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此時天已經矇矇亮了,四皇子命人叫門。
將軍府的守門見二小姐和姑爺一大清早的回來,還很是詫異,揉了揉眼睛,以爲自己夢遊了。
“二,二小姐回來了?”守門驚疑不定,反應了一會兒,才猛地驚醒,轉身向裡跑去稟報。
廉如意回趟孃家原本也沒什麼,可是四皇子陪她一起回來,那就不同了,更何況是這麼一大清早,天都還沒亮起來呢。
管家一邊係扣子,一邊大步跑來迎接。
廉將軍也被人從睡夢中叫醒。
廉如意這趟回孃家,可是動靜不小。
她也是太過緊張,沒有考慮這麼多,如今已經回來,倒也不用在意那麼多了,至於會不會驚了薛姨娘,現在已經不在她考慮的範圍內了,爹爹的安危,自然比其他事情更重要。
管家請了二小姐和四皇子在正廳裡坐了,廉將軍便趕了過來。
廉將軍與四皇子還未見禮,就被廉如意急匆匆的打斷。
“不用那麼多虛禮了,你們都退下。”打發了正廳裡的一衆家僕。
廉如意就急切的看着慕容御。
慕容御點點頭,“廉將軍可否容小婿爲您把脈?”
廉將軍不明其意,但還是伸出手來,自己的女兒女婿一大清早的回來,就是爲了給自己把脈?他沒聽說自己生病了呀?
廉將軍疑惑不解中,慕容御的臉色卻是沉了下來。
廉如意的心頓時懸的更高了。
良久,慕容御放開了廉將軍的手腕。
廉如意見他神色凝重,已是臉白如紙。
“如何?”廉如意聽到自己的聲音抖的厲害。
“究竟是怎麼了?”廉將軍還不知所謂。
慕容御很想安慰一下廉如意,可若不說出實情,又恐對廉將軍身體無益,“岳父大人體內有蠱。”
“什麼是蠱?不是中毒?”廉如意問道。
廉將軍更是瞪大了眼睛,廉如意不知何爲蠱,他曾征戰南疆之地,可是有所耳聞的。慕容御說他體內有蠱,爲何他自己無知無覺呢?
“我曾隨師父到過南疆,見識過那裡蠱之厲害,非下蠱之人不能解。”慕容御沉聲說道,“岳父大人體內乃是子蠱,子蠱受控於母蠱,若母蠱一死,子蠱就會急速膨脹,吸盡宿主經血,隨宿主一併死去。”
廉如意搖着頭,“不會這樣的,你一定有辦法的,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看着廉如意慌亂脆弱的眼神,慕容御很想點頭,很想告訴她自己有辦法,很想讓她放心,可事實上,他所知道的,唯有下蠱之人,纔有辦法把子蠱引出。
“如意。”廉將軍顯然要鎮定的多,雖然被下蠱的人是他,而他也是剛剛纔得知這個讓人震驚的消息,可他臉上卻並沒有太多的情緒,“不要驚慌,不要這樣逼迫四皇子。”
廉如意把視線轉向廉將軍,“爹爹,你有辦法?”
廉將軍眉頭一鬆,朗聲而笑,“死有何懼?我曾隨皇上親征,又征戰沙場多年,開疆擴土,報效朝廷,也算無愧於心,無愧於聖上信任,如今也兒女雙全,此生可謂無憾,廉某不懼死。”
他用自己寬厚的手掌拍了拍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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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的肩膀,力道之大,差點讓廉如意拍趴在地。
幸好慕容御及時攙住她。
“如意不必傷懷,也不必爲爹爹擔心。”廉將軍語氣頗爲輕鬆。
廉如意卻鼻頭一酸,在她心中她的爹孃都是這世上最好的人,爲什麼會有人爲了一己私利就將黑手伸向他們呢!
原本她想現在就將薛姨娘控制起來,逼出她背後之人,現在看來,卻要更加謹慎,以免將她逼急了,更對爹爹不利。
廉如意猶豫一番,並未將母親是被毒害之事告訴爹爹。薛姨娘還在府中,倘若爹爹得知真相,爲了母親,不顧惜自己,處死了薛姨娘,她不是要在失去母親之後,再失去父親麼?
廉如意失魂落魄的離開了將軍府。
她知道了真相卻還是救不了父親,只能眼睜睜的看着父親的性命握在她看不見的黑手中,這種感覺,實在讓人難受。
“一定有辦法的!”廉如意被慕容御抱在懷中喃喃自語,上天讓她重生,定然不是爲了讓她重新經歷一遍親人生離死別之痛,既然讓她得知真相,就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她一定能救父親的。
慕容御用下巴摩挲着她的頭頂,“嗯,一定有辦法,從薛姨娘身上下手,誰都會有軟肋,只要找到她的軟肋,就會有破解的辦法。”
廉如意聞言一怔,薛姨娘的軟肋?
馮毅的名字劃過腦海。
薛姨娘似乎很在意他,那麼他會不會就是薛姨娘的軟肋呢?
廉如意在心裡盤算着,沒有確定之前,不能輕舉妄動,但也許,她可以安排薛姨娘和這個馮毅見上一面呢?
賢王長子的滿月宴,就是個機會。陣亞史亡。
現如今,魏采邑已經回府,薛姨娘再想去賢王府已經不似前段時間那麼容易。廉葭葭雖被封爲側妃,但身份仍在魏采邑之下,連她的兒子都養在魏采邑身邊,薛姨娘只是將軍府的姨娘而已,身份低微,想進得王府,還需等待時機。
廉如意給她的,就是這個時機。
薛姨娘接到廉如意邀約去參加賢王府長子的滿月宴,喜不自勝。真是個好機會,自從賢王妃回來,她已經足足有一個月沒有去過賢王府了。
想來,廉如意還是念着自己的好的,薛姨娘這麼想着,自是很高興,滿月宴那天,一大早就乘着將軍府的馬車,先趕到了四皇子府邸外。
下人稟報薛姨娘來了的時候,廉如意正在更衣,聽聞這個消息,拳頭不自覺的捏緊,牙關緊咬,鏡中的美人一副剋制到極點的樣子。
廉如意猛的擡頭,看到鏡中的自己,知道這樣子見薛姨娘,必會引起她的懷疑的,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放鬆自己,並朝着鏡中的自己微微一笑。
這纔好了一些。
慕容御來到她身邊,“何須這樣勉強自己,不想見她,不見便是,讓人告訴她,等在馬車裡。”
廉如意搖了搖頭,如果對方可以隱藏在自己身邊十幾甚至幾十年,不被發覺,而自己卻連一時都忍不了,那還怎麼和她鬥?一點忍耐力都沒有,豈不直接輸給了她?
爲了孃親的大仇,爲了爹爹的身體,她一定可以應付的了薛姨娘的,如果連薛姨娘她都不是對手,談何對付薛姨娘背後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