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笙跟了三爺去了錦墨居,路上的時候吩咐萬青去通知廚房,讓做了些小菜,一會送到他房裡來。
今笙默默的跟在後面,最後隨他一塊去了客堂落坐下來,奴婢上茶,退下。
“怎麼忽然過來了。”蘇長離問她一句,語調平常。
今笙回他:“剛剛湘君拿來些月餅,做的比我好吃,我想拿來給三爺嚐嚐。”
去老太君那時,她已拿出來些月餅放在這兒了,便站起來由桌前拿了月餅:“三爺,月餅還是熱着的,您要不要現在嚐嚐?”
“我不愛吃月餅。”
“……”今笙有種好心沒被領情的尷尬,輕聲低語一句:“你說不挑食的。”
“爺的話你倒是記得清楚。”
“有些話根本不用刻意記的,腦子會自動記住的。”
“……”她倒是對答對流。
今笙抿脣,小聲問他:“三爺,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他給她一個冷笑的眼神:“你看出來爺不高興了?”
今笙點頭:“有一點看出來了。”
“所以,你是特意過來哄爺高興的?”
“……”確實有這個意思,他看出來了。
“你打算怎麼哄爺高興?”蘇長離已經靠要圈椅上了,姿態上有些的隨意,明顯心情已經很好了。
今笙垂眸,想了想,之後默默走到他跟前在他脣上便壓下一吻,之後便又飛快的離開,退到一旁去了。
“……”蘇長離看她的眼神有幾分的不可思議,她用這樣的方式哄他高興?
今笙被看得有些的不好意思,尷尬。
三爺不喜歡她主動?
蘇長離看過她,忽然有些忍俊不禁,可很快顏色一正,連名帶姓直呼:“顧今笙,你膽子不小了,竟然開始知道撩撥男人了。”
“……”她又沒撩撥別的男人。
“你知道這樣後果很嚴重麼?”
“……”顧今笙搖頭,看着他不說話,以爲他生氣了,這男人可真不好哄。
“過來。”他勾了手,明明應該是勾人的手勢,怎麼看着都像叫小勾。
今笙站着不動。
“你不要哄爺開心了?”
“……”關鍵他好像並不開心,她不知道以什麼方式哄他了。
“過來,坐爺懷裡。”他再次說,多了幾個字,今笙面紅耳赤,自然是不肯過去。
“剛纔還說要哄爺開心,不坐過來怎麼開心。”蘇長離便撫了額,發了愁的樣子。
今笙默:三爺越來越不正經了。
“三爺,可以用飯了。”萬青已在外面喊了他。
“……”蘇長離應了一聲,起了身,來到不肯到他面前的今笙跟前和她低語一句:“一會吃了飯,好好想想怎麼哄爺高興。”
今笙忽然覺得頭皮發麻,已經明白他想要的是什麼了。
她默默的跟着蘇長離去了他房間用飯,不知道他爲什麼要擺在房間。
今笙默默默的看着桌上的菜,都是她平日用的齋飯,她以前這樣說過,他便記下了。
不過,蘇大人並不是一個吃齋之人,他面前的都是葷。
兩個人坐了下來,各自吃自己的菜。
“笙兒,看別人吃肉不饞嗎?”蘇大人冷不丁的問了句。
“不饞。”
“你真不像個孩子。”哪有孩子不饞肉的?
“……”在他心裡自己還是個孩子?
