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瑤聽韓老夫人講完了上半場,便極想知道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可是聽韓老夫人說,後來主場便移到了晉王爺的小書房,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便不知道了。
韓老夫人瞧着青瑤一臉的鬱悶,便笑着說道:“後兒傅夫人不是要到咱們家來吃年酒,你有什麼想問的不能問?”
青瑤忍不住嘆了口氣,她現在的感受就是那種聽故事聽到了精彩之處,說書人卻來了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讓她恨不得拍死說書先生是一樣一樣的。
就在青瑤鬱悶的時候,小滿從外面跑了進來,搖着手裡的一封信叫道:“大小姐,有您的信。”
青瑤以爲是孔琉玥送來的,忙跑過去從小滿手中搶過信,一看信封上的筆跡,青瑤的臉不由的紅了起來,原來這信不是孔琉玥寫的,而是趙天朗送過來的。
韓老夫人見青瑤紅了臉,便也猜到那封信是趙天朗寫來的,便笑着說道:“瑤瑤,回去歇着吧。”青瑤向韓老夫人行過禮便退了出來。她一路快走到了近乎小跑的程度,飛快回了棲梧居。連氣都不曾喘勻便拿出小剪子剪開信封,將裡面的信抽了出來。
棲梧居的人都知道青瑤的習慣,她看信的時候從來不讓人在旁邊服侍的,便都很自覺的退了下去,留青瑤一個人看信。
青瑤展信細讀,笑容自她的脣角逸出,趙天朗寫信來,竟然是將今天發生在晉王府的事情極爲詳細的說了一遍,並且還特意提到了傅城垣生怕他自己被孔琉玥誤解而特意去向孔琉玥自證清白之事,這讓青瑤開心的笑了起來,她真的爲孔琉玥高興,看來那個黑麪神也不是那麼不可取,青瑤決定下回見了傅城垣,要對他稍微客氣一些,怎麼說傅城垣也是她孔姐夫呢。
青瑤看完了信,臉上掛着甜甜的笑容,心裡美滋滋的,有什麼能比有一個瞭解她體貼入微的未婚夫更讓人高興的呢。青瑤鋪開泥金海棠香箋,自己磨了墨,提起筆來懸在半空停了一下,又將筆放了回去。她將趙天朗的信收回,便高聲喚道:“香如……”
香如忙從外頭進來,青瑤笑道:“快幫我換衣裳,我要去做點心。”
香如驚訝的說道:“大小姐,都這會子怎麼還做點心啊,再過半個時辰您就該安置了。”
青瑤搖頭道:“今天我要晚睡半個時辰,香如你別羅嗦啦,快幫我換衣服,再不,可就得更晚睡了。”
香如只好讓前服侍青瑤換了衣裳,青瑤帶着小滿還叫上沈嬤嬤一起到了小廚房。
沈嬤嬤不好意思的笑道:“大小姐,奴婢對於做吃食可是一竅不通,怕是幫不上您的。”
青瑤卻笑道:“嬤嬤你一定能幫的上忙,而且您這一個環節還是最重要的環節,沒有您,今兒這鮮奶蛋糕再是做不成的。小滿,你來打雞蛋,把蛋清和蛋黃分開,就象上回我教你做的一樣。嬤嬤,你得幫我打蛋清,順着一個方向打,千萬不能換方向,一直要打發到蛋清變成極細的沫兒才行。”
沈嬤嬤一聽原來是要她出力氣活兒,便鬆了口氣笑道:“是,請大小姐放心吧,奴婢就是有把子笨力氣。”說着她便接過小滿遞過來盛蛋清的小盆子,朝着一個方向均勻的用力攪打起來。青瑤看了一回,不由暗歎道:“果然是有武功底子就是不一樣,瞧這蛋清打的,又快又勻又輕省,以沈嬤嬤的速度,估計有一刻鐘便能把這蛋清糊打出來。”
