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溪這舞蹈真是妙啊。”皇后整個過程都是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平日最喜歡看這種山水的風景畫,沒有想到安長溪竟然能夠一邊跳舞一邊做出了這畫,讓她十分的開心,對她的不滿和怨恨此時都已經暫時被拋到了腦後,“來人,快快有賞。”
一旁的女官聽到皇后的吩咐急忙走了下去,手中還捧着一個托盤,盤中是一柄成色極佳的玉如意,安長溪滿目笑容的謝恩之後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之上,擡眼望去,坐在她對面的秦如妍此時正滿臉怨恨的看着她,不過安長溪卻是毫不在意,衝她微微一笑很快就轉過了頭不再看她。
看着大殿之上的屏風,藍北墨笑了笑,他就知道安長溪一定不會讓人失望,卻沒有想到她能夠想出如此絕妙的辦法,真是讓他出乎意料了。
“我就知道長溪一定能夠挫了秦如妍的微風。”寧悠然伏在喻梓翊的耳邊小聲的說道,“你看看秦如妍的臉色,好像吃了什麼噁心的東西一樣。”
喻梓翊輕輕笑了笑,擡眼看了秦如妍一眼,隨後盈盈走到了殿中間說道:“皇后娘娘,如今長溪已經跳了一舞,不知道能不能讓秦小姐也舞一曲?臣女聽說,秦小姐的舞藝在京都之中可是數一數二的好。”
聽了喻梓翊的話,皇后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秦如妍:“方纔本宮已經應允了你的請求,現在你就爲大家展示一下吧。”
已然跪在了殿中,秦如妍知道若是她再次跳舞定然不能夠蓋過安長溪了,索性說道:“回娘娘,安和郡主已經舞了一曲,若是臣女再跳舞就實在是乏味了,臣女聽聞墨王的長笛吹得十分的絕妙,所以想斗膽請求墨王能夠與臣女合奏一曲。”
見她這樣說,藍北墨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她竟然想要與她合奏,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不等皇后說話,藍北墨就已經站了起來沉聲道:“母后,兒臣這幾日嗓子不適,不太適合吹奏,所以……”
皇后本想着應允了的,可是聽藍北墨這樣說,她也不好強求,雖然她一向不喜歡他,但是當着皇上的面她還是要表現的慈愛一些,“既是墨兒身體不舒服那就算了,秦如妍,你還是換一個吧。”
咬了咬嘴脣,秦如妍只得點頭,此刻的她只能夠跳舞了,可是已經有安長溪的另闢蹊徑在前,她這次定然是不能夠出風頭了,一想到這裡,對安長溪的恨意就更加深了幾分。
“是,皇后娘娘。”隱去臉上的恨意,秦如妍笑着說道。
換好了衣服的秦如妍站在殿中翩翩起舞,然而因爲安長溪方纔太過驚豔,即便她的舞姿輕盈,比安長溪的要更加美麗幾分,衆人也都失了興致,珠玉在前,她是沒有一點出彩的地方了。
很快一舞完畢,皇后只是象徵性的賞了她些東西,遠遠沒有賞給安長溪的玉如意珍貴,隨後皇后道:“
梓翊,你有什麼才藝來給本宮看一看?”
喻梓翊聞聲走了出去,笑着說道:“皇后娘娘,臣女不才,只能爲皇后娘娘彈奏一曲,聊表臣女的心意了。”
很快便有宮人擡來了琴和長案置於在殿中心,喻梓翊斂衽坐於琴案前,手指緩緩撫上琴絃,很快,悅耳的琴聲就汨汨的傳了出來。
衆人皆沉浸在了這恍如仙樂的琴聲之中,細細聽來,琴聲彷彿像是游龍一樣,婉轉飛旋,在大殿之上久久的盤旋着,讓人不得不動容,手中的力度加大了幾分,衆人之角這游龍一下飛入了天際,消失在雲層之中……
一曲終了,沉浸在琴聲中的人們這才如夢初醒,回味剛纔喻梓翊的彈奏,彷彿就像是做了一場夢一樣。
“哀家早就聽聞梓翊的琴技極其高潮,如今一聽,果然如此。”太后娘娘不由得讚賞道,方纔安長溪那麼出色她都沒有開口,就是怕日後有人會藉機發揮。
“多謝太后娘娘擡愛。”喻梓翊起身跪拜道。
“軒帝,皇后,這梓翊就由哀家賞了,今日是皇后的生辰,總不能讓壽星一直賞賜,哀家也要有所表示。”太后看起來心情不錯,一臉笑意的對着軒帝與皇后說道。
“全憑母后做主。”皇后恭敬的回了一句。