今笙忽然咧嘴笑了:“三爺,你老對一個孩子做不該做的事情,就不會不好意思嗎。”她要拒絕他一會所謂的哄他高興。
三爺看起來已經沒有不高興了,不需要哄了。
三爺瞧了她一眼,她竟是笑得一臉得逞:“對自家孩子做什麼都是理所當然的。”所以哪有什麼不好意思之說。
再則,該與不該都已經做過了,多做一次又有什麼區別。
男女之情又是微妙的,一旦做過了,就很難再戒掉,一直控制着,會死人的。
今笙默默的閉了嘴,覺得三爺的臉皮又上升到一個厚度了。
三爺的臉皮一直都這樣的厚吧,只是她才慢慢了解他而已。
一飯的功夫過去,奴婢進來把桌子收拾乾淨,侍候兩個人洗了手,漱口,退下。
蘇長離便轉身坐在了自己牀上,喊她:“笙兒,過來。”
我不過……
今笙內心是抗拒的。
“三爺,你看天也不早了,我該回去了。”實際上吃過飯後,外面已經黑了。
忽然和他提走,蘇長離的語氣就變了:“你敢走試試。”
一副不滿足他絕不放過她的架式,霸道又傲氣的坐在那兒,等她主動靠近,撩他。
今笙看着他,慢慢的走到他面前。
三爺不就是想親她麼?她走過去,由他親好了。
她站在他面前,等着三爺伸手拉到他懷裡,他以往都是這樣子的,但這一次,三爺沒有絲毫要動手拽她過來的意思,只是挑着下眉,看着她說:“笙兒,自己坐到爺腿上。”看她彆彆扭扭的樣子,他倒是起了捉狹她的心思了。
今笙有些氣結,有種被刁難的感覺,她不由得繃緊了小臉:“三爺,我又不是青樓的,我不坐。”扭身,她就要走了,有些被氣住了。
“……”反應這麼激烈,三爺微怔一下,卻是很快就起了身,把人抱住了。
腰身忽然就被抱緊在他懷裡,三爺的臉龐已貼在了她的臉上。
“胡說什麼呢,爺就是想逗逗你。”他尋着她的脣噙住,密密麻麻的吻啊!
今笙覺得身子發軟,人被扭轉到他面前來,不知不覺便跟着他在牀上坐了下來。
他坐在牀榻邊上,她被他擺開姿勢坐在他懷裡。
想抗拒,又有點欲拒還迎的羞恥,她不喜歡這樣坐。
被他一遍遍的索取着,親到發麻,他肆意的在她小嘴裡掃蕩了一圈又一圈,兩個人的氣息都重了起來,她便嚶出聲來了。
待到分開之時,她已躺在了牀上,他則靜靜的伏在她身上看着她。
今笙羞得無地之容,以往再怎麼胡鬧,也不會躺在牀上。
躺着的感覺,甚是羞恥的,尤其他又有反應了。
她滿臉通紅的想要起身,推了推蘇長離。
“我要回家了。”她低聲說,想盡快逃離這個水深火熱之地。
真不想放開她。
真想就此剝了她的衣裳,暢快一回。
這個念頭在腦子裡閃過幾回,到底是剋制住了。
蘇長離慢慢起了身,今笙忙坐了起來,想要趕緊離開的,蘇長離卻是伸手攬了她,擡手,他順了一下被他弄亂的秀髮,給她捋順了。
她不整的衣衫,他也給她輕輕動手整理了一下,不然,一會從這裡衣衫不整的出去,別人還以爲他把她怎麼樣了呢。
今笙一時情急,想要逃離,自己也沒注意太多。
看蘇長離忽然動手給她整理,心裡不覺一曖。
三爺雖是霸道了些,卻是個細緻的男人。
她悄悄瞥了他一眼,三爺神色已經正常,沒有之前那種被染上的**了。
她心裡也慢慢平靜下來,忽然就問了句:“三爺,你高興了嗎?”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
蘇長離嘴角到底是噙了笑,和她說:“高興,如果能更進一步,會更高興。”因她一句話,他便又忍不住,捕捉着她的脣吻上一回。
“……”她不該問那句話的,問過之後,整個人幾乎被他鑲入到他身體裡去了。
她沒有掙扎,本是想着由他盡興一會,再親熱了一會,整個人幾乎要被他給捏扁揉碎了,她也是被弄得渾身發麻,忽然,她就覺得胸口一緊。
真是越來越過分了,竟然上手到她那裡了。
從未被觸碰過的地方,全身立刻麻得不像話。
觸碰到手上的感覺大小剛剛好,卻柔軟得像麪糰一般,任由人拿捏。
隔着衣裳,他沒忍住,上了手。
在她輕微的抗拒中,他氣息又重了些,感覺某一種脹得極疼,令人發瘋,便越發的要抵死糾纏懷中嬌眉得不像話的女子,隔着彼此的衣裳今笙都能感受到他的反應,頓時就清醒過來。
“三爺,我要回家了。”她是嚇壞了。
他上下其手的,她又在他牀上,她真怕自己會失了身。
她忽來的一句話,還是令他清醒了些。
默默的嘆口氣,瞧她是怕了的樣子,他的手慢慢把她的衣裳攏起,聲音稍和沙啞的和她說:“爺控制着呢。”
這還叫控制?他就差沒剝了她的衣裳了。
“笙兒今天是真把爺哄高興了,走吧,爺送你回去。”
所以,他這是在鼓勵她?以後都用這種方式哄他?
