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歡頷首,退至一邊,讓張大糧來做。
張大糧怕她擔心,又道:“你放心,傷口不大。只要能止住血,好好休養,應該會沒事的。”
李清歡又點點頭。她現在也有些六神無主了,畢竟第一次碰到這種事。好在張大糧帶來的藥材十分管用,再加上她之前敷的蟲網,不一會便將血止住了。
李清歡總算是放心了點,卻也不敢大意。畢竟司馬越這次傷的是腦子,要是把他打壞了,她就是當牛做馬也賠不起。而且受傷昏迷容易發燒,萬一……
夜裡,司馬越果然發燒了。而且是燒的一塌糊塗,可令李清歡擔憂中夾着惱怒的是,他竟然一口一個李姑娘的喚。
李清歡臉色尷尬,真很不能將他那張嘴給堵上。她與他本來是沒有任何關係,可經司馬越這麼一喚,倒好像是有什麼了一樣。不過現在救人要緊,李清歡也沒那閒功夫和他置氣,想着等他好了再說。
她倒是知道發燒的物理降溫辦法,只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特別是張大糧也在,她實在不好意思。畢竟在古風嚴謹的古代,她又是一個快要及笄的姑娘,這要是傳出去,她這輩子除了司馬越,恐怕也沒人敢娶她了。
她雖然現在還沒有嫁人的心思,可也不代表她想孤獨終生。
“張大哥,你能有什麼辦法退燒嗎?”李清歡問。
張大糧搖頭。“我娘長期喝藥,我倒是知道幾種草藥可以退燒,只是現在沒有了,即便現在去找,天黑也看不見。”
李清歡失望了,這可怎麼辦?
“阿姐,越公子好像燒的更加厲害了。他會不會……”阿桃十分的害怕,司馬越現在不省人事,全身發燙的樣子確實是有些恐怖。
李清歡心一橫,也不顧的那麼多了。
“張大哥,辦法我倒是有一個,不過可能要請你幫忙了。”
“你與我還客氣什麼,怎麼做你告訴我。”
李清歡點點頭。家裡沒有什麼大的浴桶,她便讓張大糧將司馬越直接背到了院中,讓李青提井裡的冷水上來,往司馬越身上潑。
現在他發燒的厲害,也只能先這樣把溫度降下來了。
張大糧雖然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問,因爲李清歡並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李清歡又去廚房拿了白酒,還好她上次想着白酒可以去腥,去味,便買了點回來放着。
待水潑的差不多了,李清歡又讓他們把司馬越擡回屋裡。讓李青幫他脫了衣服,這樣有助於讓體溫散發。爲了防止他又受冷,便讓他們替他蓋着點被子,又將白酒遞過去告訴李青該怎麼怎麼擦拭,擦在哪些地方。
李青點頭,一一照做。李清歡和阿桃是女子,自然不好意思留在裡屋,便只好辛苦張大糧和阿青了。
如此的反覆幾次,折騰了一宿,司馬越總算是降了溫,臉色也沒有之前那麼蒼白了,只是人依舊昏迷着,也不知是死是活。
“張大哥,辛苦你了,你先回家休息吧!”李清歡道。
張大糧點點頭,想着可以上山去採些他認識的藥草來。畢竟請大夫不貴,可藥草卻值錢。送走了張大糧,李清歡正在想要不要讓阿桃去請大夫。可她如今囊中羞澀,萬一拿不出銀子可就尷尬了。但看着司馬越的樣子,也不能讓人家留在這裡白白等死,畢竟人是他們打壞的。
阿桃也很是害怕。“阿姐,要是救不活,我們便把他埋……”
“別胡說!”李清歡當即斥訴。
阿桃噤了聲,不敢再胡言亂語了,畢竟外面還有菩薩在呢!
這時,屋裡響起了一個微弱的聲音。“李姑娘,李姑娘……”
李清歡臉色一沉,還以爲司馬越又發燒說胡話了,沒想到司馬越竟然醒過來了。
她面色一喜,也懶得忌諱司馬越喊不喊她了。
“越公子,你終於醒了?”
司馬越暗道:‘我要是再不醒,說不定就被你們三埋了。’不過想到李清歡當即的那聲怒斥,他還是挺高興的。
其實他今早退了燒就醒來了,只不過一向健朗的他,突然被這麼折騰一番,有些虛弱罷了。而且有張大糧在,他也不想醒來。
“水,水……”他故作虛弱的道。
李清歡不敢猶豫,立即去到了水,又怕司馬越醒來餓着,立即讓阿桃去煮了米粥。她則深表歉意的解釋了一番昨日李青打他的原因。
她當然不可能說,李青是因爲見他色眯眯的瞧着她,所以纔打了他。而此時的司馬府也全都亂了套,只因一向早出早歸的二公子司馬越一夜未歸,就連隨身跟着小廝六兒也不知道自家公子去了哪?
