拘小節,莫要像你父親那樣,婦人之仁。”
李世民聽後,怔了怔,不再說話。劉文靜拍手,兩名凶神惡煞的獄吏過來,直接將王威綁在了刑架上。
“我無罪,你們憑什麼陷害我。”王威嚇得大叫道,“二公子,我願意追隨令尊,救我,救我!”
“還沒有用刑,你就叛變了嗎?”劉文靜笑道,“看來你的骨頭也沒那樣硬,你對陛下的忠心,也很淺啊。”
劉文靜嘲諷了王威一通,但在酷刑面前,他也說不出反駁的話,氣焰一下子被打壓了下去。李世民深刻的體會到,有些人你好言相勸是沒有用的,只有強權,纔是力量。
提審王威很順利的完成了,劉文靜輕而易舉的拿到了他通敵的口供。但是到了高君雅這裡,他並沒有像王威那樣破口大罵,只是閉着眼睛,不言不語。
“王威已經交代了,高君雅,你不必做無謂的反抗,老實交代吧。”劉文靜說道。
高君雅心裡冷笑,看來王威已被用刑。高君雅冷笑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成王敗寇,我無話可說。”
李世民說道:“高君雅,你是聰明人,能看清楚形勢。我們也並非趕盡殺絕,只要你投靠我父,則可放你一條生路。”
“二公子的好意,高某心領了。”高君雅淡然道,“二公子能容我,唐公卻容不得我。我不死,唐公起義則名不正言不順。”
劉文靜讚許道:“你果然聰明,可惜我們各爲其主,勢不兩立。我會照顧好你的家眷,你在這上面簽字畫押吧。”
高雅君明白,人爲刀俎,我爲魚肉。他再想反抗,也無濟於事了。他微微一笑,拿起筆看都不看上面的罪證,直接寫下自己的大名。
看着高雅君被帶下去的背影,李世民頗爲惋惜地說道:“此二人,只有一死嗎?”
“正如高雅君說的,他們必須死,否則唐公則會失去民心。二公子,我知道你是惜才之人,可惜爲了大業,只能殺了他們。”
等到了五月十七日,數萬名突厥士兵攻打晉陽城,輕騎入外郭北門,出其東門。李淵命裴寂等勒兵爲備,而悉開諸城門,突厥不能測,莫敢進。
李淵用空城計騙退了突厥,但還是損失了幾千士兵,搞得城中百姓人心惶惶。此時李淵登高一呼,告明百姓這些突厥人正是王威和高君雅引來的,公佈了王、高二人通敵之罪。百姓們信以爲真,義憤填膺,要殺了他二人。
李淵順從民意,下令處斬。行刑當日,無數羣衆圍觀,痛罵他們二人。李淵坐在監斬官的位置上,默默看着曾經的同僚,長嘆一聲,扔出令牌。李世民跟着圍觀羣衆在臺下,看着儈子手手起刀落,王威和高雅君人頭落地,血濺三尺。李世民聽民間傳說,冤死之人血濺素練,不知道王、高二人的血,會不會濺那麼高。
剷除絆腳石後,李世民和李淵的心情都有些沉重。然而現在到了最關鍵的時刻,他們不能再分心。李淵現在最大的擔憂就是突厥,他很擔心突厥在他們起義之時,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劉文靜還是維持自己之前的想法,聯合突厥,用金銀財寶買通他們。
李淵搖頭道:“突厥人貪婪,始畢可汗怎麼可能被金銀財帛所誘惑?想的太過簡單了吧。”
“卑辭重幣,俯首稱臣。”劉文靜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