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厚賞很快的就傳遍了王府,徽瑜得表示下自己一家得沐天恩的開心之情,於是滿府的奴才都多賞了一個月的月錢,闔府開心不已,俱都講大郡主真是個福星。
一樁樁的事情壓下來,虧得有楊側妃給徽瑜做幫手,這些年下來略有積威,如衛側妃等一干人等都是楊側妃轄制,如今新送進來的美人一併歸了楊側妃管制,徽瑜只是將她們的居所點了出來,餘下的事情都交給了楊側妃。起先這兩名美人還不曉得狀況,以爲進了王府一步登天,等到在後院呆了幾日,楊側妃特特讓家裡老成的婆子在這兩位面前講了靖王的怪癖,又流露出這一院子的美人現如今的狀況,那新來的便折騰不起來了。到底是不死心,以爲楊側妃誑她們,特意尋了個王爺回來的時辰欲要來個偶遇,結果被靖王讓人拖下去以不懂規矩爲由禁了足,連帶着管束的楊側妃都跟着吃了掛落。
徽瑜知道楊側妃是被牽連的,後來特意找她過來說話,還賞了東西撐了臉面,這事兒纔算是壓下去,自那後新來的美人就如同沉了水的石頭,翻騰不起來了。
昭姐兒生辰才過沒多久,逸王妃生了個大胖小子,嫡子降生,逸王歡喜,洗三時徽瑜見了那娃的確是白白胖胖的,很是討人喜歡。這是貴妃娘娘的第一個嫡親的孫子,特意求了皇帝賜名,到底是盛*多年的貴妃,居然還真的求來這個恩典,帝賜名,景山。
景,光也。山,有石而高。兩字寓意,也令人深思。
滿月宴辦的尤其的盛大,貴妃盛*多年,錦榮伯也在京經營多年,雖及不上寧王靖王如今勢大,卻也不可小覷。錦榮伯之女佟姝本就跟徽瑜頗有交情,這些年四時八節也不曾斷了來往,彼此相得,倒是相談甚歡,從她口中徽瑜倒是知道了一點逸王府的八卦。
逸王府最先有孕的是潘側妃,一直想佔先生個兒子出來,有孕之後在王府很是囂張了一陣兒。後來生了個女兒,又被跟着去圍場籠絡了逸王妃的聞側妃不睦,兩人掐起架來逸王心煩反而成就了悶不吭聲的逸王妃,一朝有孕,生下嫡子,這運氣好的真是讓人嫉妒都難。佔了先的潘側妃只生了個女兒就沒信了,一直得*的聞側妃連個女兒都沒生出來,倒是不吭不響的逸王妃一下子佔領高地,這回生了嫡子地位算是穩當了,兩人現如今也不敢跟之前那般蹦躂,這次滿月宴都沒出來露面可見一斑。
佟姝講完就嘆口氣,“說到底,女人還是有子嗣才能傍身。”
徽瑜就笑着說道:“你頭胎就生了個兒,還是佔嫡又佔長,再這般的嘆氣,可沒別人的活路了。”
徽瑜這一講,佟姝就忍不住笑了,壓低聲音對她說道:“我這也是運氣。”
輕輕一笑,徽瑜也跟着與她耳語,“人這輩子萬沒有運氣跟着一輩子的,你人正心正,自是有福氣的。”
這話誰不愛聽,佟姝心裡聽了自然歡喜,他們楚家二房跟長房素來走得不近,大房當年跟靖王府打擂臺的時候,他們可沒幫大房。令國公夫人做的那些事情,便是她也瞧不上的,只是可憐了醇王妃。嗯,她以前也不喜歡木頭般的醇王妃,嫁人後反而覺出醇王妃的好處來,如今倒也是時有來往。
這一場宴席遇到不少熟人,徽瑜還瞅見了楚婧,那人不經意間與她對視,然後淡淡的撇開眼神,到讓徽瑜覺得楚婧的性子也變了不少。說起來楚婧嫁人後日子過得當真是萬分精彩,其中她跟夏冰玉還友情客串演出了一段極其重要的戲份,這樣還不知道自家長點心的話,那可真是榆木疙瘩腦袋了。所以這裡面的恩恩怨怨楚婧自然分明,此時瞧着徽瑜如此平淡的眼神,徽瑜真是挺意外的。
京都裡皇室勳貴比比皆是,擡頭是認識的,低頭又是認識的,不管交情深不深,尋常和不和,遇上了總要講幾句話,人多的場合一天走下來,當真是累得骨頭也酸了。
七月中,董允驥的任命也下來了,依舊是江蘇按察使,沒有挪窩,定國公府那邊董允誠代表大老爺過來,他們夫妻還有北安侯府外祖以及大舅二舅來給他踐行。董二夫人跟兒子團圓沒多久又要分開,眼淚嘩嘩掉,徽瑜勸了好久自己也心酸。吉小翠打定主意留下來服侍公婆,要擡個姨娘隨着夫君去任上服侍,她道自來夫君外放都是做妻子的留下盡孝,二老跟前不能沒人,卻被董二夫人罵了一頓把鋪蓋捲一捲跟兒子送作一堆攆出去,揚言再生個老二才許回來。