不要臉。
今笙默默的坐起來,不說話。
蘇長離又重新給她把頭髮捋順了,衣裳攏好了。
今笙再不說別的,整理好自己,她站了起來,這才和他說:“三爺,我自己回去,你不用送我了。”
“反正爺閒着也是閒着。”他自是要送她的,大晚上的,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雖然她身邊是有幾個婢女陪着。
“走吧。”虛攬了她一下,蘇長離拉了門,今笙只好跟着他一塊出去了。
今笙跟着他出了府,外面月亮高照,但到了晚上,院裡外面都是冷清,極少有人出來。
今笙上了他的馬車,到了晚上,馬車裡也顯得黑暗,什麼也看不見,她稍微離三爺坐得遠一些,反正也看不見三爺的模樣,今笙垂眸,這樣就避免了一些尷尬的。
剛纔三爺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說什麼他有控制,可她感覺胸都被他揉得發疼了,那麼用力,她下意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胸,覺得脹得有些不舒服,就好像身上有某處在癢癢,不抓一下是非常難受的。
其實,她也正在迅速的發育中。
“……”蘇長離的視線挺好的,何況這馬車裡也算不得伸手不見五指,只不過對於今笙來說,她忽然進了馬車裡,覺得漆黑罷了。
他默了一會,覺得血往上涌。
好在這一段路並不長,馬車噠噠的到了國安候府,今笙直接下了馬車,也不和他說好說歹了。說多了,三爺這個人分外的會得寸進尺的。
這事之後,又過了一天。
八月十五這天三爺沒再過來,明明說放幾天假會陪她的。
過了這天,今笙也就去赴古音的約了。
之前倆人約好了,並沒有請別的人,她也便沒有帶旁人過去,只帶了自己的婢女。
去了目的地,太湖周圍依舊是人來人往,湖中游船也不在少數,不論什麼節日,這裡總是最熱鬧的。
有位婢女快步迎了過來,是古音常帶在身邊的婢女。
“顧小姐,我們家小姐已在船上等你了,您請。”
今笙便跟着婢女上了船,人還未曾入船,就先聽見了古琴的聲音,聲音宛然動聽,宛如天籟之音。今笙進了船,就見古音玉手撥弄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有節奏的撥動。
她今日一身的黃衣,聽見聲響,便笑吟吟的瞧了過來,竟也是美得明珠生暈,美玉瑩光,眉眉之間隱有一股不同凡響的豪氣。
“重樓,你來了。”她已站了起來,面露高興之色。
今笙含了笑:“古音,在這裡撫琴,你好生愜意呀。”
“不只是撫琴,我們還可以作畫,你要是高興,我們還小飲一杯,你看,我都準備好了。”爲了作畫,她特意把制定了的兩個畫板帶了過來,還帶了壺酒。
今笙還從未喝過酒,她笑着說:“我正在吃齋,我喝茶就好了。”
“行,你隨意。”兩個人一塊落坐下來。
船已開始緩行,奴婢們侍候在外面,兩位小姐在裡面說話。
與此同時,就在不遠處,有艘船也正在緩行着,船裡坐了兩位貴氣的公子,顧燕京、蘇長離。
江小樹在一旁侍候酒水,給兩位貴公子把酒斟上,又把果仁都擺上了,她便退到一角侍立。
“幹吧。”顧燕京拿了酒,男人之間在一起無非就是喝酒。
蘇長離說:“我現在戒酒了,我喝茶便好。”
“……”顧燕京微愣一下,隨之笑罵一句:“你還是不是男人了,這話都能說。”
“我現在看見酒就想吐。”蘇長離喝了自己皮袋裡準備的水。
“……”顧燕京竟是無言以對,他怎麼這麼賴皮呢?
