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真這一邊,早已是把仙子褻瀆了再猥瑣了,蘇婷婷被欺壓於牀上,嚶嚀裡也流露出眷愛,被撫摸的身上如着了火一般,喘息不已驚呼:“相公,客人都等着呢。”
“是哦。”阿真量看身下仙子絕冠嬌靨,雙眼裡一搓深深鎖往她的瑩眸,極難拉離地輾轉回地,沙啞喚道:“婷兒爲相公更衣。”
“是,相公。”蘇婷婷嬌喘吟吟從牀上坐起,急走到桌上拾起那身紅服,仙臉漾喜快速爲心愛的相公寬上。
換了紅豔紅飾,阿真說說笑笑牽着婷兒邁入大廳,腳剛跨進,一股讓人喘不過氣的暗涌驀地來襲。低頭自顧說話兩人,一時被懾住,歡聲笑語卡住,急速仰頭眺看,同時驚呼出聲。
“太老……”
“老太君……”
阿真頭皮一杵一杵麻起,難於相信眼中所看到的一切,廳中桌椅碎地,太老與老太君對峙站於中央,福絨身子微彎地立於側邊,冷瘋子等七八名老頭阿婆則與老爹、淨塵、淨揚、瀋海、蘇顏對瞪,其它一干人則是退居於左右廳牆,臉上的表情布着驚嚇之狀。
“孫婿來了。”太老和老太君聽到阿真的叫喚,兩人同時出口,隨即扭頭彼此重重一哼,看對方都極爲刺眼。
我嘞個去!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阿真心底升起一股膽怯,摳了摳腦門強自鎮定笑問:“老太君,您老也來給太老過壽嗎?”
“哼!”老太君手中金拐往地上一頓,重重哼了一聲,凝看前面殷雀,“她還不夠格。”
“李豔,你真是越老臉皮越厚了。”太老比她更不屑,哼哼說道:“原以爲你以前臉皮就厚,沒想到老了還是一樣厚,真是見識到了。”
老太君臉色鐵青,咬牙切齒捏着手中柺杖,今天她不是來算前帳的,隱忍下濤天怒火轉眸瞪向阿真。“孫婿,老太婆想與你單獨說說話,不知可答應啊?”
阿真要點頭時,太老突然掃過倍兇狠目,嚇的他差點尖叫出聲,心驚膽顫小步小步走到對峙的兩老中央,弱弱勸解:“別這樣嘛,大家都是老朋友……”
“誰和她是朋友?”太老與老太君同時喝斥,怒目從阿真臉上轉瞪彼此,大有把對方碎屍萬段狠厲。
汗!一顆超級大的汗從阿真額頭滑下,曠世血仇的兩老突然對上了,情況非常不妙啊。
“太老……呃?來……來者是客,今個兒您老過壽,讓……讓人看了笑話。”說出這句話,阿真的腦門一片溼漉,大喝了一聲讓人把廳中的殘破打掃乾淨。
嚇傻的一干婢女也強忍住恐懼,飛速打掃起來,搬桌搬椅擺佈落碗筷後,聲也不敢吭齊往廳牆退。
“呵呵呵……”阿真強擠出歡笑,趕緊比手邀請:“老太君,總管老爺爺,別站着都快坐下。”一手拉着福絨,一手沒大沒小地搭於老太君肩膀,強行把兩人帶於椅前,揚聲大喝:“不要讓客人等太久了,快開席,等一下我一一到各桌敬酒至歉。”
瀋海和蘇顏神精極其緊崩,眯看前面的冷瘋子等人,在他們退了,瀋海喊道:“開宴……”
無數婢女僕役命,咕嚕便往外面奔跑,四下傳告,隨後門裡門外,廳裡廳外又熱鬧而起,一干客人不明所以眺了廳中恢復平靜衆人,聽聞等一下右宰相要親自來敬酒,又都開心了。
老太君心裡氣極,太老更是火大,可在這麼多人面前也不太好乾起,兩人皆徐緩落坐,彼此目光在空中滋滋擦出火花。
廳中原本是四張桌,強加入一張便有五張,一張是蘇家人,一張則是殷家人,另三張都是些親戚好友,這三張裡的人或多或少都有耳聞過杭州殷家,只是知曉的並不多,原本熱熱鬧鬧的壽辰,殷家突然闖入,一來便打了起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右宰相出來調停了,大家也都放下心了。
他們放心,阿真可是忐忑不安,一顆心差點從喉頭裡蹦了出來,太老與老太君仇深似海,別說是他,就是觀世音下凡都解不了這個仇怨。大家都落了坐,酒菜也一一罷上了,可他一時卻不知坐哪裡纔好。若與太老坐,難保老太君一行人馬上就幹起來;若與老太君坐,更說不過去,他是蘇府的女婿啊。
慕容翩和婷兒看他站於兩桌中央臉龐泛綠,心裡也是暗自着急,想要開口讓他入坐,可坐哪裡啊?在大家都犯難時,便見站於中間的心愛男人笑了一聲,步伐轉於殷府。