得了太后的賞賜,喻梓翊便就回到了座位上,有些不安的看了寧悠然一眼,她與安長溪都已經表演過了,接下來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悠然,你可準備好了?”就在喻梓翊擔憂之際,軒帝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聽到軒帝的傳喚,寧悠然笑了笑就站了起來,大大方方的跪了下去道:“回皇上,臣女已然準備好了。”
“那就開始吧。”軒帝寵愛寧貴妃,因此對寧悠然也就格外的好,見她這樣,不由得看了寧貴妃一眼。
一把長劍在手,寧悠然將烏黑的長髮全部梳了起來,看上去格外的瀟灑,劍鋒凌厲,伴着柔和的舞蹈動作,竟然一點也不違和,甚至還有些相得益彰的感覺。
隨着鼓點的敲打,手中的長劍也在空中翻飛着,腳下的步子看起來有些凌亂,然而卻是極有章法,一步一步的十分穩健。
鼓點越來越密集,寧悠然手中的長劍也開始虎虎生風,上移下襬,左出右進,竟是十分的熟練。
終於,鼓點不再敲響,寧悠然也收回了長劍,光潔的額頭微微的閃着亮光,一曲劍舞讓衆人對她刮目相看。
隨後,吏部尚書的女兒吹奏了一曲笛子,禮部中郎將的女兒書了一副極佳的字畫,刑部尚書的女兒則是彈起了豎琴,京都府尹的女兒帶來了一曲佳音,接連幾場表演下來,倒是各有千秋,平分秋色,皇后也是十分的開心,一遍遍的賞賜着衆人,看得出來,今日的壽宴她倒是很滿意。
天色已晚
,未央宮之中的宮燈一盞盞的亮起,帶着萬家燈火的華美,大殿兩側的銅爐裡燃起了龍涎香,濃濃的香氣環繞在整個殿中,白日裡看起來並不特別美麗的瑪瑙飾品,在燈火的映照之下異常的美麗。
安長溪低頭小口的吃着盤中的食物,總覺得有一道目光正在緊緊的看着她,不動聲色的擡頭看去,就見藍紀離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從未離去過。
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煩悶,安長溪小聲的對身邊的喻蘭說道:“孃親, 女兒覺得有些悶,出去透一會兒氣。”
看着安長溪有些蒼白的臉色,喻蘭不由得有些擔心道:“溪兒,你是不是不舒服?怎生臉色這麼蒼白?”
“女兒沒事,孃親放心,我先出去一會兒,馬上就回來。”說完,安長溪看了看周圍,一羣夫人小姐們正在低聲的說說笑笑,並沒有人注意到她這邊。
起身子後方退了出去,走出大殿,夜風涼涼的掃在臉上,安長溪只覺得異常的舒爽,今日這一番折騰讓她未免覺得有些累,走在未央宮的小花園之中,腦海裡一直緊繃着的弦終於能夠放鬆了下來。
呼吸着園中清新的空氣,安長溪微微閉目,曾幾何時,曾在這裡花前月下,曾幾何時,曾在這裡把酒言歡,只是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可笑的是她竟然還將這一切當做是真情來珍藏起來。
往日曆歷在目,只是周遭的情景換了又換,明月不知何時被烏雲遮住了光亮,消失在了廣袤的天空之中,瞧着時候已經不早,將腦海之中的情緒全部拋掉,安長溪轉身走回了未央宮。
回到宮殿之中宴會已經到了尾聲,衆人正烏泱泱的向外走去,四下張望,便見喻蘭正攙扶着喻秦氏走了出來,安長溪見狀急忙的迎了上去。
與寧悠然和喻梓翊道別之後,這才與喻蘭慢慢的上了馬車,看着外面越來越黑的天色,安長溪親手爲喻蘭墊了一塊靠背,兩人便開始談起了今日發生的事情。
“溪兒,你可知道今日皇后娘娘說讓你跳舞的時候,孃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喻蘭閉着眼睛,一想到那會兒的事情,她還是會驚得一身冷汗。
安長溪聞言笑了笑,靠在喻蘭的身上道:“孃親可知道,溪兒也嚇壞了,若不是五姨娘曾經跟溪兒談過在屏風後面跳舞的事情,今日溪兒一定會丟人的,說起來一定要好好的謝謝五姨娘。”
聽了安長溪的話,喻蘭點了點頭道:“以往你五姨娘也曾跋扈過,不過自從她小產之後,倒是溫順了許多,對你也是真心的疼愛,以後你也要多多的孝順她一下,雖然是姨娘,不過也是長輩。”
“孃親,溪兒知道。”安長溪道,她的心中清楚的很,誰是真心對她,誰又是假惺惺的作態,她早已經不是前世那個單純的安長溪,對於察言觀色已是得心應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