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氏帶着韓青環坐了車子去了崔大人的府上,一路之上,韓青環都不自覺的擰着手裡的蘇繡絹帕,顯然緊張的不行,她心裡很清楚,今天這場年酒,是關係到她的終身的最重要的一場亮相。她能否得償心願,全在今天。
陳氏見青環緊張的手背青筋迸起,便輕輕拍着她的手低聲笑道:“環兒別怕,只記得孃親教你的話也就是了。”韓青環重重的點頭,陳氏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她怔怔的想了許久,又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韓青環,看得韓青環頭皮發麻,怯怯的叫了一聲:“娘……”
陳氏這纔回過神來,壓低了聲音貼着韓青環的耳朵說道:“青環,回頭若是有機會……”陳氏這一說足說了有兩柱香的工夫,驚得韓青環瞪大了眼睛看着陳氏,彷彿不認識這個自己要稱作孃親的女人一般,顫聲驚道:“娘,這怎麼可以?”
陳氏淡淡道:“你大舅母打聽過了,這郭二公子立志要娶一個絕色的,環兒,這裡就咱們孃兒倆個,咱們只實話實說,青環雖然好看,可是卻離着絕色二字還有些遠,而且娘從前去過威國公府,他們府上便是個丫環,都生得貌美如花的,郭二公子已經看多了,若是讓他相中你,這個卻不容易。”
韓青環心裡着惱,又羞又忿,不由漲的面紅耳赤,嘴巴委屈的撅了起來,眼神也黯淡了。其實韓青環一直因爲自己的相貌而自卑,特別是她上前有一個美得令人屏住呼吸的姐姐和一個俊逸的讓無數少女瘋狂的哥哥,在這樣的陰影之下,小小的韓青環很悲催的自卑到了心理有些扭曲的地步。如今又被一向誇自己好看的孃親點出這樣的事實,韓青環的眼淚怎麼都忍不住,嘩的涌了出來。
陳氏忙給韓青環擦眼淚,一邊擦着一邊說道:“環兒,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娘只有一心爲着你好的,斷不會害你,你只要照着孃的安排,就一定能成爲威家國府的二兒媳婦。”
韓青環看着自己的親孃,眼神極爲複雜,她到底只是一個剛十三歲的小姑娘,平日裡受的也是大家閨秀的教育,不論這教育是否成功,那廉恥二字韓青環還是懂的。她不敢相信一向莊重的孃親竟然能給出這樣的法子。
陳氏被女兒的眼神看的有些狼狽,她只扭身倒了茶壺裡的水沾溼帕子好給青環淨面,藉此迴避韓青環的眼神。等打溼了帕子,陳氏的心情也安定下來,她回身一邊給青環淨面一邊說道:“環兒,娘說的也是萬一,若是有這樣的機會,環兒便一定要抓住,若是沒有,那就當娘沒有說過吧。”
韓青環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滋味,鬼使神差一般的,她竟然點了點頭。陳氏這才露出了一些笑容,取過脂粉重新替青環勻了,也遮了哭過的痕跡。
不覺便到了崔府,陳氏來的早,其他的客人們還沒有到,因着韓大老爺的身份比崔大人高,因此崔夫人便親自接了出來,青環忙乖巧的見禮,崔夫人送了一對荷包給青環,還禮節性的誇了一回:“青環出落的更好看了。”
陳氏和青環道了謝,崔夫人便立刻轉了話題笑着問道:“怎麼沒見貴府大小姐?”
