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總有小姑陪伴,她一離開,阿真心情也很低落,從壓抑房間出來,落坐於客棧大廳默默用着早飯,聽着外面人流喧譁吵雜,恍惚該用什麼辦法搞定銀兒時,一名雪豹急速前來,神情冷酷稟道:“少爺,殷小姐不知爲何與城領發生了爭執,現在就在城門口。”
還沒想出怎麼對付這個任性的娘門,她倒是先惹起事端了,阿真心頭一苦,哪裡還能遲緩,緊急起身,咻的一聲奔出客棧。
一來到城門,他不禁吃了一驚,只見城門四下的百姓退於遠遠,正門中央兵衛一圈一圈包圍住了七八人,其中一個就是銀兒。另外的人有些熟悉,半會兒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這幹人手持兵刃,背靠背團護在一起,已有數人打的頭髮散亂,一眼便知被兵衛們搞的狼狽之極。
兩方人馬打的不可開交,阿真見兵士把手中的尖槍猛刺向銀兒,心驚肉跳怦怦,急對身邊的刀疤說了幾句。雪豹們當即四散,刀疤則往城梯旁飛快奔去,來到了城將身邊,湊耳一頓細語,城將便把不安的雙眼向阿真方向射來,見到那位板着個臉的大爺,差點嚇尿了褲擋,當即揚聲大吼:“全都住手,所有衛長速速過來。”
程家堡一夥已打筋疲力盡,聽到這聲住手,正是求之不得,停下刀劍時,兵已紛紛退了開去。
阿真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不過老婆不能不救,救又要救的神不知鬼不覺,靜靜站於百姓堆裡等待,好一會兒才又聽城將大吼:“不準矢放冷射,全部生擒。”
紛紛退開的兵士們得令,整齊又鬨然向前,數名衛長武藝不錯,得到密令,當即衝入背靠於一起的叼黨中央,強行把他們逐一分開。
程家堡是冤枉的,大理對南面武林有規,舉凡五人身攜刀劍集於一起,入城須得詳備來歷以諮查詢。本來也就是詢問的事,回答就完事了,偏偏殷銀就是不服氣。杭州城換了大理兵就這麼的麻煩,殷府可是杭州鼎鼎有名府邸,她殷銀邀請好友前來坐客,問什麼問?雙方几個口角,一邊是任性千金小姐,另一邊是沙場暴軍,脾氣都屬牛的,一團炸爆再碰個火星子,結局註定了。
“大小姐……”程薰被層層的兵士強行和殷銀拆開,心急一聲噘喊,然目光所及皆是兵,皆是鎧甲與長槍,哪裡還能看得到人。
殷銀武藝勉勉強強,單獨對付六七個兵士或許還能行,然密密麻麻的兵士,單就挑開刺來的槍頭,已是渾身疲乏了,哪裡還能分得出半個神。
銀兒一被分開了,阿真便一步一步蟹移在兵圈與兵圈之中,四下刺來戳去的全都是寒槍,不只他膽顫心驚,知曉他身份的所有人臉都跟着白了。壓根不明白大王到底要幹什麼?可沒有他大爺的命令誰也不敢住手,若他蹭破點皮,那……
小心亦亦來到殷銀的包圍圈,阿真就這麼瞠然站於兵陣內,左右揮刀的兩名衛長不敢進攻,也不敢後退,就站於他兩側掄舞着刀,掄呀掄,揮呀揮,給空氣割雙眼皮,不知曉阿真身份的兵士們,個個錯愕,不明白他們老大到底在幹什麼?那位斯文公子怎麼出現在這裡?
“銀兒……”見到躲閃兵士長槍的傾世寶貝,阿真吞了吞沫液,急喚了一聲,趁個空虛闖進去,抓住她的荑柔小掌,咬牙便跑。
殷銀擋開三四把槍頭,耳畔突然響起癩蛤蟆的叫喚,還來不及看上一眼,手上一重,被人拉住便衝出了層兵。
“呃?”此情此景,讓殷銀腦內一道閃光極快掠過,這個場景好熟悉,好像在某個地方,她好像也是與兵士們打架,最後好像也是他救了自已。奇怪!到底在哪裡她和兵士打架?在哪裡被他救了?
大王終於走了,所有人皆鬆了一大口氣,緊護在兩側的兵長停下空中掄揮的大刀,鎧甲擋住要追趕的兵士,阻止後屬下,轉身朝跑遠的兩人看去。他大爺的,也不知在搞啥撈子,好好的皇宮不呆,跑到這裡專程要嚇死他們啊!
牽着殷銀一口氣奔到客棧,撐膝喘氣的阿真奇怪的緊,怎麼今天銀兒這麼安靜?疑惑挺身轉看,見到一雙滾滾杏目正盯瞪自已,心頭頓嚇卡於喉頭,緊急往後逃出一大步,雙手護胸弱問:“怎……怎麼?”
殷銀極度的疑惑,一雙柳月眉擰成一股繩,目光深邃幽深,徐徐觀看跟前癩蛤蟆。昨晚掉湖裡她覺的熟悉,剛纔他救也熟悉,到底是怎麼回事?莫非他真的僅用半年就讓她傾心相許?若真是,她殷銀還是殷銀嗎?