青瑤自己將糖加入蛋黃之中,也攪打起來。沈嬤嬤的速度果然很快,青瑤便將自制的稀奶油交給她,也讓她打發起來。有了沈嬤嬤這個生力軍的加入,青瑤的裱花鮮奶蛋糕很快便出爐了。
沈嬤嬤在一旁看着,連連點頭說道:“怪道大小姐要改造原來的爐竈,果然加了個箱子便多了用處,真虧大小姐是怎麼想出來的。”
伏威將軍府的小廚房裡的爐竈,都是經過改造的,青瑤利用現在有的條件,生把舊式柴火竈改造成了帶烤箱的爐竈,只過這個土製烤箱是用火不用電的,也沒有時間溫度火力的控制,完全要憑青瑤的個人經驗來掌握,才能烤出香噴噴金燦燦的各色糕點。
將沈嬤嬤打發的無化學添加的純鮮奶油加入鮮紅的山果漿調色,然後盛入油紙裹成的裱花袋,再將其他的純白鮮奶油均勻的抹在蛋糕坯上,最後從裱花袋裡擠出調過色的鮮奶油,用一支筷子做柱,塑出幾朵活靈活現的花兒,用小剪刀托起移到蛋糕上,再在蛋糕四周擠了兩道波浪形的花邊,一隻大秦版的愛心蛋糕便做好了。
這是青瑤頭一回做蛋糕,看得沈嬤嬤和小滿都瞪直了眼睛,連眨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這神奇的製作過程。直到青瑤將蛋糕放入圓形食盒當中,蓋上了蓋子,小滿才跳起來叫道:“大小姐,您好厲害,小滿要學!”
沈嬤嬤都忘記呵斥小滿,沒口子的誇道:“大小姐,您太了不起了!”
青瑤笑笑道:“嬤嬤誇獎了,做蛋糕很容易的,小滿,以後我慢慢教你。嬤嬤,還要煩你跑一趟,把這蛋糕送到慶親王府,交到世子手上。”
沈嬤嬤笑道:“是,奴婢立刻就去。”
小滿看着沈嬤嬤把食盒接了過去,隻眼巴巴的看着,不由嚥了一回口水,青瑤笑了起來,輕捏小滿圓嘟嘟的小臉兒說道:“小滿,馬上就要睡覺了,不能吃東西,要不你就該長成小肥豬了。”
小滿看看自己的確比去年胖了不少,嘟着嘴不說話,在美食與漂亮之中掙扎,青瑤笑着拉起小滿的手,將她從小廚房這個勾引胃口的地方拽了出去。
沈嬤嬤到了慶親王府,只說是韓老將軍打發她來給世子爺送東西,沈嬤嬤來過慶親王府好幾回,慶親王府的門子都認識她,便也沒有爲難她,讓人引着她去見趙天朗了。
趙天朗得報,忙讓沈嬤嬤進來,沈嬤嬤忙奉上食盒,說是大小姐看了信,特意爲世子爺做的。趙天朗重賞了沈嬤嬤,因天色不早,便讓四九送沈嬤嬤回去,他自己則忙忙的打開食盒看看青瑤給他準備了什麼禮物。
一個極精緻漂亮的如藝術品一般的圓形白色物體出現在趙天朗的眼前,同時還散發着濃郁的奶香和果香,趙天朗用手指頭挑了一點波浪形的花邊送入口中,那香滑柔軟的感覺實在太好,趙天朗的舌頭立刻陷入沉醉之中。他立刻抄起食盒裡附帶的小刀將一圈兒花邊都颳了下來,美美的吃了起來。
趙天朗刮的時候用力大了些,便露出黃燦燦的蛋糕坯,趙天朗忙用刀子切了一塊,吃的眉飛色舞,他從來都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點心。
吃完一塊兒,趙天朗纔想起來應該給他的母親慶親王妃送些過去,便讓秋素去拿過一隻雨過天青的蓮瓣碟,切了大塊還帶着一朵鮮花的蛋糕放上去,然後將食盒蓋好,命秋素看着,不許任何人碰,這才親自捧了碟子送去安瀾園。
慶親王妃都已經歇下了,卻被趙天朗的動靜吵了起來,看到趙天朗巴巴兒送點心過來,慶親王妃溫柔的笑道:“天朗,留着自己吃吧,娘這裡又不會缺了這些吃食。”