陳氏假意懊惱的說道:“原是要帶她一起來的,不成想昨兒那孩子貪嘴,多吃了我們老爺打南邊帶回來的鮮果兒,夜裡便不舒坦了,今兒還難受的很,我們老太爺老夫人便讓她在家裡歇着,免得過了病氣給府上和府上的貴客,等她的身子好了,一定帶她來給崔夫人陪情兒,真真是她小孩子家沒有福氣呢。”
崔夫人眉峰微挑,陳氏這話她可不怎麼相信,只笑道:“原來大小姐有恙,翠衣,傳我的話,讓劉嬤嬤去給韓大小姐問安。”
陳氏心裡一慌,忙說道:“萬不敢如此驚動,她小孩子家家的,擔不起這樣的福份,崔夫人萬勿費心。”
崔夫人猶自笑道:“要的要的。”
陳氏急的背上出了一層白毛汗,韓青瑤明明好端端的,這崔府的人一上門,她的謊話可就沒法子編圓了。倒是韓青環此時有了點兒急智,忙笑着說道:“大夫吩咐讓姐姐靜養幾日的,崔嬸嬸厚愛,青環回家後一定會爲您轉達的。”
崔夫人聽了這話,看了青環一眼,方纔不再堅持派人探病了。將陳氏母女迎到後堂,剛坐下敘了寒溫,便有小丫頭來回,說是威國公夫人和世子世子夫人還有二公子來了。
崔夫人急忙起身說道:“韓夫人且寬座,我去迎迎家姐。”陳氏和韓青環忙起身笑道:“崔夫人(嬸嬸)請自便。”
沒過多會兒,崔夫人陪着威國公夫人和威國公世子夫人走進來了,陳氏和韓青環忙起身見禮,威國公夫人倒也客氣,點頭笑笑,命隨侍的丫環給了青環一隻荷包做見面禮,世子夫人也有荷包相送。只不過這位世子夫人瞧着譜兒不小,見了陳氏和韓青環,臉上都沒有多少笑意。
婆婆有意爲小叔子娶韓家大小姐,那個據說是京城第一美人的唯一女兒,這是世子夫人心知肚明的,這位威國公世子夫人相貌甚美,自視又高,素來是目下無塵的。她常聽威國公夫人說起那過世的韓夫人有多麼多麼的美麗,心裡早就浸了一缸子的酸醋,現在見到陳氏母女,見這兩個最多隻能算得上相貌端正四字,與美麗再搭不上邊兒的,這心裡便先就存了瞧不上的意思。而且,這世子夫人還有着一份私心,她孃家的表妹與威國公府的二公子年紀相當,若是能讓她表妹嫁過來,那麼這威國公府的當家人,便怎麼都跑出不她的自己人了。可若是那韓家大小姐嫁過來,依着世子的無能和威國公及夫人對二公子郭誠的寵愛,只怕這個當家媳婦必是那韓大小姐,若真如此,她以後還怎麼有立足之地!
瞧着世子夫人微帶笑意的眼中透着寒氣,韓青環不由的瑟縮了一下,本能向母親靠了靠,世子夫人瞧着了,脣角微微勾起,笑容倒多了些。
崔夫人剛纔已經向威國公夫人說過,那韓家大小姐因病未來,威國公夫人有些失望,已經悄悄命丫環去尋二公子郭誠,告訴今兒的暗中相看韓家大小姐的計劃要泡湯了。
原來,威國公夫人早就同崔夫人說好了,要她請韓家大小姐過府,好讓郭誠在暗處仔細的相看,若是看中了,她便要請媒人上門提親的。這姐兒倆個都沒有想到,陳氏竟真的能不帶韓家大小姐過來,假以韓家大小姐身體不適不由,就算是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明知道這是託辭,她們都沒法說什麼,畢竟這官場上最要緊的便是面子,真打發人去韓家瞧瞧,固然能夠知道真相,卻是活打了陳氏的臉,撕了韓大老爺的面子。
那威國公二公子郭誠聽說見不到絕色美人,這心情便不好了,入席之後,便一杯又一杯酒的自己灌起了自己,知道他的心事的威國公世子郭信心中暗笑,只壓低了聲音半是勸說半是拔火的說道:“二弟,須知好事多磨,你急什麼呢,越是見不着才越顯的金貴,姑媽向來最疼你,你何不求了太后姑媽,讓她老人家發道懿旨,將那位小姐宣到宮中,你想怎麼看不行的?”
