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外,太子與賢王並肩走在寬闊中間雕刻有龍紋的臺階之上。
賢王笑看着太子,“太子無需動怒,若是無辜之人,自然會被放出來的。”
太子冷冷看着賢王,“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賢王哈哈一笑,擡步向宮外走去。
賢王以抓女刺客,搜捕白蓮教之名,將京城上下翻了一遍,最然沒有找到女刺客,也沒有找到實質上的白蓮教教徒一人,卻是對太子的實力形成了重創,將京城的大臣,來了一次洗牌。
如今沒有被抓進天牢的大臣,也是惴惴不安,唯恐賢王黑手下一次就伸向自己。
於是,傍晚時候,城門大開。
此時進出京城的人不多,前往賢王府的人倒是一波接着一波。
衆臣都看明白了,賢王哪裡是要抓刺客,分明是要排擠太子嘛!
鐵桿兒的太子黨都蹲了大獄,剩下的觀望派唯恐自己站隊站的慢了,也被賢王當做太子黨給掃除了。
賢王動作極快,一日時間,朝中大部分勢力,已然偏向他。
當然仍有重臣非一時可以攻克,比如左相岳家,比如右相崔家,再比如廉大將軍。
左相岳家,乃是皇后孃家,必然不會倒戈。
而崔右相及廉將軍都是忠於皇帝之人,位高權重,不受賢王擺佈。
皇帝雖一時偏袒賢王,但這些肱骨之臣,賢王也是不敢輕舉妄動。
但賢王自信,要不了多少時日,自己一定可以將擋在他前面的一個一個搬倒。皇位,終會是屬於他的。他想要的一切都會成爲囊中之物的。
前朝朝夕之間風雲突變,甚至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
後宮之中卻是死一般的寧靜。
坤寧宮的醜聞之後,皇帝心中存有疙瘩,雖說最後明白是冤枉了皇后,但除了遣人送去夜明珠之後,他竟不曾親去看望皇后。
仍獨寵容妃一人。
皇后沉下心來,着方嬤嬤在坤寧宮找出那放鞋誣賴她之人。
坤寧宮雖宮人衆多,但是能進的皇后寢殿的卻是沒有幾人,排查下來,範圍就小了很多。
皇帝來的當日,有四名宮女曾單獨進過皇后寢殿。
但前兩個進得寢殿之人,打掃完寢殿之後,方嬤嬤曾經進去過,那時並沒有發現寢殿中有那隻鞋子。
後來又進過寢殿的兩人是蘇荷與宛桃。
蘇荷在皇后身邊伺候多年,頗得信任。
宛桃是前年才進宮的宮女,年芳十五,長得秀美可愛,相比宛桃,皇后自然更信任蘇荷多一些。
正待皇后命人細查宛桃之時。
這天夜裡,宛桃卻失蹤了,後來才知道,宛桃是投了井。
宛桃跳的是後宮的那眼枯井,被發現時已經是多日之後了。
皇后愈加沉靜下來,宛桃死了,這事情也已經了了,她心裡清楚是容妃陷害她,但自從皇上讓人送來夜明珠之後,她就知道,這件事已經不能再提了,她是冤枉的也好,真相怎樣都不重要了。
皇后沉寂的蟄伏下來,她在等待一個時機,一個能顧反擊容妃的時機。
如今已經不像當年焚琴之時,容妃盛寵更勝當年,她想要一舉搬到容妃,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如果當年在容妃被關在崇禧宮的時候,她就斬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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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容妃死的不明不白,死了也就死了,她再也沒有機會挑出來,與自己爲敵。
可是就因爲她放鬆了警惕,以爲她再無翻身之日,纔會給她留下這樣一個時機。果然對敵人的手軟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皇后後悔,卻也知爲時已晚。
她只能讓自己愈加冷靜,等待時機。
不過顯然上天並不偏袒皇后,她等待的搬倒容妃的時機沒有到,危機確是悄悄來臨。
自從普淨和尚被逐出皇宮以後,皇帝近來最喜歡聽慧信和尚講經。慧信和尚經書講的深入淺出,並能結合身邊事事,讓原本枯燥的經文也變得妙趣橫生起來。
皇帝幾乎聽的廢寢忘食,幾次都讓宮人將御膳擺置漪瀾殿與慧信和尚同食。
這可是莫大的恩賜。
慧信和尚卻一副寵辱不驚的淡定模樣,更是深得皇上好感。
這日講經休息之餘,突然有另一名僧人向皇上說道,“慧信大師有門絕技,近十年來都不曾在人前展露,如今在皇上面前,慧信大師還打算藏着掖着麼?”
皇上一聽,便來了興致,連問慧信是什麼絕技。
慧信卻黑着臉斥責了那僧人,“不要妄言!”
皇帝卻興致不減,硬要慧信解釋一番。
慧信一臉艱難的說道:“佛曰,不可說。聖上請不要追問了。”
天下還有皇上問不得的問題呢?
皇上一聽這話就怒了,“朕若非要知道呢?”
慧信念道:“阿彌陀佛。”
卻是閉着眼睛,態度十分堅決。島向反血。
這時那一開始挑起話頭的僧人上前勸道:“慧信大師,皇上乃天子,沒有什麼是不能告訴天子的,你就展露一下絕技吧,我等也藉此機會飽飽眼福。”
慧信卻仍不爲所動。
這時候皇帝的耐心沒有了,所謂伴君如伴虎,就是前一刻還和你笑臉相談,請你吃飯的人,下一刻,就讓人抓住你,要取你項上人頭。
皇帝命侍衛將慧信和尚拖出漪瀾殿,砍頭。
慧信仍是閉着眼睛一言不發。
“皇上。”一開始挑起話頭那和尚知道自己是闖了禍了,滿目焦急,“求聖上放過慧信大師吧,慧信大師這門絕技已經十年不曾展露,乃是有原因的。”
皇上一聽,這裡面還有說法,頓時興致更濃,他原本也就沒打算砍了慧信的腦袋,不過是嚇唬嚇唬他罷了,沒想到他竟連死都不懼,真不愧是高僧。
此時有個臺階下,他便擡手,讓侍衛放了慧信。
求情的僧人鬆了口氣,“慧信大師的絕技,就是能在沙盤之上走筆作畫,預測未來之事。十五年前,慧信大師曾爲一人預測未來,得知那人能獲得大富大貴。可天機不可泄露,那人在五年之後,便成爲富甲一方的富商,剛跨過第六個年頭兒,竟得了急病,一命嗚呼。所以……自那之後,慧信大師便再也不曾展露此等絕技了。”
皇帝聞言,驚訝的看着慧信,“此事當真?”
慧信低頭言道,“確有此事。”
皇上哈哈一笑,“無妨無妨,朕乃天子,豈有朕不能觀之天機?慧信大師只管來演示。”
皇上其實並不信這些,只看個新鮮,好玩兒罷了。
沙盤作畫,還能預知未來,怎麼聽怎麼玄乎,豈能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