趙天朗連連搖頭道:“娘,這個不一樣,這是瑤瑤親手做的,您嚐嚐。”說着便用筷子夾起一些送到了慶親王妃的脣邊。
慶親王妃就着趙天朗的手嚐了蛋糕,笑着說道:“果然與衆不同,天朗,等瑤瑤過了門,咱們可就有口福了。”
趙天朗卻小鼻子小眼的說道:“只讓瑤瑤做給咱們娘倆兒吃,別人誰都不給。”
慶親王妃笑着搖頭道:“天朗,你怎麼說這種傻話呢,放心吧,娘不會讓你的瑤瑤累着的。不過天朗,這點心還有沒有,若有,給你父王也送些,他到底是你父王。”
趙天朗心裡有些不情願,不過他也知道王妃是爲他和青瑤好,便點點頭道:“兒子知道了。”
慶親王妃笑道:“這要纔對,快去吧,別使喚四九,你自己送過去。”
趙天朗點點頭,忽然想到一個問題,便說道:“娘,這是瑤瑤使人送來的……”
慶親王妃知道趙天朗的顧慮,便笑着說道:“放心吧,你父王不會說什麼的,相信娘。”
趙天朗嗯了一聲,回去看着那食盒裡的蛋糕,切了一塊兒下來,然後將剩下的蛋糕全都吃光,這纔將嘴擦乾淨,拿着蛋糕送到小佛堂去了。
慶親王倒沒有睡覺,他坐在牀邊的太師椅上發呆,小廝們摸不準王爺在想什麼,便也不敢上前。直到趙天朗到了小佛堂外,小廝們才小心翼翼的上前回話,慶親王一聽說趙天朗來給他送點心,不心驚奇的瞪大了雙眼,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因爲他從小對趙天朗不親近,所以趙天朗也不親近他這個做父親的,送點心這種事情,在趙天朗之前的十八年人生之中,就一回都沒有發生過。
“咳咳……叫他進來。”慶親王掩飾性的乾咳兩聲,命人傳趙天朗進來。
趙天朗進門,臉上有些彆扭的神色,慶親王看到趙天朗手中的碟子,沉聲問道:“是什麼點心竟然能讓你親自端過來?”這話,說的有點兒酸,慶親王自己卻沒有發覺。
趙天朗彆扭的說道:“這是岳父家打發人送來的點心,兒子不敢獨享,請父王嚐嚐。”
慶親王眼中閃過一抹了然之色,自從初二吃過青瑤做的點心,慶親王便知道自己兒子爲什麼非韓青瑤不娶了,便是宮中的御廚,只怕也沒有韓青瑤這做點心的手藝。
從趙天朗手中拿過碟子,慶親王便吃了起來,也許是他餓了,也許是要給趙天朗面子,對他的示好行爲給予回報,總之慶親王風捲殘雲般的將那塊蛋糕吃的一絲不剩,然後滿意的點點頭道:“味道不錯,以後常給爲父送些過來,還算你有眼光。”
趙天朗一愣,似乎好象依稀,這是他的父王在他十九年的人生中,頭一回對他做出了肯定的評判,而起因,卻是青瑤臨時起意做的蛋糕。
看着趙天朗杵在面前沒動,慶親王擡頭看着趙天朗,皺眉問道:“還有事麼?”慶親王說的理直氣壯,絲毫沒有吃人嘴短的自覺,趙天朗回過神,搖搖頭,同樣沉聲說道:“沒了,父王安置吧,兒子告退。”
說完,趙天朗便走了,他走之後慶親王纔想起來,剛纔怎麼沒問問這點心還有沒有,該給柳側妃和他的大兒子也送些嚐嚐。不過轉念一想,便是有,恐怕趙天朗也不會給柳側妃和趙天賜的。由蛋糕想到爵位,由爵位想到了子嗣,由子嗣想到了青瑤不能生育,這一夜,慶親王可就再也沒有閤眼,在牀上輾轉反側的一整夜,第二天一大早,慶親王便起了牀,扶着手杖去了欣意院。
因這陣子在養病,所以趙天賜早上起得都很晚,所以慶親王到欣意院的時候,趙天賜還睡着。秦桑倒是早就起來了,已經給慶親王妃請過安了。從前秦桑還會去掬水院給柳側妃問個安,可是前幾日被柳側妃夾槍帶棒的刺了她一通,秦桑心裡有氣,想着柳側妃儘管是趙天賜的生母,可名分上卻只是個姨娘,是半主半奴的身份,沒有讓她這個主子給個奴才請安的道理,索性便不去掬水院,直接回了欣意院。