郭誠已經喝的醉眼迷離,舌頭直了腦袋大了,只想也不想便囔道:“大哥你怎麼不早說……”因着郭誠的聲音太大,郭信便一把捂住他的嘴,對席中衆人笑道:“二弟多吃了幾杯,醉了。”
席中之中都是威國公一系的,忙都笑道:“到底是在姨媽家裡在,二公子才能多吃幾杯,快請去歇會兒吧,聽說今兒崔大人請了四喜班,他們的旦角可是頭一份的,二公子可不能錯過。”
郭信素來以愛護幼弟的形象示人,於是便親自扶着郭誠,帶着小廝去安置郭誠。因他們兄弟兩個從小便常在崔府走動,在崔府二門外有一處院子,便是這兄弟兩個專用的。郭信打發郭誠含了醒酒石後才讓郭誠睡下。剛出了院門,郭信便看到妻子身邊最得力的丫頭急匆匆的走出來,那丫環一看到郭信,便飛快的跑過來,對郭信秘密的說了一番話,郭信聽罷點頭淡笑,吩咐道:“我知道了,回去服侍夫人吧。”
郭信重又折回屋子,此時屋子裡滿是酒氣,他皺了皺眉頭,將窗子推開半扇,又從荷包裡的夾層裡翻出一小塊兒黑乎乎的東西,用簪子挑了小指甲蓋那麼的一塊放到旁邊的香爐裡,然後將茶壺裡的茶水全都倒了,重新換了一壺白水。這一切都做好之後,郭信看着躺在牀上睡的極沉的郭誠,古怪的笑道:“二弟,別說大哥不疼你,這回大哥就讓你享享豔福。”
在後堂,威國公世子夫人彷彿對韓青環有了興趣,拉着她細細問着諸如年紀多大了,平日裡都學些什麼,愛吃什麼愛玩什麼之類的話題,比之起初的冷淡,不知道親熱了多少倍。就連威國公夫人瞧着心裡都暗自納罕,這個大兒媳婦最是目下無塵的,怎麼會對韓青環這個普普通通的小丫頭這麼親熱?
世子夫人勸着青環吃了好大一隻香梨,又給她布了些點心,韓青環吃了那乾乾的酥糕,便覺得口裡乾的難受,世子夫人的丫環有眼力勁兒,倒了一杯水呈於青環,因着口太乾,韓青環便也沒有在意那杯水並不熱。如是吃喝一通,沒過多久,韓青環便覺得肚子有些個不對勁,忙告了罪,由小丫頭引着去了淨房,一通折騰之後,韓青環方纔覺得的爽利了一些。
出了淨房,韓青環想起剛纔出門之時母親的眼神,便賞了服侍她淨手的小丫頭,笑着說道:“這位姐姐,我想看看崔嬸嬸家的園子再進去,可使得?”
那小丫頭忙笑道:“當然使得,奴婢給韓小姐引路吧。”
韓青環點點頭,那小丫頭便帶着韓青環沿着小徑在內院裡逛了起來,一路指指點點,不覺便到了院牆根兒,韓青瑤見一帶流水流出院牆,在牆外面有一座二層小樓,便笑着問道:“怎麼繡樓倒修在了院子外面?”
那小丫頭有意將韓青環帶到這裡,正等着她問呢,便笑着說道:“韓小姐有所不知,那是世子爺和二公子的屋子,先前兩位爺小的時候,一年裡總有半年是住在我們府上的,夫人不放心兩位爺,便挨着內院修了屋子,也好方便照看。”
韓青環只覺得一顆心突突直跳,忍不住問道:“是郭世子和郭二公子麼?”
