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內的百姓靜靜的看着這支走進來的軍隊,眼神當中雖然滿是期待,但是卻沒有歡呼聲。
林源策馬入城之後,開始還有些奇怪這城中百姓的反應,但是隨後就釋然了,反叛多日,城中到現在纔出現反抗,對過去的朝廷來說,這城中的百姓可以說是間接的支持了叛亂,即便朝廷法度法不責衆,但是不代表沒有懲罰。
此時的他們自然是高興不起來。這場註定失敗的叛亂,毀掉的不只是薛家,還有這城中的每一個人。
嗅到不對勁纔開始反叛,在朝中大員們來看,這場叛亂當中,南陽城內的人沒有一個無辜者,包括那以身殉國的何文昌都不例外。
曹純此時一臉激動的站在姚濂身後,一羣人站在薛府門口,眼神中滿是起期待的神色。
這羣人當中,除了龍彪、曹純和姚濂意外,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靖國公林源。作爲大周的傳奇國公,他們自然是相當的感興趣。
“老劉,你說這靖國公是否真的如同傳言當中力大無比,宛若巨人一般?”
白三一臉激動的碰了碰自己身邊的劉藝問道,眼神中滿是期待,渾身上下都事興奮的狀態。
劉藝有些無語的回頭看了眼白三,像是看白癡一樣,無奈道:“你這是從哪裡聽來的傳言?”
“怎麼?不對嗎?我這是聽軍中將士們傳的,據說前段時間,這靖國公林源單人挽弓,將那叛將的頭顱射在了城牆上,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如此臂力,豈是瘦弱的讀書人?”
白三一臉不解的看着劉藝說道,這難不成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樣?
“這倒是有可能,據說去年北境大戰,靖國公萬軍當中連射三箭將那金帳的左賢王射殺,如此勇猛,怕不是一般人。”
此時一旁的何楊也插了一嘴,兩人的描述讓周圍的將領對靖國公林源愈發的嚮往。
劉藝苦笑一聲,看着兩人說道:“異於常人倒是不假,但是靖國公並非你兩想的那樣,曹校尉說是公爺和一般讀書人無二,只是武藝沒有見過而已,想來應該不差。你們莫要瞎猜。”
白三等人立馬閉嘴不談,如今他們嚴格來說還是代罪之身,此時得罪了這靖國公是半點好處都沒有。
“人來了。”
隨着曹純的喊聲,人羣中瞬間安靜下來,衆人眼神齊齊落在了街口處,而姚濂則是上前了一步。
待林源的馬停下,姚濂躬身行了一禮,說道:“靖國公,你可算是願意入城了。”
林源聽這話就是眉頭一皺,這姚濂居然在嫌棄自己攻城速度慢,若是讓他看看那城外下破了膽的豫州世家,怕是他就不會這麼說了。
“讓姚大人在地洞中受委屈了。”
說完林源就側身下馬,不在理會姚濂,而是將眼神落在了曹純和一衆起義的將領身上。
哼,耍脾氣誰不會,本公爺還不伺候了。
“曹純,這次事情做的不錯,本公爺看在眼裡,你也是依照計劃行事,好在中間沒有出現什麼變故,這次南陽城破,你當居首功。”
“公爺過譽了,在下不過是依照公爺的計劃行事,這件事情還是公爺的功纔對。”
開什麼玩笑,自己哪裡敢和靖國公搶着頭功的位置。
林源笑了笑,隨後擺手道:“這次戰事上報有姚濂姚大人以及汝陽的謝珂謝大人上奏朝廷,功勞多寡自有朝廷定論,本公爺不便參與此事。”
掃了一眼衆人之後,林源這纔開口問道:“薛邕呢?本公爺還未見過他呢。”
“公爺,屬下這就帶您去。”
說完曹純就非常狗腿的身子一側,一臉笑意的說道,隨後帶着林源朝着薛府當中走去。
房門推開,看着此時半靠在地上的薛邕,臉色也不太好看,顯然是受了不小的苦。
林源看着此時薛邕那倒黴模樣,不由得嘴角微微揚起:“薛大老爺,都稱王了,這世上沒有白走一遭,也算是雄起了一會。”
聽着林源那譏諷的言語,薛邕臉色瞬間潮紅起來,看着靖國公林源說道:“本王不跟你逞口舌之利。成王敗寇,如今時機不到,本王認栽了。”
“還做你那春秋大夢呢?都輸成這樣還沒發現問題,活該你兵敗被俘。”林源冷笑一聲說道。
“原因?還不是你使用奸計將我南陽擾亂,要不然你哪裡來的機會將我等拿下?”
薛邕一臉怒意的看着面前的靖國公林源,心中滿是不服。這一幕落在林源眼中,不由得失笑一聲。
“你笑什麼!?”薛邕怒道。
“笑你白癡,要不然還能笑什麼?到現在都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讓本公爺來告訴你,那山河鼎不過是個好看一點的鍋而已,你真指着他幫你統一山河,你叫他一聲,他答應嗎?”
冷冷的看着面前的薛邕,林源接着說道:“你缺的,恰恰是你的大軍入城之後肆意欺辱的東西。”
“人心!?”
薛邕怔怔的說道,隨後一臉茫然的看着眼前的靖國公,神情當中滿是不解,着話什麼意思?
“糊塗了大半輩子,就這一句話說在了點子上,知道當年十八路諸侯,唯獨李家最後成事了嗎?就因爲着人心二字,李家時刻銘記在心,未曾忘記,這才奪得了大半天下,即便是現在也是如此。”
“你瞅瞅你要逃到的雲州之地,你怕是不知道那地方已經人心盡喪,眨眼間就是高樓傾倒,就你挑中的地方可以說是絕好的人生後花園,不出三年,這雲州必然一統,你說你爲了什麼?”
林源看着此時一臉茫然的薛邕,恨不得自己親自動手,將耳光甩在薛邕的臉上,讓他好好的認清一下現實。
薛邕此時可以說是心情複雜無比,靖國公林源說道句句再理,但是自己之前並不知道這些,只以爲有山河鼎在手,這天下就是自己的。卻不知道,這人心二字的重要性。
如今一切都晚了,即便知道這些又有什麼用處,上天不會給自己一個新機會,這之後,等待着薛家的只有那落在頭頂的大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