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快幫忙!”沈悅在門口喊道,白老急忙從屋裡出來,見沈悅肩上扛着一個人,急忙問道:“這是怎麼了?”幫助沈悅將人扶到醫館裡放到牀上。
沈悅擦了擦額頭的汗,稍喘了口氣,也沒多想,就將傅秋雪的衣服解開,可上半身剛剛露出,沈悅先是俏臉一紅,隨後又有些疑惑。這人身上怎麼這麼多刀傷?
手指拂過傅秋雪的胳膊,沈悅皺了皺眉,身上的皮膚也不對,看了看傅秋雪的臉,這面龐明明是三十好幾的模樣,但身子怎麼不一樣?
“看什麼呢?”白老在身後說道。
沈悅慌亂的將傅秋雪的衣服合上,說道:“白老,你些出去吧,這兒有我就行。”
白老有些疑惑,但還是說道:“那好,我先出去,有事你叫我。”同是行醫之人,總有些手段還是保密的好,白老還是清楚這一點的,隨後轉身走了出去。
見白老將門合上,沈悅稍稍舒了口氣,在傅秋雪的肩上摸了摸,臉上又升起紅暈,暗自告誡自己是在救人,好不容易靜下心來,找到受傷處,輕輕一按,一根銀針探出頭來。沈悅快速的用兩指夾住,稍一用力,將銀針取出。
拿到眼前看了看,沈悅皺了皺眉,放到鼻子下嗅了嗅,這銀針上有毒,雖說不至於傷及性命,但處理起來還是有些麻煩。
沈悅想了想,先從身上的藥瓶裡取出一顆藥丸送入傅秋雪的嘴中,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什麼決心,將傅秋雪扶起來,慢慢將傅秋雪的衣服褪到腰間,看着傅秋雪的上半身,沈悅險些暈過去,自己什麼時候見過這陣仗。努力的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沈悅開始在傅秋雪背後扎針。
忙了有小半個時辰,沈悅這才忙完,稍稍舒了口氣,將傅秋雪慢慢扶倒,趴在牀上。見其沒什麼大礙,這才轉身出了屋。
白老見沈悅這纔出來,問道:“怎麼樣了?”
沈悅點點頭,說道:“沒什麼大礙,都處理好了,休息個半天就好了。”
白老舒了口氣,隨後又皺起眉來,問道:“怎麼好端端的出去,還擡回個人來?出什麼事了?”
沈悅將自己剛剛碰到的事說了一遍,白老氣急:“這羣天殺的,官府一直沒抓到。幸虧有此人出手,否則指不定出什麼事呢。”
沈悅勸了白老幾句,心裡卻還想着傅秋雪的事,這人看着面善,但一直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還有那判若兩人的皮膚,沈悅覺得這人肯定有什麼事瞞着自己。但眼下人還昏迷着,自己在這兒怎麼猜都是白瞎,還是要等人醒來再說。
落仙樓外,林佳朝車上的楊公公施了一禮道:“謝過公公。”楊公公急忙擺手,笑着說道:“林姑娘多禮了。”
林佳淺笑了一下,沒有吱聲,楊公公這才道:“娘娘說了,這幾日一直麻煩你,明天起就不用在去了,好好休息幾日,南邊也來了信,沈家的事應該是完了,宮裡的意思是,今年就在京中,過段時間靖國公迴轉,會同你夫君一起回京的。”
“謝娘娘恩典。”林佳有是一禮,楊公公笑着點了點頭,說道:“那老奴就先回去了,若姑娘有事可直接去靖國公府上,自有人會幫忙的。”
林佳點了點頭,這幾日在京中自己做了許多自己曾不敢想的事,便是皇宮大內,自己這幾日也時常去。但林佳清楚,這一切都和自己夫君救得人有關,如今聽說鎮江那邊事了,總算是放下了心,等宮裡的馬車離去,林佳這纔回到店中。
“林姑娘回來了?”黎先道見林佳進門,笑着說道。
“嗯,黎掌櫃,南邊這幾日有信來嗎?”林佳問道。
“巧了,剛剛靖國公府送來一封信,看樣子挺急的,送信的人說,這信要儘快交到你手裡。”黎先道將信拿出來交給林佳。
朝黎先道謝了一聲,林佳拆開信便看了起來。見林佳眉頭逐漸皺了起來,黎先道小聲問道:“林姑娘可是有什麼難事?”
