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守必失這個道理,紫袍教徒很明白,刀法的不斷轉變,就是爲了尋求可以反擊的時機。
然而,四名轎伕配合出的實力,遠遠超乎了他預設可以防守的範疇之內,越打越是被動,刀始終沒有機會發出過一招凌厲殺着,只有硬生生地被憋屈在手中不得志。
時間久了,四名轎伕的優勢越發明顯,紫袍教徒逐漸出現心驚,刀法因此變出了紊亂。
“碰!”
一聲悶響,終究是四名轎伕打破了紫袍教徒頻臨破碎的防守,以拳作爲武器的八隻手,把數十記重拳瞬間落到紫袍教徒的身上。
一記拳頭的威力本來就有着不可忽視的強度,連中數十記重拳,紫袍教徒頃刻像脫了線的風箏,飛射出半里外,然後,利用鈍刀支撐起搖搖欲墜的身軀,大口大口地吐出了好幾口鮮血。
他還是嚴重估計錯誤四名轎伕配合出的實力,有這種結果,是正常地符合了他對四名轎伕的配合有了新一輪的認識範圍,是完全超脫了他從書籍以及見聞集聚而來的認知。
似乎,只能用‘奇蹟’二字,方能解釋出爲何四個地境修者能配合出這種恐怖的實力。
遠處,所有觀看的蔣家子弟暗暗吸入一口涼氣,餘光靜悄悄地觀望着蔣程的態度,正在擔驚受怕。
蔣程的決定關乎着他們的生死,倘若蔣程想用兩鶴相爭,漁翁得利的方法,唐邑這隻就不是一隻普通的鶴,實力比起所有蔣家子弟加起來的漁翁都要高出太多太多,到頭來,他們不是漁翁,是炮灰。
蔣程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一片鐵青。
四名轎伕展示出的實力,又在他的腦海中刷新出一個新的高度,逐漸高不可攀!
“可惡!我一定要得到大鵬鳥內丹。”
蔣程心中還是爲了大鵬鳥內丹而感到不甘。
......
紫袍教徒稍稍喘了幾口大氣,傷勢得到了緩解,擡起頭,正視着緩緩走來的四名轎伕。
他在苦笑,因爲他已然連逃跑的機會也看不到。
同時,他又有所不惑地問道:“這是我輸得最佩服的一場,我自問有天境第五重天修爲,然而,卻遠遠比不上你們四人的配合,就是敢問四位是何名,好讓我死也死得瞑目。”
四鋁轎伕臉無表情,沒有回話。
準確來說,四名轎伕不可能有表情與說話的能力。
紫袍教徒又在苦笑,“看來,我是自作多情了。”
此時,唐邑一邊仔細觀摩着大鵬鳥內丹,一邊平淡地開口道:“他們四個不是人,是我的炫紋,還沒有改名字。”
紫袍教徒全身渾然一激靈,忽然仰天大笑起來,“原來如此,真正讓人感受恐懼的居然是一個地境第三重天的修者,世界真大,果然無奇不有,敢問這位先生,你爲何名?”
“唐邑。”唐邑毫不猶豫地回覆道。
“唐邑,姓唐!炫紋!”紫袍教徒細細地琢磨起唐邑的名字,隨後一片心安理得,“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是中州唐俯的後人吧,難怪炫紋造詣如此高深莫測,都說唐家滅族,在有生之來,能看到還有唐家的後人,我真是無悔了,來吧。”
話畢,紫袍教徒站起身,慷概地敞開了胸膛,閉上雙眼,迎接死亡的來臨。
四名轎伕忽然停了下來,再沒有前進半步。
唐邑道:“我不殺你,你走吧。”
紫袍教徒錯愕地睜開了雙眼,疑問道:“爲何?是不值得先生動手?”
唐邑平淡道:“不是,你很有骨氣,在我遇到過所有往生教衆的人之中,你可以是最值得我親自動手的一人,不過,我留你性命,是想讓你回去給黑袍祭司傳個口信,告訴他,我唐邑很快會來找他的,叫他洗定好脖子等我。”
紫袍教徒一臉驚訝,定了定神,又不禁地苦笑起來,“得到唐先生的手下留情,真的是不知道該不該高興,也罷,我會把話幫你傳達。”
話畢,紫袍教徒踉踉蹌蹌地遠離唐邑,一副視死如歸。
唐邑讓他看不到深淺,他便不覺得唐邑有吹噓的嫌疑。
只是,黑袍祭司更是深不可測,沒有得到大鵬鳥內丹,就如同被黑袍祭司宣告了死刑,這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只看中結果,不會考察過程。
所以,回去,只有死路一條;不回去,面臨的也是無止境的追殺,絕對逃不過黑袍祭司的手掌中。
如此一來,同樣面對死亡,還不如來個痛快,也算是還了個唐邑不殺之恩的人情,無拖無欠。
唐邑簡單地瞄了一瞄紫袍教徒的身影,然後再度迴歸如何收取大鵬鳥內丹的一事上。
對於紫袍教徒的死活,他不關心。
往生教,危害百姓,即使再有骨氣的教衆,做錯了事,就是做錯了事,必定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唐邑暫且放過紫袍教徒,不代表日後都會放過紫袍教徒。
唐邑決不會姑息往生教的人,下次若是再遇到紫袍教徒,他定然不會手下留情。
至於唐邑故意讓紫袍教徒誤會成中州唐俯人,是爲了讓黑袍祭司多一分忌憚。
在還沒有清楚黑袍祭司的實力具體到達何種程度之前,唐邑不敢貿然正面對決。
能掌握青鸞殿整個往生教的勢力,黑袍祭司的實力至少不是現在唐邑能夠匹敵的存在。
保持着中州唐俯的名頭,有利於唐邑從中騰出可以尋覓炁的時間,快速提升修爲。
......
