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溫柔一寸涼9

三天後,黎明之前的盛京城還籠罩在黑暗之中。

鳳婧衣敲響了盛京城中一處地處偏遠的民居,不一會兒功夫便聽到裡面打着哈欠抱怨的聲音,“大半夜的擾人清夢,姑奶奶上輩子掘你祖墳了……”

裡面的人門一拉開,看到站在外面的人不由愣了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道,“我不是說你,我是說剛纔屋子裡那隻老鼠。”

鳳婧衣望着睡眼惺忪的人,淺然一笑便自己進了門,“青湮呢?妲”

沐煙掃了一眼外面,將院門關上道,“在裡面呢。”

宅院不大,聽到響動裡面的幾個房間也都跟着亮起了燈火。

鳳婧衣還未進門,青湮已經出來了,看見她並沒有多大的意外之色,“你來了。”

朝中出了那樣的事,她在宮中不便行動,自然會來找她們。

鳳婧衣解下身上的鬥蓬,隨她進了屋裡道,“昨日就到了盛京的,但怕後面有人,所以費了些功夫。”

青湮給她倒了茶,方纔坐下道,“想必上官大人的事,你已經知道了。”

鳳婧衣面色沉重地點了點頭,道,“我那裡消息閉塞,也不知現在是個什麼狀況,只能先脫身來與你們會合。”

雖然公子宸已經帶走了隱月樓的很多人,但留在盛京城中那些隱秘的消息網還是在的,只是她在宮中被人盯着,這些消息也無法傳達給她。

所以,她只得先脫離鈺昭儀這個身份,擺脫那些盯着她的人,才能及時得到所有的事情動向。

“朝中雖然也有我們的人,但勢力不及傅家和邵家,他們暗中謀劃了許久,加之皇帝的有意縱容,即便是構陷的罪名,只怕也是難以脫身的。”青湮望了望她,平靜地說道。

官場上的事,他們這些暗處的人很難插得上手。

“是我大意了。”鳳婧衣嘆息道。

“這件事,就算你防得住傅家和邵家那邊,也防不住夏候徹有殺心,這些南唐官員都在大夏朝中,皇帝若想找他們麻煩,隨便一句話便都是一個罪名,哪裡是你能控制得住的。”青湮道。

以夏候徹的心思,豈會不知道一旦大夏和北漢起了戰事,南唐長公主也會趁機起事,所以他才先下手爲強。

“現在,落在他們手裡要問罪的有多少人?”鳳婧衣問道。

“一共八十三人。”青湮道。

“八十三人,八十三人……”鳳婧衣喃喃地念着,眉間滿是愁緒。

要在一夕之間將這些人救出來,又送出盛京城,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你不是打算要救這八十三個人吧?”沐煙一手撐着下巴,打了個大大地哈欠。

鳳婧衣手一指一下一下的敲擊着桌面,凝神思量着可行的對策。

“我們現在就幾個人,要救那麼多人,還要送到安全的地方,簡直是異想天開。”沐煙道。

然而,坐在對面的兩人都沒有說話,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沐煙知道,這兩個人已經在打着救人的主意了,哪裡還敢再有睡覺的心思。

“喂,我說,你們兩個到是說句話。”沐煙拍了拍桌子,說道,“傅家和邵家就等着你去鑽這個圈套,你還想去救人,你暴露了身份他們死得更快好不好?”

傅邵兩家就算他們能逃得過,可夏候徹那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她們帶着那麼人怎麼跟他鬥。

鳳婧衣和青湮兩人倏地眸光一亮,擡眼望了望對方,似是都想到一處去了。

“我去叫淳于越。”青湮道。

“不用叫了,人早站那裡了。”沐煙朝門口處斜了一眼道。

淳于越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那裡,身子半倚着門框,一臉不高興地瞅着鳳婧衣這個不速之客,“你的事,我不想摻和,也不想她摻和。”

鳳婧衣尷尬的撫了撫額,雖然她也不想把他們拉扯進來,可是眼下她確實是需要他神通廣大的醫術幫忙一下。

“我需要假死藥,價錢你隨意。”

雖然是要被他狠坑一回,但現在也別無他法了。

“雖然個個都叫我神醫,但我是人不是神,那樣的藥一下需要八十三個人的量,再給我十年試試?”淳于越沒好氣地哼道。

他聽到了幾人的話,自然也猜想到了她們兩個是打得什麼主意。

她們想救人是不可能的,不過要殺人,對方就防不住了。

如果是南唐長公主爲了不被人供出身份,暗中下手把人都毒死了,那麼死人也就不會被人用來威脅她了。

她們想要他拿出看起來把人毒死,卻又不是真的將人毒死的藥,東西他是有,可是一下哪裡能有那麼多。

果不其然,這女人一露面就沒有好事。

沐煙一見他不買鳳婧衣的帳,便一拍青湮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師姐,這個時候就看你的了。”

青湮一挑眉瞪她,沒有言語。

沐煙卻猶不罷休,伸着爪子拉了拉她的衣領,讓她露出白皙細膩的脖子,然後道,“師姐,美人計,上!”

