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的鬧的這麼熱鬧,廉如意想不知道都很難。
“這三小姐還真不讓人省心,少爺滿月她也要鬧出些事情來!”春杏聽聞之後。在一旁抱怨道。
廉葭葭不知道自己打了誰,丫鬟們向廉如意彙報時,可是說得清楚。
“嶽媚娘頗得家中寵愛,在壽王府吃了虧,恐怕不會善罷甘休。”云溪皺眉說道,“王妃要不要去看看她?”
廉如意聽聞此事時,正在花廳招待前來的夫人們,花園裡的都是年輕尚未嫁人的小姐,嫌屋子裡悶。才跑了出去。
家僕前來稟報這件事,廉如意便進了花廳隔間,聞言向花廳裡看了看。嶽媚孃的母親葉氏也正坐在花廳中。
“我去見她做什麼?她娘還在這裡,她若是聰明,便不會將這件事鬧大,她若是非要鬧大,吃虧的是她自己。”廉如意淡聲說完,便出了隔間,走進花廳。
正要走向葉氏,卻見已經重新更衣梳頭,收拾好的嶽媚娘哭哭啼啼的跑了進來。
廉如意便停在了原地。
嶽媚娘撲進葉氏的懷裡。“母親……母親要爲女兒做主啊……”
葉氏一怔,女兒出去時還是好好的,怎麼一會兒工夫就哭着回來了?
宋蓉兒跟在嶽媚娘身後,走進了花廳。但見她臉色有些尷尬。因爲廉欣娉的事,她已經許久沒有和廉家姐妹打過交道了。這次母親來壽王府,非要帶她一起來,她推辭不過纔跟來的,原想着反正來道賀的人多,壽王妃也注意不到自己。
可如今嶽媚娘鬧出這一出,她原是和嶽媚娘一起出去的,此時倒不好讓嶽媚娘自己回來。
“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哭什麼?出了什麼事了?”葉氏見嶽媚娘哭得可憐巴巴,心疼不已,在家裡自己連一句重話都沒說過的女兒,如今哭成這樣,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
嶽媚娘泣不成聲。
葉氏便把目光轉向了與她一道的宋蓉兒。
宋蓉兒更是尷尬,但見花廳衆人都看着自己,也只好解釋道:“適才在花園,遇見了廉三小姐。媚兒與她起了爭執,兩人言語不和,打了起來。”
“什麼言語不和打了起來?分明就是她欺人太甚!娘……她不過曾是那亂臣賊子的側妃,有什麼好招搖的,如今卻不把我放在眼裡,就是不把左相府放在眼裡!母親一定要爲女兒做主!”嶽媚娘說着又哭了起來。
宋蓉兒僵着臉看了看站在近旁的廉如意,又看了看葉氏,最後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再開口。
廉如意已經知道事情經過,廉葭葭雖然人不怎麼樣,但花園裡能打起來,畢竟是嶽媚娘先出言冷嘲熱諷,又擋住廉葭葭的去路。如今她又在這裡惡人先告狀,還把左相府都搬出來,真是好大的口氣呀。
但見廉如意微笑的走上前來,“花園之事我已聽說了,安排不周,叫嶽少夫人見笑了。嶽大小姐使廉葭葭去沏茶,她原不該推辭的,嶽大小姐怎麼說也是客人嘛。只是廉葭葭乃皇上安排來借住在壽王府上的,我與王爺從未指使過她做什麼,許是她尚不習慣聽人差遣。”
廉如意這番話一說,連葉氏看着女兒的臉色都變了,聽聽,她的女兒在花園裡指使旁人給她沏茶,是皇上下令讓住在壽王府,連壽王和王妃都沒指使過的人,她一個來做客的小姐去指使人家,指使不動就打起來,這也太……丟人了。
花廳之中坐了不少夫人,有一些小姐也陸陸續續從外面回來,大家一邊側臉關注着事態的發展,一邊竊竊私語,聽在現場之人的精彩描述。
“別哭了,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讓王妃見笑了。”葉氏低聲斥責女兒兩句,陪着笑臉對廉如意說道。
廉如意搖頭道:“原是我安排不周,叫嶽大小姐受了委屈,夫人莫要訓她了。”
到不曾想,這嶽媚娘是比廉葭葭更不知分寸,也是了,她若是知分寸,也不會在花園跟人大打出手。
“你少假惺惺的裝好心了,若不是你給廉葭葭撐腰,她怎麼敢那麼囂張?擡了你的名號來嚇唬我,當我怕你麼?”