小丫環笑道:“當然啦。”
這兩人正說着,便聽到院牆外傳來兩個小廝的對話,只聽一個小廝說道:“二爺的酒可醒了?快要到玉官出場了,大爺使我來瞧瞧。”
“唉,二爺睡的沉着呢,只怕沒有一兩個時辰再難醒的,玉官的戲,點的是哪一齣呀?玉官可是京城扮相最美的小旦,真是可惜了。”另一個小廝極爲遺憾的說道。四喜班的玉官是京城小旦裡的頭牌,扮相極爲嬌美可人,能看上他的戲,可是極大的享受呢。
“反正二爺一睡着了便不叫人的,不如你先去瞧瞧,點的是玉官的西廂記,好看着呢。”那郭信的小廝瞧瞧左右無人,便擠着眼睛壞笑着說道。
玉官的西廂記是他的成名之作,若是錯過不聽不看,那絕對是一件很沮喪的事情,郭誠的小廝想了一回,終是想看玉官的心思佔了上風,便進屋看了郭誠一回,就溜去看戲了。
韓青環在牆內聽了這些話,心裡既激動又緊張,藏在袖中的手都顫抖起來。那小丫頭也是個眼毒的,只見她引着韓青環走到一處小門旁邊,便捂着肚子說道:“哎喲,奴婢肚子疼,韓小姐,麻煩您在這裡略等等奴婢……”
韓青環心中暗喜,忙說道:“姐姐只管去,不用着急,我只在這裡等你。”
那小丫環捂着肚子一溜煙兒的跑看了,看着的確是很急的樣子,韓青環看着她跑開的方向,不由的笑了起來。這可真是剛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實在是太好了。想到郭二公子那俊朗的讓她無法呼吸的形容,韓青環便再也忍不住了,那怕只是去看上一眼,也能慰藉她這一腔的相思不是。
小門是半掩着的,而且沒有人守着,韓青環便提起裙襬,輕輕的推開小門走了進去。這道小門正是通往郭誠休息的院子的,韓青環順着石子甬道走到了後窗下,從半掩的窗子看去,只見郭誠剛剛翻了個身,臉朝外躺着,他眉頭皺着,嘴脣乾乾的,很不舒服的樣子,一聲沉悶的:“水來……”從郭誠的口中傳出,卻沒有人進來服侍,原來這院子平日裡並沒安排人服侍,只是在郭家兄弟來的時候崔夫人才會打發自己的心腹丫環過來伺候,如今郭誠的小廝一溜出去看戲,便沒有人服侍郭誠了。
韓青環在窗下等了一會兒也不見有人來,又聽着郭誠一聲聲叫着要水,她便身不由己的走了出去,轉進屋子,從桌上的茶壺裡倒了一杯水送到了牀邊,含羞帶臊的喚道:“郭公子請用茶。”
郭誠本就醉的深,又因着這是在崔府而卸下心防,他只當來人是崔府的丫環,便也沒有在意,就着韓青環顫抖的手喝了一大口水,這口水一喝不打緊,郭誠的身子便起了變化,一道熱流直衝下腹,那一處立時堅硬如鐵,一股急欲發瀉的慾望如滔天巨浪一般將郭誠捲入慾海之中。
完全迷失的郭誠一把鉗住青環的手腕,將她扯到牀上,如野獸一般將青環的衣服全都撕碎,不管青環如何哭喊驚叫,便狠狠的刺穿了青環還稚嫩的身子,郭誠如瘋了一般在青環身體裡飛快進出,渾不顧那裡是有多麼的乾澀,直到鮮血涌出,方纔讓郭誠的進出自如了一些,而此時,被剝乾淨的韓青環已經尖叫一聲,疼的昏死了過去。可是郭誠卻不管不顧,此時的他和野獸沒有什麼不同,腦子裡只有一個意識,那便是發泄發泄再發泄,永無休止的發泄……
也不知過了多久,郭誠的身子猛然一陣劇烈抖動,然後便壓在韓青環的身上呼呼大睡起來,而韓青環依舊昏迷着,氣息都有些微弱了。郭誠剛睡了不到一柱香的聲音,便聽到一聲刺耳的驚叫,已經發泄過了郭誠神智清醒過來,他皺着眉頭囈語道:“叫什麼叫,滾出去……”