董二夫人跟董老爺一輩子倒有半輩子掐架,如今做了祖父母才覺出點夫妻的趣味來,怎麼能拆了兒子兒媳兩地分隔。董二夫人是厭惡妾室的,所以兒媳婦這話暴脾氣的她直接給就地滅了,夫妻和睦,萬不能有第三個人夾在中間的,若是兒子兒媳感情不睦,她也無甚好說的,偏生他們夫妻和美,所以自是不能爲了這個拆了他們,還罵兒媳自己沒老的走不動道,倒是把鈞哥兒留下來,山長水遠的還是在京裡更加方便。
董允驥在這位置上沒挪窩,徽瑜雖然不曾細細打聽這裡面的貓膩,卻也知道姬亓玉跟邢玉郎從中做了不少的努力。每一個要緊職務的歸屬,都是一件暗裡刀槍血的較量,事後徽瑜才知道就爲董允驥保留職務,江蘇那邊就有兩個官兒掉了腦袋上的烏紗帽。
寧王的人想要將董允驥拽下馬,姬亓玉這邊自然不會等着捱打,論起來還是董允驥在江蘇經營多年根基厚些,饒是如此也是險勝。
董允驥走後,北安侯在京裡呆了這許久,徽瑜琢磨着也該有個迴音兒了。
姬亓玉下衙回來她便問起這事兒,臨窗大榻的炕桌上正擺着剛出爐的白玉糕、彩虹卷,姐弟倆吃的正歡快,看到爹進來昭姐兒就拿着彩虹卷塞到他口中,彎着眼睛笑,還脆生生的問道:“好不好吃?”
姬亓玉含笑點頭,似是沒看到女兒手上慢慢的點心渣渣,摸了一下女兒的頭,又看看兒子,只見他右手握着帕子捏着白玉糕的一小角,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看到他爹看他,猶豫一下才將自己吃了一半的糕點遞過來,以爲他爹想吃。
姬亓玉瞧着被兒子咬出一個缺口的白玉糕,抿抿脣還是低頭吃了一口。譽哥兒瞧着自己手裡還剩的半塊兒,同樣抿抿脣這才送到脣邊。
徽瑜瞧着這父子倆好生無語,推了推姬亓玉讓他去換衣裳,自己坐在兒女跟前斷了玫瑰滷子衝出來的水給他們喝。昭姐兒還將自己杯裡的玫瑰滷水倒了一小杯給了小小,小猴子捧着杯子一滴都沒撒出來,喝完還捧着杯子要,譽哥兒都沒忍住眼睛眯了起來帶着笑意。
姬亓玉換了家常輕薄的衣衫出來,這才接着徽瑜之前的話頭說道:“也快了,這是事兒朝上沒人敢提,皇上不開口誰願意尋晦氣。”皇上不好惹,北安侯也不好惹,若是捏着北安侯的把柄還能參他一本,可他滑不留手一隻老狐狸哪裡有把柄留給別人的。
徽瑜也笑,就道:“當官當到外祖這般也算是功德圓滿了。”這麼多年下來,愣是沒有把柄讓人攻訐,可真是當官裡的標杆了。
“是啊。”姬亓玉道,似北安侯這般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老狐狸了,其實那裡真沒把柄,只不過北安侯將這些把柄處置的比較妥當而已。
“那你說皇上會將外祖調防嗎?”徽瑜吃不準皇帝的心思,調防自然是不好的,但是也並不是全無好處,只是這事兒要看怎麼衡量了。
譽哥兒吃飽了爬起來撲進徽瑜懷裡要睡覺覺,徽瑜抱了他拍着背,昭姐兒精神卻好,丟丟弟弟帶着小小去院子裡玩了。
哄兒子放低了聲音,徽瑜輕拍着譽哥兒的後背,擡頭看着姬亓玉,就聽他也放輕聲音講道:“若我來看,調防反而更好。”
徽瑜一愣兩人竟想到一處去了,就聽到他說道:“北安侯換防,別人都以爲他挪了生地備受束縛,其實同樣的也能擋了別人的眼睛便於行事,利與弊,端看自己的選擇而已。”
是啊,利與弊看自己怎麼選擇。
很快的,關於北安侯的去向皇上就頒下旨意來,卻令所有人都吃了一驚,萬萬想不到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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