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皇上冊封皇子妃。謝如琢在前,她在後;謝如琢爲三皇子正妃,她機關算盡卻只落得了一個二皇子側妃的位置!
憑什麼?
論權謀算計,論心智手段,她哪一樣不比謝如琢強了許多倍,偏到了今日,她卻輸給了謝如琢?
她不服氣!
念着,沈婧慈猛然站起身,卻因爲有些缺血而暈眩了好一會兒。她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在自己好些了之後,陰冷着聲音喊道,“侍墨,進來!”
侍墨聞言,忙得丟下了手中的活計,小跑進屋道,“小姐,您有何吩咐?”
沈婧慈走到桌案前,揮毫寫下幾個字,鄭重叫給侍墨道,“將這封信送到老地方。”
侍墨也不多問,只應了聲便出了門。
等到屋內沒人之後,沈婧慈這才露出了一抹嗜血的笑意來。
謝如琢,你既然敢算計我,就要做好承擔後果的準備!
謝家既然已經註定不能爲蕭君涵所用,那她就徹底毀掉好了!
只希望那一天到來的時候,你一定要哭的慘一些,不然都對不起我爲你用的手段!
自謝晟禮下了命令之後,謝家上下果真再無人敢說是非,便是那閒不住的,也只是在背地裡說兩句,且還得防着有人聽見告狀。
謝如琢知道這種事兒是免不了的,倒也不往心裡去。反正只要不傳到她的耳朵裡,她就眼不見心不煩。
這日一早,謝淮霖照舊來她的房中纏着她教練字,謝如琢正在打理着自己的頭髮,因笑着誘哄道,“永安乖,你先去吃着點心,四姐姐一會兒就來陪你。”
謝淮霖見狀,點頭應了,便乖乖的走到桌子前吃起了茶點。
誰料想,他坐了還沒有一會兒,便突然往地上一倒,奶聲道,“四姐姐,我好冷!”
謝如琢唬了一跳,忙得扔掉了手中的象牙梳子,幾步跑到謝淮霖身邊,一把將他抱了起來,驚聲道,“不好,永安的身子怎麼這麼燙?”
紅蕊聽得這話,當先靠上來,將手在他的額頭試了一試,道,“小姐,四少爺怕是又發燒了。我這就去請府醫來!”
說着,她起身便朝外跑去。
謝如琢將謝淮霖抱到了自己的牀上,一面吩咐絳朱道,“你去琳琅閣請母親過來,記得別驚動了奶奶,她這兩日睡得不大好。”
絳朱應了,也不耽誤,忙忙的便去了琳琅閣。
不多時,喬氏便趕到了,一進門就問道,“琢兒,這是怎麼回事?”她正在處理家事,聽得絳朱來報謝淮霖發燒了,當下腳步都不敢停,急匆匆的便來了。
她前腳進來,那府醫也隨後到了。
謝如琢將地方讓給府醫,走到喬氏身邊道,“母親別擔心,想是永安昨夜裡着了涼才燒起來的。剛纔他來我屋子的時候怕是就已經燒了,只是不知道他屋裡人是怎麼當差的,竟然連小少爺發燒都沒看出來。”
說到這裡,謝如琢的神情又有些疑惑了。照理說那幾個丫鬟都是她親自挑選的,怎麼會馬虎到這個地步?
喬氏嘆了口氣道,“罷了,這事兒回頭再說吧,還是先看永安現在如何了。”
府醫查探了半日,搖頭道,“咦,好生奇怪,照理說這高燒該是因熱而起,可四少爺體內並不熱,反倒涼的的很。但是他的燒卻厲害,看樣子是來勢洶洶啊。”
謝如琢順着府醫目光看去,果然見謝淮霖的臉色都已經開始通紅了。她心神一稟,有些疑惑道,“我剛纔見他進門時還好,怎麼這一會兒的工夫,就突然燒的這麼厲害了呢?”
府醫雖覺有古怪,可眼下既然發燒了,也只能先開了藥方,道,“如今且不管別的,先將燒退了吧,不然這燒的久了,人可就糊塗了。”
喬氏等人心中擔憂,忙得照着府醫的藥方叫下人熬藥去了。
可是,這三碗藥灌下去,天也從早起換成日落,謝淮霖的燒非但沒有退,反而有些加重的跡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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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氏守在謝淮霖身邊,見他不時的呢喃着“孃親”,更是止不住的擦眼淚。
白日裡,謝如琢見喬氏沒有心思做事,便自告奮勇的去替她處理家中大小事務了。中間季氏也差人來問過,聽得這消息也是懸了一顆心。
到這會兒謝如琢忙完之後回來,就見到謝淮霖依舊昏迷着。她見到喬氏握着自家兒子的手低聲垂淚,心中一酸,走進來問道,“母親,永安還沒有起色麼?”
喬氏搖頭道,“這藥喝了又吐,好容易餵了,卻還是絲毫作用也沒有。”
聞言,謝如琢心中疑惑越發的加大,呢喃道,“這倒是怪了,平日裡永安若是發燒,這方子是最靈驗的,怎的今日卻毫無作用呢?”說着,她又想起什麼,遂問道,“母親,這煎藥之人可靠麼?”
喬氏知她想說什麼,因道,“從抓藥到煎藥全是碧枝她二人去做的,我信不過旁人。”
既然這藥沒事兒,那便應該是病的原因了!