“照你這麼說,以後和笙兒成親那日,你也不喝酒了?”
“那日另當別論。”
“你就直說你不想和我喝酒得了。”
“你明白就好,喝成那樣子你不覺得很丟臉麼?”尤其還在笙兒面前吐得一塌糊塗。
“……”他真沒覺得丟臉:“有啥好丟臉的?”
“……”沒有喜歡的人,果然無後顧之憂。
顧燕京只好一個人喝酒,把自己的酒和他面前的酒順便都喝了,不喝拉倒。
幾杯酒下肚,他忽然對身邊侍候的婢女說:“江小樹,你出去,這不用你侍候了。”
江小樹行了一禮,退到外面去了。
不讓她侍候,她正好可以坐邊上看看風景吹吹風。
那時,顧燕京對蘇長離勾勾手,低聲喊了句:“妹夫,給你說件事。”
蘇長離便靠近他一些,聽他低聲說:“我真不想娶那個什麼公主。”
“……”憋了幾日,他終於說了。
“有沒有辦法讓公主自己把婚給退了?”
“沒有。”他真沒有。
“你不打算幫幫你大舅子?”
“我想幫。”但他真的幫不動,難道他要去和公主說,讓她一哭二鬧三上吊?他有什麼資格讓公主這樣做啊!
顧燕京瞧他一眼:“你和笙兒是兩情相悅了。”可苦了他了,卻要娶一個心裡裝着別的男人的女子,而這個男人還是他妹夫。這話他沒說明,但蘇長離不是個笨蛋,想必也能領會了。
蘇長離便說:“你日後也可以娶個兩情相悅的女子。”
“然後讓她做妾?天天干侍候人的活?”
“……”
既然正室之位給了公主了,他就算有什麼兩情相悅的女子,若跟他還不是要委屈求全做個妾,妾的位置總是卑微的,到時候還不是由正室欺凌,就算他護着,有些東西還是給不了的。
他總是想把正妻的位置,留下來給合自己心意的女子的,雖然那個女子還沒出現,但正妻之位,就不該是公主這個人。
顧燕京又喝了一壺酒,不知不覺臉上便喝紅了。
“大舅子,你少喝點酒,一會笙兒見着了,你又喝多了,不是要怪我沒勸你了。”
“你跟着一塊多,她就不怪你了,還會心疼你。”
“……”他這大舅子也是個無賴,但他真不想喝。
他要是喝了這一口,顧燕京一定會讓他喝得和那天一樣多。
他自然是知道,他就是心裡不痛快,但又無處可泄。
“你還是找你婢女陪你喝個痛快吧,我出去望望。”蘇長離站了起來,往外走,他想看看笙兒的船到哪兒了。
雖然說今天笙兒不需要他陪,昨天他也沒去陪她……
漸漸的,他也發現了,實在是自己想多和她膩歪一會,她反不太需要他。
這個發現,確實挺讓人不舒坦的,不過,想到那天她討了他的高興,今個,他還是過來了,反正閒着也是閒着。
走到船艙外,他四下望了望,他早就約上了顧燕京在這兒等着了,也知道古音的船是哪艘,笙兒過來的時候他的人也進來稟報了。
湖面上的船倒是不少,成羣結隊的出遊。
那時,顧燕京望着眼前的酒氣笑了。
蘇長離這個人,真是讓人牙癢癢啊!
