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你想怎麼樣?磨上幾句嘴皮子就想從我這裡要走東西?”
“大將軍,在下滿懷誠意而來,大將軍爲何百般侮辱我國?粘罕將軍不是東……”扎木合的使者突然反應過來,轉口道:“在下只是想取回粘罕將軍的遺骸,我國扎木合大帝也考慮到了大將軍的難處,他願意用駿馬換取粘罕將軍。”
“駿馬?多少匹駿馬?”
扎木合的使者沉吟一下,報出了數目:“駿馬五十匹。”
“你是不是在考驗我的耐性?”錢不離露出了陰森森的笑意。
“那……大將軍您想要什麼?”
“駿馬五千匹!外加三千個女奴!”
“不可能!!”扎木合的使者好像屁股被長劍刺中了一樣,幾乎沒跳起來:“這根本不可能!!”
“你記住,我是一個領兵作戰的將軍,不是一個商人!既然你認爲我的要求不可能,那麼你有機會再次說出你的條件,但……你只有最後一次機會了,我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商人!”錢不離淡淡的一笑:“如果你的條件讓我不高興,我會馬上把你趕走,以後也沒有必要再談了!”錢不離不知道扎木合的底線是什麼,不過眼前這個使者的膽量不是很大,所以錢不離用話把扎木合的使者逼到了絕路上,只要他不敢賭,那他只能把底線報出來。
扎木合的使者臉上陰晴不定,過了好半天,才咬着牙擠出了一句話:“駿馬五百匹!!”
砰……錢不離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眼中兇芒大盛。
“大將軍。再也不能多了!”扎木合的使者雙腿發軟,不由自主的跪在了地上,哭喪着臉叫道:“外加五千個女奴、五千!我國扎木合大帝說了,他願意與您簽訂盟約,結爲盟國、永不相犯!”
錢不離的臉色如變戲法一般逐漸變得緩和了,他沉吟良久,緩緩說道:“既然扎木合這麼有誠意,還願意與我簽訂盟約。那我也不好太咄咄逼人了,這樣吧,女奴我不要了,駿馬八百匹,你不用現在回答我,回去告訴扎木合,如果他接受這個條件。我不但會把粘罕地屍體送還給他,別地士兵的屍體也會一併送還,你走吧。”
“大將軍,飛鷹部落的女奴大都是歷年來從姬周國掠走的女子。如果大將軍能讓她們還歸故土,可是一件大功德啊。”徐中玉在錢不離耳邊輕聲說道。
錢不離冷冷的看了徐中玉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扎木合的使者看到錢不離已經把話說死了,情知再哀求下去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只得灰溜溜爬起來告辭。
錢不離一擺手,示意杜兵把人送出去,隨後掃了徐中玉一眼:“你是不是覺得我不應該討要駿馬,而是應該討要飛鷹部落的女奴,做一件大功德?”
徐中玉感覺到錢不離的語氣不善,但還是毅然說道:“卑職確實是這麼想地。”
“呵呵……你的爲人倒是很正直,但又太過迂腐了,我本以爲你在天威軍中歷練一段時間。會逐漸成熟起來,現在看起來我有些高看你了。”錢不離笑了笑:“你想過沒有,我天威軍的糧草已經被毀掉了一半,現在士兵只能吃七分飽,如果在多上幾千女人,我讓她們吃什麼?搶士兵的糧食麼?”
“這一場惡戰打下來,我們的藥物已經快用光了,你去傷兵營看一看,有多少傷兵在爲了一碗藥湯推來讓去的!如果扎木合心存歹意,在押送女奴的路上百般折磨那些可憐地女子,我們哪裡來那麼多藥草醫治她們?”
“是……是大將軍先討要女奴的。”徐中玉怯怯的說道。
“我那是在試探他們最後的條件還有沒有壓榨地餘地,如果我是扎木合,我會答應對方的要求,把所有的女奴都送過去,拖累敵軍,他要五千?我給他一萬、兩萬!然後不惜代價切斷敵軍的補給,雖然不能說就此擊潰敵軍,但也能降低敵軍地士氣,佔據先機。”
“我天威軍的人數本來就少,還要背上這麼一個大包袱,你想救那些可憐的女奴,可天威軍的將士指望誰來救?”