驚叫之人正是引着韓青環逛園子的小丫環,她慌慌張張的飛奔出去,直跑到內堂,看到小丫頭的神色,世子夫人微微笑了起來,小丫環心裡雖慌,卻不敢直接衝進來,只悄悄叫了崔夫人身邊的大丫環,說是有要緊的事情回稟。崔夫人皺了皺眉,只推說要淨手,離了座去了淨房,將小丫頭叫過來問話。
一聽說二外甥郭誠和韓家二小姐赤着身子睡在一起,崔夫人驚的如同五雷轟頂一般,怎麼會出這種事情?她一時想不明白。就在崔夫人問話的時候,陳氏算着時間,久不見女兒回來,便想到韓青環是按照她的吩咐去接近郭二公子了,陳氏便側身吩咐跟了來的冬梅,命她悄悄去問問剛纔那個小丫環,韓青環在何處。
崔夫人命丫環叫了威國公夫人去外院,她們本想趁着陳氏還沒察覺,先去將現場破壞了,只說韓青環勾引郭誠,再以此爲由,讓韓家將大小姐嫁過來以彌補韓二小姐的過錯,了不起再將那韓二小姐納爲小妾,這樣便能神不知鬼不覺的了結此事,而且還能讓郭誠得償心願。
只是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想的很好,卻是難以實現的,因爲陳氏已經自冬梅處知道了女兒被郭誠佔了身子的事情。威國公夫人才和崔氏纔出門,陳氏便跟了出去,笑着說道:“聽說我們青環正逛園子,這丫頭別再逛出了圈兒,我還是去看看吧,崔夫人,我對府上的園子不熟,就跟着您一起走吧。”
威國公夫人眼神凌厲起來,她心裡着急,這臉上便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只沉聲道:“妹妹,你還是引韓夫人逛逛園子吧,反正我是走熟的,不用管我。”
崔夫人應了一聲,陳氏卻笑着說道:“咦,那不是我們青環的帕子,這孩子就是淘氣,逛院子逛的連帕子丟了都不知道。”陳氏邊說邊快走幾步,在路邊上撿起一方蘇繡絹帕。在不遠處的前頭,就是郭誠休息的院子。
陳氏這麼往前一走,崔夫人倒不好往其他方向引路了,威國公夫人心中暗恨,只沉着臉快步向二門走去。到了二門,威國公夫人直接出去了,陳氏卻不好往外走,她已經打聽清楚了,郭家兩位公子就常歇在二門旁的院子裡,正想着怎麼去那個院子,陳氏便聽到韓青環淒厲的哭聲從那個院子傳了出來。
這下子陳氏不必找藉口了,只急匆匆衝了出去,直循着聲音衝進了郭誠休息的屋子,而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攔不住,也先後衝了進去。
一進屋子,陳氏的腦子便懵了,地上滿是衣服碎片,陳氏認得那些碎片全是韓青環的衣服。再向牀上一看,只見郭誠赤着身子伏在牀上,在牀尾,韓青環身上一絲不掛,正抱着前胸放聲大哭,哭聲無比悽慘。
陳氏什麼都顧不得了,也不管會不會看了郭二公子赤着的身子,只撲上前一把抱住韓青環,還不忘記將牀上的錦被拖過來遮住青環,便一聲聲:“我苦命的女兒啊……”的哭了起來。
威國公夫人快步上前另扯一牀錦被將郭誠蓋起來,然後便冷着臉看陳氏哭,陳氏邊哭邊說道:“郭夫人,您可要爲我們青環做主呀!”
郭夫人扯錦被的時候已經看到郭誠身下的被褥有一大片血跡,她心中沉沉嘆了口氣,冷着臉看向陳氏,森然說道:“韓夫人好家教啊,教出這等爬上男人牀的好女兒!”
陳氏心中先是一凜,她沒想到威國公夫人竟然會這樣說,繼而便是大怒,她閃過身子,指着青環被郭誠又咬又掐的滿是青紫紅腫的身體,怒氣衝衝的問道:“這些總不是我女兒自己掐咬出來的吧!”然後又將青環的胳膊扯起來,指着她手腕上一圈明顯的鉗痕怒道:“夫人自己看吧!”