“江小樹。”他喚了一聲。
江小樹忙進來了:“奴婢在。”
“過來,陪爺喝酒。”
“奴婢不會喝酒。”
“學。”顧燕京把酒倒在碗裡。
“喝吧。”
江小樹咬咬脣,她是有偷品過酒的,知道酒的味道並不好喝,所以一點不喜歡喝,但大少爺發話了,她不能拒絕,也只有抱着喝就喝吧,當水喝就是了的決心了。
江小樹走了過去,來到顧燕京旁邊,她抱起放在他邊上的碗,不敢品味,咕嚕咕嚕一氣嚥了下去。
顧燕京有些驚訝,看着她:“江小樹,你夠猛的啊!”他也把自己碗裡的酒乾了。
江小樹只覺得辣到嗓子眼裡了,吸了口氣:“大少爺,我能吃點這個麼?”她指着桌上的乾果。
“吃吧。”顧燕京又把酒給她倒上了。
她現在雖是突飛猛進的長個子,但站在顧燕京的身邊,腦袋也沒能高過他。
她一張小臉倒是越加的粉嫩,人也長開了不少,精緻得像個陶瓷的娃娃,尤其是腦袋上這個蘑菇頭,顯得整個人嬌俏得不相話。
“來,陪爺再乾一杯。”
江小樹吃了口乾果,嚼得嘎嘣嘎嘣響,吃了一口,只好拿起碗再幹了這一碗酒,當水似的咕嚕咕嚕給幹了。
顧燕京忽然就有些想笑:“江小樹,你倒是夠野的,你酒量不錯嗎?以往常喝酒?”
感覺被大少爺讚美了?雖然那個野字感覺不好聽,但因爲他笑了,他笑的時候尤其的好看,就好似那一次撞在他的馬上,他人騎在馬背上,英姿颯爽,臉上也掛着笑,好像神明降世。
~
幹過第二碗酒,他又忙拿些乾果吃了,一邊回他:“沒有,奴婢沒有喝過酒。”
後來發現,大少爺再給她倒酒,大少爺親自給她倒酒。
這通常都是奴婢乾的事,莫名的有點飄飄然,看來大少爺是喜歡別人陪他喝酒的,有了酒喝,喝痛快了,大少爺心情就好了。
江小樹又幹了一碗。
連幹三碗後,江小樹着桌上的果仁吃着,覺得眼前有些黑,腦袋也有些飄,她下意識的說:“大少爺,我覺得我腦袋有點暈。”
“……”
撲通,嬌小的身子便撲了過來,一頭栽在他身上。
他本應該一把推開的,還是下意識的伸手撫了一下,江小樹一張臉通紅,像熟透了的蘋果,小嘴微張着,能塞進自己的手指頭進去了,看着有些可笑。
這臭丫頭,瞧她喝酒的那野勁,還以爲她真能喝呢。
顧燕京隨手把她放在旁邊坐着,她是坐不住的,身子軟得不像話,直往下掉,他索性就把她放在一邊躺着了,不能喝還逞強,真想把她扔到湖裡淹死算了。
淹死她,也就是想想而已。
“燕京,快出來。”外面忽然就傳來了蘇長離的聲音。
“怎麼了?”顧燕京已經騰的站了起來往外去,聽得出蘇長離聲音的不對勁。
“燕京你看,笙兒的船忽然就快了許多,去了那邊了,那邊忽然多了些同樣的船,你還能分清哪個是笙兒的船嗎?”
