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不停蹄的趕了近一月的路程,終於進了江城之地了。
“賣包子了,賣包子了,香噴噴的豬肉包子十文錢一個了。”一大早上,江城的街道上傳來了叫賣聲。
紫衣不由道:“這簡直是搶錢了,這的包子怎麼這麼貴?”
鈴鐺說:“這些人發的就是國難財,這江城之地爭戰了二年之久了,民了不生,能逃的都逃走的,逃不走的便是老弱病殘了,這些個黑心的商人,還趁機提高物價。”
紫衣望她笑:“你懂得挺多的嘛。”
“我這不是聽別人說的嘛。”
“夫人,你要不要吃個包子?”
“我要一個素餡的包子。”
“好,奴婢這就去買。”
“停車停車。”鈴鐺叫了起來,快樂得像個小猴子。
馬車停了下來,她跳下去,前去買包子。
蘇長淵已翻身跟着下馬,看了看,不但有包子,還有豆腐腦,便轉了身回去喊人:“弟妹,要不下來坐這兒喝碗豆腐腦?”
今笙默了一會,對一旁的紫衣道句:“下去吧。”
主僕一行下了馬車,蘇長淵已過去喚人了:“老闆,再每人來碗豆腐腦。”
“好勒。”
今笙坐了下來,拿了送來的素餡包子吃了一口,這一路都是這麼過來的,到了晚上,有店便住下歇息,無店就露宿在野外。白天,有店路過便坐下吃些東西,無店,繼續趕路。
一路而來的侍衛也都下了馬,把這街道上的包子給一掃而光了。
“喲,這位爺,您該不是來這江城做生意的吧?”賣包子的中年大叔詢問一句。
這些人都是普通裝扮,旁邊還有小娘子相隨,看樣子是富貴人家的夫人,但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來他們是幹什麼的,只能瞎猜了。
蘇長淵好心情的回他一句:“錯了,我們是來投靠江城大軍的。”
“喲,投靠江城大軍啊,這好啊!最近咱們江城大軍可是連打勝仗啊,這不前些日子剛又拿下了銀川了,聽說這緬人已經被咱們的江城大軍嚇得屁滾尿流,不敢再戰了。”
蘇長淵饒有興致的聽他說:“現在咱們江城大軍已駐在銀川的營寨裡去了,鳳陽將軍說了,他們若再不投降,就直接攻進他們緬宮裡,一把火把他們的宮殿給燒了。”
顧今笙不由得問句:“鳳陽將軍這麼厲害?”
那人瞧她一眼,估摸着富貴人家的夫人常年待在深宅,不知外面的事情,便立時說開了:“夫人,您可能還不知道,這鳳陽將軍可比男人還厲害呢,堪比花木蘭,她可是咱北國第一位被爲賞封的女將軍。”
今笙接口喊:“大叔,你說的不錯,但你這包子賣的實在太貴了,在我們那,二文就買一個了,你居然賣十文一個,你這是在發國難財你知道嗎?”
“這……這……物以稀爲貴物以稀爲貴。”老闆嘿笑,這些婦人哪懂這個,現在這條街上,賣包子的也就三四家,別家也都這麼貴,他當然也貴了。
正說着話,那邊有人策馬而來,停在這邊的時候喊:“把包子,全都包起來。”
“哎呦,官爺,今天咱家的包子全賣光了。”
“蕭凌。”鈴鐺眼尖,大聲叫了起來。
萬沒想到,竟是在這兒遇着他了。
來人正是蕭凌和閻生。
看了看眼前的人,蕭凌和閻生趕緊翻身下了馬。
“二爺,夫人。”他們怎麼來這兒了。
今笙已站起來:“蕭凌,閻生,你們在這兒,三爺呢?”
