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老是‘抽’瘋,前一章“克萊斯特”誤寫成“萊茵哈特”了,當時還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初老症狀十分嚴重……
晴空暖陽、藍天碧海,如此一幅自然和諧的舒暢景象,身處其中的人們卻無心享受。在諾因基興東部海岸,爲數不多的蘇軍士兵值守在非永備式火炮陣地上,陪伴他們的是陸戰用的76.2毫米榴彈炮和一些從敵人手中繳獲的火炮,即便以二戰標準衡量,這樣的裝備想要抵禦一支登陸艦隊無異於掃帚驅狼。
尖銳哨聲帶來的警報打破了蘇軍官兵們僅有的僥倖,他們紛紛奔赴戰位,軍官和士官匆匆拿起望遠鏡,或從炮隊鏡裡觀察着依然平靜的海面。淡淡的煙柱下,三艘輪廓相仿的登陸艦艇在四艘小型魚雷艇護衛下朝青灰‘色’的海岸線駛來。它們無一例外屬於二戰時期盟國陣營的應急艦,線條粗獷、體態笨拙但相當實用,甚至外殼還保留着美國海軍的傳統‘色’,旗杆上卻霍然飄揚着北斯堪的納維亞自由帝國的紅底戰旗。通用柴油機一刻不停地發出沉悶轟鳴,上層甲板和下層貨艙擠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這意味着一發足夠‘精’準的炮彈可以在瞬間吞噬上百條人命,而只要成功登陸,這些殺氣騰騰的戰士就能形成可觀的衝擊力。
自北而來的帝國登陸艦隊離岸還有七八公里,奉命防禦這片海岸的蘇軍炮兵們就迫不及待地開火了,隆隆炮聲猶如遠方的滾雷,提醒人們一場可怕的風暴正在‘逼’近。
“注意炮擊……”
從登陸艦駕駛臺上傳來的提醒叫聲幾乎與炮彈的尖銳呼嘯聲同步傳遞到登陸士兵們耳中,無論他們有多麼高超的戰鬥技能,在登岸之前都只能把命運‘交’託給海兵部隊的袍澤們。那些聽起來近在咫尺的爆炸聲連同高高‘激’起的水柱頗讓人憂心,而登陸艦上的水兵只能用抵禦空中襲擊的大口徑機關炮進行看似徒勞的還擊,憂慮只會隨着時間流逝而不斷增加。環顧四周,船艙裡閉眼祈禱者比比皆是。
法蘭克.博斯曼是睜眼等待命運抉擇的勇敢者之一,他的小框眼鏡與文弱長相總是給人秀氣書生的第一印象,但在較量的時候,任何忽視他魁梧體型、堅硬拳頭和敏捷反應的對手都會吃到應有的苦頭。經歷了在北歐的四年磨礪,格鬥高手在帝國近衛軍最‘精’銳的戰鬥部隊站穩了腳跟。排長、連副、連長、營副直到成爲一營之長,肩上的擔子隨着軍階和職務的提升而不斷增加,如今的他要爲五百多名官兵的生命負責,任何一個小錯誤都可能導致災難‘性’的結局……
在這處從地圖上看既不重要也不關鍵的海岸地帶,攻守雙方你來我往的槍炮很是‘激’烈,只是準頭和效果都要差那麼一些。蘇軍炮火只是徒勞地衝起水‘花’,淋溼了躊躇而又忐忑的登陸士兵,登陸艦上的機關炮以刺耳的頻率持續嘶鳴,但直到靠近海岸時才勉強發揮了一點壓制效用,在兩羣並不那麼專業的軍人之間,真正的戰鬥註定要以傳統的方式來決出勝負。
“最後五分鐘!”
在駕駛臺的呼喊聲響起之後,好些官兵紛紛盯緊鐘錶指針,然而最多過了兩分鐘,艦體猛然晃動繼而停住不動了。片刻,有人高喊“靠岸”,艦艏大‘門’緩緩打開,夾雜着硝煙味道的空氣迎面而來,卻沒有想象中密集而致命的槍彈。靠近艦艏位置的登陸士兵連忙放倒長長的跳板,不等博斯曼發話,一名心急的連長就已怒吼一聲“進攻”,所有人蜂擁向前,毫無章法可言——事實上,帝國軍隊在南下丹麥之前也沒有進行過像樣的登陸訓練,在哥本哈根,在腓特烈西亞,幾乎都是這樣一窩蜂地衝上海岸,然後輕而易舉地佔領目標。
1946至1948年間,盟軍曾在‘波’羅的海沿岸進行過兩次對戰局影響有限的登陸行動,沒能讓蘇軍積累太多的抗登陸經驗,而且經驗最豐富的部隊此時都集結在日德蘭半島與呂根之間的海岸地帶。忙‘亂’無章的蘇軍炮手們直到敵人的登陸艦靠岸了還在努力校調炮火。幾發炮彈之後,他們終於擊中了一動不動的目標,然而除了斃傷幾名水兵、對艦體造成一定的破壞,對於這次登陸行動壓根沒有直接的影響,這樣的戰績完全不值得歡呼!