秦桑回到欣意院的時候,慶親王正坐在趙天賜的牀頭,一臉慈愛的看着熟睡的趙天賜。一如趙天賜小的時候那般。被人那麼盯着,趙天賜不免醒了過來,他眨眼一看見慶親王坐在牀頭,便忙要坐起來,慶親王卻伸手攔住趙天賜,笑着說道:“天賜你只管睡着,父王只是來看看你,天賜,這陣子感覺好些了沒有,爲父瞧着你臉上倒長了些肉。”
趙天賜心中警鈴大作,自從小華太醫說吳太醫都說他要清心寡慾,與子嗣之事不可強求之後,趙天賜心裡便有了鬼,明明慶親王純屬關心的問一句,趙天賜都會想出許多的言外之意。他急忙說道:“兒子很好,您不信,兒子這就下牀打套拳給您看。”
慶親王忙阻止道:“不必不必,天賜,你身子好了就行,爲父有什麼不信的呢。”
趙天賜猶豫片刻,終是沒有忍住,還是張口問道:“父王,聽說未來的二弟妹身有惡疾,不能爲二弟延續香火,這是真的麼?”
慶親王皺着眉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天賜,你好好將養身子,爲父抱孫的心願只有靠你了。”
趙天賜心中又喜又憂,喜的是趙天朗不會有孩子,憂的是聽太醫們的意思,他自己只怕也是不能行的,他要去哪裡弄個孫子向慶親王交差呢?不過趙天賜轉念又一想,這陣子他一直很用心的吃藥,也沒有和秦桑同房,他覺得自己的精氣神都好了許多,而且晨勃有力,持續的時間也挺長的,他不相信自己不能讓秦桑懷孕。說什麼他都要再試一試,若是這一回能讓秦桑有孕,這慶親王的爵位,可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慶親王和趙天賜說了小半個時辰的話才離開,他走後秦桑才進屋子,趙天賜便急急的問道:“桑兒,我的藥還有多少?”
這陣子趙天賜的藥都是秦桑親自煎的,並沒有讓其他任何人過手。秦桑笑道:“今天是最後一付,大爺,要不要請吳太醫再過來診診脈?”
趙天賜搖頭道:“不必了,大過年的請人瞧病不吉利,再說我覺得自己已經全好了,桑兒,吃完今天這一付,我看這藥就可以停了。”
秦桑有些猶豫的說道:“這樣不好吧,大爺,還是……”
趙天賜急急說道:“我說不用就不用,桑兒,從今晚開始,你到牀上來睡,不用再在榻上睡了。”自從趙天賜第二次犯病,秦桑便一直沒有和趙天賜同牀,免得趙天賜一個忍不住又拉着她做那檔子事,如今這兩人分牀也有大半個月了,不只趙天賜,就連秦桑心裡也癢癢的,怪想和趙天賜好上一回。
秦桑的臉紅了,桃花飛上她的雙頰,只低低問道:“大爺,行麼?”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不可忍受的一句話就是他的女人問他行不行。趙天賜因着心裡發虛,便比一般的男人更加在意,聽了秦桑的話,他跳下牀伸手抓住秦桑,便將她向牀上帶,秦桑忙叫道:“大爺,先把今天的藥喝完再說吧。”
“你說爺行不行!”
秦桑媚眼如絲,雙手纏上趙天賜的脖頸,主動獻上嬌脣,趙天賜本就於色之一事極爲熱衷,且又素了那麼久,怎麼還熬的住,俯身壓在秦桑的身上,不多一會兒,秦桑的衣服便四散飛去,兩人不管不顧,一大早便做起了那檔子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