“……”
一切都發生得太過了,轉瞬之間,那邊的轉都進入了一個轉彎口,因爲這四面都是大山小山,就連湖中也有小山環繞,山與山相連,在那個轉彎口,蘇長離這邊就看不見顧今笙的船了,也就是說,那些船在他們的視線裡要消失一會了。
蘇長離說:“我覺得有些不對勁。”
“有一樣的船也沒什麼奇怪的吧,許多的船都是租來的。”
“難道這裡還會出現海盜不成。”
蘇長離瞧他一眼,轉身吩咐:“萬青,吩咐下去,讓船立刻朝那個方向劃去。”
~
一言,還真讓顧燕京說中了。
不管會不會出現海盜,顧今笙確實是遇着些麻煩了。
她正與古音坐在船裡,一個一塊畫板的準備來作幅畫,哪料船忽然晃動起來了。
就在一轉彎處,忽然有船急速靠了過來,竟是直接往她們船上一躍而上。
侍立在船外的婢女忽然瞧見有人上了他們的船,竟是嚇得不知所措,倒是薄葉膽子向來極大,她揮拳就攔了過來。
“船上發生什麼事了嗎?”今笙已被驚動,她作勢要去看看,船晃得她幾乎都站不穩,還不待她走過去,就有幾個陌生人持刀闖了進來,直接拿刀逼在了她和古音身上了。
“識想的,就給我們走,否則,要你們的命。”其中一個厲聲喝道,拽着顧今笙就往外走,她這才發現,她們的船不知何時停在了一處無人煙之地,她們的船被幾艘船包圍着。
“上去。”她和古音被推向了踏板,這並不是通向回家的路,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方向,太湖之大,她甚至沒有游到過盡頭,更不知道自己處在哪一個山頭。
很快,她們從踏板上了山,這是一座山。
身後的婢女也很快跟了上來,並沒有人死亡,全都都抓來了。
薄葉也不例外,跟着一塊來了。
倒不是她被某些人抓住了,實在是襲人紫衣被抓住了,她不能不受威脅,只能被擒。
現在看來,她們所有的人都被一夥盜賊給抓來了,也不知道要把她們送到哪去。
“大哥,你們想要多少錢,你們說個話,我好派奴婢回去取錢。”一幫人走在並不平坦的山路上,今笙還是很快鎮定下來,決定和這些人談下條件。
抓她們一幫女子,無非就是爲了錢吧。
“哼,錢我們自然是會要的,會派人通知你們的家人的,等着吧。”
“你們認識我們?”今笙詢問。
那人問也不曾問過她們的身份,便說了那樣的話,聽起來應該是認識她們了,難道試先就把她們的身份打探清楚了?
什麼樣竟然盯上了她們?
這船是古音定下來的,難道是盯上了古音?
顧今笙心裡尋思着,古音一直沒說話,緊抿着脣,看起來應該是挺緊張的。
“少廢話,快點走。”那人不願意再搭理她,趕着她快步。
這幫人都露了真面目,一點也不怕讓她們瞧見的樣子,難道就沒打算讓她們活着離開?
今笙默默的觀察了一下,有十個人呢。
本以爲是和古音出來遊玩一下,她也就和往日一樣,帶了三個奴婢出門。
古音這邊也一樣,只帶了一個貼身的奴婢侍候着。
真的是世事變幻無常啊!上一世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事情,今世卻一再經歷,可既然發生了,她還是要鎮定下來,默默的記了一下路線。
要是能找個機會逃跑該多好啊!
很快,一行人被推到一個山洞裡去了。
真的是一個山洞,但進去後卻別有洞天,裡面明亮寬敞起來,卻也是一片潮溼。
“全都進去。”後面的人吼,奴婢們都一聲不響的跟着進去,雖然害怕,倒也沒有失態。
“全都進去。”她們被往中間的一個鐵籠子裡趕,雖是不情願,也不得不鑽進去,有人那麼高的籠子,好像就是爲她們量身定做的一樣,大家都鑽了進去,之後籠子的鐵門被關上,上了鎖。
把她們鎖在了這兒,有幾個人留下站立看着他們,其他人走了。
“古音,你害怕嗎?”今笙瞧她一路都沒啃聲,低着頭,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便問了她。
古音擡頭看她一眼:“我們要是死在這裡,怎麼辦?”
