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不安寧,在衆人漸漸進入夢鄉的當口開始。
寧鳶兒迷迷糊糊之間,覺得赫連幽好像起來了。
“你做什麼……唔……”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赫連幽止住了。
“別說話。”赫連幽留下這句話,便一個轉身,跳下牀,隱在夜色裡。
寧鳶兒有些疑惑,正準備起來,卻發現門忽然被踢開。
“你們幾個,過去那邊,你們幾個,那兒……”寧鳶兒一時間有些怔住了,這應該不是他媽說好的戲碼。
“你們是誰?來幹什麼?”寧鳶兒猜着赫連幽必然會在自己的身邊,於是便大着膽子問道。
可對方顯然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問道,“赫連幽呢?”
寧鳶兒無語,“我怎麼知道,你們又是誰?找他做什麼?”
“少廢話,赫連幽在哪兒,不然我要了你的命。”眼前的這些人顯然不是如魏非白那一類可以任由寧鳶兒欺凌的自己人。
“我說了,我不知道他在哪兒,你們找他有事的話,完全可以自己去找。”寧鳶兒努力鎮定着自己的神色,不讓人看出自己的脆弱。縱然是刀劍橫在自己的頸間,寧鳶兒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很穩。
“你就是赫連幽的女人吧,怎麼這新婚之夜,新郎就不在屋裡呢?看來,外面的傳聞也不是這麼準嗎?”對方說着,便笑了起來。
寧鳶兒定了定神,擡起頭,望着眼前的人,爲了方便,他們都帶着面具,穿着一身夜行衣,她根本就看不出什麼特徵。
“誰說新婚之夜他就一定要待在這兒?剛剛我把他給踹出去了,所以他不在這兒,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兒。”寧鳶兒很是堅定地說道,神色之中,還閃過一絲的決然。
“別跟她廢話了,這女人,應該還有用,把她帶走,我就不相信赫連幽還會不出現。”像是一個頭目的人忽然說道。
寧鳶兒心下一沉,這幾個人顯然是善者不來,可是自己該怎麼做呢?
“你們都錯了,其實我和赫連幽,沒有什麼關係的,他都恨死我了,你們想要用我來威脅他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寧鳶兒想着,自己終究還是不能成爲他的累贅,便開口制止道。
“這件事情由不得你。”那個頭頭說道,“帶走。”
寧鳶兒心下一沉。還沒來得及有什麼反應,卻聽到一陣短兵相接。
“你們不是來找我的嗎?跟她說這麼久做什麼?”赫連幽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屋裡。
“赫連幽,你終於出現了。”黑衣人環顧了一圈新房,道,“今天是你的好日子,可是,很可惜,今天也註定是你命喪黃泉的日子。”
赫連幽瞥了寧鳶兒一眼,確定她安好之後,便轉身擋在她的跟前,道,“要我赫連幽命的人不少,你不是第一個,不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能活着出去的那一個。”
赫連幽沉着冷靜地應對,寧鳶兒心中卻是一陣緊張,來人的數目不少,光憑着赫連幽一個人,想來也根本不可能應付的了,可是,風隱堡的人呢?恨刀恨劍呢?他們都在哪兒?怎麼還不來?
寧鳶兒正思索着,那邊卻是已經交鋒上了。
赫連幽也不知是何時取的劍,此刻也是長劍在手,和幾個黑衣人互相對壘。
“你們幾個,上。”三四個黑衣人聞聲便
上前與赫連幽廝殺。
寧鳶兒原先就見過赫連幽的武功,只是現在,以一敵衆,他顯然是一定受不住的。
寧鳶兒掙扎着,想要掙扎着抽離,她知道,現在他一定是在擔心着自己,所以很多動作都受到壓制。
“你別出來。”寧鳶兒這邊纔剛準備有所動作,赫連幽警告的聲音便已經響起,所以她只能聞聲重新躲到自己的世界裡。
“把那個女人給我看好。”果然,黑衣人陣營裡也發生了變動,縱然剛纔寧鳶兒一直堅持着自己和他之間沒有關係,但是赫連幽這一聲,卻是顯然已經全部都暴露了。
“赫連幽,你小心。”寧鳶兒索性也就什麼都不管了,只要她不搗亂,赫連幽自然也能專心的對付。當然,寧鳶兒一直都在心裡暗自祈禱,“魏非白,你們都趕緊給我過來。”
糾纏了一陣之後,赫連幽終究還是敗下陣來,寧鳶兒在一邊看的着急,所以也就不管不顧地衝了出來,將他護在自己的身後。
赫連幽怒斥,卻無果,所以兩個人只能緊緊依靠着。
“哈哈,赫連幽,看來今天,真的是你的死期了。”來人很是猖狂地笑着。
赫連幽心中已經懊悔了千萬遍,原先一直都注意的防範,在這些日子卻是已經疏忽了許多。
“赫連幽,不然這樣吧,在你和她之間,你自己做個選擇吧。”來人笑罷,劍尖指着寧鳶兒道。
“不用選。”赫連幽朗聲道,“現在我們都還沒有分出勝負,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輸?”赫連幽笑着,“除非,就是你已經用完了你所有的籌碼。”
這一番激將法,顯然已經將來人震怒,“赫連幽,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上。”
寧鳶兒來不及反應,但她和赫連幽顯然已經被圍在當中了。
“你自己小心,千萬不要受傷。”帶着寧鳶兒的赫連幽顯然比之於剛纔還要更加力不從心。
寧鳶兒這才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事情,若是剛纔她沒有這麼衝動地跑過來的話,他就不會是現在這副樣子。
赫連幽敵對之間,注意到了她的神色,只好用力握緊她的手道,“有我在,別怕。”
黑衣人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變了策略,“不用管赫連幽,讓那個女的死。”
赫連幽聞言神色一凜,只是現在,他沒有辦法把寧鳶兒送出去,只能讓她一步步緊緊地跟着自己。
只是終究,他還是不敵。
寧鳶兒終究還是被人羣衝散,她和赫連幽之間,隔着許多人。
很快她就被帶離了戰場。
就在寧鳶兒被帶離的那一刻,赫連幽也隨即轉身,跟了過去,試圖將寧鳶兒重新奪回來,但那些黑衣人又怎麼會讓他如願?