林佳擡頭,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勞煩黎掌櫃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林佳走向後院,黎先道疑惑的搖了搖頭。這林佳是靖國公府的貴客,自己可不敢有什麼怠慢,吩咐了一句小二照顧好店,自己便出門辦事去了。
林佳想着信裡沈彬交代的事,感覺有些難辦。交出畫不難辦,難辦的是怎麼交出去,這畫已經成了燙手山芋了,自己夫君信裡也說的清楚,要自己以安全爲主。但是眼下還沒人來搶畫。
“沈悅?”看了眼屋裡沒有沈悅的身影,這纔想起,沈悅應該有去外城幫忙了,搖了搖頭。本想讓其幫忙想個主意,可現在連人都找不着。
醫館內,傅秋雪動了動身子,睜開眼打算起身,卻感覺背上有些難受,回頭看了一眼,見自己背上扎滿了銀針,皺了皺眉環視了一眼所處的環境,想來是沈悅救得自己,突然想起什麼,急忙起身來到一面銅鏡前看了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你怎麼起來了?”沈悅聽到屋內響聲,急忙進屋,卻見傅秋雪已經起身。
“是你救了我?”傅秋雪看向沈悅。
看着傅秋雪上半身還沒穿衣服,沈悅紅着臉道:“你先把衣服穿上。”隨後又想起了什麼,急忙擺手道:“我先幫你把針取下來。”
沈悅的動作極快,也沒有管傅秋雪是否感覺到痛。等銀針取完後,將衣服穿上,傅秋雪說道:“謝謝。”他從沒被外人這樣過,過去受了傷,都是白姐幫忙處理的。
“是我該謝你的,要不是你,我此刻怕是以遭不測。”沈悅搖了搖頭說道。
“一碼歸一碼。”傅秋雪說道。
“敢問閣下姓名。”沈悅看着傅秋雪說道。
傅秋雪想了想道:“叫邱雪就好。”
沈悅聽了一愣,這名字怎麼像個女的,但不好明說,沈悅點了點頭道:“邱先生,在下冒昧問一句,我們在什麼地方見過嗎?”
若是林源在這裡,一定會笑起來,沈悅這搭訕的技能用的如此僵硬。傅秋雪皺眉看向沈悅,難道自己露餡了?想着自己身上應該被沈悅發現的不對的地方,傅秋雪臉色一冷,說道:“沒有。”
有些奇怪的看了眼傅秋雪,沈悅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惹惱了他,只見傅秋雪轉身離開,沈悅楞在那裡,白老聽見了屋裡的動靜,好奇的朝房間那裡看了看,恰好撞見傅秋雪走了出來直接離去,臉色也不太好看,而沈悅還獨自站在那裡。想了想便說道:“沈姑娘,天色晚了,早點回去吧。”
沈悅心裡有些難受,但還是點點頭,轉身離去。直到此刻,沈悅心裡還有些奇怪,自己這是怎麼了?
沈悅回來時,林佳還在盯着畫看。重整了一下心情,沈悅走到林佳身邊說道:“小姐,還在看呢?”
