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的傷口處理好了,廉欣娉又幫廉如意處理膝蓋上的傷。廉如意讓她放下讓丫鬟們來做,她卻是不肯,一定要親自動手,好像這樣才能更放心一樣。
姐妹兩人多久沒有這麼溫情的在一起過了?廉如意不忍打破這一刻的溫馨,便揮手讓丫鬟們退到一邊,心安理得的享受姐姐的貼心伺候。
“你們也來塗一點。”廉如意的傷口都被處理好,她便把小瓷瓶交給云溪,讓她給幾個受傷的丫鬟也再處理一遍傷口,這藥塗上效果這麼好,傷口一定會好的很快的。
“不了小姐,我們都沒什麼大礙,這藥如此珍貴,我們用着心裡難安。”云溪幾個連聲拒絕。
廉如意見她們執意不肯用,想了想藥確實沒多少,四個丫鬟要是都用,也不夠分,便只好作罷。
第二日便是嶽老夫人的壽宴了。
左相大人家在鳳凰山的山莊地方很大,所來賓客都在莊子裡住了下來,準備第二日給嶽老夫人慶生。
嶽老夫人今年是六十六大壽,自然應該大辦一下,再加之她是皇后的生母,所以前來道賀之人很是不少。
這一日清晨,還有不少人一早趕來。估計天不亮就從家裡出發了。
廉如意好好的睡了一覺,早晨起來,發現胳膊和膝蓋上的傷,果然大好,走路擡手,只要動作不是太猛烈,都完全感覺不到疼了。
四個丫鬟只有香芋傷的最重,還不能下牀。云溪受傷較輕,已經能跑前跑後的伺候廉如意了。
廉欣娉和廉如意以及廉葭葭住在一個院子裡,廉欣娉擔心廉如意的丫鬟都行動不便,便將湘琴和妙畫派來給廉如意用。
廉如意梳洗好,打算早點去見嶽老夫人,給老夫人賀壽,更要道個謝,在老夫人生辰前一天趕來的路上驚了馬,還讓這一行人都受了傷,雖然誰都不想的,可畢竟也不吉利不是?嶽老夫人就是不派人去接了他們到山莊裡來,誰也無話可說。嶽老夫人不禁積極主動的派了車去接他們,還請了皇后娘娘專門指給嶽老夫人的太醫給她們瞧傷,真是太照顧她們了,她不趕早去道個謝,都不像話。
沒想到廉如意剛出了門,就遇上了也剛出門的廉葭葭。
昨日摔暈過去的廉葭葭,今日倒是看不出一絲不妥來,她的恢復能力還真是強。
“二姐姐,聽說你也受傷了?如今怎樣了?我昨天不知昏睡了多久,沒能及時去看看姐姐,姐姐莫要見怪呀!”廉葭葭一臉關切的噓寒問暖。
廉如意勉強忍住心中的不耐,點點頭道:“我知道你也受傷了,照顧好自己便可。”
廉葭葭聞言微笑着點點頭,“今日妹妹已經沒有大礙了,二姐姐這是要去哪裡啊?”
廉如意實在不想和這僞善又善於僞裝的女人閒聊,現如今再看到她,自己前世臨死前,她張狂的笑的樣子總是會浮現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時時刻刻提醒着自己前世的愚蠢,被人利用致死的慘烈,以及臨死前那杯鳩酒穿腸過肚的痛楚。
可是突然翻臉難免有些奇怪,廉如意只能盡力剋制自己想抽她的衝動,面無表情的把視線轉向別的地方。
“如意,你還在磨蹭什麼?不是說要跟我一起去的麼?”正在這時廉欣娉的聲音從身後傳了過來,此時聽來猶如天籟啊!
廉如意恨不得高興的抱住姐姐,正愁怎麼擺脫廉葭葭呢!廉葭葭最是怕這位嚴肅又厲害的大姐。
果然,她見到廉欣娉正緩緩走過來,便微微蹲身行了個禮,“既然兩位姐姐還有事,妹妹就不打擾姐姐了,妹妹告退。”
廉葭葭說完,待廉欣娉稍稍點頭,便撒腿就走,好像生怕走的慢一點就被廉欣娉叫住訓上一頓一樣。
“她怕我?”廉欣娉看着廉葭葭慌忙離去的身影,奇怪道。
廉如意低頭想了想,說道:“也許是在姐姐面前,她覺得自慚形穢不敢多呆吧。”
廉欣娉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她以前怎麼沒看出來自己這妹子是會這麼直白的拍人馬屁的樣子,她不是一向都很自負又要強的麼?
廉欣娉不知道,廉如意可是記得,那是發生在前世往後幾年的事情了,因爲廉葭葭在廉如意和廉欣娉姐妹之間不斷挑撥關係,最終使這嫡親的姐妹越走越遠形同陌路,甚至相互仇視。當然,這其中廉如意自己不能明辨是非,好被人愚弄纔是問題的癥結。但廉葭葭也着實可惡,廉欣娉後來得知真相以後,雖已出嫁,但還是帶着馬鞭回到孃家,直接衝進廉葭葭的房間,照着廉葭葭就是一頓猛抽,抽的她躺在地上哭的死去活來,怎樣求饒都無濟於事。
任誰也攔不住聖怒之下的廉欣娉,直到當時已經做了將軍府夫人的薛姨娘派人找回了廉將軍才攔下了已經出了氣的廉欣娉。
當然後來廉欣娉也受了懲罰,但她畢竟是已經出嫁的姑娘,廉將軍對她也不能太過嚴苛。她和夫家關係本就冷淡,她的夫君更是藉着這次機會,直接將她冰封冷凍起來,從此不再進她的院子。
廉葭葭既然也是重生回來,所以這件事她不會不記得,現如今她一見到廉欣娉還是會不自覺的想起她被廉欣娉拿着鞭子猛抽的事,對廉欣娉畏懼也就不奇怪了。
只是這其中的緣由,廉如意自己知道就好,斷是沒辦法講出來的。
好在廉欣娉也沒有深究,只是隨便問了一句,便開始打量她的穿着是否得體,去見嶽老夫人會不會失了體面,末了,點點頭,便先走在前面,帶着廉如意向嶽老夫人的主院走去。
姐妹兩人來的算是早的,嶽老夫人還沒用早膳。
“你們姐妹怎麼起的這麼早?如意,快來讓我瞧瞧,昨日聽說那驚馬的情形,可是把我嚇了一跳,身上可有大礙?”嶽老夫人雖然已經六十有六,但保養得宜,臉上的皺紋並不多,花白的頭髮完成油光水亮的髮髻,赤金的髮簪斜插在髮髻上,簡答大方的樣式,更襯得她高貴大氣。能看的出嶽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一定很美,如今她一笑,眉目間沉澱出不凡的氣質風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