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晚了,你難道是想要出去散步。”
寧鳶兒看着寧初蓮一副我抓到你痛腳的表情,索性先開口,倒要看看她到底想要對自己做什麼。
“我對散步並無興趣,只不過剛剛卻是讓我見到了有趣的一幕,想不到赫連幽前腳才走,後腳你就又找了一個,看來你還真是一個不甘寂寞的人啊。我寧初蓮可真是好生佩服佩服啊。”
寧初蓮說完這番話後,難掩笑容,並且不忘陪着着拍掌,在這幾乎靜寂的夜裡顯得分外刺耳。
寧鳶兒知道她想到哪裡去了,臉上出現不耐的神色。
“隨便你怎麼想法,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寧鳶兒不想理會寧初蓮,可是這一次寧初蓮好不容易自以爲抓到了她的弱點,肯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因此當寧鳶兒與寧初蓮擦肩而過的時候,寧初蓮的手便狠狠抓住了她的手腕,寧鳶兒手腕吃疼,她停下來,秀眉緊蹙的看着寧初蓮。
語氣裡已經有了一絲的幽沉。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你私下裡幽會別的男人,如此不守婦道根本就是在敗壞我寧家的名聲,如今被我發現,你以爲可以一走了之嗎?我現在就要帶你去見爹爹,看看他還要維護你到幾時。”
寧初蓮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拽着寧鳶兒走向寧長海休息的院子而去,寧鳶兒沒有想到她的力氣這樣大,自己竟然掙脫不得。錦繡想要上前幫寧鳶兒,卻被寧初蓮身邊的兩個惡丫環給反牽制住了,反而像是被押犯人一樣的和寧鳶兒一同前往宅院大廳。
寧長海被人突然叫醒,表情已然陰沉了三分。四姨太在一旁給他倒了一杯茶,溫言相勸,纔好不容易讓寧長海的臉色緩和了一點。
“蓮兒,這麼晚了,你突然叫我過來是有什麼事?”
寧長海有些頭疼他這個二女兒,因爲葉志蓮一向是自己最重視的夫人,所以他便也就愛屋及烏的一隻寵愛着蓮兒,卻不想反倒養成了她嬌蠻任性的脾氣。
否則的話,也許當初赫連幽看上的就不會是鳶兒,而是蓮兒了。
“爹爹,其實我也不想打擾您,可是今天晚上我無意間看到了一件事情,我想如果不將這件事情告訴爹爹,我實在是寢食難安,畢竟這件事情也波及到我寧家的聲譽。”
寧初蓮一副失態嚴重的樣子,寧長海的臉上倒是並沒有多少的表情,只用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寧初蓮便伸出手來指向站在一旁的寧鳶兒,表情異常的嚴肅。
“爹爹,寧鳶兒明明有婚約在身,可是她卻偏偏在赫連幽不在的時候私會其他的男子,她哪裡有一點身爲大家閨秀的自覺,這簡直就是不守婦道。還虧得爹爹你如此信任她,讓她在外面經營生意,她卻利用經營之便,來達成自己的私慾,這簡直太無恥了。”
寧初蓮字字珠璣,簡直將寧鳶兒形容成了一個娼婦般的形象,寧鳶兒沒有想到這個大小姐心思如此的蛇蠍,原本只當她是多年寵愛下來養成的任性,卻不想如此惡毒。
“什麼?私會男人,鳶兒,可有這等事?”
寧長海的表情頓時
變得嚴肅了起來,這可不算是小事,尤其是現在寧鳶兒還同赫連幽有了婚約,倘若這件事情傳到了赫連幽的耳中,他若要拿此事同自己退婚,自己也是奈何不得。
“爹爹,我雖然今天晚上是去見一位公子,但完全是因爲那位公子曾經幫助過我,並非初戀所講的什麼幽會一說。”
比起寧長海的反應,寧鳶兒卻是顯得冷靜許多,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哪裡有被別人抓姦的那副慌張無措,四姨太暗中打量着寧鳶兒,心中暗暗嘖嘆這個丫頭看來是越長大越成熟,不過在外面鍛鍊數日,便已修煉成這般沉着,要是假以時日,那還了得。
“你仔細說來,一字一句都不可給我漏掉。”
寧長海嚴待此事,說明他也覺得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寧初蓮覺得她今夜守門這件事情是做對了,於是便露出一副囂張得逞的嘴臉看上寧鳶兒,可惜寧鳶兒卻從始至終沒有理會她。
寧鳶兒淡淡應聲,她心中本就磊落,自然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只不過這個方公子的身份她自己都並不知情,於是只能將她的身份粗略提一下,只說是京城之中一個有着勢力的公子,畢竟京城裡藏龍臥虎的人多了去了,就算是老狐狸寧長海,都未必能夠一個一個全部認識。
當她從紅衣寡婦一事講到鬧上公堂,再到綢緞莊生意的經營上,寧鳶兒承認,她有增添了一些內容,不過是與那位方公子相交對綢緞莊的生意大有好處。