“啊~”林佳嚇了一跳,嗔怒的看了眼沈悅道:“進門也不知會一聲,嚇死我了。”
沈悅笑道:“想什麼呢,這麼入迷,我進屋的動靜可不小。”林佳看向畫作,說道:“今天鎮江來信了。”
“有什麼好消息?”沈悅急忙問道。
“案子結了,沈林兩家都出來,不過宮中給了旨意,今年過年怕是要在京城了,夫君之後會同靖國公一起回京。”林佳說道。
沈悅開心道:“人沒事就好,上蒼保佑。”
“可是,夫君今天信裡說讓我辦件事,但不能做的太假。”林佳有些發愁,自己想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想不出該怎麼操作這件事。
“什麼事?”沈悅問道。
林佳將沈彬在信中交代的事說了一遍,沈悅聽了有些撓頭,說道:“薛家派人來京了?這倒有些難辦。”
“但這事關鎮江那邊的大事,我們得儘快做完這事。”林佳說道。
“可這些日子,咱們別說遇襲,連人都沒見着過。”沈悅苦笑道,薛家說是來人,想着應該有些線索的,可自己現在還沒碰到過。
“不行咱們去趟靖國公府,問問那邊的意思。”沈悅提議道。林佳想了想,也只好如此,便同沈悅出門向靖國公府趕去。
另一邊,傅秋雪離開後並沒有走遠,而是折返跟在沈悅身後來到落仙樓,坐在大堂中點了幾個菜像是在等什麼。見沈悅同林佳出了落仙樓,傅秋雪想了想,起身稱店小二不注意,閃身進了後院。
這裡他只來過一次,憑着印象,傅秋雪來到一處房間門口,耳朵帖在門上面,聽屋裡沒什麼動靜,輕輕推開門進到屋裡,回身見沒有人悄悄的將門關上。這纔打量着屋子裡的陳設。
打開衣櫃,見裡面放着一個包裹,傅秋雪伸手摸了摸,眼神一亮,急忙解開,見一個畫軸包裹在裡面。打開看了一眼,傅秋雪舒了口氣,原以爲還得費些功夫,誰曾想這麼簡單。
將畫收好,傅秋雪復原了一下環境,這纔出了房間,見院子裡沒人,一個翻身從後牆逃出,回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朝京中的落腳點趕去。
林佳兩人來到靖國公府前,門口的侍衛見林佳二人前來,急忙進去稟報,沒等多久,林光遠便出來相迎,笑着說道:“林姑娘來了。”
“林管家,打擾了。”林佳微笑着說道。
“哪裡的話,快進來。”林光遠將林佳請進府內,問道:“林姑娘來此,可是爲了鎮江的事?”
“林管家怎麼知道?”林佳好奇道。
“公爺來過信了,說這幾日若是林姑娘找來,要府上配合。”林光遠笑着道。
“勞煩國公了。”林佳謝道。
“不過舉手之勞。”林光遠拍了拍手,兩位女護衛從一旁走出來,林光遠介紹道:“這兩人以前是府上保護內眷的,這幾年也沒怎麼用過,平常都在宮中娘娘那邊,今天將她們派過去,這幾日有她們護在身邊,可以爲沈姑娘分擔些。”
“謝過靖國公了。”林佳說道,“今日來這裡,實際另有其他事,還請林管家幫忙拿個主意。”說完將鎮江那邊的計劃講給了林光遠,聽完之後,林光遠想了想說道:“林姑娘,有時候刻意去做反而不如順其自然,看的太緊不是好事。”
見林佳有些疑惑,林光遠道:“也就是外鬆內緊,盯着就好,沒必要太刻意去做,想來,他們找準機會便會下手。”
林佳想了想覺得確實是這麼一個道理,朝林光遠謝道:“多謝指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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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靖國公府後,林佳兩人帶着侍衛回道落仙樓,剛一進屋,沈悅便皺了皺眉,輕輕嗅了嗅。林佳見狀,問道:“怎麼了?”
“有人來過。”沈悅說道,她對味道還是極其敏感的。她同林佳二人是不喝酒的。
林佳聽了,急忙走到衣櫃前,取出裡面的包裹,剛一解開,便楞在那裡,沈悅走到跟前,見包裹裡的畫已經不見,兩人對視一眼,林佳苦笑道:“剛剛還在想辦法,轉眼之間就被偷了。”
“但怎麼確定是薛家的人?”沈悅問道。
林佳指了指包裹道:“值錢的都在這裡,唯獨丟了畫,這要是賊,也太不稱職了。只能是衝着畫來的薛家人。”
還在觀察畫作的傅秋雪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此刻他還不知道自己被冠上了‘不稱職的賊’這一頭銜。他現在只想要知道薛立爲何會對這畫如此執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