蕭凌忙道:“夫人,三爺還在銀川,一切安好,還請夫人放心,我和閻生出來,是特意買些包子帶回給三爺吃的。”卻沒想到這一路而來,這包子都讓人給買光了。
蘇長淵接口道:“今天這裡沒包子了,都讓我們吃光了,你們來得正好,帶她去見老三吧。”
今笙忙拿了塊帕子,把自己還沒吃完的包子給包起來。
既然三爺想吃包子,她這一個剛好還沒吃完,留着給三爺好了。
她自己揣在身上,立刻走了。
~
當下,顧今笙一行跟了蕭凌閻生直接走水路,渡了船,直達銀川去了。
銀川營寨。
休息了十來日,士兵們又鬥志激昂起來,教頭在那邊重整隊伍,操練士將。
閒來無事,蘇長離也繼續練自己的火槍。
火槍畢竟不是弓箭,一下子還不能順手,但練過一段時間後,已經相當不錯了,順手多了。
啪啪啪……
對着那個耙心一通掃射,最終全中耙心,他纔算滿意了些。
“三爺,我,我能不能試試你這個火槍呀?”江小樹知道他每天會在這兒練習火槍發射,聽說這玩意可厲害了發,她早就手癢癢了,但火槍目前只有這一把,是三爺的寶貝,聽說他睡覺都放在身邊的,愛不釋手得很。
蘇長離看她一眼:“拿好了。”
江小樹伸手接過。
哎呦……
差點沒手滑,沒想到這火槍竟是比她平日用的弓箭也要重許多。
“三爺,這火槍太重了啊,拎起來不夠靈活啊……”她發表了一下自己的見解。
“嗯,會改進的。”
江小樹架好火槍,瞄着箭耙子發射。
射偏了,和弓箭有極大的區別。
“到時候給你做個小一些的,這個不適合你。”
“真的?三爺你真是太好了,你真是太厲害了,這麼奇怪的玩意你都能想得出來。我的火槍什麼時候能好啊?”
“……”顧燕京遠遠走來便見她這一雙眼睛都快要噴出星星來了,至於這麼激動嗎?
“火槍而已,有什麼好稀奇的,沒見識。”顧燕京已大步流星的走了過來。
江小樹看他一眼:“說得好像都統大人能自己造火槍似的。”火藥味有些重。
說她沒見識,他有見識?他送她個火槍來玩玩。
顧燕京眼神凝重的看她一眼,怎麼說話的,就不知道在人前給他點面子?顧燕京正了顏色:“我和閣老有幾句話說,你迴避一下。”
迴避就回避,江小樹轉身,又回頭:“三爺,你要記得送我一款女人的火槍啊。”
“好。”蘇長離答應着,江小樹這才笑眯眯的離開了。
看江小樹走了,顧燕京這才說:“這火槍,不要給她。”
“爲什麼?”蘇長離繼續去練自己的火槍。
“……”爲什麼?顧燕京想起那日江小樹率軍前來,她手持了弓箭朝射來的樣子。最近江小樹的脾氣大了許多,當了個女將軍,她八面威風得不知道自己是誰了,在他面前有幾分耀武揚威,要是再給她個火槍,讓她整天扛在自己肩上,那個畫面,他想想怎麼就覺得彆扭呢?
“反正,你答應我就是了。”
“那可不行,我已經答應送她了,不能言而無信,除非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回去見到笙兒,我和我們家笙兒說,你爲了我救幾次險些生命。”
蘇長離看了他一眼。
“難不成你希望我與笙兒說,你爲了自己活命,幾次把我往火坑裡推?”明明一臉的無賴,他偏還說得一本正經。
“白長一口好牙了你。”蘇長離呸他一口,無恥。
顧燕京抱拳:“彼此彼此。”
“三爺,三爺。”這邊正說着話,那邊蕭凌已來了。
“三爺,來人了,有人來找您了,您快回去看看,快點。”
“誰呀?”蘇長離隨口問了句。
“您快點過去,過去就知道了。”
蘇長離一邊收拾自己的火槍一邊道:“賣什麼關子呢。”
蕭凌忙道:“屬下這不是想給您個驚喜麼。”
蘇長離看他一眼,走了。
“讓你買的包子買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了,這個是一個極大的包子,您吃下這個保準一輩子不吃包子都不會餓得慌。”
“什麼包子這麼神奇啊。”顧燕京心裡也奇,立刻跟着一塊去了。
~
那時,顧今笙一杆人等已來到營殿而坐。
前腳剛回來的江小樹已又驚又喜的衝進來喊:“阿笙,阿笙,真的是你啊?”
顧今笙看着她,她一身戎裝,差點沒認出她來,等到確認真的是她後,不由行禮道:“鳳陽將軍,您可真是八面威風呢,在外面,百姓都在傳揚您的大名呢。”
江小樹連連擺手:“誇大其詞誇大其詞,他們都是把我妖魔神話了。”
“阿笙,快坐,我這就讓人去把三爺找來。”想也知道她爲何而來,江小樹立刻要差人過去,今笙沒讓她去,和她講蕭凌已過去了。
兩人一塊坐下,江小樹趕緊讓人上吃的先招呼她們。
今笙讓奴婢把自己的包袱拿來,她從中拿出一些本畫冊道:“嫂子,這個送給你。”
江小樹接過畫冊翻開看了看:“這個是……”都是小孩子的畫像,恍然,她又明白了:“這是擎蒼?”