她相信商人都是爲了利益,加上她講的坦誠,那一雙清透如冰湖般的眼睛更是給她增添了不少的信任感,於是一番話下來,寧長海倒也覺得沒有什麼不妥之處了。
甚至連那四姨太聽了都連連點頭,沉默着表達着自己的認同。
“爹爹,您既然已經放我出去經營生意,就說明爹爹您對女兒是有信任與期待的。所以女兒爲了不辜負爹爹的期待,自然想要將綢緞莊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好。而這幾天爹爹也知道了綢緞莊的生意增長了不少的利益,所以女兒必然會爲了生意去見一些人,但這並不代表女兒不自愛,會不顧及寧家名聲。”
這一番話寧鳶兒聲情並茂,讓寧長海幾分動容。
何況這幾天寧鳶兒將掙得的銀子還上交了不少給寧長海,好讓寧長海看到自己的成果。
於是寧長海略一沉索,便對這件事情敲下定鍾。
“既然是場誤會,便算了吧。只是鳶兒,你好歹也是未嫁的女兒家,更是我寧府的千金大小姐,就算是出去談生意,也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身份與地位。這樣的事情還是到今日爲止,以後晚上切記不可再一個人出去會客。就算不是其他,也要注意安全。”
“爹爹放心,赫連幽離開前,留下了恨刀與恨劍保護着我。當我與那方公子談事情的時候,恨刀和恨劍都一直在暗處保護着我。所以我的事情,他們都很清楚。”
寧鳶兒將恨刀恨劍搬了出來,自然讓寧長海更加放心。畢竟很刀恨劍是赫連幽的人,鳶兒去見其他男子讓恨刀與恨劍知道,可見她也是真的清白。
“天色已晚,明日還要去綢緞莊做生意,不要太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寧長
海從紫檀木椅上起身,打算折返回裡屋休息。
“爹爹,就這樣算了嗎?您怎麼能這樣相信這個小賤人的話呢。”
寧初蓮不甘心的跺了跺腳,那一張豔麗的臉因爲氣怒而變的幾分扭曲,影響了美貌。
“混賬,事情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你還要不依不饒嗎?平日裡你任性也就罷了,不要忘了鳶兒是你的長姐,你對長姐不敬,如此的罔顧倫理,就是給寧家長臉了嗎?看來平日裡你娘是將你慣的越來越無法無天了。明天開始你給我在家中抄寫五百遍《女誡》,什麼時候抄寫完了,什麼時候纔可出房門。讓李媽看着她,就算夫人求情都無用,知道嗎?”
寧長海一聲怒喝,嚇的寧初蓮渾身一凜,半天不敢再動彈,垂着頭直到寧長海拂袖而去。
“寧鳶兒,都是你害我的,我和你勢不兩立。”
寧初蓮恨恨的看向寧鳶兒,眼神彷彿刀子一樣,恨不得將眼前的寧鳶兒凌遲而死纔會覺得痛快,一點都沒有意識到這一場無妄之災根本就是自找的。
“我害你?”
寧鳶兒彷彿聽到了最可笑最荒誕的笑話一般望向寧初蓮,嘴角掛着甜美的弧度,眼神之中透着絲絲幽冷看向寧初蓮,不知爲何,寧初蓮竟然有一種周身都被凍結的感覺。
甚至寧鳶兒還沒有開口說話,她便已經起了一絲退縮畏懼了。
“害人終害己這句話你最好自己回去好好反省一下,還有,爹爹都說了我是你的長姐,不過我們終究都是自家姐妹,你直呼我的姓名倒也就罷了,誰讓姐姐我大度不願意和小肚雞腸的人一般計較呢。只不過赫連幽這個名字是你可以隨便叫的嗎?他是我的未來夫君,因此他的名字也只有我才能夠直呼,這一點你最好給我記清楚了。”
寧鳶兒的眼角彷彿含着笑容,她的人是美的,笑容也是美的。可是偏偏這樣的美,卻透出一絲冷冽的寒氣。
她真的不再是過去的那個寧鳶兒了,不再是那個一見到自己便唯唯諾諾,低頭只懂得被自己欺負卻啞然不敢還口更不要說還手的寧鳶兒了。
不過是訂了婚而已,怎麼就可以轉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是過去的她掩藏的太好,如今的她纔是真正的她。
寧初蓮看着寧鳶兒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的困惑想着。
只是這一次她輸了,並不代表她就真的今後不再找寧鳶兒的麻煩。憑什麼她一個寧鳶兒什麼都有,夫君多金俊美,又得到了爹爹的賞識,可以自由出入寧府,而她身爲寧家最受寵的小姐,卻還是要每天面對着教書先生,窩在這一方宅院裡完成每日的琴棋書畫以及女紅的功課。
要不然的話,她想要出府去玩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而剛剛那個送寧鳶兒回來的公子,她沒有記錯,正是當日她去茶樓見到的俊雅如謫仙般的年輕男子。
天下間最好的事情都被寧鳶兒給佔盡了,她又怎麼能夠甘心,能夠情願。
嫉妒的火焰幾乎快要將她的整個人給燃燒了起來,寧鳶兒,你給我等着,長路漫漫,我有的是報復你的機會。
到時候,我一定讓你不會再如今日這般的囂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