葉氏聞言,擡手一巴掌扇在女兒的臉上,“你給我住口!”
嶽媚娘捂着臉,錯愕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廉葭葭那個瘋女人打她,平日裡最疼愛她的母親不僅不幫她,居然也打她?爲什麼?
“你們都是壞人!”
嶽媚娘紅着眼,捂着臉,大哭着跑出花廳,直奔外院。
葉氏卻還在花廳裡,接受衆人的視線,但見衆人眼中看熱鬧般的眼神,葉氏只覺如芒在背。此時不僅後悔起平日裡對女兒真是太過驕縱,纔會讓她如此丟人現眼。
“嶽少夫人不必介懷,嶽大小姐畢竟年紀還小,有些真性情倒也天真可愛。”廉如意見葉氏臉色難看,笑着安慰。
“是我管教女兒無方,叫王妃見笑了。提前告辭,請王妃見諒。”
廉如意點點頭,葉氏垂頭出了花廳,她甚至不敢看旁人的眼神,匆匆離開壽王府。
今日前來壽王府賀壽的王公貴族的妻女,倒是看了場熱鬧,用過午膳宴席,便高高興興的回了家。離開壽王府的路上,還時不時的能聽見,關於這件事的議論。
廉如意見葉氏的反應,知道葉氏回家之後必會管教女兒,便也未將這件事放在心上,卻不想那嶽媚娘卻不是個省油的燈。呆有住扛。
葉氏也嚇了一跳,回到家中卻不見嶽媚孃的身影。嶽媚娘不在家裡,是跑去了哪兒?
到了傍晚,葉氏還不見女兒回來,便慌了神,趕緊將此事告訴了相公嶽謙誠。
“是不是我打了她一巴掌,下手太重,還是當着衆人的面,傷了她顏面,更傷了她的心,所以她……”葉氏皺眉不展。
“都是你把她給慣得!堂堂相府小姐,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都沒有,居然在壽王府跟人打起來!讓那麼多人都看見,讓我這臉往哪兒擱?”嶽謙誠氣呼呼的說道。
“女兒都不見了,你就別光想着你的臉面了,女兒現在還不知身在何處呢!”葉氏又氣又急,忍不住掉下淚來。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這件事萬不可讓父親知道。她不是帶着家僕和丫鬟的麼?丟不了,說不定是出去散心了,待會兒就能回來。”嶽謙誠見夫人掉淚,便上前安慰道。
只是天色漸晚,卻一直不見嶽媚孃的身影。
卻在這時,嶽老夫人院中又發生了一件大事。
嶽老夫人可隨時進出宮門的腰牌不見了!
這可是要命的大事,弄丟腰牌可是大不敬之罪,倘若被惡人拿去,混進宮中,再做出什麼壞事來,更是後果不堪設想……
整個岳家都被驚動了。
嶽謙誠與葉氏聽聞這個消息時,心中不禁生產一個不好的預感來……該不會是……嶽媚娘偷拿了腰牌吧……
他夫妻二人心中忐忑不安,卻不敢將猜測說出口。
岳家尚在緊張之中。
一直不見人影的嶽媚娘,此時卻坐在建章宮的正殿裡哭哭啼啼。
宸妃十分無語的看着這個侄女。
從身份上來說,嶽媚娘是她的親侄女沒錯,可她是被族中認到嶽左相名下的,在這之前她從未在京城裡住過一天。認在嶽相名下之後,她被接進京,重新學了規矩就被嫁給了太子作側妃,與岳家衆人,並不親厚。
這嫡兄家的女兒卻跑來她這裡,一通的哭,說在壽王府受了天大的委屈,需得自己爲她做主。
好言相勸她聽不進,哭哭啼啼卻沒個頭兒,哄她走吧,自己畢竟不是嶽相的親生女兒,有恐人說她涼薄,寒了岳家的心。
只好無奈的任由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