“嗯,每隔一個月,我都會給他畫一幅畫,你看他已長大許多,這個時候,估計都要回走路了。”
江小樹翻看着手中的畫冊,看了又看,眼睛都溼了。
她想兒子了。
“來時,我已把擎蒼送入宮中給太后照顧了,嫂子大可放心,擎蒼一切安好。”
江小樹拿手抹了把眼睛,道:“我放心,我放心。”
這邊正說着,外面也來了人,是三爺一行人匆匆進來了。
“夫人您看,三爺來了。”紫衣輕聲和顧今笙低語一句。
她本就有注意着外面的動靜,當看到蘇長離人真的過來後,她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三爺穿了一身的常服,在這些穿戎裝的人面前,也絲毫壓不住他的光芒,他走進來,她一眼便認出他來,和她腦子裡的三爺,沒有太大的異樣。
除了人清瘦了些許。
蘇長離的確是有些意外的,本還琢磨着什麼包子來着,不料卻是她。
他腳下沒有停留的徑直而來。
“笙兒?”他確定是她,又好像不確定般。
“你怎麼來了?”他伸手摸摸她的臉,都是有溫度的。
今笙望着他,卻是什麼也說不出口,許多的話,哽在喉中。
“果然是極好的包子。”只要吃了這個包子,別的包子他真的可以一輩子不吃也不會想得慌了。
“你爲什麼不親自給我寫信呢?”她脫口而出,看到他站在這兒,她是驚喜的,可想到他竟然一封信不給她寫,她就不開心了。
“我寫了,我一回來就立刻給你寫信了。”
“可能,你在來的路上,沒有收到我的信。”她現在出現在這兒,算算時間,他的信,她應該是沒有收到的。
好吧,他這麼說,她自然是信的,那股子不開心也就散了。
紫衣一旁看着,見三爺模樣和以往沒有什麼不同,還是這麼的丰神俊朗,有着天人之姿,看來過得應該不會錯啊!想想自家夫人過的日子,心裡不高興,便趁機說:“三爺走之後,咱們的錦墨居還走了水,若不是二爺相救及時,你就再也看不到咱家夫人了,差點就要一屍兩命了,這一路,也多虧了二爺護送,纔算是一路上有驚無險的過來了。”
“……”蘇長離瞧了一眼一旁的長淵,道句:“二哥,我不在的時候,府上發生什麼事了?”
“日後再細講給你聽。”
蘇長離便伸手牽了顧今笙的手,蕭凌趕緊過來:三爺,屬下給您拿着。
把他從來都是不離手的火槍拿走了。
蘇長離空了手,也就順勢把她給抱住了,感覺到她微微輕顫的身體,他低語一句:“笙兒,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錯。”
她沒有言聲,也是無法言聲。
他一句讓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錯,好似所有的委屈與煎熬都煙銷雲散了。
“散了散了,大家先把時間留給阿笙和三爺,一會再來聚。”江小樹忽然喊了一聲,她是女人,她知道這會功夫他們最需要的是獨處的時間,人家都這樣了,一個個的沒個眼力架,還站着不走。
江小樹撥腿往外走,手裡抓着自己的畫冊,出去,回了自己的寢室,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看。
~
人散。
蘇長離便也拉了顧今笙一塊匆匆走了。
轉了個彎,帶她進了另一個寢室,他平日所睡覺之屋。
關上門,把她摁在了門上,細看着她,伸的摸了摸她的臉蛋:“笙兒。”他聲音有些許的變樣,低首,捕捉到她的脣。
顧今笙推了他一下,拿出自己給他藏的包子說:“這包子已經涼了。”
“……”一個白白的包子出現在他面前,就像變戲法似的,蘇長離問了句:“哪來的包子?”
