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兵提馬躍入了敵營,簡單的挽了個槍花,長槍正刺進一個敵兵的前胸,藉助衝力雙膀一抖,那敵兵的屍首象個稻草人一般被高高的拋起。
杜兵的神勇一槍立時就讓方老生的士兵炸了營,他們哭爹喊孃的四處奔逃起來,步兵對上騎兵最忌諱的事情就是逃,步兵是永遠也跑不過騎兵的,但是步兵對上騎兵最容易出現的事情也是逃,這是一個規律,除非是極有勇略的將領纔有能力、有機率扭轉這個規律!
杜兵的本部騎兵衝進了營地,殺死那些背對着自己正逃跑的士兵是容易的,一蓬又一蓬血雨濺起、一聲又一聲慘叫傳來,原來人的生命有時會變得象螻蟻一樣的脆弱。
杜兵的槍急、馬快,一直衝在最前面,他的武藝也是天威軍中最強的一個,只眨眼間,他就擊殺了十數個敵兵,不過他沒有滿足,眼睛一直在盯着前方,對於四散奔逃的敵兵,他沒有心思去追擊。
同心協力、衆志成城這些話指得是人們忘我忘私、團結在一起的精神,可是真的有某個勢力能這麼真正的團結在一起麼?人們可以爲了同一個目標走到一起,也可以做到團結,但是有些東西是一定要爭的,例如尊卑高下!
對上位者而言,他們可以爲了某個目標不畏犧牲,甚至是犧牲自己的生命,不過這都是爲公而言,忘私卻是做不到的。
如果錢不離下令讓杜兵單槍匹馬去闖方老生的大營,杜兵不會拒絕也不會退縮,執行統領大人的命令是他的職責,這是公。
從私的方面說,杜兵最想要的就是輝煌的功績和統領大人的賞識。
此次統領大人下令騎兵隊分波次進攻,他是第一隊,而王瑞是第二隊,杜兵心裡明鏡似的,統領大人這是要把活抓敵酋和救援友軍的兩大功勞送給自己,如果自己失誤做錯了事,必然會降低自己在統領大人心目中的地位。所有杜兵根本就無心追殺逃兵,這種事情交給王瑞就可以了。
爲公,杜兵可以賞識王瑞,可以在王瑞生疏的地方點撥他,但他絕不會把自己應得的功勞轉手相讓!
杜兵揮舞着長槍一力向前,沒多長時間就殺透了敵營,卻始終沒找到友軍,他驚訝的勒住戰馬,向前望去。杜兵身後的掌旗官奮力左右揮舞着大旗,分成數股的騎兵小隊很快就聚集到旗下。
“前面!”杜兵再次催動戰馬,他聽到前面傳來了喊殺聲。
順手刺倒了幾個逃兵,杜兵已經衝到了彩虹橋前,看到數百名敵軍正在瘋狂地向橋上進攻着,而在他們前面,有人在死死阻攔他們,雖然杜兵騎在戰馬上,視野比較開闊,但前面是黑壓壓的人潮,只有寥寥幾個人舉着火把,他看不清。
杜兵也不搭話,手起槍落,長槍如閃電般刺入一名敵兵的後背,隨後奮力向斜刺裡一挑,那名敵兵的屍首飛脫出去,撞翻了另一名敵兵。
杜兵身後騎兵們相互之間的配合異常默契,邊緣處的騎兵向旁一帶戰馬,騎兵隊就演畫出了一個扇面向前衝去,一支又一支閃着寒光的刺槍向前挺刺,眨眼之間就撂倒了二十餘個敵兵。
“媽呀。。。。”只顧着向前掙命的敵兵到此刻才發現近在咫尺的騎兵隊,他們怪叫一聲,分成兩股,順着白龍河的河岸向前逃去。
杜兵手中的長槍舞出朵朵槍花,跨馬的戰馬也是橫衝直撞,不少敵兵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杜兵的長槍刺倒。
“杜將軍!!”就在杜兵前方十幾米遠處,一個渾身浴血、頭盔不翼而飛的人突然大叫了一聲。
杜兵長槍一輪,掃飛了面前的兩個敵兵:“方老生在哪裡?”此時可沒有時間客氣,既然找到了友軍,那麼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生擒或殺死那個方老生了。
“已經過了橋!”李霄雲高聲叫道,揮劍格擋住敵兵的一柄長劍,順勢一腳把那敵兵踢了回來。
“閃開!”杜兵手中的長槍如毒龍般連探了三下,面前的三個敵兵個個悶哼了一聲,搖搖晃晃軟倒在地,杜兵身後的騎兵隊也壓了上來,揮舞着刺槍向前亂捅,而拼死擋在彩虹橋處的李霄雲等也爆發出了強大的戰力,方老生的士兵們在前後夾擊的情況下象被割稻子一樣一片接一片倒在地上。
“讓!”李霄雲眼見能和杜兵匯合了,他大喝一聲,帶着士兵們向兩邊讓開,給杜兵讓出了一條路。
杜兵的兩隻胳膊一絞,手中的長槍狠狠的抽在面前最後一名敵兵的脖頸上,把那士兵抽得翻着跟頭倒飛而起:“給你留一隊騎兵!”
李霄雲向前掃了一眼,剛纔攻擊橋頭的敵兵已經是最後一股成建制的敵兵了,剩下的都在四散奔逃,再沒有什麼威脅:“將軍,我們守得住!”
“好!”杜兵也不廢話,打馬擦着李霄雲身邊急馳而過:“隨我來!”
杜兵帶着本部騎兵快速通過了彩虹橋,李霄雲等人繼續據守在彩虹橋頭,不過戰鬥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提前結束了,那些四散奔逃的敵兵再沒有人敢衝向彩虹橋。
時間不長,前方有幾十騎急奔過來,李霄雲就着火光一眼看清居中之人那雙fei揚如劍的銀色長眉,經過小半夜苦戰、體力早已透支的李霄雲終於長長的鬆了一口氣,身體一晃,半是無力、半是恭敬的‘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統領大人!”
“嗯!”錢不離勒住戰馬,掃視着面前幾十個士兵,他們每一個人都象從血海里爬出來的一樣,從頭到腳,到處都是觸目驚心的紅色;他們身上的鎧甲也沒有一個人是完整的,或丟了頭盔、或掉了肩甲,甚至有士兵的胸甲都被打散了,象一把古怪的扇子一樣在胸前晃來晃去,還有的士兵只穿了一隻靴子,走起路來都是一高一低的。
他們這是經歷了一場怎樣的苦戰啊!錢不離輕嘆了一口氣:“報上你的名字。”眼前的人聲音嘶啞,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已經凝固發黑或新鮮的血塊,單憑着外觀和聲音他認不出來這個人是誰。
“末將李霄雲。”李霄雲必恭必敬的說道。
“李霄雲。。。。”錢不離又掃視了一眼:“你帶着多少人出來的?”
“末將只帶了一百人。”
“你的膽量倒真是不小。。。剩下的人都在這裡了?”
“是的、大人。”
錢不離剛纔掃視了兩眼,他知道面前這些士兵已經不足七十人,對付流寇也損失了自己從雪原城帶來的老底子這多多少少讓錢不離有些心疼,不過錢不離知道事情都有兩面性,這些從血戰中倖存下來的士兵絕對比戰前更加堅韌、更加頑強,所謂的老兵都是這麼一點一點從血與火中熔鍊出來的,而且錢不離陰謀掀起戰亂的另一個目地就是爲了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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