韓青環的哭聲越發淒厲,她只伏在陳氏的懷中且哭且訴,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都聽明白了,是郭誠強佔了她韓青環。韓青環雖然在哭,可是卻留心着威國公夫人的反應,見威國公夫人始終沒有吐口,她心一橫,忽然推開陳氏,一頭向牀邊的柱子撞去……驚得在場的威國公夫人,崔夫人,陳氏都齊齊心驚忽起來。
韓青環本已經是無力致極,她這一撞並沒有太大的力道,卻足以將自己撞暈,摔倒在地上,陳氏撲上前抱起韓青環,又哭又喊道:“青環……環兒……我苦命的孩子啊,你要去了,娘也不活了……”
這麼連番鬧騰下來,到底是把郭誠鬧醒了,他一睜眼看到母親和姨媽在屋子裡,而且臉色不豫。郭誠便滿不在乎的說道:“娘,姨媽,您們幹嘛這麼看着我,還哭鬧個不休,不就是個丫頭,要了就要了,有什麼了不得的。”
威國公夫人一聽這話便氣得不行,這個蠢兒子,她想法子不認帳,郭誠倒自己先撂了,就算要撂,也先看看屋子裡還有沒有外人再說啊。
郭誠揉揉眼睛,纔看到抱着韓青環陳氏,郭誠不高興的問道:“娘,她是誰?咦,那個服侍我的丫頭呢?”
威國公夫人氣得狠狠搧了郭誠一記耳光,罵道:“畜生,你想要屋裡人只和我說,什麼樣的不能給你,偏你不爭氣,非要沾了韓家二小姐。”
郭誠聽了一愣,本能的說道:“不是姨媽打發來服侍我的丫頭麼?”
陳氏聞言止住哭聲,將女兒扶到牀尾靠着柱子坐好,才冷着臉恨聲說道:“郭二公子,我們伏威將軍府雖然及不上貴府門第高貴,也不會讓府裡的小姐去做服侍人的事情。”
郭誠往韓青環身上一掃,見錦被沒有完全包住的地方還露出一些青紫,特別是頸上咬痕,那正是他的傑作。再看看陳氏,正是韓家的大夫人,郭誠心裡有些慌了,忙看向他的母親。
威國公夫人給了他一個稍安勿燥的眼神,然後便對陳氏說道:“韓夫人,孩子們這樣也不象個話,不如讓他們先洗漱了換好衣服,我們再商議此事如何善後?”
見威國公夫人先軟了氣勢,陳氏便也軟了語氣哭着應道:“也只能如此了。”
這座院子原是給兩位郭公子準備的,因此有兩處淨房。郭誠和韓青環各用了一處,陳氏跟着女兒去了西廂淨房,此時她纔有心思細看看女兒的身子。一看之下,陳氏心疼的抱着韓青環又哭了起來。韓青環嬌嫩的身子上了佈滿了咬痕,抓痕,從脖頸到大腿,竟是沒有一處倖免的。韓青環渾身都疼,最疼的當然是身下那處,她已經疼的無法行動,只微微挪一小步,那被撕裂之處便疼的鑽心,疼的韓青環頭目森然,幾欲再次暈倒。
陳氏用了帕子輕輕替韓青環擦洗着,韓青環的口中不時的逸出噝噝的抽痛聲,陳氏不知道郭誠是中了chun藥,只道郭誠在房中素來如此,她到底還是心疼女兒的,只抱着韓青環壓低聲音罵道:“真是個小畜生,環兒,你好命苦呀!是娘害了你!”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般田地,韓青環除了嫁給郭誠之外,再無路可走,想到日後女兒要受這樣的折磨,陳氏有些捨不得了。
韓青環一直在哭,聽了陳氏的話,哭的更兇,她原本對郭誠有些情意,也只是少女情懷,纔剛十三的小姑娘能知道什麼魚水之歡,只是覺得喜歡就想在一起,根本沒有往深裡想,更不曾想到,牀第之間的那樁子事,竟是這樣的。原本按着陳氏的意思,只是讓她和郭誠同處一室,再將外衣弄鬆些,露出些微小衣,然後故意聲張出來讓人發現,好逼威國公府不得不吃下這個暗虧。可誰想到事情完全沒有照着她們預想的方向發展。且不論這雞偷沒偷着,這把米卻是失的不輕。
在東廂淨房之中,郭誠很快淨了身換好了衣裳,便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威國公夫人臉色鐵青的壓低聲音問道:“誠兒,你素來眼界極高,怎麼竟看上韓家二小姐?”