淳于越那點花花腸子她還不知道,相比於金錢的誘惑力,她這個不值錢的師姐更能讓他買帳。

青湮眉眼一利,大有想要一劍削了她的意思。

沐煙卻還是不知死活地道,“不會使?來來來,我教你兩招,眼神柔一點,楚楚動人一點,再來兩滴兩淚更好,衝他叫一聲越哥哥……”

“沐煙。”鳳婧衣有些哭笑不得地打斷她的話,再說下去她真怕她活不到日出。

淳于越舉步進門在邊上坐下,饒有興趣地望着青湮,似乎還真的等待着青湮給他使美人計。

然而,他等到的卻是一柄寒光冽冽,殺氣凜然的劍抵上他的脖子。

“一萬兩,三天給藥。”

淳于越低眉瞧了瞧抵在自己咽喉的劍,再擡眼望向執劍的人,道,“來吧,動手吧。”

沐煙一口茶嗆着了,道,“淳于越,你能不能不要說得那麼春情盪漾的。”

那語氣,那眼神,哪是讓人殺自己,分明是在勾/引人好不好?

淳于越對於抵在自己死穴的劍完全沒放在眼裡,他料定她不會真的殺他,於是悠閒地自己伸手斟了杯茶。

“依我看,不出三天,你們根本就不用去救了。”

“什麼意思?”青湮眸子微眯,道。

淳于越平靜地抿了口茶,道,“你以爲南唐的所有人都會跟你們一樣傻,跟着這麼個沒前途的人出生入死?”

鳳婧衣眉目微沉,抿脣不語。

淳于越望向她,說道,“如果那些人真的對你忠心到那個地步,你也不會一直都沒有向他們透露行蹤吧,何況他們大多連你長什麼樣子都是不曾見過的,在南唐時你給了他們錦繡前程,他們爲你辦事也算是應當,可如今南唐已亡國,比起忠心於一個見都沒見過的亡國公主,似乎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吧。”

“你到底想說什麼?”鳳婧衣聲音有些冷。

“我想,不出三天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會招了與你有關的事,那時候你還要救他們嗎?”淳于越嘲弄地笑道。

“當然要。”鳳婧衣道。

也許在生命威脅面前,那些人也會屈服,但他們是因她而落到如此地步,也是南唐不可或缺的所在,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將其置之不顧。

“退一萬步講,你能救了他們,救了他們之後呢,你要怎麼把這八十三個人送出盛京,就算送出盛京你又能送到哪裡去,現在南唐也還是大夏的,大夏與北漢也斷絕往來,你能將他們往哪裡放?”淳于越質問道。

“隱月樓在盛京還一座地下倉庫,讓他們暫時棲身在那裡,等待南唐起兵之時,盛京放鬆警告再帶他們回南唐。”鳳婧衣坦言道。

“你自己有沒有命能活着回去都不知道,還想把他們救回去,就算你有心救他們,人家願不願再跟着你都不一定。”淳于越冷言道。

這些人在大夏的時間也不短了,在瞭解了大夏皇帝是個那樣心機可怕的人之後,有幾個還能相信已經亡了國的南唐長公主能從大夏皇帝手中奪回故國,將他們活着帶回去。

這樣的時候,任何人都會自然地選擇保護自己,而非爲什麼所謂的忠心而枉送性命。

“淳于越,就因爲這樣的猜測,就將八十三條性命都置之不顧嗎?”鳳婧衣沉聲道。

淳于越斜睨了她一眼,說道,“女人就是女人,拖泥帶水,瞻前顧後,難怪你不是夏候徹的對手。”

“嘿,淳于越你這麼長他人志氣,難不成看上那夏候徹了。”沐煙哼道。

淳于越狠狠瞪了她一眼,望向鳳婧衣道,“你的立場,你的處境,不是什麼人什麼事都能顧慮周全的。”