“你……”他有那個能耐嗎?僅只用了半年就讓她傾心相許?殷銀不解,可腦裡的大量熟悉糾纏着她不放,“我……”
“啥?”聽的不是很清楚,阿真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她每走一步,他就後退一步,雙手護着胸,額頭流汗弱問:“殷大小姐你說什麼?”
殷銀問不出口,若真的許身於他,她到底是爲何?如若不是,偏偏爲什麼會這麼的熟悉?且還常常想起他,雖然不願去承認,可自已知曉總不其然就想起他,偏偏她又不明白,很疑惑。
“該死!”自已每進一步,他就害怕的後退,對於他害怕自已,殷銀覺的胸口極悶,寒冷低啐了一句,咬牙惡道:“不準再退了。”
退退退……
面對怒目滾滾的銀兒,阿真哪有不退的道理?就是自已不想退,可是腿在外腦命也有所不受啊!驚棘裡自然就答:“你不要再進了。”
“你……”聽得頂嘴,殷銀悶悶的胸口燃燒了,前進的步伐更是急驟,兇狠把他逼貼於牆壁,這才距兩步遠重哼:“膽小的東西,害怕什麼?”
如壁虎緊貼着牆壁,阿真挺身收腹,懼眼驚嚇偷窺她緊握於手中的玲劍,沒武器的銀兒他都無力招架,現在她手中可是握有殺人傢伙,能不害怕嗎?
“殷……殷殷大小姐,咱就不能心……心平氣和嗎?”每次碰見不是打就是殺,這叫什麼日子啊?讓人怎麼活啊!
不對勁,全都不對勁了,這隻癩蛤蟆怕她,她覺的不高興;這隻癩蛤蟆稱她殷大小姐,她也覺的不高興;這隻癩蛤蟆幹什麼,她都覺的不高興;彷彿他就是專門生來氣她的一般。
“養不大妖婆和蘇婷婷yin物是你的妻子?”殷銀寒氣逼人,杏目滾瞪。
銀兒和婷兒、翩兒家族世仇極深,阿真哪裡敢答?貼牆挺身收腹猛咽口水,目光頻頻偷窺她捏的青白的小掌,心裡仰天吶喊,哀苦的有夠可以。
殷銀見他嚇成這鬼樣,咬牙大喝:“說!”
心頭一跳,阿真脖子一縮,大聲回答:“是!”
嘎崩一聲,殷銀的牙繃咬斷了,雖然不懂自已爲什麼這麼生氣,仍然氣的渾身戰粟,揚起手掌恨不得把這隻自甘作賤的癩蛤蟆摑死。
脫口應完,阿真便處於天崩地裂之中,腦中飛快思索着保命之法,悔不當初讓刀疤一行人不準入內,本意是想他救下銀兒,好好與她說說話,誰曾料想,她大小姐火起來,連救命恩人都不放過啊。到底是誰說的?什麼救命之恩難報,唯有以身相許的?狗屎,簡直就是大騙子。
“看…暗…器……”駭見銀兒擡手,慌亂之下,便把壓箱絕技使了出來。
“呃?”正想摑死這個自甘作賤的yin徒,倏地一根手臂揚射而來,殷銀驚愕撇顱躲閃,腦袋裡的閃光一道一道急掠過去。
沒受到攻擊,殷銀眼珠緊急前看,癩蛤蟆果然不見了,不知爲什麼?她自然就知曉他會不見,身軀自然連退,當嬌臀碰到人,更不明白自已怎麼就知道他會在身後。
揮手、跨步、轉身、下蹲,雙手的搭尖剛剛形成,不料前面的屁屁突然壓了上來,阿真找不到目標,僅只一閃眼,殷銀便成功除解了他的曠世奇招。
“我的媽呀!”五官貼着銀兒的屁屁,來不及亨受銀兒獨有的香味,阿真一顆心挖涼挖涼,連滾帶爬,四足並用,調頭就扒。
轉過身,殷銀冰冷的傾世絕顏染上絲絲緋紅,見着那隻癩蛤蟆成了四足畜牲向大門抓奔,心頭噔時盛怒,右腳一跺地板,凌空從他頭頂翔過,落地轉身啐罵:“想逃到哪裡?”
“刀疤、楚兀……”手腳並用扒逃的阿真令見到跟前一雙金蓮,嚇的心都裂了,處於過度驚下里,嘹聲呼喊:“救命,救命啊……”
殷銀森然下視這隻癩蛤蟆,聽得兩個不相干的人名,纔剛微愣,倏地耳畔兩道剛猛勁風忽然襲來,緊急之下,來不急躲避,一道美麗的詩句驀地翩躚而起。
“一抹粉彩遊天闕,兩團紅腮幻化蝶……”淡淡詩句未落,轟的一聲,客棧內充斥無數的白色蝴蝶,蝴蝶之影於空中四閃,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不知那個是真,那個是假。
“噗噗……”刀疤和楚兀早就想進來了,聽得少爺如此撕肺求救,哪裡還敢再遲疑,緊急之中提氣咻唆而入,手掌打碎了少爺身邊的兩道幻影,見着少爺竟被逼迫如狗趴跪於地,怒火頓滔滔的涌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