便在這時,府醫又趕了過來,先給喬氏請了安,這才問道,“夫人,您這麼急匆匆的喚我過來,可是小少爺他有何不妥麼?”
喬氏閃身一步,讓府醫看牀上的謝淮霖,“他服藥已經一日了,可這高燒還是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府醫一驚,忙得走過去查探,可看了半日,卻又發現他體內的徵兆一切正常,唯有這高燒不退的體溫,顯得有些詭異。
念着,府醫回過身跪下道,“夫人,恕在下才疏學淺,四少爺這病,有些蹊蹺啊。”
他將謝淮霖的身子狀況一說,喬氏便有些唬了一跳,謝如琢也覺出了不妥,略微一斟酌,道,“母親你且守好永安,我去去便回!”
喬氏一點頭,謝如琢便腳下生風的奔回了自己的小書房,翻箱倒櫃的找出一枚煙花來。
一旁的淺碧問道,“小姐,您這會兒是要放煙花麼?”
謝如琢頭也不回,去了打火石,將這煙花點着放了,聽得那煙花砰砰砰的在半空炸開,她方纔道,“求救。”
這煙花是天門的求救信號。且她手上的乃是最高規格的,煙花一響,必定會驚動溫如玉。
那溫如玉乃是神醫,既然平常大夫解不了的事情,找溫如玉說不定還會有辦法。
她這邊心急火燎的,卻還有人來看熱鬧說風涼話。
“奶奶,您看見了麼,如今永安都病成那個樣子了,四妹妹竟然還有心情放煙花,簡直是胡鬧呢!”說話的正是謝如瀾,她本來陪季氏前來就是爲了看熱鬧的,卻不想剛好看見謝如琢在放煙花,當下就起了挑撥之心,冷笑着說了起來。
聞言,季氏微微一愣,她雖然心中不悅,可也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問道,“琢兒,你這是做什麼?”
謝如琢解釋道,“奶奶,當日我在宮中受傷之後,曾與那神醫有過一面之緣。神醫當時特意贈送我一枚煙花,說是若有需要幫忙,可以此爲信號。我擔心永安的病情,所以就擅自做主放了這枚煙花彈,還望奶奶恕罪。”
聞言,季氏的臉色頓時便柔和了起來,親自將她扶了起來,道,“好孩子,原來是這樣。你擔心你弟弟,這事兒做的對,奶奶怎麼會怪你呢。”
謝如琢不動聲色的回眸看了一眼謝如瀾,見後者一臉的猙獰,她便沒有再看,只扶着季氏進了房間。
牀上的謝淮霖滿臉通紅的在牀上躺着,一雙小手緊緊地拽着喬氏的手指頭,顯然是格外痛苦。
季氏一見,就不由得心肝肉兒的叫了起來,問府醫道,“怎麼會這樣的?永安昨日不還是好好的麼!”
府醫也搖頭慚愧道,“回老夫人,是在下無能,實在查不出四少爺得了什麼病啊。”
季氏走過去摸了摸謝淮霖的額頭,見他燙的嚇人,不由得嘆氣道,“可憐的孩子,怎麼就一直燒呢?”
見謝如瀾站在門口徘徊,謝如琢看的心煩,索性走過去冷聲道,“三姐,這裡兵荒馬亂的,着實沒有人來照顧你,要不然您就先回去,等有了熱鬧看時我再着人通知你?”
聞言,謝如瀾頓時咬着牙道,“我是關心永安,誰來看熱鬧了?”
“關心也好,別的目的也罷,總之我這裡不歡迎你!”謝如琢索性將這話撂在了這裡,直叫謝如瀾的一張臉上青了又白,轉身便拂袖而去。
這邊謝淮霖的燒一直不退,府醫不敢走,卻又不敢診,只能在一旁乾瞪眼。
喬氏一直拿着溼毛巾在謝淮霖的額頭敷着,可這正月的天,不一會兒謝淮霖的身子便會發抖,看的喬氏一陣的心驚膽戰,臉上的淚水越發的流的多了起來。
謝如琢守在門外,心內早已將溫如玉罵了千萬次。平日裡來的神出鬼沒的,等到真用他的時候,竟然慢的跟什麼似的!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那位溫如玉溫大爺終於姍姍來遲。
一見到謝如琢在門口守着,溫如玉當先笑道,“丫頭,這麼着急喚本座來有何事啊,可是想——”
“神醫,您可來了!”
謝如琢忙得打斷了溫如玉的話,臉上也堆滿了殷切的笑容,道,“未曾想到神醫竟然如此的守諾,琢兒多謝了。”
溫如玉詫異的看着這丫頭變化如此大,再聽得屋內的人聲,頓時有些明白了,小聲道,“丫頭,你這是唱的什麼戲?”
謝如琢低聲道,“我弟弟的病有些蹊蹺,老妖孽你幫忙看看怎麼回事吧。”
溫如玉白了她一眼,哼道,“用得到本座了就這麼屁股被火燒似的催,用不到就把本座甩到一邊。本座看起來這麼好欺負麼?”
“師傅,您就別跟徒兒計較了,徒兒求您了。”謝如琢軟聲祈求,一張臉上寫滿了可憐巴巴。
溫如玉極爲受用,一面大了聲音道,“本座,唔本神醫一向寬厚,說吧,此次請我來所謂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