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薛懷義如何擔憂,這時候的薛家已經開始了行動,停是已經停不下來,薛懷義這邊能做的只是盯好貢院這邊,不讓林源生變。順帶祈禱一下大哥那邊快點行動起來,早點動手,以防生變。
反觀薛懷濤這邊,事情倒是進行的相當順利,這幾天時間一直在拉攏南陽各處的官員勢力,爲薛家的行動打掩護。今天已經是薛懷濤大宴賓客的第二天了,何文昌依舊在列。
看着宴席上的一衆人,推杯換盞,臉上笑意盎然。何文昌手中拿着酒杯眉頭微微皺起。薛家最近的行動總讓人覺得有些奇怪。只是感覺歸感覺,何文昌卻沒有發現薛家在做什麼。
再加上沒有理由推脫,只能來赴宴。
“何大人?想什麼呢,怎麼這樣心事重重的?”
薛懷濤端着酒杯湊了過來,見何文昌一臉的愁緒,明知道是什麼原因,但是依舊開口問了一句。
“薛二爺,在下首徒被抓,怎麼能夠高興的起來?這何大人還是不要叫了,想着過不了幾日,京中旨意就會來了,到時候革職抄家也不是不可能。”
何文昌扭頭看了一眼薛懷濤,面帶苦笑的說了一聲。
薛懷濤微微一愣,這纔想起來何文昌名義上的首徒柴陽這時候正在南陽大牢裡關着。不過薛懷濤也知道,這柴陽是死定了,誰都救不了他,倒是眼前的何文昌,薛邕曾經說過,能夠拉攏儘量拉攏。
這些年從南陽考出的狀元進士多不甚數,其中幾乎一半的人是何文昌教導出來的,走了何文昌,就相當於有了大批的潛在幫手,要知道這些人此時已經開始身居要職。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何大人說笑了,那柴陽是自己作死,怎麼會連累到何大人您身上,家父昨天還說過,一個小小的柴陽還搬不倒何大人。”
何文昌一愣,有些好奇的看向薛懷濤,不知道對方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猶豫了一下後開口說道:“薛老最近出山了?身體如何?”
薛懷濤笑着說道:“身體不錯,前段時間閉關結束,身體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何文昌點了點頭,心中卻對薛邕出現有些意外,要知道這都有一年的時間沒有薛邕的消息了,這次薛邕居然開始出來活動,難道薛家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薛懷濤知道言多必失的道理,所以和何文昌聊了幾句後就轉而去了其他人那裡。唯獨將何文昌留下。
何文昌眉頭微微皺起,想了想後卻發現依舊沒有頭緒,於是整個宴席從開始到結束,何文昌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沒有人敢上前搭話。
宴席結束之後,何文昌坐在馬車上想了一路,直到回到府上,心中依舊有些不太放心,扭頭看向聲旁的管家說道:“找個人出一趟南陽,去汝陽一帶看一看,我總覺得薛家最近有些不太對勁,還有如果確實是大事,不要回南陽,直接去絳縣。”
“是,老爺。”雖然對何文昌這突如其來的吩咐有些奇怪,但是管家還是應了下來,老爺的命令大於天,只要有吩咐,照辦就可以了。
何文昌這邊剛剛吩咐完事情,心中的那種不安感瞬間更加強烈,何文昌知道,肯定有大事發生,只是一時間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南陽大牢內,火燭明滅不定。
於世冷冷的看着牢頭,將手中的牌子遞了過去,開口說道:“靖國公府上的,現在奉命提人受審。”
牢頭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於世開口說道:“於大人,不是小的不放人,實在是沒有知府的手令,這人是沒有辦法提出去的。”
於世眉頭一皺,早知道這樣當時就不將人送到這裡來了。可是現在姚大人早審問柴陽,一時間讓於世有些爲難。
只見於世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臉上猶豫了一下,腰間的長刀突然出鞘,身後的侍衛也是如此,動作沒有相差。
感受着脖子上的寒意,牢頭此時已經被驚呆了,這是什麼神仙操作,怎麼一言不合就動刀子?
此時牢卒看着老大被擒住,而對方個個身上殺氣騰騰的樣子,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砍人的樣子,心中都慌亂起來,這是要劫獄嗎?至於鬧到這種地步?
“是你把人提出來,還是我們自己動手提人?”於世冷冷地說道。在他來看既然好言好語辦不成事,索性下手狠一點,反正在於世嚴重,南陽這幫人都死了纔是最好的。
“我們提,我們提。”牢頭急忙說道,心中吐槽道,要是讓你們進去自己提人,自己有幾條命夠你們砍的?