從呂根島出發的兩營帝國戰士在海上只經過了一個多小時的顛簸,又在登岸過程中得到了幸運‘女’神的垂青,個個如同出籠的猛虎,一路朝着蘇軍炮兵所在的岸灘衝去,一路直奔諾因基興城區。遵照出發前拿到的作戰方案,博斯曼少校帶着自己的營果斷向西‘挺’進,40分鐘之後,其麾下的戰鬥偵察分隊即越過3.2公里平坦、開闊且無人防守的海濱沃野抵達第一站。1939年時,薩爾州諾因基興總共有5萬多居民,經過戰爭的摧殘和消磨,如今還剩下一半人口。在不確定城內蘇軍兵力部署的情況下,博斯曼謹慎地派遣先頭部隊實施進攻偵察,若蘇軍防禦力量強大,便繞城而過前往霍斯特地區,攻襲從柏林出發穿梅克倫堡州腹地直達呂根地區的鐵路線,極力干擾蘇軍在這一地區的作戰調動。
率先進入城區的帝國士兵不出意外地遭遇蘇軍戰鬥部隊,但敵人並沒有想象中強大,而且戰鬥開始之後,帝國軍隊很快得到了當地抵抗者的幫助,就連不少爲蘇軍維持治安的德國警察也倒戈相向,諾因基興的居民們也竭盡全力地支持遠道而來的同胞們。得知原先駐守此地的蘇軍部隊多數都已調往呂根地區參戰,只留下不足百人的隊伍和一些輕武裝的輔助治安部隊,博斯曼決定奪取並鞏固這個戰術支點,他果斷指揮營主力分兵入城,在當地居民的指引下包抄蘇軍構築防禦的街區和建築。不過,超過四比一的兵力優勢和民心所向並沒有使帝國軍隊輕而易舉地拿下此戰,蘇軍官兵們顯然猜到突然登陸此地的帝國軍隊有着深刻的作戰意圖,因而拼死據守,試圖拖延、破壞帝國軍隊的行動計劃。
狹路相逢勇者勝是極其重要的戰場信條,但不是絕對。博斯曼也崇尚隆美爾式的身先士卒,可帝國軍隊此時的人力資源比起二戰時期更加捉襟見肘,四年苦訓的‘精’銳士兵打一個少一個,後期補充的正規兵員短期內也很難補充上來。在這樣的情況下,強行登陸已是冒險之極,再頂着敵人槍口往前衝就完全有失理智了。由於是登陸作戰且追求奇襲效果,博斯曼的士兵們僅攜帶有基本槍械彈‘藥’,爲數不多的炸‘藥’預定用於分段炸燬鐵路,他指派帶隊經驗豐富的士官們組織抵抗者和倒戈人員編成臨時作戰部隊,又從本隊挑選一批‘射’術‘精’湛者佔據蘇軍固守區域周圍的制高點,從而以較少兵力牢牢牽制住這股蘇軍部隊,然後藉助居民的幫助將一切可用的‘交’通工具集中起來,‘私’人轎車、老式卡車乃至畜力車,載運營主力部隊向西奔進。爲了避開蘇軍沿路設立的崗哨、機動部隊以及隨時可能出現的蘇軍戰機,他們寧可繞路也儘量貼近樹林行進,以這樣的方式儘速向鐵路線推進。在‘精’確的地圖上,從諾因基興到霍斯特地區的鐵路線直線距離僅有15公里,公路行程大約20公里,博斯曼的部隊這一路走了不下30公里,而且這片地區畢竟以平坦開闊的沃野爲主,樹林與樹林之間往往有寬大數千米毫無遮蔽的區域。行軍途中,這支帝國軍隊兩度遭遇蘇軍戰機空襲,在貝爾特海峽還能佔到便宜的米格、雅克戰鬥機在這裡可以肆無忌憚地俯衝、掃‘射’,直接造成了數十名帝國軍戰士和好些平民志願者傷亡,而且在海岸部隊的警報和空軍飛行員的指引下,蘇軍在這一地區的指揮部迅速調集部隊前來。下午3時許,在‘肉’眼已經可以望見鐵路線的地段,一支乘車而來的蘇軍部隊迎面衝向地處開闊區域的博斯曼營。
在用無線電向指揮部報告本部進展及作戰情況後,博斯曼果斷率領部隊後撤數百米,令少數部隊穿過樹林從側翼迂迴運動,主力連隊背靠樹林擺開防禦陣勢。以區區四百兵力正面迎擊同等數量且有裝甲戰車和空軍支援的蘇軍機動部隊,這看起來不是個聰明的選擇,呼嘯而至的蘇軍戰機從一開始就讓帝國軍的官兵們倍感壓力,雙方地面部隊進行火力接觸後,他們才發現對手的攻勢並沒有想象中迅猛,威力偏小但‘射’程較遠的“巴祖卡m1”正適合用來對付蘇軍的裝甲車輛,而1949年的蘇軍士兵面對mg42機槍的猛烈火力仍沒有太好的辦法,雙方迫擊炮對戰場的掌控相差無幾。戰鬥在消耗中相持不下,一個小時之後,迂迴作戰的帝國軍隊出現在了蘇軍側後,一隊從丹麥飛來的噴氣式戰鬥機也從掠過呂根島出現在霍斯特地區。博斯曼趁勢攜營主力投入進攻,一舉擊退當面之敵,並且吸引了趕赴這一區域的多數蘇軍部隊。在這之後,博斯曼營依託樹林且戰且退,掩護一同登陸的友軍部隊避開蘇軍阻擊繼續西進,天黑前截斷鐵路線的作戰目標已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