“蕭凌他們說你要吃包子,但包子已經沒有了,我就給你留了一個。”她把早上的事情說了下,蘇長離了然。
伸手,他接了那個包子,放在一旁,轉身過來,又看着她道:“這個包子已經涼了,來不及吃了。”
“爺現在想吃這個包子了。”還熱乎着,也不需要去拿鍋上熱,讓他等。
他摟過她,又要親她,顧今笙一怔,推着他不依:“你纔是包子呢。”難怪之前看她的時候說什麼果然是極好的包子,敢情這包子就是指她了,她哪裡像包子了?明明她還瘦了些。
“行行,我是包子。”現在說他是饅頭都可以。
“還是狗不理包子。”
“唔……”他逮着她不依不饒的小親啃了起來。
~
片時,嘴中全是他的氣息和味道,整個人幾乎被他揉碎在懷中。
“三爺,現在……”看出來他現在想要那事,顧今笙有些抗拒,這青天白日的,外面還那麼多人……
“沒事,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他的落在她頸上。
“爺想死你了。”
一句爺想死你了,令她再無抗拒之力。
帳子落下,她感受着他瘋狂的侵入,佔領,一路攻掠。
前所未有的野蠻,佔據了她的所有。
結束後,她睏倦的像個貓兒,縮在他懷裡合了眼。
她太累,太累了。
這一路來的疲憊,讓她這一刻完全放鬆下來,放鬆過後,便是睏倦,甚至再無精神與他說什麼話。
她睡了過去,蘇長離單手撐着腦門望着她。
他的妻子,被他一直捧在手裡怕飛含在嘴裡怕化的女人,竟是來找他了。
她給他的衝擊太大了。此時,他只想狠狠的侵佔她,這樣的侵佔讓他的血管都被炸開了,讓他身心有極致的愉快。
勉強壓下想再次扳過她侵佔的想法,她看起來極爲疲憊,很快就睡過去了。
他目不轉睛的瞅着她,竟是不捨得把眼睛從她臉上移開。
她瘦了。
想來,一定是思念自己所致,他亦如此。
剛纔侵入她的那一刻,她都哭了,攀着他的時候他覺得可憐極了,想來一定是他不在的時候,受了不少的委屈。
猛然,他勉強令自己的想法終止。
這些想法,一會再想吧,想多了,他會忍不住再疼她一回。
現在,趁她睡着了,他需要出去,瞭解一下府裡的情況。
蘇長離慢慢起了身,悄悄穿了衣,出去了。
身體得到了釋放,讓他今個特別的舒暢,一邊出去一邊準備去了營殿那邊。
“砰……”忽然傳來一聲響,一聽就是他火槍的聲音。
蘇長離這才記起來,他的火槍讓蕭凌給拿走了。
~
由於火槍只有這一把,所在旁人只有看的份了。
現在火槍摸到了蕭凌手裡,他本來也無意想要試他這火槍的威力的,但紫衣和鈴鐺一塊跟着他出來了,紫衣問他:“你們不是說去下江南嗎?怎麼就在這兒來了?”
“這個嘛,三爺還不是怕夫人擔心才這樣說的。”
“這樣以來,出了事後,夫人就更擔心了,大家還以爲你們真的死了呢。”
蕭凌忙解釋:“真的是九死一生。”
“蕭凌,你這個是什麼呀,長得好奇怪呀。”鈴鐺這時伸手要摸他的火槍,問他。
蕭凌沒讓她摸,還是解釋了句:“這是三爺的火槍,國中目前僅有一杆。”
紫衣也不由問句:“火槍是什麼?”竟然說國中權有一杆,那說得是極爲稀罕的東西,寶貝得很呢。
“就是比弓箭還要射得很遠的的武器。”
紫衣不由打趣了一句:“真有這麼厲害?那你能射下天上飛的那隻鳥嗎?”
“……”他從來沒有用過火槍。
“你試試吧,射給我們看看。”鈴鐺笑嘻嘻的。
鬼使神差的,蕭凌就試了。
反正火槍現在他手上,三爺這會正關着房門快活呢。
當下,他就走遠了一些,去了外面的空曠之地,然後看了看天上飛的鳥,想試一試這火槍的威力。
然後,就出現了三爺出來後所聽見的一幕。
三爺默道一句:這個臭小子……他火槍的彈目前都是有限的……
砰……
後來,他又聽見一聲火槍的聲音。
蘇長離四下看了看,他這帶着今笙回屋一趟,身邊都沒什麼人了,大家都趁着他回屋快活,耍開了。
“三爺,您怎麼在這兒?”在他正想叫人的時候,閻生算是及時出現了。
“蕭凌人呢?去看看怎麼回事?”
“是。”閻生忙退下。
蕭凌啊,你想耍帥,不至於非要用三爺的寶貝去耍啊,你拿弓箭射大雁一樣帥啊!嗯,他這前就瞧見了,蕭凌跟紫衣和鈴鐺這兩位姑娘走了。
人長得俊,女人緣就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