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預料不到這水現在到底有多深,因爲水流突然湍急,我們連溝通的機會都沒有,就被一起捲了進來。一直在我前面的赫奢,遊着遊着,忽然頭一低就鑽進了水底。過了不大一會重新鑽出水面,兩手搭着我的後背,推着我往前走,嘴裡小聲說着‘不要往後看。’
我吸了一下鼻子,渾身的神經瞬間緊繃。我知道,一般這種時候就是意味着有事情要發生了。‘後面的,想辦法跟上。’赫奢說完推着我快速向前遊走。馬思哲被這水擾的不行,聽聲音嗆了不止一口。我想回頭看看他是什麼情況,但是赫奢卻用力的扳回我的脖子。
忽然身後傳來一聲巨大的水花聲,赫奢狠狠的推了我一把,回頭喊道‘跑!’我第一個反應是這真的不是在開玩笑?我們在這麼深的水裡怎麼才能跑?我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回頭瞄了一眼,只看見水面上有一個深綠色的東西飛速劃過,緊隨我們而來。
對於未知的東西我的恐懼向來是更上一層,想象力害死人,我在腦海裡會自動把它鬧不成任何醜陋和恐怖的樣子。所以幾乎就在同時,我不用赫奢催促的,箭一樣的飛了出去。將畢生所學的游泳姿勢都用上了,要不是因爲衣服穿得多耽誤我發揮,要不然估計光這段拿出去都最起碼能得個世錦賽的冠軍。
馬思哲的情況就比較棘手,李佐和四眼兩個人拉着他都吃力的很。都說溺水的人不能隨便救,那種人一般都在死亡的邊緣,求生意識非常強烈。只要手裡抓住一個人,就不會輕易放手。這種情況下很有可能也把救援的人拖下水。現在看馬思哲那邊的情況就有些類似,馬思哲現在用胳膊環住了瘦弱的四眼。四眼的眼鏡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掉了,剩下一雙無神的眼睛,好像根本看不見人的樣子。
四眼臉上憋得通紅,使勁打着馬思哲的胳膊,見馬思哲沒反應就下意識的去拉李佐。這三個人就這麼被緊緊的扣在了一起。
那道綠色的影子好像在水裡轉了一週之後又重新折了回來,現在正圍着赫奢李佐他們打轉。
‘那東西回來了,你們小心!’我着急的喊道。那三個本來還在激戰的人,一聽我這麼說立馬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直勾勾的盯着水面。那東西露出了一對三角形的鰭,在水面上劃來劃去,那東西好像已經把馬思哲他們三個圍起來了。
‘我,我就說,這東西不會輕易放我們走的。’四眼勉強逃過一劫,心有餘悸的說,我們現在站的位置離馬思哲那邊不是很遠,只要這水裡的東西一掉頭,我們也難倖免。赫奢對我道‘在這等我,脖子你照看這點。’赫奢像是不放心的家長一樣,滿心擔憂的去解救馬思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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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旁邊觀望,但是水裡衝的我整個人都成一個幾百度的角度插在水底,手上死死的扣着旁邊的石頭。赫奢盯着水裡來回轉圈的東西,目光沉沉。最後,就在那東西甘岡掉頭轉過去的時候,赫奢突然一下雙手插進水裡,撈起了一個拳頭大小的東西。
我在這裡看過去那更像是一隻青蛙,四條腿,大肚子,模樣還有點神似蟾蜍,周身都是深綠色。赫奢握在手裡,那東西就不停的扭動,赫奢雙手一用力,直接掐爆了那東西。沒有我預料之中的腥臭味,從那哪隻蟾蜍的東西身上流出來的東西,竟然是天然水。
我想過任何一種可能,就是這個最讓人難以理解,相對異常論,再一次覺得這個東西總結的多麼重要。赫奢把那東西捏爆了之後甩手丟在水裡,轉身去拉起在水裡苦苦掙扎的馬思哲。我也趕緊過去搭了把手,馬思哲勉強被我們拖到了河道旁邊的一處,暫時休息。
馬思哲吐了一下,吐了滿地的水。我趕緊拍拍他後背‘你說你淹的這個慘樣。’馬思哲氣若游絲的還不忘咒罵‘你說你們一個個的都會游泳,還怪我淹?’
赫奢好像話裡有話的問馬思哲‘你家裡有人會游泳嗎?’
馬思哲咳嗽了兩聲‘瞧不起誰呢?’
‘真的?不怕水,沒障礙的那種?’赫奢窮追不捨,啊貌似這隻好繳械投降‘行了行了你說對了我,我們家沒人會,我爸我叔都不會。’
赫奢點頭,好像和自己預料的一樣。馬思哲這會也沒空問赫奢到底是怎麼回事,,只顧着自己剛撿回來的半條命。‘那東西是什麼?看起來還挺大的,怎麼撈出去那麼小?’