郭誠也困惑着,只皺着眉頭黑沉着臉氣道:“我怎麼知道她是韓家二小姐,我只當是姨媽打發來服侍我的,從前也不是沒有過的。”這郭誠是個對女色極有興趣的人,十四歲上便開了葷,不論是在威國公府還是崔府,他都沒有少沾花惹草,被他用強或是心甘情願陪着上牀的丫頭不在少數。而且這回還有郭信給他添的料,郭誠自是肆意的發泄自己的慾望,壓根兒不去管被他抓上牀的是什麼人。當然,這和崔家沒有小姐也有關係,何況就算是有女客,照常理來說也沒有小姐私自出了內院的。所以郭誠的行爲放肆無忌,那裡想到會掉到一個大坑裡去。
威國公夫人氣道:“現在你強了韓家二小姐,便只能娶她過門了。”其實郭夫人說的是氣話,她只是想教訓教訓兒子。若說娶了韓青環做二兒媳婦,郭夫人自己頭一個不答應。
郭誠細想了一回,發現自己完全想不起來那韓家二小姐長的什麼樣子,不過方纔在牀上,那種感覺還是很盡興的。郭誠並不知道是他哥哥做了手腳,還以爲是韓家二小姐天賦異稟,倒沒有立刻開口拒絕,他纔開了葷不到兩年,正是食髓知味的時候,那種肉體上的歡愉是郭誠沒有辦法抗拒的。
看到郭誠竟然沒有出言反對,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都有些吃驚,畢竟她們都知道,郭誠早就起心要尋個絕色的做妻子。“誠兒,你喜歡那韓家二小姐?”威國公夫人驚訝的問道。
郭誠在母親和姨媽面前散漫慣了,只漫不經心的說道:“那丫頭的身子滋味還不錯。”
郭誠的話氣得威國公夫人臉發漲崔夫人臉發燙,威國公夫人怒道:“郭誠,你滿嘴胡唚什麼!”
郭誠回過味來,忙低頭道:“兒子知錯,娘,兒子沒記住韓二小姐什麼樣子,您讓她過來給我瞧瞧。”
威國公夫人啐了郭誠一口,氣道:“呸,你個沒臉的東西,還不快給我滾回家去,就算那韓家二小姐是個夜叉,你也得娶了她。”
郭誠也不害怕,只扭着威國公夫人的袖子說道:“娘,若真是個夜叉,兒子是絕不能娶的,總不能給您生出個象夜叉的孫子孫女吧!”
威國公夫人黑沉着臉嘆了口氣,咬牙道:“你個不爭氣的東西,趕緊回家去,此間的事情有娘,便是不娶她,也得將她納爲妾擡回府,要不你的聲名臉面可都會被毀了的。”郭誠皺了皺眉頭,倒也沒說什麼,在威國公府裡,郭誠屋裡明的暗的和他有一腿的丫頭少說也有七八個,再多一個郭誠根本不在乎。
威國公夫人喚來郭信,命他送郭誠回威國公府,郭信只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扮着仁愛大哥的樣子,將郭誠帶走了。彷彿從始至終,這事和他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一般。
郭誠走後,陳氏帶着梳洗過的韓青環去見威國公夫人,她只說一句:“郭夫人,請府上速來下聘吧。”
威國公夫人倒是不着急,勉強笑道:“韓夫人請坐,我們細細商議商議如何。”
陳氏硬梆梆的說道:“還有什麼好商議的,環兒已經有小日子了,若是……府上和我們府裡都丟不起這個人。環兒被貴府公子玷辱了,此事,我還不知道要怎麼回我們老爺,老太爺,郭夫人和崔夫人都知道我們老太爺行伍出身,性情火暴,若是老太爺知道他的孫女受此大辱,只怕再難善了!”
