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一怒,自然是不同凡響。
李沅面若寒霜的看着陳光,讓陳光頓時渾身一震,神色駭然的看着李沅身上的煞氣。不禁吞了吞口水。
直到現在,陳光才猛然驚醒,這是大周西京的朝堂,這朝堂之中坐着一位說一不二的君主。
自己不是在南樑,更不是在面對自己那廢物一般的皇上。世家在大周不好使,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
和周皇作對的世家,已經都被眼前這位雄主送到他們該去的地方,同自己的祖上見面了。
陳光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隨後默默的低頭朝後退了一步,開口說道:“是外臣失禮了,還望周皇海涵。”
冷冷的看着陳光,李沅重重的冷哼一聲,語氣冰寒的說道:“陳大人,西京炎熱,既然中暑腦袋不清楚,就老老實實的呆在鴻臚寺裡醫治。沒有事情就不要往外瞎跑了。”
陳光聞言,頓時渾身一顫,有些不可思議的擡頭看了一眼周皇李沅,見對方滿眼寒意的看着自己,急忙低頭應是。
將目光從陳光的身上收回,李沅看向了此時站在後面的高仲,開口說道:“高仲!”
聽到皇上直呼自己的名字,高仲急忙站了出來,跪在地上,行禮說道:“微臣在!”
“西京最近治安不好,你這順天府尹首當其責,着你發俸一年,留職看用,若是七日之內還有人上奏參你瀆職,你就不要再西京呆着了,給朕滾到北境去戍邊吧。”
高仲聞言心中頓時一寒,急忙說道:“微臣遵旨!”
此時的高仲心中苦笑一聲,自己這正是招誰惹誰了,犯事的雙方沒什麼事情,倒是自己兩頭不是人,如今又被聖上責罰,實在是冤屈的很。
想到這裡,高仲就不由得看向這段時間西京的亂源之一,南樑使團的陳家。眼中寒光大放,若是能夠化作飛刀,怕是這時候早就將那陳光千刀萬剮了。
李沅此時也實在是有些累了,是被氣累的。責罰完了之後,便揮了揮手讓衆人退下,自己也朝着後宮返回,打算好好休息一下,順順心中的怨氣。
剛剛來到令貴妃的院子裡,李沅便是無奈的嘆了口氣。自己總是不自覺的往這裡走,或許是在這地方自己才能夠放鬆下來。
只是剛剛走到院子門口,王憂剛打算喊一聲,便被李沅伸手攔住。因爲此時的他居然聽到皇子李昀正在背書,便打算好好聽一聽。
王憂見狀,急忙揮了揮手,讓跟前的宮女太監悄悄退下,以免打擾了聖上。
聽着院子當中緩緩傳出來的背書聲,李沅臉上的寒霜逐漸融化開來,笑意逐漸浮現在了臉上。太子背的,真是先代靖國公所編的兵書。
雖然對現在的李昀來說有些生澀,但是這是大周皇室,皇家子弟都要必備的一部兵書,都是作爲啓蒙讀物來背的,即便是不懂其中含義,此時背下也沒有什麼壞處,日後慢慢理解就是了。
初代靖國公,可謂是百年難遇的帥才,所編撰的兵書,自然是奇書一部。原版甚至就供奉在太廟當中。
過了片刻,聽李昀將那節選的兵書完完整整的背下來之後,院子當中傳來了令貴妃的笑聲。
“不錯,看樣子用了不少的功,你父皇當年可沒有你這速度。”
院子外偷聽的李沅聞言,臉上的笑容頓時就是一滯,隨後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
“朕不在,你就這麼編排朕?當年,朕雖然背的慢,那是因爲朕在體會其中含義,自然是速度要慢上一些。”
聽到李沅的聲音傳來,令貴妃頓時一愣,隨後站起身來,行了一禮。
而此時站在原地正笑着接受母妃誇獎的李昀見父皇走進來,急忙朝着李沅行了一禮,開口說道:“見過父皇!”
“嗯。”
李沅應了一聲,隨後面帶微笑的看了一眼努力想扮小大人模樣的太子,頓時心中一樂。
“剛剛背的不錯,確實比父皇當年強。”
聽到父皇都這麼說,李昀頓時挺直了身板,一臉欣喜的看着李沅。
見李昀這樣一幅模樣,李沅微微一笑,開口說道:“學業完成的不錯,用功也到位,有什麼想要的嗎?父皇今日高興,便答應下來了。”
李昀聞言神情頓時就是一愣,隨後有些欣喜若狂看向令貴妃。只見令貴妃笑着說道:“快快和你父皇講,這機會可不多。”
只見李昀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李沅的身上,開口說道:“父皇,兒臣、兒臣想要道靖國公府上的書樓看看,若是能夠的話,兒臣想要和靖國公學習騎射之術。”
聽到李昀這個要求,周皇李沅頓時就是一愣,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之後,這纔開口說道:“靖國公的射術確實了得,放眼我大周軍中鮮少能有他這種能力的。只是眼下你這要求怕是實現不了。”
“爲何!父皇,靖國公已經歸京了。”李昀頓時一急,有些不解的說道。
誰知道話音剛落,李沅便是臉色一沉,板着臉斥責道:“爲君者,當泰山崩於面前而面不改色,這和爲帥者是一個道理。你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事情沒有結果之前,一定要穩住,你這樣慌慌張張,情緒變化無常,如何能夠掌權!”
聽到李沅的斥責聲,李昀瞬間神情一滯,隨後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急忙躬身說道:“兒臣知錯了。”
見李昀認錯態度不錯,李沅這才臉色好看了一些。柔聲說道:“知道你想和靖國公多學一些本事,只是眼下不成,靖國公已經被我禁足了,你若是現在就去靖國公府上,難免被人詬病。”
聽到靖國公被禁足,令貴妃頓時一急,看着李沅問道:“皇上,好端端的,你禁足幹什麼?”
李沅沒好氣的說道:“不禁足?不禁足,朕這國舅敢到鴻臚寺將那幫外使全砍了。你讓朕的壽辰之上都是斷手斷腳之人嗎?”
照着林源這架勢,李沅一點都不懷疑,林源會將那鴻臚寺的外國使臣全給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