牢房內,柴陽已經一天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此時衣衫襤褸的蜷縮在角落裡,那還有半點之前的氣度。於世見狀眉頭微皺,想了想後開口說道:“柴陽擡起頭來!”
柴陽這時候已經有些眼花了,擡起頭來,眼睛微眯的打量了一眼於世,隨後冷哼一聲,扭過頭去一言不發。
於世眉頭一挑,在確定了就是自己要找的柴陽之後,對着一旁的侍衛說道:“帶走。”
柴陽就這樣被於世等人架出了南陽大牢,隨後被於世等人帶上馬車,返回貢院。時隔幾天,柴陽再次踏入貢院的大門。
此時的房間內,姚廉伴着燈光正在細細品味柴陽寫的策論,不是的點點頭,臉上漏出了滿意的笑容,真在這時候,門外傳來響動聲,於世推門而入,對着姚廉行了一禮,隨後說道:“大人,柴陽帶過來了。”
“帶進來。”姚廉眉頭一挑,沒想到於世辦事的效率竟然這麼高。
“是,大人。”於世應了一聲,扭頭看向外面,大聲喊道:“把人帶領來!”
柴陽正在門外候着,見裡面的人讓自己進去,被身後的侍衛一把推了進去,有些生氣的回頭看了一眼,柴陽這纔回過頭來,仰面朝天,壓根沒有看姚廉一眼。
“柴陽,你好大的傲氣,本官就不值得你看一眼?”姚廉將試卷放下,隨後開口說道。
柴陽聽到聲音,似乎和之前的自己聽到的林源的聲音不太一樣,不禁有些疑惑,擡眼看向了座上的姚廉。
“姚大人?”柴陽有些意外,原以爲是靖國公提審自己,沒想到居然是姚廉提審自己,作爲榜樣,柴陽還是相當敬重姚廉的,當即站直身子鄭重其事的朝着姚廉行了一禮,高聲說道:“學生,見過姚師。”
作爲自己心中的老師榜樣,柴陽覺得姚廉當的起自己這一禮,但是這樣子卻讓一旁的於世眉頭一皺,險些抽刀砍了柴陽。
你剛剛那聲冷哼是怎麼回事?是對公爺有意見?爲什麼這時候對姚廉有是這種態度,你這是不把靖國公府放在眼裡啊。
姚廉見於世變了臉色,也是感覺有些好笑,這於世眼裡幾乎容不下半點膽敢小瞧靖國公的人,輕則動手打人,重則抽刀殺人,這柴陽也是在作死。
眼見於世眉頭緊皺,有抽刀砍人的態勢,姚廉急忙說道:“於世,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問柴陽。”
“是,大人。”於世狠狠的瞪了一眼柴陽,隨後轉身離開。
見柴陽神色好奇,姚廉笑了笑說道:“是不是覺得很不可思議,我一個文官居然能夠使喚的動靖國公府的人?”
柴陽點了點頭,在他看來,雖然姚廉和靖國公這次有合作,到還不至於到了這種地步。這姚大人給靖國公府的人灌了什麼迷魂湯讓對方如此聽話?
“很簡單,因爲我是在替靖國公擋槍,說準確點,靖國公這時候有大事要辦,而我得留在南陽城內。”
姚廉這邊話音剛落,柴陽瞬間真大了眼睛,驚叫道:“靖國公不在南陽城內?”
話音剛落,只見一柄橫刀“譁”的一下從門窗上衝了進來,狠狠的釘在了柴陽面前的地上。力道碎裂磚石,將刀插入地下半截刀身。
“想死的話聲音可以再高一點。”於世冰冷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柴陽吞了吞口水,這才知道,於世想殺他的心思有多深。
“我勸你還是聽他的話,畢竟他即便殺了你,靖國公也不會苛責他,頂多罵上兩句。”在姚廉來看,林源不動他,也僅僅是因爲他看好柴陽而已,至於價值還真的沒有太多的價值。
“我來問你,你是柴家後人嗎?”姚廉開口問道。
柴陽這纔回過神來,回答道:“我確實是柴家後人,不過這南陽日後不會再有柴家了。”柴陽有些低落的說道,自己這時候已經是必死的結局了。沒有人能夠救自己。
“薛家還做不到一手遮天,這南陽城裡,只要靖國公不讓你死,誰都拿你沒有辦法的。”姚廉笑了笑說道。
柴陽有些意外的看着姚廉,有些好奇的問道:“靖國公不想讓我死?”
姚廉點了點頭,說道:“你以爲那日靖國公將你拖出去是爲了照顧薛家的臉面?不過是做給薛家看罷了,你開考的第一天靖國公就知道了你手中有答案的事情,只不過是沒有揭發出來而已。”
柴陽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靖國公這到底是一波什麼操作。難道薛家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