太老雙目一眯,重哼了一口氣對轉身殷府的阿真喚道:“孫婿,過來奶奶邊上坐。”
“哼!”老太君手扶着金拐,扭過老眸輕蔑瞥了殷雀一眼,拍了拍身邊的空位說道:“孫婿就在老太君邊上坐,我有話要與你說。”
滴答……
數顆大汗從阿真的額頭掉落於地,臉上的笑容僵硬,左右觀看兩老,趕緊笑道:“不用坐了,等一下我要代太老去給客人們敬酒,這麼幾百桌一圈下來也結束了。”
話畢,趕緊把脖子欺向老太君,小聲詢問:“阿婆,你有什麼事要對我說呀。”
“銀兒……”
聽了話頭,阿真便猜到老太君是爲什麼事而來,心頭是五味翻騰,她話還沒說完,不敢在太老面前太過近親,趕緊挺起身子連連答應:“這麼件小事,阿婆放一百二十萬個心,壽宴完了,我來擺平。
老太君纔剛開了頭,話都還沒說完,聽到他竟然這麼爽快答應,先是一愣,隨後老臉撂起算計的微笑,瞥了殷雀一眼,哼哼說道:“看在孫婿的面上,今天老太婆就擱下前事,殷雀祝你壽如北龜了。”
烏龜是長壽之物,祝壽人常把烏龜用來比喻長壽喜慶,若心不誠者卻反有罵人之意。殷家人來勢洶洶、大家都聽得出來。太老哼哼冷笑了一下,目光幽寒瞪向李豔。“承蒙貴口,老太婆還希望吃到你那長如吊繩的壽麪呢。”
“好的很。”老太君站起身,轉眸看着阿真,換了副臉龐說道:“既然孫婿已答應了,那老婆子就先回杭州了。”話落,詢問道:“明天來如何?”
“可……可以。”突見老太君氣勢洶洶站起,阿真趕緊點頭,只要不幹起來,一切都你說了算。
老太君滿意,扭過冷臉哼道:“那我就告辭了,一大把年紀了,吃慢點,噎着了可不是鬧得玩的。”
“是呀,都一大把年紀了,要走慢點,老骨頭可經不起這麼個折騰法。”太老也是不甘示弱,冷冷譏回。
老太君重哼一聲,再看了阿真一眼,便轉身領着寶血樓一行人跨步離開。
緊屏呼吸的另四桌人見殷家人離開了,不由的皆鬆了一口氣,人人開始捧杯站起,圍到太老桌前敬酒,一聲一聲的祝壽喜氣洋洋。
阿真默然暗歎了一口氣,從大廳收回目光,撂起燦爛笑容急急繞走於太老身邊,拾起酒杯祝賀:“願太老年年有今日,歲歲有今朝,再活五百年。”
“好好好。”太老也恢復了慈眉善目、大慈大悲,捧起一杯酒水對圍來衆人相謝:“承蒙大夥兒金言,再活十歲,九十之際定要再蒙大家貴言,哈哈哈……”
“定能如此。”衆人歡笑,酒杯前碰,一口飲罷,再說些吉利話兒,返回各去宴桌,長壽麪第一道,而後便是各種珍饈一一端上。
佳餚過三,蘇武便站起了身,嘆了一口氣笑道:“塵兒、揚兒、愛婿,咱們四人可不能待慢來客們,走吧。”
“完了。”阿真的老臉一黑,拍額引得衆人發笑。
蘇婷婷輕掩脣兒說道:“今日太老過壽,也不知怎麼地來了這麼多人,相公酒量淌淺,何不以白水代替。”
“對對對。”阿真早就想到了,只是不太好意思說,現聽婷兒這般提議,當然是大力贊同。
倪婉真聽得此作弊之術,既嫵媚又嬌滴地橫了阿真,似嗔似怨笑道:“今天是太老大喜,愛婿這般心不誠,太老可要生氣了。”
汗!倪真岳母這個橫眼嬌媚之極,引的阿真額頭掉下三條黑線,吞了幾口口水,訥訥從嬌媚粉臉轉眸於太老,呵呵撓摳腦門,牙一咬腳一跺,“好吧,太老你要保佑我纔好啊。”
太老呵呵笑道:“孫婿說的是什麼話呢,快去替奶奶與貴客們高興高興。”
“走。”阿真轉身,推着老爹和兩個大舅子,跨步大聲嚷道:“你們跟他們拼了,我在背後掩護。”
“哈哈哈……”此話又引來大廳一片爛燦歡快暢笑。
不上不知道,這一上可把阿真嚇了一大跳。鐺鐺隆滴咚,乖乖不得了,一出大廳,便是一大排宴桌,阿真可是大名鼎鼎的天機神相,賓客們眼見他來敬酒,人人都是歡喜不已,哪裡還能讓他躲在背後掩護,一揪就把他揪了上前,男女老少皆是豎起姆指頭恭唯崇拜,連幹三杯,讚不絕口。
幾百桌,四人還沒走到一半,阿真頓覺頭重腳輕,放眼觀去,距大門還有好長一段路,門外又有近百桌,這不是要他老命嗎?心頭猛打冷顫,額頭是佈滿熱汗,着實是受不了了,趕緊轉身對跟於後的瀋海說道:“沈老爺子,再這麼喝下去,我定入土爲安,把我的酒壺換成水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