“我軍距離夾脊關只有一百三十餘里,想切斷我軍的補給……哪有那麼容易。”徐中玉辯道。
“一百里足以演繹出無數個變化!別的地方不說,單是那條桑馬河就不是那麼容易過去的,你想不到不代表扎木合也想不到!現在扎木合只是不知道我軍的糧草已經很緊張了,又見我軍擺出固守地架勢,一直沒有派出軍隊去夾脊關護運糧草,以爲我軍的糧草還有餘存,所以現在才這麼太平!要不然……哼!我爲了騙過扎木合,特意命楊遠京派人回夾脊關,通知沈繼棟中斷運輸輜重,連藥草也只能小批偷偷運過來,你竟然還一心想給天威軍背上一個大包袱,我承認那些女人很可憐,可你爲什麼看不到天威軍將士要面臨的危險?!”
徐中玉被錢不離斥得滿面通紅,說不出話來。
“你先下去想想吧。”錢不離擺了擺手:“也許在別人眼中,我錢不離是個自私自利的人,但我並不在意別人的看法,我身爲天威軍的統帥,就要爲每一個天威軍將士負責!你看到的是那些可憐的女奴,我看到的是天威軍在內可以威懾宵小、在外可以力抗強敵,不管爲了什麼理由,我也不會把天威軍押出去!”
徐中玉面帶惶恐的退出了帥帳,錢不離看着徐中玉的背影,輕嘆一聲:“書生誤國!”
徐鵬躬身道:“大將軍,家弟生性秉直,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請大將軍勿怪。”
“我倒沒有怪他,想救人總不是壞事,可惜位置不同,看到的東西差別就大了。”錢不離笑道:“徐中玉倒是個做御史的好人選。”
八百里加急快馬把錢不離的告捷書送到了皇城,引得滿朝震驚,天威軍陣亡兩萬八千人,卻共消滅飛鷹部、白狼部聯軍七萬大軍,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奇蹟!
有一些官員懷疑錢不離的戰報,可是錢不離的作風一向嚴謹,從來沒有謊報軍情的時候。而在大戰之後,沈繼棟接到了錢不離的命令,趁扎木合回軍王庭的時候,運送了一批箭矢過去,這裡面有不少沈濤、段戈的人,他們親眼看到了戰後的慘烈景象,天威軍挖了數百個大坑用來掩埋人和馬的屍體,那土地已經被血染紅了,抓起一把泥土、揪出一簇枯草,都能從那上面嗅到濃烈的血腥氣,繳獲的各種皮甲、長劍堆積如山,連扎木合的親弟弟、兇名昭著的粘罕也死於此役,這些消息一一被反饋回皇城之後,沈濤和段戈縱使再不相信錢不離製造的‘奇蹟’,最後也不得不相信了。
御史們如實的反應了民間的動向,當百姓們得知錢不離率領天威軍取得輝煌大勝的時候,民心***、舉國歡慶,就連梁山鷹手下的清州兵也在高呼着錢大將軍的口號,把錢不離視爲神人。
扎木合肆虐中原,不知道給多少姬周國百姓留下了一段沉重的回憶,那是充滿了血與淚的回憶!現在總算有人爲他們報仇雪恨了,還有誰能抑制他們的崇敬之心?!
以皇城爲例,以往說沈濤、段戈壞話的人有市場,說錢不離壞話的人也有市場,可到了這個舉國歡慶的時刻,再敢說錢不離壞話就要冒着被人當衆打死的危險。
沈濤和段戈牢牢控制的北方數州也出現了不穩的局面,錢不離不止是帝國大將軍,還是光明教的教主,在賈天祥的授意下,光明教的分壇迅速向北發展。以往在北方發展分壇,收來幾個教徒是很困難的事,還要面臨官府的打壓,最吸引教徒的舉措莫過於減租減息,可是當地的官府不配合,這個規定就成了無用的擺設。
現在情勢大變,當百姓們知道光明教的教主是錢不離之後,有不少人搶着加入光明教。[萬卷書庫-]
對純樸的百姓來說,他們需要一個英雄,一個讓他們揚眉吐氣、不再受人欺辱的英雄!錢不離既然是光明教的教主,又怎麼能容許別人欺負光明教的教徒呢?
舉國上下,最高興的人莫過於姬勝情了,她當朝透露了一個消息,等到錢不離大勝而歸的時候,她要冊封錢不離爲攝政大公,如果說姬勝情等同於‘萬歲’的話,那麼這個位置就等同於‘九千歲’了。
這是一個晴天霹靂,沈濤急了,段戈也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