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如玥還敢反駁,謝淮揚頓時便扯開了嗓子道,“好你個謝如玥,別以爲你定親了就翅膀硬了,我告訴你,這是謝家,還是有規矩的!如今你撞飛了我的金絲雀,就得賠我!”
聽到這,謝如玥也算是明白了,這謝淮揚就是故意要訛她的,她一向潑辣性子,又怎麼會讓謝淮揚佔上風,當下就冷笑道,“敲詐錢財敲詐到我這兒來了是麼?我今兒就告訴你,想說理咱們找奶奶去,想要錢我一個銅板都不會給你!”
“不賠是吧?”謝淮揚指着謝如玥,吼道,“行,你果然夠不要臉,搶了我妹妹的婚事不夠,如今還這般霸道,叫我損失了一千兩銀子,謝如玥,我今天要是不給你一點教訓,我就不姓謝!”
說着,謝淮揚的手便舉起來,朝着謝如玥打去!
謝如琢忙忙的衝上前去,一把將謝淮揚拉開,後者不妨,頓時被扯的朝後退了一步,那手也預料之外的打空了。
謝如琢站在謝如玥身邊,怒道,“謝淮揚,這家裡還有沒有王法了,二姐也是你隨便能動手的麼!”
“這兒沒你的事兒,你給我滾一邊去!”謝淮揚一擊不中,正有些氣哼哼的,待得看見阻礙他的人是謝如琢後,頓時便覺得底氣更足了,他好歹是個男人,對付兩個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見他這模樣,謝如琢頓時便氣道,“紅蕊,去喊爺爺來!”
她就不信,這家裡還沒人治得了謝淮揚了!
一聽她要叫人,謝淮揚一把將紅蕊給推到地上,哼聲道,“怎麼,不講理就算了,還想喊人?我告訴你們,今天不賠我一千兩,誰都甭想走!”
他說到這裡,又將那鳥籠子狠狠地扔在地上,只是話裡到底透着色厲內荏的感覺。
便在此時,聽得一個男聲響起,“這是怎麼了?”
謝淮南一回家,便見到這一幕,頓時大踏步走了過來。
一見到謝淮南,謝如玥頓時氣憤的走過去,道,“大哥,這謝淮揚一大早的提着個鳥籠故意撞我,結果鳥飛了,他還揚言不賠一千兩不准我們走!”
聞言,謝淮南微微皺眉,繼而問道,“淮揚,這事兒是真的麼?”
謝淮揚見到謝淮南,就窩着一肚子的火,當下哼了一聲,道,“這當然不是真的,那是我準備送給老祖宗的金絲雀,如今卻被謝如玥撞飛了,她憑什麼不賠?”
謝如玥頓時氣道,“你這是胡攪蠻纏,你若將那鳥籠子的門牢牢關上,難不成我能撞開麼?”
“我,我樂意!反正如今你撞飛了我的金絲雀,若是不賠,我跟你沒完!”謝淮揚被話堵上,索性撒起了潑。
“胡鬧!”
見他這樣,謝淮南的眉頭皺的越發深了,沉聲道,“一個男人,不專攻你的學業,竟然還用這下三濫的法子欺負你的姐妹,誰教你這麼做的!”
許是被謝淮南教訓怕了,他一說話,謝淮揚就有些憤憤,只是哼哼卻不敢說話。
謝淮南見他這模樣,就知道他心虛了,又道,“你這金絲雀從哪裡買的,我同你一起去再買一隻,只是賠錢卻是不可能的。”
見狀,謝如玥頓時叫好道,“就是,依我看,這鳥兒也不值錢,拿來訛人的,怎麼會用真寶貝?”
她這話一出,謝淮揚霎時氣的直哼哼,“謝如玥,你少血口噴人!”說着,他又梗着脖子道,“算了,我不跟你們計較,你們就是仗着人多欺負人。”
謝淮揚的話音未落,人已經跑了好幾步開外。謝淮南也不攔着,知道高聲道,“三弟,我帶你再買一隻回來!”
然而謝淮揚已經跑的沒影兒了。
直到謝淮揚不見了之後,謝如玥才冷笑道,“裝模作樣的給誰看呢,呸,我早說三房沒一個好東西,果不其然!”
謝如琢一面安撫她,一面笑問道,“哥哥今日怎的回來這麼早?”
聞言,謝淮南這才展了笑顏,“這兩日還可早回,等到年末時便慘了,今年升任之後,年末巡防便少不得我了,屆時便只有看着你們吃團圓飯了。”
聽得他這般說,謝如琢也不由得嘆了口氣,道,“雖說你升職是好事,可不能團圓終究讓人心裡難受。”
謝淮南摸了摸她的頭,笑道,“又不是見不到了,這外間這樣冷,快些進屋吧。”
姐妹二人難得見到一次謝淮南,一同親親熱熱的朝着謝淮南的書房走去。
卻不想,剛到了書房門口,便聽得門外小廝林躍一臉爲難道,“爺,您書房有客人在。”
謝淮南一愣,旋即明白過來,皺眉道,“又是她?”
見林躍點頭,謝如玥當先笑道,“是誰呀,竟然讓哥哥這般爲難?”
謝如琢也在一旁打趣道,“難不成是爲佳人?”
便在此時,門吱呀一聲打開來,一個模樣中等的姑娘從裡面走出來,一臉驚喜道,“表哥,你回來啦?”