一個個的緊緊地跟着他不時地出劍阻擾,赫連幽只能分身對付着,所以終究,寧鳶兒還是成爲了人質。
寧鳶兒很是無奈,原本就一直在躲避的事情,現在竟然還是邊城瞭如此。
“熠呢?這個時候爲什麼他不在呢?”寧鳶兒開始不住地自責,望着一直都和來人周旋着的赫連幽,寧鳶兒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些什麼,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才能幫他。
最終,赫連幽也被他們制服。不過不知道爲什麼,他們顯然沒有如寧鳶兒他們所想的那樣很是痛快給他們一個了
斷。
wωω✿ тt kдn✿ ℃o
“鳶兒別怕,有我在。”赫連幽根本就不顧自己現在的處境,轉而安慰寧鳶兒。
只是他此舉,無疑是讓寧鳶兒陷入更加糾結的境地,“赫連幽,你沒事吧。”良久,她也不過就能說出這句話。
“剛剛還說你們兩個人什麼關係都沒有,看現在這個樣子,你們以爲我會信嗎?”來人笑着說道。
“赫連幽,我剛剛說的還依舊算數,你說,到底是你死呢,還是她?”
這一刻,寧鳶兒才終於明白什麼叫做虎落平陽被犬欺。只是今天,他們終究都想不明白,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風隱堡的護衛們都去哪兒了?
赫連幽擡起頭,望了眼來人,道,“我說過,這個問題沒有第二個答案,有本事,你就拿我的命去。”
寧鳶兒在一邊聽的發怔,赫連幽竟然會當着重任呢的面說出這樣子的話來,這讓他一陣感動。
“赫連幽,還真的看不出來啊,原來你是這麼多情的一個人。那好,我就如你所願。”說着,他望了眼手下人,示意了一下寧鳶兒的方向。
而另外兩個人,則是緊緊地牽制住赫連幽,不讓他有半點反抗的機會。
“赫連幽,既然你這麼捨不得她,那麼我就幫你,讓你看着她死,想來,這樣你會很開心纔對。”
聞言,寧鳶兒心下一沉,但隨即,她便釋然了,與其讓自己成爲赫連幽的累贅,便不如就這麼解脫,或許,他會因着無牽無掛,而淡然地看穿,那便還有活下去的可能。
“你卑鄙。”好半天,面露難色的赫連幽才終於說出了這番話,隨後,他的視線便一刻都沒有從寧鳶兒的臉上移開過。
寧鳶兒也在這個瞬間忽然間釋然了。
“赫連幽,你聽着,今生可以嫁給你,我白寧夏從來都不曾後悔過。”寧鳶兒用的是白寧夏的名字,代表的,便是她自己。
赫連幽聞言,心中一陣抽疼,但奈何自己落敗,被人鉗制了所有,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搖頭,“不要,不要,不要。”
寧鳶兒臉上卻是掛着淡淡的笑意,“赫連幽,我只要你記着,在你生命之中曾經有過這樣一個我,就夠了。”寧鳶兒說完,便坦然地望着幾個人,道,“來吧,你們最好讓我痛快一些,我怕疼。”
寧鳶兒原以爲,對方會給她一個痛快,只是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沒有着急,反而是一步步地走上來,不知是爲了想要讓他們彼此受盡煎熬,還是實在喜歡這一刻,所以讓它慢一些。
其實寧鳶兒也是在賭,她的身體裡,現在;流着的,是熠的血,它不是一直都說,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尊貴的龍靈嗎?上一次,也是它的血救了自己,那麼這一次,一定也是可以的。
寧鳶兒認定了,自己是不可能輕易被那些人所殺死的,所以,她的一切不過都是爲了保證赫連幽的平安。
但赫連幽卻是不知道,他只以爲寧鳶兒是爲了不讓自己被鉗制住,所以才下了這樣子的決定。
他只知道如果寧鳶兒因此而出事的話,他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等一等。”赫連幽隨即出聲制止道。
對方很是疑惑,“怎麼?赫連堡主還有什麼話說。”
赫連幽望了眼寧鳶兒,隨即道,“你不就是想要我的命嗎?我給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