陳氏的話讓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心裡都不由的一驚。原本就是看着韓家的軍中背景,而且那韓家大小姐又是當年的京城第一美人的女兒,她們才起了結親的心思,只是因爲傳聞中韓家大小姐身體病弱,所以郭夫人總想着要親眼見了那韓家大小姐才能放心,可是威國公府和伏威將軍府素無交情,也不好貿然上門相看,所以她們纔想了各種法子要先見見韓青瑤,可是偏陳氏從中做梗,總不讓她們見到韓青瑤,所以威國公府一直沒有找媒人去伏威將軍府,這三拖兩拖,果然就拖出了變故。想着韓老將軍的聲名,威國公夫人知道自己剛纔打的主意怕是很難達成的。
陳氏見威國公夫人和崔夫人臉色微變,心中不由的暗自得意。可是不等她得意多會兒,威國公夫人便開腔道:“韓夫人,既然已經如此了,那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說實話,我們相中的是府上的大小姐,可是誰曾想到二小姐竟到了前院,還和誠兒有了首尾,事又如此,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如今只有一個法子,我們請媒人登門,聘貴府大小姐爲正妻,二小姐爲次妻,不知韓夫人意下如何?”
陳氏一聽這話,差點兒要跳起來,韓青環雙眼便直勾勾的盯着了威國夫人,那眼神滲人極了,看得威國公夫人汗毛倒豎,原本想好的話竟有些說不出來了。崔夫人瞧着韓青環的樣子有些不對,便乾咳一聲說道:“韓夫人,還是先讓韓二小姐去歇着吧,這些話,也不是她該聽的。”威國公夫人亦點頭表示贊成,再讓韓青環那麼直勾勾盯着她,威國公夫人也有些吃不住,那樣的神情太恐怖,威國公夫人覺得自己彷彿被一條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住一般。
可是陳氏卻沒有聽取這個意見,只摟着韓青環說道:“小女受驚過度,離了我便不安,請郭夫人崔夫人見諒。”
話說到這裡,便沒法子再談下去了,威國公夫人站起來說道:“若是韓夫人同意,我們便請媒人上門,若是……少不得只能請太后娘娘做主了。”
陳氏一凜,可是卻沒有退縮,只說道:“這絕對不行,這裡本沒有我們大小姐的事,爲何要將她牽連進來。從沒有聽說過妹妹的婚事還要牽連着姐姐的,郭夫人把我將軍府的嫡小姐看成什麼了!竟成了添頭不成!”
陳氏的話說得威國公夫人無言以對,的確,她以這種方式提出要娶韓家的大小姐,真的是很不地道的行爲。崔夫人見陳氏惱了,便打着圓場的說道:“姐姐,誠兒心儀韓大小姐,總是你太謹慎之故,纔有今日之事,不過此事也急不得,韓二小姐既然已經有了小日子,倒是要注意些,別再有個什麼,到時不論將軍府還是國公府都會失了體面。咱們還是將這事議定了再說其他的吧。”
威國公夫人得了臺階,便就坡下驢,藉端茶來蓋臉,遮去臉上的神情。陳氏心中又氣又怒又怕,若是青環真的有了身子,那麻煩就大了。她想了想片刻,咬牙說道:“是府上二公子對我們青環無禮在先,若是郭夫人執意那般行事,我也顧不得什麼體面聲名了,只能求到萬歲跟前,求萬歲爺給青環一個公道。那怕是拼着一死,也要求個道理!”
威國公夫人這回真的是變了臉色,若是將這事捅破,固然韓家沒有臉面,可是威國公府卻更承受不起,外人不知道,她威國公夫人卻心裡明白,當今萬歲瞧着對太后娘娘恭順孝敬,可是暗地裡卻彆着苗頭,若是皇上手裡有了打擊威國公府的籌碼,他是絕對不會手軟的。想到這裡,威國公夫人軟了語氣說道:“韓夫人,事關誠兒的婚姻大事,總要和國公爺商量商量才能定下來。”
陳氏一想是個理,便點了點頭,再沒有說什麼,只帶着韓青回府了,一路之上自是百般勸慰,不必細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