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喝了,你已經喝得不少了!”任帥一把按住了杜兵的手腕,他們兩人正在連城塞中唯一一家全天候營業的酒吧、公孫酒吧中喝着悶酒。
“不要管我!”杜兵輕嘆了一聲,伸出右手抓住了任帥的手,然後緩緩掰開:“除了喝酒,我現在還能做什麼?”
“我們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任帥誠懇的勸慰道:“最少我們還要保護好殿下,把她平安。。。。”
“保護殿下?!”杜兵大笑幾聲,然後拍了拍任帥的肩膀:“上有統領大人勞心,下有王瑞將軍費神,我杜兵這種小人物哪裡插得上手?別說那些閒話了,來,喝酒、喝酒!”說完,杜兵脖子一仰,又灌下去一杯。
“我不能再喝了,今天晚上我還要值夜。”任帥搖了搖頭:“杜兵,喝完這杯我們一起回去吧,要不然。。。。你私自離營讓統領知道了,這怪罪下來你可承擔不起!”
“我遲早會被統領大人怪罪的,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麼差別?”杜兵又倒上了一杯酒:“來,今日莫談明日事,喝酒、喝酒!”
任帥凝視了杜兵一會,苦笑着站了起來:“你先喝吧,我去殿下那裡替你請個假,萬一統領大人怪罪你,還有個託詞。”
杜兵一笑:“謝了。”他一邊說一邊往自己的酒杯中倒酒。
任帥眼見杜兵根本就不聽勸解,只好無可奈何的離開了酒吧。
就在杜兵再次舉杯、一飲而盡之時,他的身後突然響起了說話聲:“杜將軍在這裡豪飲,只是爲了買醉麼?”
杜兵緩緩轉過頭去,看到一個穿着白色長袍的年輕人正含笑看着自己,杜兵的臉色一冷:“關你屁事?!”
賀子城象沒有聽到杜兵的話一樣,微笑着走到杜兵身邊,在任帥剛纔坐的的位置上坐下,然後輕輕敲了敲杜兵的酒杯:“我承認,酒是個好東西!不過,要看怎麼喝,還要看是什麼人喝!壯士飲酒,喝到高興處自然是胸懷激烈,而懦夫飲酒除了可以消磨自己的心志外,好像沒有別的用處。”
杜兵冷冷的看着賀子城:“我認得你,你就是賀炯名的兒子。”
賀子城也拿過一隻酒杯,倒上了酒:“沒想到杜將軍還會注意到我,這算不算我們有緣?”
“你喝你的酒,我喝我的酒!我杜兵是壯士也罷,是懦夫也罷,與你無關!”怒拳不打笑面人,面對着始終保持微笑的賀子城,杜兵的臉色雖然還很冷,但語調放緩了很多,不再出口傷人了。
“杜將軍,您好像對我有些偏見!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有些時候一席話很可能改變人的一生,當然,不止是你的,還有我的。”賀子城一邊把玩着酒杯一邊緩緩說道。
杜兵嘴角露出了一絲玩味的笑意:“你想說什麼?”
“杜將軍現在好像過得很不如意呀,那錢不離。。。。”賀子城的話嘎然而止,因爲杜兵的手已經摸上了劍柄。
“你記住,統領大人對我杜兵恩重如山!千萬不要在我面前說大人的壞話。”杜兵面帶殺意,一字一句的說道:“否則。。。。”
“好吧、好吧,我承受錢統領對杜將軍恩重如山!”賀子城把‘山’字咬得很重:“不過好像這山對杜將軍來說過於沉重了,以至於杜將軍深夜不回軍營,獨自在酒家買醉!”
杜兵臉色一滯,憤然站起身,冷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向酒家外走去。
“我的話傷害到杜將軍了麼?那我可以道歉,不過我實在是不懂,杜將軍爲什麼就不能和我好好談一談呢?”賀子城沒有急着阻攔杜兵,依然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
杜兵的腳步一頓,俯下身湊到賀子城的耳邊冷冷說道:“我和任何人都可以談,但我不會和那些爲了一己之私就和外敵勾結的人說廢話。我是一個軍人,在我眼中那些只知道自己利益、不顧國家大局的人就是畜生!”
賀子城的臉色終於變了,但旋即又回覆了平靜:“杜將軍請留步!!”說完,賀子城揮揮手,七、八個躲在角落喝酒的客人突然站了起來,毫不客氣的把其餘的人趕出了酒吧,最後連酒保和吧女都趕走了,而他們則分成了兩隊,一隊守在了門口,一隊守住了後門。
杜兵的手握在了劍柄上,殺意蒸騰:“怎麼?你想靠他們留住我?”
“不,我想用我的真誠留下杜將軍!”賀子城平靜的看着杜兵:“我沒有惡意,何況我現在就坐在這裡,如果有什麼意外,您大可以先殺掉我。”賀子城此次本來只是想試探一下,不過在觀察和話語中他深切體會到了杜兵所受的苦楚和壓力,而且他很欣賞杜兵身上傲人的風骨,這樣的人才怎麼能不拉攏呢?所以賀子城決定把話說開。
“真誠?”杜兵大笑了幾聲:“好吧,那麼請您把您的真誠擺出來讓我杜兵見識一下!”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能再有所隱瞞了。”賀子城左右看了看,臉色變得無比鄭重:“有些事情我們知道,你也知道,我就不重複了,不過。。。。”賀子城用手指沾了點酒,在桌面上畫了起來:“這是連城塞,這是夾脊關,世人皆以爲尉遲上將帶領的風雲軍團正駐紮在洪州,其實不然,風雲軍團現在正駐紮在這裡!”說完,賀子城用手指劃了一道,然後點了一點。
杜兵倒吸一口冷氣,目測了一下距離,驀然擡頭:“青龍嶺?!”
“不錯。”賀子城點了點頭:“誰不知道札木合是虎狼之輩?你以爲我們會真心實意和他們合作麼?賣國賊的罵名可不是我們能承受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