這姑娘上着火紅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棉衣,下套一條縷金挑線棉裙,外罩一件翠紋織錦羽緞斗篷,整個人金碧輝煌的霎是晃眼。
再看她的模樣,一雙眉眼不大,一張臉略微圓潤,那嘴脣顯出幾分的刻薄來。
正是許久不見的季家長房小姐——季晴。
一見到是她,姐妹二人的臉上頓時便沉了下來,謝如玥更是不客氣道,“你來做什麼?”
看林躍的反應,這章秀妍來的次數可不少呢!
季晴倒是絲毫不以爲意,只走上前來嘻嘻笑道,“表哥,我可是在這裡等你好久了呢,還以爲你今日又不回來了人家手都凍涼了,你摸摸。”
她竟是將這姐妹二人當做空氣,直接朝着謝淮南靠了過來。
見狀,謝如琢一把將謝淮南朝後拉了一拉,一面攔在中間,似笑非笑道,“我說季家表妹,你不在自己家裡老老實實的待着,來這兒做什麼?”
季晴這會兒纔將眼神瞟向謝如琢,眼中的笑意一下子變成了嬌羞,“我來找表哥呀。”
這模樣,十足的不要臉。
謝如琢在心中暗罵一聲,聲音也冷卻了下來,“我哥沒空,你走吧。”
“表哥還沒說話呢,難不成你就替他做主了麼?”季晴一臉的不甘願,再次靠近了謝淮南道,“表哥,我給你做了點心,你好歹吃一點嘛。對了,上次給你送的補品你吃着還行麼,若是好的話,我下次來的時候再燉一點給你。”
聞言,謝淮南頓時擺手笑道,“不必了,我今日的確還有事情,你先回去吧。”
見謝淮南發話,季晴的臉向下一拉,一臉的泫然欲泣道,“人家在這裡等了表哥許久,這才見面就要走,人家着實捨不得呢。”
只可惜她的模樣配上這般撒嬌的表情,非但不顯得楚楚可憐,反倒讓人生出幾分厭煩之心來。
還是林躍機靈,忙在一旁打圓場道,“表小姐,您一向是個知道疼人的,如今少爺有事在身,您體諒人,肯定會自己走的,對不對?”
這話一出,季晴的臉上方纔好看了幾分,又故作嬌羞道,“也對,表哥,那你就先忙吧,我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直到季晴走了之後,謝淮南方纔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謝如玥當先冷笑一聲,道,“她這是唱的什麼戲,沒得跑咱們家來獻殷勤。”
倒是謝如琢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季晴的背影,方纔問向林躍,“她來過幾次了?”
聽到謝如琢詢問,林躍略微思索了一會兒,道,“以前倒是不見這位煞星來,可是最近幾日卻是來的分外勤快,也不知道是什麼風把她刮來的。”說着,林躍又苦着一張臉道,“那位季小姐每次來的時候都恨不得將自己在脂粉鋪子裡滾一圈,那身上的味道可把奴才薰死了!”
聽得這話,謝如琢當先笑了起來。這林躍跟爺爺院子裡的林牧是兄弟倆,一樣的娃娃臉,看着十分可愛。
如今見他這模樣,謝如玥也不由得打趣起來,道,“下次她再來,你便朝着她潑一盆水去,好叫她那脂粉味兒去個乾淨!”
謝淮南好笑的看着這姐妹倆,搖了搖頭,當先走進屋子,嘴裡還道,“這會兒也不嫌冷了麼?”
待得進屋之後,謝如琢先走到窗臺,將那窗戶大敞開來,道,“林躍說的果然沒錯,這屋子裡的脂粉味兒能薰死人了!”
謝如玥蹙眉道,“這季晴以前也不見跟哥哥走的多近啊,難不成是最近突然開了竅,看上哥哥了?”
謝如琢只想了一瞬,便明白過來,因戲謔的笑道,“她哪裡是看上了哥哥,分明是看上了你。”
聽了這話,謝如玥輕拍了一下她的手,道,“休得胡說。”
謝如琢走到炭盆前烤着,一面笑道,“我可沒胡說呢,畢竟,你這個定南王世子妃的位置可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了,季家這個時候想要搭上哥哥這條船,無非是想借機沾沾定南王府的光罷了。”
聽得她這麼一說,謝如玥方纔反應過來,拍了拍自己的額頭,道,“好一個季家,還真能算計呢!”
說着,她又轉身喊林躍,“以後若是季家那個醜女人來了,你就直接亂棍把她打出去!”
敢打她哥哥的主意,謝如玥第一個不答應!
眼見着自家二小姐這麼彪悍,林躍忍着笑道,“是!”說歸說,可他還真不敢啊。
兄妹三人說笑了一會兒,見謝淮南的確有公事要忙,謝如琢當先笑道,“哥哥,我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了。”
謝淮南命林躍好生的將她們姐妹送出去,方纔回到桌案前,拿起書看了起來,不時的還在批註着什麼。
回到房中後,謝如琢又叫來紅蕊道,“你這兩日去跟別院的人打聲招呼,叫她們盯緊了季晴的一舉一動,有什麼情況立刻向我彙報。”
紅蕊應了,又問道,“小姐,你是怕那季家小姐耍手段麼?”
謝如琢冷笑道,“她耍手段我倒是不怕,我怕的是她來陰的,萬一在吃的裡面加些材料,坑害到哥哥可就慘了。”
聞言,紅蕊神色一稟,道,“奴婢曉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