古音果然是害怕的,今笙還是忙安慰她:“放心吧,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
古音低聲說:“你都自身難保了。”還說什麼不會讓她死,她怎麼救她?
今笙笑笑:“他們要的無非是錢,我哥和三爺知道了一定會救我們的。”
古音瞧她,她倒是自信非常,好像他哥和蘇大人一定能把她從這裡救出來似的。
古音神色暗了些,輕聲說:“萬一你哥找不到這裡呢,他們拿到錢就把我們殺了呢?你看,這是鐵籠子,又上了鎖,我們跑不出去的。”
這個問題顧今笙也想過,但她還是說:“我們應該往好的地方,想有希望的事情。”她這樣想,還要不要活了,嚇都要嚇死了。
“你倒是挺樂觀的。”
“怎麼着都要活下去,不如高高興興的吧。”
話雖如此,古音好像並不太高興,她轉身在一個角落裡坐了下來。
今笙看她一眼,默默嘆口氣,古音小姐一定是沒遇見過這樣的事情,所以嚇壞了。
她到底是經過兩世的人了,也死過一回了,相對來說便鎮定多了。
她走到一邊,和薄葉悄聲說:“我們怎麼會忽然讓人給綁架了,這些人是怎麼上咱們船的?”
薄葉小聲回她:“奴婢當時就看見咱們的船進了一個轉彎處,旁邊有小山擋着,相對來說比較隱秘一些,當時旁邊也出現不少的小船跟着咱們一塊走,奴婢並未放在心上,以爲都是出遊的人,後來就有人往咱們船上來了,奴婢發現那些船的人全是這夥壞人,是早有預謀的啊,襲人和紫衣被抓住了,奴婢只好束手就擒跟着一塊被抓進來了。”
定然是早有預謀,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船專門等着她們,直到她們的船進了轉彎處。
她默默想了一會,這些人還知道她們的船必經這個地方?所以早在這裡等着了。
轉眸,她看向古音,過來小聲問她:“古音,你說這些人是不是想綁架你來着?”
古音搖頭:“我不知道。”
今笙覺得是,她表哥家有錢啊!
這船又是她弄的,那船伕也是早就瞄好了她,與人狼狽爲奸,把船弄到了這裡。
她心裡猜測着,就是沒有猜測到這些人是衝她來的。
後來,蘇長離和顧燕京的船到了這邊的轉彎處。
四下看去,往這邊往來的人稀少,這裡已經相當偏僻了。
四面看去,四周沒有看出有任何的不妥,大小山環繞,但顧今笙她們的人,就這樣沒了,連船也一塊沒了。
“再往前看看。”顧燕京吩咐下去,繼續划船。
實事上,當他們的船再次上岸之時,已有人匆匆迎了過來。
“三爺。”蕭凌匆匆而來。
蕭凌是太傅府上的門客之一,專爲他做事情。
“您看。”他遞上來了封信。
蘇長離展開了信,上面寫了幾個字:“蘇大人,想贖回顧小姐嗎?那先準備黃千萬兩吧,三日後,會再給你消息。”
蘇長離的臉色便沉了下來,顧燕京伸手拿過信瞧了一眼,臉上也是微微一變。
“怎麼一回事?”他問。
蕭凌答:“這封信是之前是有送到府上的,卻並不知道是誰,蘇管家收了信後便派我把這信送過來了。”
“回府。”蘇長離走了。
“笙兒怎麼辦?”顧燕京拽了他。
“先籌錢。”
“……”黃金萬兩,可不是小數目。
蘇長離擡步離去,顧燕京也準備走,忽然想起裡面還有個人正睡着,剛想吩咐林楓把人抱出來,他已經很自覺的把人抱出來了。
“死丫頭,居然還在睡。”顧燕京有幾分的沒好氣,一把給拽了過來。
“……”林楓沒想到,燕爺會親自把這小婢女抱走。
踩着踏板上了岸,顧燕京的馬被牽了過來,他直接上了馬,策馬離去。
江小樹睡得像死豬一樣,在馬上都沒有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