‘沒事,那東西已經被赫奢收了,不用害怕。’我說,
赫奢摸了一把臉上的水‘未必,我剛纔抓到的不是這裡面最大的。’我想起了赫奢之前捏爆的那隻蟾蜍一樣的東西。難不成水裡還有比那東西嚇人幾倍的東西?。我恨不得也和馬思哲一樣,躲在那不大的石頭上。
‘那到底是個什麼玩意?’馬思哲心有餘悸的問。
‘蟾蜍知道嗎?’四眼問。
‘不知道啊。’
‘那飯店門口擺着的是什麼東西你不知道?’四眼有點納悶。我不禁給馬思哲提醒‘就是收銀臺上放着的東西,你還從那上面拿過零錢。’
我這麼提醒馬思哲總算想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我轉頭問赫奢‘這水底的東西到底叫什麼。’
‘羅剎金蟾。’
‘有攻擊性嗎?’
‘小的沒有,大的能致命。’赫奢說的我們一陣緊張。
‘大的?有多大?’
赫奢看着遠處而來的一波水紋,慢慢的慢慢的向我們靠攏,用下巴指了指‘那麼大。’我看向赫奢說的方向,此刻他好像進入備戰狀態,時刻準備着。
只見那水紋慢慢慢慢向我們靠攏,漸漸快要包圍過來。赫奢從腰間抽出匕首,兩腿一蹬就跳到了水面上。我感覺自己的手指頭一陣疼,低頭一看就是一道血痕。這丫的什麼時候從我借血都不說一聲。到最後赫奢跳了起來,刀尖上還粘着我手心的血。赫奢把匕首往下一甩,讓我的血順着刀尖都一起甩到了水中。這一次下比噴了什麼防蟲劑都好用。
啪啦啦,我的血像是鋼釘一樣被釘在了水面上。這一下還真是有作用,那幾個綠色鰭的東西,一下子都被攔在了血點的外面,這裡面好像是一個什麼安全地帶一樣,但是隨着時間的過去,我們漸漸發現了這個安全帶的作用好像越來越弱。
隨着我的血被水流的稀釋,對那些羅剎的制約力好像更小了一些。本來半徑五米之內都沒魚敢過來,但是現在仍然有零星的羅剎金蟾好像要過來的樣子。我有點緊張的問赫奢‘怎麼辦?一會這東西要過來了。’
‘放心。’
‘哦。’我鬆了口氣。
‘你血多着呢。’
‘啊?’我如果沒理解錯的話,赫奢這是跟我開了個玩笑?算了,高冷人的世界太難懂。就在電光火石之間,那金蟾從水底不知道哪裡一下子竄起來,轉眼到了我眼前。估計一年之前的我肯能嚇死。但是現在我是誰?經歷了那麼多事之後已經練成了百毒不侵。這種情況下動作稍微慢一些,就會小命不保。與其害怕,不如放手一搏。
我回頭喊馬思哲,想讓他從後面幫我把槍拿出來。但是等我一回頭的時候,發現馬思哲已經不見了人影。這邊自己拿着槍,在邊心裡把馬思哲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這個時候容不得我怎麼樣,只能儘量不要動,如果被襲擊,那就老老實實地的等着算了。
赫奢他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慢慢走了,我身邊已經沒了人影。就在我想要換個地方坐一坐的時候,面前騰地炸開一個巨大的水花。接着既有一個東西涌起來狠狠的撞了我的胸口,這東西好像抓住了我胸口的衣服,把我整個人都往水裡拽過去。
這一次是在發生的太快了,我還沒晃過來的時候鼻子裡嘴裡,臉上所有帶眼的地方里,都開始往裡灌水,我腦子裡瞬間都是腦子泡在臭水的大腦會不會受損了。。。我一時間沒有準備,被它這一下給拖進水裡去好遠。這瞬間的開始灌水的感覺並不是很好,我沒時間準備,更沒法換氣在這麼下去非窒息了不可。
赫奢見我這邊情況不妙,便趕忙過來支援我。我恍惚之中抓到了一個東西,立馬用手死死的扣住了他東西的洞。不知道它吃不吃力,但我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鬆手。最後赫奢把手裡的匕首插在了這羅剎金蟾的致命位置,我明顯看見了水面上一陣紅色的水緩緩流出,金蟾好像被赫奢解決了。
‘可以鬆手了嗎?’赫奢冷冷的問我。
‘啊?鬆什麼?’
‘我的腿。’
我趕緊低頭一看,原來我情急之下抓到的東西並不是那金蟾的腿,而是赫奢的腿?想到我剛纔那同歸於盡的勁頭,就不禁感覺不好意思。赫奢把腿拿回去的時候,偷偷的揉了一下,我發誓我看見了。。。