隨着紫袍教徒的徹底離去,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起來。
唐邑目空所有,完全忽視了遠處盡是不同表情的數百名蔣家子弟,不斷嘗試着利用三道冰系炫紋融合在一起,強行冰封大鵬鳥內丹。
可惜,大鵬鳥內丹散發出的驚人熱量,瞬間將冰塊化成一灘水跡。
唐邑沒有放棄,再接再厲,屢敗屢戰,冒求不能一性次收取大鵬鳥內丹,也可以經過多次冰封來降低大鵬鳥內丹的熱量。
蔣程將唐邑的舉動看在眼裡,雖然表面不敢輕舉妄動,內心卻是心急如焚。
想好的辦法,原來都是些經不起推敲的餿主意,無論計劃佈置得如何精密,都是必須面對那四個怪物的把關。
即使通過了,也是個慘重的代價,可能只剩下零丁幾人,之後正面對決唐邑,還是沒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趁機奪走大鵬鳥內丹。
正值雙方分別爲自己考慮的事情想方設法的時候,大鵬鳥內丹經過不下十次的冰封,表面上的青色從逐漸變淡,忽然一下子變得碧綠。
“什麼!”
唐邑無比鬱悶,耗費大量心血得到了微不足道的結果,就這樣化爲烏有,最重要的是,韓楚楚的病情到達了分秒必爭的地步,多消耗一秒鐘,韓楚楚就越是距離死亡近了一大步。
“把顏色都給我退去。”
唐邑果斷地又施展了三道冰系炫紋融合在一起,一道小型冰薄從大鵬鳥內丹的底部快速成型。
只是,大鵬鳥內丹越發碧綠,甚至表面的碧綠由於太過耀眼,形成了綠光。
在綠光的映照下,冰塊直接去除了將冰層融化成水的其中一個環節,直接昇華成空氣中的水份。
同時,在大鵬鳥內丹之下,那個用以成冰的炫紋,被綠光點燃。
整個冰系炫紋,被綠光徹底的擊破。
炫紋與施放者存在相互牽引的作用,冰系炫紋被大破的一刻,唐邑不禁吐出了一口鮮血。
被直接從根本破壞炫紋,這是唐邑有生以來第一次遇到的事情,可見,大鵬鳥內丹的威力,再一次擴展了唐邑的認知。
十里範圍之內,氣溫誇張地一下子再度提升了數十度,一些蔣家子弟已然有了頭暈眼花的現狀。
就在這個時候,大鵬鳥內丹猛然向一邊快速飛走,路過的地方,樹木變成焦炭,可以越來越擴大了視野。
“不好!”唐邑大叫不妙。
大鵬鳥內丹前進的方向赫然是收藏韓楚楚位置所在,以韓楚楚目前的狀況,比普通的大樹還要脆弱,中毒的身軀將承受不了高強熱量,化爲一具焦炭。
“給我停下來。”
唐邑立刻在大鵬鳥內丹前進的方向用炫紋加了一道又一道的冰與土兩組炫紋成合而成的冰牆。
可是,大鵬鳥內丹剛好靠近,一道又一道的冰牆瞬間被焚燒至無。
隨着大鵬鳥內丹的速度越來越快,在唐邑還沒有來得及升起炫紋之際,在炫紋的上空,就只殘留了一道綠痕。
綠痕過境,繼而直接將炫紋焚燒乾淨,唐邑的傷勢越來越重。
終於,大鵬鳥內丹到底韓楚楚的影藏地點,焚燒了所有可以遮擋韓楚楚身體的樹木,懸浮停留在昏迷的韓楚楚身上,一動不動。
韓楚楚卻沒有被焚燒的現象,臉色反而逐漸變得紅潤起來。
唐邑不禁暗暗呼出一口涼氣,韓楚楚平安無事。
......
與此同時,蔣程一臉震驚,“是韓楚楚!”
緊接着,看到韓楚楚的狀態,又旋即疑惑起來,“赤陽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顯然,赤陽飛沒有將韓楚楚中毒的事情告知蔣程,纔會讓蔣程一頭霧水。
“不知道。”赤陽飛凝重地回覆道。
韓楚楚被蔣程發現,對他來說,不應該算是件好事。
果然,蔣程忽然露出了一個陰險笑容,死死地眼着韓楚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