“你說的都有道理,可是我相信善意總會換來善意,絕情也會換來絕情,如果爲了保全自己我要犧牲掉身邊的人,終於有一天我也會孤身一人。”鳳婧衣決然說道。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淳于越冷冷地望向她,一字一句道,“我不得不說一句,和夏候徹相比,你鳳婧衣永遠是個二流貨色。”

她總是要在別人把自己逼到絕路上了才反擊,可是不是每一次她都會有那樣反敗爲勝的幸運,當遇到一個強大的對手,是根本不會給她反擊的機會和時間的。

夏候徹,恰恰就是那樣的對手。

“你說夠了嗎?”青湮的劍尖往他脖子上逼近了些,冷聲問道。

她當然知道他說的有道理,可她也瞭解鳳婧衣從來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她沒有那麼大的野心,走到如今這一步也都是情勢所逼將她推到了這樣的風口浪尖上。

也許她的仁慈有的時候反而會害了自己,可若不是因爲她的這份仁善,今日也不會有她,有隱月樓這麼多人願意爲她出生入死。

淳于越擱下手中的茶杯,冷聲道,“東西我會準備,但願到時候你們還用的上。”

說罷,起身便走了。

沐煙撐着下巴望了望還坐着的兩人,問道,“你們準備怎麼辦?”

青湮擰眉望了她一眼,都說了這麼多了,她還不知道要做什麼?

“別一副瞧不起人的樣子,女人動腦子過多會老得快,反正辦法你們會想,我何必跟着瞎費勁。”沐煙聳聳肩說道。

“對方防範着我們救人,但一定沒想到我們殺人,如果獄中那些人都被毒害,朝中上下肯定都會忙着追捕南唐長公主,而疏於對這些死人的看管,到時候我們就能暗中把人帶出來。”青湮面無表情地說道。

沐煙聽了點了點頭,望向鳳婧衣道,“那你要是被抓住了怎麼辦?”

“她先劫獄救上官大人落網,我們再下毒解救獄中的人,兩件事情同時發生,同時製造出毒害上官大人的假象,她正好趕到讓上官大人免於被害,她的嫌疑就會小了,別人只會以爲她是出於孝心,衝動之下救父親出獄。”青湮道。

至於傅家和邵家那邊,就要看她在皇上面前怎麼應對了。

“可是上官府的老管家不是說了,上官大人留下話說他自有安排,讓咱們千萬不得插手,這要是沒幫上忙救人,反而添了亂怎麼辦?”沐煙望了望兩人,提醒道。

青湮聞言望了望眉頭深鎖的人,問道,“我們必須得知道上官大人安排了什麼?”

“現在能想辦法見到老丞相嗎?”鳳婧衣望向青湮問道。

青湮搖了搖頭,嘆息道,“上官大人是由原泓安排人看管的,我們的人接近不了。”

鳳婧衣抿了抿脣,道,“看來我得設法回宮一趟。”

他們這樣見不到上官敬,她只得從夏候徹那裡入手,看能否讓他答應見一見上官敬……

“夏候徹已經在回京的路上,今天應該就會到宮裡了。”青湮望向她,說道。

這樣關鍵的時候,夏候徹怎麼可能不回宮裡坐陣。

“沐煙,我和青湮都不方便去露面,刑部那邊的狀況有勞你去盯着了。”鳳婧衣認真道。

沐煙扭頭望了望窗外已經矇矇亮的天色,道,“我回房敷個臉再去。”

女人睡眠不好,可是容易老的,她可不想早早變成黃臉婆。

天亮之後,沐煙出門去了,淳于越沒有再露面,院子裡便也安靜了下來。

鳳婧衣靠在椅子上,一手撐着頭閉目養神,暗自思量着計劃有無遺漏之處。

一個時辰後,沐煙火急火燎地從外面回來,道,“夏候徹已經回宮了。”

鳳婧衣掀開眼簾,抿脣不語。

沐煙喘息不定地望着她,神色凝重地說道,“現在,我想比起救人的事,你該想想怎麼救你自己了。”

鳳婧衣聞言心下一沉,強自鎮定問道,“出什麼事了?”

“剛剛刑部裡面的眼線已經傳來消息,裡面已經有幾個人招供了,說……南唐長公主就在大夏宮裡,就在皇帝身邊。”沐煙緊張地望着她,緩緩說道,“這會兒供狀怕都已經送到夏候徹手裡了。”

宮中的嬪妃大多是大夏的官宦子女,論及身份可疑的便只有她這個南唐降臣出身的鈺昭儀,偏偏在這個時候,她又失了蹤跡,任誰都會懷疑到她的頭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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