司馬府剛開始還以爲司馬越去了好友言如玉的家,誰知早上派小廝去問了一聲,連言如玉也十分驚訝司馬越一夜未歸,不過他倒是知道司馬越去了哪。
心想,難道是司馬越按照他的好辦法,成功的抱得美人懷?還是那小村姑拒絕了他,傷心之下,去了煙柳之地撫慰創傷去了?
他想了一下,覺得後者居多。因爲他了解司馬越,絕對做不出那種死皮賴臉的事。不過這次不得不說,他實在高看了好友一眼。
司馬越還真的選擇了前者,打算利用這次受傷,先賴在李清歡家裡再說。只不過,能不能抱得美人歸就不好說了。總之他覺得以好友的聰明才智,一定會幫他瞞天過海的。
然後言如玉就派人到處沿着酒樓茶樓花樓一路尋人,而司馬府則因不知司馬越去向,而直接報了官,鬧的鎮上一片大亂,畢竟司馬越是清木鎮遠近出了名的土財主。
那廂,司馬越正享受着李清歡的照顧和擔憂。雖然腦袋還有點痛,但不得不說,好友這辦法確實管用。
他醒來後,李清歡不但對他無微不至的照顧,還替他洗衣做飯,簡直就是個疼人的小媳婦。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
李清歡對他可沒那個意思,而且無微不至的照顧他,也不過是爲了讓他快點好起來,也好早點離開她這。
畢竟司馬越一個大男人住她一個姑娘家不好,況且之前還和他鬧過緋聞。
李清歡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係,也絲毫沒有被高富帥看上的優越感。因爲她不想成爲室友第二,更不想做妾。即便不做妾,她也不會選擇已經三妻四妾的司馬越。
反倒是像張大糧那種老實細心善良的獵戶,或者莊稼漢更合她心意一些。反正她也沒有什麼崇高裡理想,不過是想吃飽飯,有錢花,當個低調的小富婆,順便再嫁個老實的鄉里漢子,過着有山有水的平淡生活。
總體來說,就是司馬越不是她的菜。
言如玉的人找遍了整個鎮子沒找着人後,他終於開始反思自己之前的選擇或許是錯誤的。不過他也不好大張旗鼓的帶着一匹人去鄉下尋人,所以決定親自前去,看看司馬越到底是在搞什麼鬼?
言如玉的到來讓三姐妹很是驚愕,倒是李清歡記性不錯,再加上言如玉的長相太過奪目,所以不一會她便想起了,言如玉就是那天她在縣衙看到的與司馬越並排而行的另一名俊俏公子。
她面色一喜,心想着總算是有人來找司馬越了。這下子總算是可以把家裡的這尊佛爺送走了,哪怕讓她花銀子墊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都行。
可她哪裡知曉,言如玉和司馬越是一路貨色,又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死黨,哪怕對方的一個小眼神,對方都能秒懂。
於是言如玉豪氣沖天的丟下了一張銀票,逃似的離開了破廟。對於這點,不得不說言如玉還是夠兄弟!
李清歡看着那張銀票無語。看樣子,這回自己是得負責到底了。
言如玉一回去便替好友向家裡隨意的撒了個慌,於是轟動了一整天的鎮子又終於平息了下來。
如此過了幾天,司馬越恢復的很好,已經能下牀走動了。可每次還等不到李清歡開口趕人,他就一定會扶着額頭喊痛,倒在炕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令李清歡很是惱火。
她心中暗道這富家子弟可真是難伺候。而且司馬越飯量大,她爲了讓他快些恢復也不敢虧待他。所以才短短几日的功夫,便吃了她和弟妹整整一個月的糧食。再如此下去,就要把她吃垮了。
至於言如玉臨走時留下來的那張銀票,她不願欠人人情。再說人本來就是她家砸的,她也不好意思拿別人的銀子來給司馬越養病,因爲她怕自己用了銀子,司馬越以後就更加有理由沒玩沒了了。還好她曬的柿子已經風乾的差不多了。要是成功的話,再加上家裡長成了些的銀耳,應該能賣點錢暫時支撐一下。
只是如此一來,她本來爲冬天準備的存糧就徹底的沒有希望了。
她可不想餓死,更不想帶着弟妹一起餓死,所以將柿餅收了後,她想去山裡看看。看能不能挖到什麼寶貝,比如說人蔘當歸靈芝什麼的。
這些東西都好認,她也認識,只要山裡有,想找到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價錢還高,只不過這些東西都要深山裡纔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